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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了我,我无法抵抗。她的声音在我的脑袋里低语,要我去杀人。我不得不终
止这一声音——上帝保佑我!”
“这个便条很怪。”我说,“但很符合目前的情况。如果你被抓住了,你可以
说自己精神不正常。现在签上你的名字!”
他一签上名字,我立刻用枪管顶住他的太阳穴,扣动扳机。我擦干净手枪,把
他的指纹按在上面。然后,我把一支铅笔插进枪管,挑起手枪,扔到他晃动的右手
下。
我拿起装着十万元的手提包,那里面现在又放进了出让证书和装手枪的盒子,
我走出大门,钻进我的汽车,没有开灯就开走了。
我顺利地回到电影院,没有人看到我。散场出去的时候,我又和斯坦墨茨聊了
几分钟,谈谈刚看过的两部电影,接受了他对我失去父亲的安慰。
最后,我拍拍多丽的背,笑着离开了。
这些精心设计的证明我不在场的办法全都白费了。
我根本没有受到怀疑。
几天后,当我还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时,接到温斯特罗姆警官的一个电话。
“你搞错了,”他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感到背上升起了一丝凉意。
“你搜索你父亲房间时,没有发现最让人不可思议的证据。如果你及时发现的
话,陪审团毫无犹豫地就会判他们俩有罪。当然,现在这没什么关系了。但我认为
你会觉得这非常有趣,克鲁格先生。”
“什么证据,警官先生?”
“听着,克鲁格先生,我不想在电话上告诉你。你只有亲眼看到后才敢相信。
你有时间过来一下吗?”
“当然有,”我马上回答说,虽然警察局是我最不想去的地方。
温斯特罗姆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好像随时要大笑起来,他带我来到一问阴森
森的审问室,那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窗帘拉着,头顶上的灯光非常刺眼。
桌子上是一个黑色的盒子或箱子。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耐心地站在桌子边。屋
里还有一位刑侦科的斯坦伯里警官,我以前见过他。
他们都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温斯特罗姆才慢慢收敛起笑容
,开始问有关我父亲职业的一些问题,我告诉他,我父亲是从剪辑师起家、当过摄
影师、导演,最后才成为一位制片人的。
突然,他转脸大声问我:“你知道你父亲非常嫉妒你继母吗?”
“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
“他花了很多时间和金钱调查她,是吗?”
“是的。”
他咧嘴笑了。“好,我告诉你实话吧:在你继母的情夫杀害你父亲时,你父亲
拍下了这一过程。”
“什么!”
他笑着点点头。“我们昨天才发现那些隐藏的摄影机,当时我们从客厅的墙上
挖一颗子弹出来,偶尔发现旁边隐藏得非常巧妙的镜头。顺藤摸瓜,我们找到了很
多镜头。安装这一套设备,他一定花了很多钱。
“整个系统是声控的,房间里一定程度的声音、动作等就会启动整个系统。在
沉默了三分钟后,系统就会自动关闭。它们是连续工作的,当一个摄影机的胶卷用
完后,另一个摄影机就会开始工作。他在屋里到处都安装了声控摄影机。
“他被害时,刚从欧洲回来,所以可能他没有来得及关掉摄影机。当泰森杀害
他时,摄影机正在运转。啊,我要让你亲眼看看。
奈特,放胶卷让这位先生看看!”
我转回头,看到盒子已经拿掉,露出一台装好胶卷的放映机。
斯坦伯里警官迅速拉起银幕。然后电灯关掉了,机器转动起来,画面出现了。
开始我很迷惑。画面上,诺玛和泰森站在一个客厅里。他们似乎在不安地等待
。然后我听到诺玛提到我的名字,接着我看到我自己走进房间。
“他妈的!”温斯特罗姆警官喊道。“奈特,你放错胶卷了!啊,好吧,那么
我们就先看这一卷吧。好吗,克鲁格先生?”
我没有回答。他的声音显得非常遥远,好像是从隧道的另一头传来的。我正在
看自己打开盒子,然后我的手中托着那把德国手枪。“诺玛,你一定很乐意重新得
到它吧?……诺玛,你微笑的时候,非常迷人,虽然有些邪恶。”
手枪在我手中跳动,枪声阵阵,诺玛踉跄着后退,倒在地上审问室的电灯亮了
,随后是一阵紧张的沉默。
“啊,克鲁格先生,你在想什么?”温斯特罗姆的声音响起来。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我考虑了很久。“我想我最好打电话找一位律师,”
我回答说。“在那之前,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一位律师!”温斯特罗姆嘲笑说。“你们听听他的话!一位律师!省点钱吧
,克鲁格先生。有这样的证据,你不需要律师。承认有罪,跪下请求法官的宽恕吧
。好好想一下,像这样的案子,法官会怎么判你?你只请向上帝祈祷了。”
我说:“我不想冒犯你,警官,但我并不想祈祷——祈祷对我没有用。如果你
让我打一个电话,那么我愿意试试我的运气,请麦克斯韦尔·戴维斯为我辩护。”
深闺疑云
漫长可怕的一天是在八点钟开始的。远处传来造纸厂的汽笛声和教堂报时的钟
声。
埃尔尼推开椅子,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说:“我该走了。”他每天上班前都会
这么说。
我坐在餐桌旁,手里举着一杯咖啡。报纸铺在我面前,但我的眼睛落在我丈夫
身上。
我刚才在报纸上看到的与他的容貌非常相像,相像极了,连细微之处都相像—
—除了小胡子、平头和重了二十磅。
埃尔尼从桌子上探过身,拍拍四岁的斯蒂夫的头。“听妈妈的话,”他说。
斯蒂夫点点头,他的嘴巴塞满食物,说不出话来。
埃尔尼绕到另一张椅子边,他的步伐沉重而自信。“爸爸的女儿今天是个乖宝
宝,”他亲热地说。
丽兹咯咯笑起来,舀起满满一勺燕麦片给他看,燕麦片滴滴嗒嗒地从勺子上流
下来。
“好孩子,”他幸灾乐祸地看着,然后来到我的椅子后面。他的手重重地落到
我的肩上,温暖而自信。“你的咖啡要倒出来了。”他低头看着我,他身材高大,
肩膀宽阔,显得强健有力。
我抬起头,冲他微笑。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有些蓝点。右眉正中有一个小伤疤。
我低下头,把咖啡杯放回碟子,拿起报纸。“埃尔尼,”我说,“这里有件奇
怪的事——”他没有看报纸,却低下头吻我。他的嘴唇温暖而柔和。他的小胡子碰
了一下我的嘴唇——胡子是红色的,修剪得很整齐,这是我们结婚第一年他留起来
的。
“我得快点了,宝贝,”他说。“今天很忙。没有时间了,嗯?”
“但这用不了多少时间——”
他摸摸我的头发,然后走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我的孩子们。可怕而漫长的一天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只是那时
我不知道那将是可怕而漫长的一天。
埃尔尼轻而易举地摆脱了困境。埃尔尼心情好的时候,他是很有幽默感的,你
就是拿他开心他也不在乎。。
我突然站起身。也许他仍然为昨天晚上的事而心情不好,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
要匆匆忙忙离去的原因。我摇摇头。埃尔尼匆匆忙忙去上班,并不需要找个理由,
他经常这样。
我开始收拾桌子,故意不理睬那张报纸,那报纸就在我盘子旁边。我仔细地收
拾起盘子,擦好桌子,把丽兹从椅子上抱起来,抹去她嘴边的食物,把她抱到客厅
,放在儿童床上,递给她各种各样的玩具。
然后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在等待什么。接着,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它越跳越快,越跳越响,直到我的耳朵和小小的房间里全是
这跳动声,突然,我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不!”
剧烈的跳动慢慢停了下来。“我应该做的,”我对自己说,“就是回到厨房,
拿起那张报纸,仔细地、认认真真地再看一遍。”
我感到羞愧。我不喜欢那些多疑的妻子,她们四处寻找丈夫不忠的证据,寻找
口红、便条和电话号码。
突然,我坚决地向厨房走去,不过,我没有拿起报纸,而是洗起盘子来。模模
糊糊地传来各种声音:丽兹含糊不清的嘟嚷声,斯蒂夫的喃喃自语,高速公路汽车
的呼啸声。
“我要看,”我大声说道,走向桌子。标题就像是一声呐喊:高尔球场上发现
一被击打致死的女孩“今天早晨,在阿诺顿高尔夫球场第16洞的树丛旁,十八岁的
玛丽·亚当斯的尸体被发现,她是被反复猛击头部致死的。没有找到凶器。
亚当斯小姐和她母亲一起,住在中央大街1617号,据悉,她有许多求婚者。
警察局长汉普顿·琼斯认为,这一凶杀和五年前的桑德拉·希姆丝凶杀案很相
似,希姆丝也是十八岁,被杀于堪萨斯城的一个高尔夫球场上。那一次,找到了凶
器,那是一个汽车千斤顶。
右边的画像是从堪萨斯城传来的,那是基于一个目击者对嫌疑人的描述,目击
者看到希姆丝小姐最后是跟那个男人离开堪萨斯城酒吧的。”
我的眼睛离开报道,落到报纸中间的画像上。我的心又剧烈地跳起来。
一头卷发,圆圆的鼻头,深陷的两颊,方下巴,薄薄的嘴唇。
我全身发热,感到惊恐之极。我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我的丈夫埃尔尼的脸,他正
从报纸上回瞪着我。不同之处只是小胡子、平头和重了二十英磅。我第一次遇到埃
尔尼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的。
教堂报时的钟声响了,九点正。
我凝视着院子里的两棵桔子树,埃尔尼把树护理得很好。
这画像不算什么,只是五年前一个画家想像力的产物,埃尔尼见了,也只会付
之一笑。这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人会注意的,除了喜欢胡思乱想的妻子。自从我们
搬到这里后,埃尔尼就留起了小胡子,剪短了头发,增加了体重。这有什么可大惊
小怪的呢?
小孩、狗、男人、老妇人、邻居,所有的人都喜欢埃尔尼。没有人会相信他杀
人的。
我爱他,我也不相信他会杀人。你不会去爱一个会杀害姑娘的男人的。像埃尔
尼这样温柔、安静的男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当他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时,就会出去散步。当他散完几个小时的步回来时,
就会忘掉烦恼,依然是那么温柔,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我闭上眼睛,身体向前倾斜。椅子发出吱吱的声音,就像我昨天晚上听到的那
样,当时我没有注意。
那是什么时候?几点?几分?
十八岁,才刚刚开始生活。玛丽·亚当斯是个金发女郎吗?她是不是一头卷发
,还围着一条围巾?
十八岁——五年前,当我第一次遇到埃尔尼,第一次看到他强壮有力的双手时
,我也是十八岁。那时,他不在修车厂工作。他衣着整洁,是个单身汉,他到我母
亲那里推销家电。
我母亲一眼就喜欢上他,当我父亲出差回家时,他和埃尔尼聊了半个晚上,吃
掉了整整一个蛋糕,那是我充满爱心制作的。对,第一个星期我就爱上他了。
连续两个月,他每个周末都到我们小镇的白房子,大家在一起过得非常快乐。
“我不想对你说再见,我不想回到城里,”埃尔尼总是这么说。
有一个星期六他来了,非常兴奋。“加利福尼亚的一个人在报纸上作广告,招
汽车修理工,收入不错,又很稳定。我写信给他,他打电话告诉我——他决定要我
了!”
那个星期我们结了婚。在火车上,埃尔尼的上唇已经长出短短的胡子了。
五年前,十八岁的我离开了家乡的白房子,离开了那座城市。
城市,什么城市?
她头上有发卡吗?头上别着发卡,那些细钢丝扎进她的头骨时。一定很痛吧…
…我走出房子,上了旧汽车,由于埃尔尼的高超技术,这辆旧车像新车一样好使。
丽兹坐在我身边。斯蒂夫站在后座上,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开始在心里筹划买什么。
面包,人造奶油,城市,鸡蛋,什么城市,油酥,堪萨斯城。就是那个城市,
堪萨斯城。糖,堪萨斯城离白房子和爸爸妈妈二十五英里——斯蒂夫开始数钟声。
十点了,从八点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