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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气喘吁吁地说:“你好,杰里先生,今天天气不错,很迷人。”
“是的,”他回答说,“约翰太太。”他挤出一个和气的微笑。“尤其是现在。”
他注视着她淡绿色的眼睛,看见那双眼睛露出惊讶之色,然后是一抹愉快的光彩——对
此他深信不疑。他知道女人很迷恋他,包括许多经常来店里的人,当然,她们总是极力掩饰
这一点。约翰太太现在就是这样,为了掩饰她的愉快,她沿着货架走来走去,挑选食品。
然后,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漫不经心地说:“真奇怪,你来这儿买肉、买沙拉、乳
酪等,我们之间只是生意来往,还没有别的交情……我们应该更进一步认识,我指的是私人
方面。”
她停下说:“到某个程度,是该进一步认识。”她再次惊讶地看着他。“不过,我不太
明白你的意思。”
他大笑一声说:“我只是想说,认识你,又能经常看见你,这是一件好事。”
她点点头,沉着地问:“还有呢?”
“嗯,”他说,感到一种冲动,同时奇怪以前怎么没有这么说。
“我觉得咱们能多认识一下多好啊!”
“在什么方式下?”
“我在想……干脆一起喝一杯,找个地方,现在就去。”
她没有回答。
“我妻子已经回家做晚饭了,”他说。“我有时候回家很晚。”
“是的。”
“还有,嗯,约翰先生晚上通常不是在城里工作吗?我晚上在这儿工作时,经常看见他
从火车站出来。”
“他工作时间很长,”她干脆地回答说。“所以他才走路到车站,走路回家,那是他的
运动方式。现在——你要我和你找个地方喝一杯?现在就去?”
“半岛那边有个好地方,我曾去过一次,他们不认识我,可能也不认识你,不过我们反
正只当是讨论你要招待客人的食物问题,对不对?有了那个理由,我们一起喝酒有什么不可
以呢?在现在这个年代,这不算什么。”
“你真认为我会去吗?”约翰太太问。
“我希望你会,我妻子开走了我的车,不过——”“不过,我有车,对不对?”
“我可以先走路回家,你可以在半途接我。那样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你让我搭便车一
样,你认为怎么样?”
她轻轻地摇摇头,眼睛凝视着他:“我是一位幸福的已婚妇女,因为我嫁给了一位很好
的丈夫,我们互敬互爱,假如我给你留下什么错误的印象,那我非常抱歉;假如我真给了你
什么印象的话,我是无意的。杰里先生,一共多少钱?”
当他为她包装食品和找钱时,他觉得没有希望了,但是,他仍然肯定,她对他是有好感
的,在这一点上,他并没有搞错。她说到婚姻中的爱,不过,主要吸引她的,是她丈夫的地
位和金钱。也许,她是害怕失去已有的一切?
如果没有她丈夫这一障碍的话,又会怎么样呢?如果出现那种情况的话,她会怎么做
呢?不,她会向他表露真情,她会热烈地迷恋他——杰里。
她将我的零钱放进钱包,拎起包好的食品,冷冷地说:“再见,杰里先生。”
那是三个星期前的事,从那时到现在,她再也没有来过。但是,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担心在他面前,她控制不住自己。他深信,她害怕动摇,害怕屈服于感情,因而危害到她
的婚姻。不过,如果那个人不存在的话……“杰里?”他听到办公室门外的叫声,那是他太
太路易丝,她知道丈夫锁着门,因为他不要人打扰时,她总是来打扰。
“干吗?”他厉声问。
“你在干什么?”
“我忙着。”
“忙什么?”
“忙我不想让人打扰的事。”
“希望你告诉我是什么事。”
“你就想知道这个吗?就想知道我在这儿干什么吗?”
“我们店里乳酪没有了。”
“那就打电话再叫一点。”
“你什么时候出来?”
他想像她在门边的样子,以前他认为她很有魅力,可是现在“我出来的时候会告诉
你,”他说。
“什么时候?”
“可能永远不出来。”
当她不再罗嗦后,他继续想约翰太太。然后,他突然用一把小钥匙打开办公桌唯一的抽
屉,心中想着约翰,他是唯一阻碍他得到约翰太太的人。没有他,约翰太太就会投入他的怀
抱。假如——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信纸,拿起笔,幻想起来。他一向很善于写信,很多人问
他,为什么不把这种写作才能用在写小说上,那样可以名利双收。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他要写别的。
“亲爱的约翰太太:
虽然你只是我的一位顾客,但我一向尊敬你。我惊讶地得知约翰先生不幸去世,非常难
过。写信向您表示慰问,希望您保重身体。
杰里夫妇敬上。”
他读读自己写的慰问信,心中并不觉得舒畅,反而更加沮丧。
假如这封信能真的寄出的话,该有多好啊!不过,这是可能的,总会有那么一天,可以
用得上的。他把写好的信放回抽屉里,上了锁,起身关上店门,回家向太太发泄去了。
那天晚上在家中的床上,他还在想约翰太太,睡不着,只好起床,坐在客厅沉思。
然后他开始想,如何使梦想成真……
第二天在店里,他阴沉沉的,一言不发,路易丝不停地说:“你怎么了?一句话也不
说,也不骂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
“你在想什么心事?”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路易丝?”
“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说。
“回去做通心粉沙拉吧!”
回到家,匆匆地吃过晚饭,他起身说:“今晚我要到店里做账。”
“啊,去吧。”
“还有,你不要打电话给我,我要工作,不想在电话里聊天,懂吗?”
“啊,我真搞不懂你。”
当他驾车离开家时,想起与约翰太太最后一次见面时她看他的神情,他觉得她眼中蕴藏
着脉脉深情,他对此深信不疑。如果她不担心失去丈夫财产的话,那又会怎么样呢?不过,
如果把他除掉,她不是仍然可以得到那些钱、产业和保险吗?
对。那么一来,她就可以和杰里自由来往了,这是一定的。有那么一个良好的开端,他
们很可能可以长久厮守,他可以与路易丝离婚,再与约翰太太结婚。
他开车来到图书馆,翻阅目录卡,然后到书架上找他想要的书,那是有关汽车修理方面
的书。他把书拿到桌子上,阅读有关弯铁钩、锉钥匙和热金属线的部分。他在一本小记事本
上抄下所有的资料,然后到火车站去取时刻表。
回到食品店,他仔细阅读时刻表,并且一再阅读他从图书馆抄回来的资料。
天黑时,他从办公室出来,到前面的店里,坐在窗前,没有开灯。过了一会儿,一个身
材瘦长的熟悉人影,手拿公文包,出现在街上。杰里断定约翰是搭乘八点零六分的火车回来
的……第二天上午,杰里把店交给路易丝,自己到半岛过去的一个小镇上,小心地购买一些
工具,然后开车回家,放到车库里,他在那里有一个工作台。他把钥匙放进口袋,开始做实
验。他在机械方面一向很有灵气。到了中午,他就可以不用自己的钥匙开汽车门,发动引擎
了。
他把各种用具放进车库一个旧箱子的底部,又回到店里。
“你到哪里去了?”路易丝一见到他就问。
他看看货架,打岔说:“店里凉拌生菜丝要添一点了。”
那个星期,每天晚上他都躲在黑漆漆的店里守候。每天晚上,约翰都在同一时间走过,
杰里离开店铺,远远地跟踪他。约翰是个很有规律的人,他总是走同一条路回家,走同一边
街道,跨越同一个角落的马路,回到他宽敞的家,他太太知道他回家的时间;总是开门欢迎
他。星期五晚上,杰里站在阴暗的角落,目睹了又一次热烈的欢迎,在他的脑子中,已经用
自己替代了约翰。
当他终于回到家里时,路易丝抱怨他每天晚上都要出门。他根本不理她,反而积极地准
备星期一的行动。
星期一晚上,在约翰的火车到站前半小时,杰里从车库的箱子里拿出他亲近购买的工
具,还带了一双薄皮手套和一个小手电筒。
他告诉路易丝,他要到店里记账,就驾车离开了。
他要的是一辆蓝色轿车。跟踪约翰的那几个夜晚,他每天都注意到,那辆车总是停在两
棵大橡树的树荫下,也在他自己住的那个住宅区里,距约翰夫妇住的高级住宅区正好三公
里。
他把车停在距那辆蓝色轿车两条街外的地方,非常镇静地下了车,带着要用的东西,快
步走过去,他很高兴四周无人。他走到那辆蓝色轿车前,站在树荫里,看看附近的屋子,屋
子前面没有灯,住户大概在后面。
他戴上手套,打开手电,开始工作。
几分钟后,他发动引擎,高速行驶了三公里,在他事先选择好的地方停下车,没有关掉
引擎。这时,他发现自己呼吸急促,双手开始发抖。
他用手电筒照照手表,约翰五分钟之内就要经过这里了。他等着,时间就像停滞了一
样,最后,约翰终于从蓝色轿车后面出现了,经过车旁向前面的十字路走去。
当约翰离开人行道,横跨马路时,杰里驱车向前,车轮发出吱吱的尖叫,全速向十字路
口冲去。走在十字路当中的约翰转过头看着来车。他先是有些犹豫,然后惊慌地退回路旁,
然后像在梦中一样,事情过去了。杰里头也不回地开出了三条街,然后停下车。
他跳下车,继续向前跑,远离那辆他用来肇事的汽车。
他把用过的工具放回车库的箱子里,走进屋里。路易丝又抱怨他晚上出门,但是他毫不
理睬,径自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等候电话或门铃声。
可是,两者都没有响。
虽然一夜未眠,但第二天早上,他仍精神抖擞地开车带路易丝到店里。他在报摊上买了
份日报。约翰的意外事件登在头条,他没有再看其他新闻,便回到店里,钻进自己的办公
室,开始仔细阅读新闻内容。
(本报讯)著名律师约翰命在旦夕。本镇名人约翰下班回家途中被撞,肇事者逃之夭
夭,到发稿为止,尚无消息。肇事车的车主在汽车肇事前数分钟报警,说汽车被窃……读到
这里,杰里微笑了,他拿起报纸,扔进废纸篓。现在大功已经告成,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要
考虑的是未来了。
他拿出钥匙,打开抽屉,想找那封写好却没寄出的信。
但它不在了。
他坐在那里,心怦怦乱跳,然后勉强站起身,走到外屋,大声问路易丝:“你有没有翻
我的抽屉?”
她眨眨眼,脸红了。“我——”
“告诉我!”
“嗯,你最近行动很古怪,对我很冷淡,我很担心,也很嫉妒,我想抽屉里说不定会有
什么秘密,也许有你在外头什么人的东西,或者是她的名字,或者是电话号码。我知道家里
五斗柜里有第二把钥匙,所以三天前我拿出钥匙,打开抽屉,我发现了一封信。我没有读内
容,因为那时正好听见你进来,我便把信放进口袋里,再锁上抽屉。我没有时间看信,一直
到我们回家吃完饭,你又出门后。
我才开始读那封信。我觉得很内疚。杰里,说真的,我不知道约翰太太的先生去世了,
约翰太太人很好,很有礼貌,她向我买过几次东西,我记得她。你也真是体贴周到,想到给
她写慰问信。我以为你忘记寄出去了,所以我查了电话簿,找到他们家的地址,写在信封
上,贴好邮票,替你寄出去了。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又怕你生气,说我翻你抽屉——”
墙上的电话铃响了。
杰里死盯着他太太,大口喘气,倒退着过去,拿起话筒。
“喂?”他好不容易才说出话。
“是你吗,杰里先生?”声音很熟悉。
“是的,”他的声音变得像耳语一样。
“今天早晨我收到你两天前寄出的信,”冰冷的声音停住了,然后变成了尖叫:“你怎
么知道我会成为寡妇的?”
杰里手握话筒,愣在那里,心里明白会有什么事了。
路易丝恳求地凝视着他,但是,在他绝望的愤怒中,她变得模糊了。
五 千 元
虽然雷马克的办公室有空调,但是那天下午,他接过电话之后,还是满头大汗。这是因
为那个电话,打电话的是银行总行督察室主任尼尔森。
“你好吗,雷马克?”尼尔森很轻松地问。“一切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