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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前。直到她闻到他皮肤的甜香味和头发间香波的气味,她才猛然清醒过来。她
猛地跳起来,似乎从几个世纪的时光中回到眼前,想起还有两个女伴在塔下等着,
想起还有许多的石阶要下。
在返回墨西哥城的路上,路茜小姐决定自己和维拉坐在后面的坐位上,把埃伦
换到前面和马瑞欧坐在一起。
回到酒店时,路茜小姐说:“明天是星期天,马瑞欧,你最好休息一下,不用
来陪我们了。”
他开始反对这个建议。当路茜重复道:“不,明天不行,马瑞欧。“他脸上的
表情就像一个失望的孩子。但很快他的表情变了,他的眼睛挑战般地直视她的双眼。
回到房间,路茜小姐感到心猛烈地跳个不停。那眼神所代表的东西是她以往从
不敢妄想的东西。她明白,那是一种渴望的眼神。
由于某种原因,她不能理解,而她的心中也从未梦想过,马瑞欧在追求她。
他在热烈地追求她。晚上在上床之前,路茜小姐做了几件以前她从未做过的事。
她穿着睡衣长时间地站在卧室里的长镜前,真切地感到,自己是一个女人。
她没有看到自己有什么新的惊人的东西。但这只是她的外表没有将她内心将要
发生的和已经发生的惊人的变化表现出来而已。
她并不美丽,即使年轻的时候也不曾美丽过,而现在已人到中年了。她的头发
快白了,松散的搭在额前。她的眼睛仍然清澈,而且正充满了欢乐,但在它们周围
却是岁月留给她的阴影与皱纹。
在睡衣下面,她的胸依然挺实,但身材却已经不行了。事实上,无论她的面孔
还是身材,都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人了。而她却被人追求。她知道,一个墨西哥
的英俊年轻人感到了她身上某种吸引人的东西。
路茜小姐对很多事并非一无所知,她知道不少年轻人追求年老的女人而事实上
希望最后继承她们的财产。但马瑞欧除了拒绝任何额外的报酬以外,甚至不知道路
茜小姐是她们三人中最富有的一个。只有费城的一个律师和她家族的一些人知道她
真正拥有多少财产。不,如果马瑞欧是为了钱,他就该把眼光放到埃伦身上。埃伦
掌握着她们的钱袋,而且在任何时候都不让任何人知道她手里的钱实际上属于路茜。
面貌普通、衣着单调的路茜小姐身上没有任何地方显示出富有。她母亲的订婚
戒指上有一颗值钱的钻石,但也只有专业的珠宝商人才能看出来。而那个蓝宝石戒
指也不值得任何人为它花费精力与时间。如果她能把它从手指上弄下来,作为感谢
,她会很高兴把这戒指送给他。
不,墨西哥城里有上千的女人比她显得更富有,还有更多的女人年轻美丽,值
得马瑞欧为之倾倒,还有……猛然间,路茜小姐为这事的不合逻辑感到一丝恐惧。
也许是未婚女性的本能触动了她的神经,使她警惕到一种莫名的危险。
路茜小姐决心她必须了结这件事,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作出了路茜小姐和维拉
在长途车站等候。她们都紧紧拥着自己的外衣,似乎很冷。维拉确实有点着凉,她
也总是如此。而今天虽然有春日的阳光在照耀,路茜小姐却也感觉到了阵阵的冷意
。她的双眼,还有鼻子都是红红的。
她们等的是埃伦,她落在后面是为了把酬劳付给马瑞欧,而去帕兹考罗的汽车20
分钟后启程。埃伦来了,她的鼻子也是红红的。
“你不能那样干,路茜,”她抱怨说,“那样太狠心了。”她把两张一百比索
的钞票交到路茜手里。“我觉得把这个给他时他就像要打人。她解释说,“而且他
读到你的信时就像孩子那样地哭起来。”
路茜小姐听了默不作声。在去帕兹考罗的整个路上她都几乎一言不发。
宁静的帕兹考罗湖旁的一家旅店的走廊上,三位女士围坐桌旁开始吃晚饭。从
不愿安静的埃伦在讨论着第二天的计划。路茜小姐却显然心不在焉。她的目光转向
墨绿色的湖面,研究着湖上一串串的小岛还有在湖面掠过的秃鹰,它们发出粗糙的
叫声,贪婪的寻找着动物的尸体。过了一会,她站起来说:“有一点冷了,我要回
房间去了,晚安。”路茜小姐的房间有个小阳台,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到湖面。
阳台下面就是沉人黑暗的湖面,晚归的渔夫们用模糊的声音交流着一天的收获
,偶尔就唱上一段当地的民歌。
路茜小姐静静地坐着,看着他们,心中想着马瑞欧。自打离开墨西哥城,她就
在想念马瑞欧,现在她为自己鲁莽的赶走马瑞欧而后悔不已。她应该自己和他说。
她难过地猜测他会怎样猜疑……这些想法深深地刺痛着她,她伤害了他……她的胡
思乱想被打断了,因为她在下面的渔夫中看到了一个雪白修长的身影。路茜目不转
睛地盯着他,心开始狂跳起来。她扶着栏杆,极力向前探,向黑暗中望去。的确,
路茜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在那里敏捷、优雅地闪动着。
但那不会是马瑞欧,他被留在数百英里外的墨西哥城了,而且路酋还特意吩咐
埃伦不要告诉他她们的去向。
穿白衣的人影从远处向她窗户所在的湖岸飘来。从湖岸上射出的一片灯光照在
他的身上,使人能够看清楚。那是马瑞欧。
她探下身去,心就像一只不知所措的鸟儿跳个不停。他就在她下面,他们之间
只有十五英尺。
“路茜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用西班牙语说:“我知道,我会找到你的。”
“但,马瑞欧,你是怎么……?”“长途汽车公司告诉我你们到这里来了,我
也买了一张票,就来了。”
她看见他高兴地笑着,雪白的牙忽隐忽现。“路茜小姐,为什么你一声不响地
就离开了呢?甚至没有说一声再见。”她没有回答。
“但我现在来了,我仍然为你效劳。明天你和我到湖上去,好吗?在其她两个
女士醒来之前,就你和我。湖上有月亮,我们还能看见日出。”“好吧……”
“明早五点我来接你,我会弄条船。鸟儿们还没醒,我就会在这里等你了。”
“好吧……”“晚安,我的小姐。”
路茜小姐回到房间,当她换上衣服躺到床上,她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直到凌晨,她还没有平静下来,直到窗户下传来低低的口哨告诉她马瑞欧已经
到了,她感到自己仍在颤抖。
她飞快地穿上衣服,理理头发,披上件衣服,跑下楼去。旅店里很安静,没人
看见她穿过走廊,也没人看见她顺着斜坡来至“马瑞欧的船旁。
他抬起她的手,把它放到唇边,然后轻轻地把她扶上船。
她没有一点反对,就像神父将她引向每个人都要经历的那个神圣之地。
马瑞欧说得对,天上挂着月亮,是柠檬色的满月。不透光的湖面上反射出一缕
缕的月光。
路酋小姐坐在船里,虽然很凉,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注视着马瑞欧,他
站在船尾,划着船向湖里深处划去。他把裤子挽起来,一直至“膝盖以上。月光下
他的腿强壮,粗野。他还唱着歌。
路茜小姐以前未曾想到他的嗓音如此优美。歌声听上去很甜,还带着一种说不
出的忧伤。马瑞欧注视着她,目光从她的脸向下移动,一直到她放在膝上的双手。
手指上那枚便宜的蓝宝石戒指在夜色中幽幽地反射着月光。
小船向多岛屿的湖心深处划去,路茜小姐已经忘记了其他的一切,包括她身处
何时,何地。闪烁的星辰和圆润的月亮她都已视而不见。她所感受到的只有一种深
沉的宁静,似乎这种几乎难以觉察的感觉要持续到时间的尽头。
她听到了马瑞欧的声音:“听,是鸟儿们在叫。”
她听到了这一群群岛屿中的乌鸣,但目光所及的地方却只能看到在天空中无声
息盘旋的秃鹰。
马瑞欧停下来,拿出他们的早饭。有牛肉,面包,黄油,还有奶酪,他还带了
一瓶红酒。
他用一把大折叠刀把黄油抹在面包上,递给路茜小姐。她这时才感到真的是很
饿。她吃面包,喝着红酒。酒精进入到她的血液中,令她感到阵阵如少女般的快乐
。无论马瑞欧说什么她都会发笑,马瑞欧也在笑,他的目光也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们吃着早饭,就像蜜月中的夫妇。太阳渐渐取代了月亮的位置,把金红色的
光芒洒向湖面。在几英里之内,她所能看到的只有秃鹰,还有就是远处飘来的阵阵
歌声。
最后一片面包吃完了,酒也喝完了,马瑞欧又拿起桨,向湖心更深处划去。他
不停地划,再不说一句话。
当她一看到那个岛,路茜小姐就知道它是马瑞欧所选的那一个,它看上去人迹
罕至,也远离其他岛屿,岸边草长得很高,很密,就像岛的流苏。
他把船靠上去,草立刻将他们包围起来,就像进入了另一个小得多的世界,他
们自己的世界。他握住她的手,轻轻他说了两个字:“来吧。”
她跟着他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他找到一块干的地方,他为她铺上一件衣服,
让她坐下。然后他紧挨着她也坐下来,将她搂在怀中。她能看到他的脸,离她很近
,还看见他黑色的眼睛,似乎更近,还能感到他温暖的,带着酒味的呼吸。
她闭上眼,知道自从遇到马瑞欧那天起就注定会有的一刻就要到来。从教堂相
遇的那一天起,几乎每一件事都在暗示着这一刻终会到来。她能感到他的手轻轻抚
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还感到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握到了那枚蓝宝石戒指。
她感到他抚弄着那枚戒指,他的手指都流露出那种倾慕。整个过程看上去很复
杂,却也并不多么奇特。
他的手开始向上移动,他的手指移到她的喉咙,轻轻地停下来,她没有叫,更
没有感到恐惧。
他的双手开始用力地收紧,他的嘴唇向她的嘴唇压下去,他们深深地吻着,第
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吻着。
马瑞欧扔开沾血的折刀。他讨厌看到血,为了拿到那个戒指他要砍下一根手指
更让他觉得恶心。
至于她手上那枚她母亲的定婚戒指他看也没看。那枚普通,便宜的蓝宝石戒指
几个星期以来使他对其他任何事物都熟视无睹了。
他把衣服盖在路茜小姐的尸体上。本来他想把她放到有草的水面下,但又觉得
会飘浮出去,让渔夫发现。
这个岛几年也不会有人来,而真的有人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似乎永远都
在盘旋的秃鹰。
再没有回头看一眼,马瑞欧向小船走去,划向陆地。到岸边之后,他把小船翻
过来,让它顺水飘走。这样,它就会一直飘到湖的中心地带。
一个美国妇女和一个经验不足的船夫驾船进入湖中。他们途中落水,都被淹死
了。警察们不会在这个巨大的湖中搜寻他们的尸体的。
马瑞欧搭上一辆返回方向的运货车。明天,如果能搭上另一辆车,他也许就会
在古德罗斯村了。他想他的母亲肯定会喜欢那戒指的。
油价涨了
达克站起来,走向屋子中央的铁炉前,向熊熊的炉火扔进一块木柴。他的椅脚
在木地板上刮了一下。今夜会是一个寒冷的,有风雪的天气,他已经听见北风呼呼
地吹动山里的松树,潮湿、沉甸甸的雪花飘落在前窗。
对任何一个被困在外的人,今夜将是一个恐怖如地狱般的夜。
虽然壁炉传来热气,但当达克回到煤油灯下,读寄来的一张目录时,他感到一
阵战栗通过他的脊背。
他没听见第一次的敲门声,它被呼号的风声掩盖了。第二次的敲门声大些,也
更急迫些。达克从两页装的广告中惊讶地抬起头,哪个傻子会在这样的夜里到这样
的荒山野地?
他花了点时间才拉开生锈的门闩,同时敲门的声音变成了砰砰声。一个人影在
一阵忽然飘落的雪花中冲进屋里。
那人头戴一顶灰色窄边帽,身披薄雨衣,脚上曾经很亮的皮鞋,现在已沾满了
污泥,雪水已经浸透鞋子的皮了。他走到熊熊的壁炉边,开始搓着手,感激地浸泡
在屋里的热气之中。城里人,达克想。
“外……外面好冷。那人从不住抖动的牙缝中迸出一句话。
“是呀,”达克回答,然后就默不作声。除非知道那人的意图,否则没必要开
口。那人开始脱浸透了的雨衣。“我叫克汗。”
“哦,我叫达克,你这是怎么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