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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愕然,我在集训营的时候,曾听秦振和滕晓跟我讲过这个可能,但当时也只是当作小道消息,听听而已,到如今再次听这风声,却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呢。一想到大师兄要到东南来任职,我的心便开始热了起来,有着这位大佬在身后罩着,我们以后的日子,定然是滋润无比;而一想到张伟国那半秃子,我便忍不住地笑,老爹是中南海的退休气功师又如何,在大师兄手下当差,那个唯赵承风马首是瞻的家伙,定然会十分郁闷吧?
当然,别人再强,终究还是别人的,想要人尊重自己,最主要的,还是自身要硬。
不知道是不是压力的原因,我的身体恢复得竟然出奇的好,在九月中旬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可以摆脱拐杖,勉强步行,开始朝着正常人的方向发展。这一点跟雪瑞有很大关系,她在缅甸似乎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自从我搬进来之后,每日便帮我按摩双腿。
她的手指灼热,指尖似乎有磁力,这手法,舒经活络是一等一的强,弄得我舒爽不已,时不时发出杂毛小道斥责为“淫荡”的喊声。
小妖和朵朵见雪瑞的按摩卓有成效,也不甘示弱,纷纷用青木乙罡和癸水之力帮我梳理,哪知这两个小家伙天生都是当公主的料儿,下手没轻没重的,朵朵还好些,小妖差一点儿把我搞残,亏得虎皮猫大人及时帮我回复经脉,才没有出大事。
在这一堆蒙古大夫的试验下,九月末的我已经开始能够如同正常人一样,勉力行走,如果不用走太久的话,基本上没有人能够看出我几个月以前,还是个躺床上的瘫子。
我去疗养院复检的时候,主治大夫把我的恢复情况称之为医疗史上的奇迹,还说要用我的病例,写成一篇论文,拿到国际上面去发表。他激动的样子吓得我一阵害怕,做咱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保命措施,就是低调,都像苏联克格勃的尤里马林大师一样出名,那就不要生活了。
我费了不少口舌,甚至进行了恐吓,终于把这个妄图出名拿奖的医生给制止了。
及时摆脱了轮椅,我依然还是一个虚弱的人,不能够剧烈运动,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也动用不得往日的力量,运用不了我这一双恶魔巫手……我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虚弱。
这些都取决于我的经脉,实在是太过于脆弱,根本还没有好好恢复。至于时间,虎皮猫大人给了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如果持续服用它的方子,差不多到11年的时候,我才能够恢复如常。这是一个遥远的过程,不过我却并不气馁,人有了希望,便一切皆美好。
《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中的固体,《正统巫藏…携自然论述巫蛊上经》中的行气。
这是我们敦寨苗蛊世代沿习的法门,前者练体,后者练气凝神,都是一招一式打基础的方子,我练得勤劳,只要身体还适应得了,便从无停歇,将自己每一份精力,都用到了恢复的进程中来。
杂毛小道见我练得入迷,便索要了一份参详,结果当天晚上,朵朵告诉我杂毛叔叔一夜没睡,如痴如狂。第二天杂毛小道没去上班,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出现了,告诉我,说写文的山阁老,学究天人,如果不是隐居于苗疆,定然是个大大有名的角儿,你这师祖,是哪朝哪代的人士?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但是看着行文,或者清朝,或者民国吧?
当时我们四个人在吃饭,我、雪瑞、杂毛小道和小妖朵朵,威尔在休眠,而小当家厨娘朵朵,则在旁边跟我们端茶倒水,十分可爱。雪瑞的吉娃娃少有地出现,舔着小碟子里面的食物,很开心。我盯着桌子上面那个巴掌大的小狗儿,心不在焉——雪瑞这吉娃娃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我们搬进来,就很少露面,一开始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后来我才明白,它是怕极了虎皮猫大人。
作为咒灵娃娃出身的吉娃娃,它对虎皮猫大人有一种天然的畏忌。
杂毛小道表示他看了我的这两套东西,虽然并不能立刻捡起来就用,但是对他有很重要的参考作用,如果他的境界在近期有所突破,说不定就是因为我的这东西。我说好,能有用就行,咱也不是那藏私掖着的人,雪瑞,你要不要也看一看,说不定也会有用。
雪瑞摇头说不用,她师承两门,自己都还觉得头疼呢,再多学一门,杂而不精,这是最忌讳的。
时间晃晃悠悠,到了九月末,马上就要国庆了,因为是建国60周年,有阅兵仪式,我想着在南方市读书的小婧也许会放假,便打电话,问她要不要过来玩几天?哪知打过去,听到小婧心不在焉地说了几句,我觉得气氛不对劲,便直接问她,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拍拖了?
小婧不承认,说没有,又聊了几句,她突然很突兀地问我,说左哥,你在家帮人算过命,我还听我爸说你很厉害,鬼都不怕,而且又在南方这边开风水公司,你说,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啊?
我摸了摸鼻子,心底里发笑,这个小妮子真是个笨蛋,她过来时整日跟她疯玩的朵朵小妹妹,便是一个小鬼儿,现如今却傻乎乎地问我,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岂不可笑?
不过笑完之后,我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恐惧,便问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子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这一问,小婧竟然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连忙问她怎么回事?
小婧在电话那头哇哇大哭,说左哥,我不读书了,我要回家,我们这里闹鬼,我害怕,不敢在这里呆着了。
我这堂妹子在电话那头抽噎哭啼了好一会,我才得知了一个大概,说她进校的时候,参加了一个叫做灵学研究会的社团,然后在某一天,跟社团里面的一帮同学玩校园里经久不衰的灵异活动“笔仙”,当天玩出来的结果,那白纸上面,画出了四个颤抖的大字,依次是“4、4、=、2”。
如文中所示,这些字是由阿拉伯数字和数学符号组成。
小婧告诉我,说她们当时点燃了一根红蜡烛,在一个很幽暗的房间里,气氛很浓重,火光闪动之下,每个人脸上都有着诡异的笑容,当那笔开始行动的时候,冷风吹过,仿佛真的有笔仙降临。当时玩这个游戏的人,总共有六个,每个人都有参与。玩完之后,社团的社长就开始讲鬼故事,讲笔仙的原理,十分吓人。
不过这个也仅仅只是年轻人寻找刺激而已,作不得真,大家相互吓唬之后,喝喝啤酒,散场而去。
哪知在第三天,那个带着他们一起玩笔仙游戏的社长,游戏的主持者,在半夜三更的时候,从男生宿舍楼五楼一跃而下,摔成了烂泥,脑壳都破了,一地豆腐渣。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回味过来了,那所谓的笔仙提示,那几个数字组成的密码,莫非就是……
第二章 社团之诡异活动
参与笔仙游戏的,总共有六个人,那么这“4、4、=、2”的意思,也就是死四个,剩两个。
这是其他五个同学在去看了跳楼的那个社长林陌死后的惨状,共同的猜测。
这个猜测像是毒蛇,将每一个人的心里啃噬得要发疯,害怕之极。不过学校和警方在调取了楼道监控录像,又经过盘查之后,给出的死亡原因,是梦游中不慎跌落。为此,校方还额外花了一笔钱,给内墙栏杆上面加装了防护栏,防备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
而让人恐惧的事情是,林陌同宿舍的室友私下里表示,林陌这大学三年里,根本就没有梦游症。
别说是梦游症,便是那梦话,都基本没有,磨牙倒是常见。
不过这件事情学校既然已经有了定案,而林陌的家人也接受了这个解释,处理妥当了,大家也就心安下来,只当作是青春岁月中的一抹伤痕,让时间来将它慢慢淡忘就好。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疑问,问我堂妹,说小婧,这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你还说闹鬼呢?
小婧在电话那头幽幽地说道:“我室友杨紫汐,昨天疯了……”
经过小婧断断续续地描述,我能够想象出,几个闲暇无事的大学生,为了寻找刺激,或者别的目的,然后在午夜里玩起了笔仙,或者问姻缘,或者聊天逗趣,结果引来了恶灵,附身于体,要将参与者一个一个当作替身,拉入幽府——这仅仅是小婧的片面之词,没有亲眼所见,我并不能够得出更多的结论,不过我忍不住叹息,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我记得一年前浩湾广场里,那城市神鬼论坛的老孟等人也是如此,最后导致仅有三人逃脱生天。
这都是血的教训啊!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小婧上了大学,不好好学习,参加什么灵学研究会,还去玩什么笔仙,真的是让人不省心。
什么是笔仙?这其实是一种招灵游戏,在一天阴气最足的子时,点一盏幽火,三五好友聚拢,两人反手握住一只祭炼祷告过后的笔,有人主持请灵仪式,毕恭毕敬,诚心诚意,如此种种讲究之后,便有所谓的魂灵,附于笔上,与人交谈,帮参与者预测未来等等。
这种法子,其实是中国一种很古老的占卜手段“扶乩”的简化版,也是少数普通人能够与灵异面对面的机会。不过这东西跟白露潭请神一样,要机缘巧合才行。而那些所谓的魂灵,有的是孤魂野鬼,有的是动植物醒灵,但更多的,则是怨灵。
我们知道,世间万物,尘归尘、土归土,从什么地方来,到什么地方去,都是有一定规律的,而这些规律,便是道。大道五十,天演四九,而那遁去的一,便是变化。死后的灵魂不归幽府,而是留在凡间的,要么是有大念想,要么就是有怨气,化解不开的仇怨。这些本有的东西还不算,再加上每月初一十五的阴风洗涤,即便是善良而无害人之心的魂灵,倘若无寄托,要么烟消云散,要么就加害于人。
这便是道,是老天运转的规律所在,滚滚东流,能逆天而为的人,终究稀少。
就如同帝王长生,如同朵朵复活,所要走过的道路,实在是太过艰难。
不过我在一会儿之后,又释然了,小婧想要融入大学生活里面,就不得不和周围的朋友保持一定的兴趣爱好,不然太过于疏远了,反倒显得孤僻,那就得不偿失了。那个时候的我身体差不多已经好转,我到底才二十来岁,又不是老头子,在轮椅上面憋屈了大半年,不由得有去外面走走的想法,而且小婧是我小叔最疼爱的女儿,她有事,我也不能够不管,便让她等待些时间,我会赶到学校,帮忙看看。
小婧在电话那头高兴极了,说左哥,多谢你,我这就跟那几个同学说去。
结束通话之后,我找到了杂毛小道,问他要不要去?
杂毛小道说去不了,金陵的那个郭瞎子你还记不记得?就是铁齿神算刘的徒弟,那个吊毛明天要过来玩儿,得招待一下,还准备叫你一同去嗨皮呢。这样,你先去,探探路,倘若搞不定,他带着郭瞎子随后就到。
我点头表示知道,让杂毛小道好好招待。
不过杂毛小道走不开,但是雪瑞却表示很有兴趣。虽然茅晋风水事务所越来越红火,但是这位大小姐跟杂毛小道,是一个德性,并不觉得钱有多重要,该休息便休息,没事就翘班直落,当听到我讲的这件事情,她紧紧抓住我的臂膀,说她正想去内地的大学校园看一看呢,同去,同去……
我想着我虽然跟普通人一样可以自由行走,但是功力却几乎荡然无存,就剩下一双眼招子厉害,虽然有两个朵朵陪在身边,但是如果雪瑞同去,似乎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便说可以,一起去呗。
雪瑞是个急性子,头天晚上刚刚说起此事,便整理了行李,又让苏梦麟在南方市的酒店订了两个房间,第二天清晨,便拉着还在做固体瑜伽的我出门,开着她那辆新买的红色奔驰小跑,驱车前往南方市。
东官和南方市相隔不远,差不多用了两个多小时,我们便来到了小婧她们大学城前。
小婧得到了我的电话,早早地在校门口等待着。我不想太过于张扬,让雪瑞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先停了车,然后和她、小妖一同步行,前往校门口。到了地方,发现除了小婧之外,还有三个人在旁边。小婧跟我介绍,胡雪倩、车宏保、杨奕,这三个同学就是他们当初一同玩笔仙游戏的人。
我打量了一下这三个人,发现他们精神都不是很好,萎靡不振,黑眼圈,似乎睡眠不足,或者担惊受怕太久,显得不是很有活力。
当然,换位思考一下,倘若我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碰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会整日害怕得睡不着。
小婧的这三个同学犹豫地看着我,有些不是很相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