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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杂毛小道鬼剑前指,冲上前去追击,却见大猛子跳下地面的一个窟窿,然后一阵黑雾涌起,那窟窿霎那间不见踪影,反倒是呛了杂毛小道,咳嗽不已。老大撤退,缺耳朵和蜈蚣刀疤脸都知晓不能力敌,各自找到去处逃逸。
然而肥虫子早已埋伏多时,再次一个绝招(你们懂的),那蜈蚣刀疤脸身形一滞,接着就被张静茹的绳子缠住腰身,不过他还是奋力朝着机器旁边的那个窟窿跳下,我心知不妙,也不顾忌不得手段,冲上前,银刀一挥,硕大头颅冲天而起,无数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
这些鲜血,将被蜈蚣刀疤脸挣扎着拉近的张静茹,喷了一身淋漓。
见此动静,杂毛小道冲了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抓着有些呆住的张静茹问道:“你师父本事如何,此刻是否还在坚持?”
他的意思是她师父倘若已然被擒,那我们还是先逃命的好。得了杂毛小道的提醒,一身血浆的张静茹终于恢复了一些,惊叫道:“师父。”说完话,她捡起地上的廓尔科弯刀,朝着里间冲去。
杂毛小道没有说话,朝着地上的那个短发少女补了一刀,跟在后面。
冲到另外一个车间,我们并没有看见鲜血横飞的场面,而是十二个穿着比基尼的曼妙少女,正在围着姜钟锡大师跳舞。
这舞蹈火辣,一时间,臀波乳浪,不一而足。
☆、第二十三章 肉身布施,咫尺天涯
冲过这道门之前,我已经想到过了各种场景,甚至于想到姜钟锡大师已然身死魂销,惨死当场。
——这是最坏的猜想,然而我们所见到的,却是如此一幅旖旎淫奢的场面,但见这十二名美女,各个都是天上人间的妖女级别,长发飘飘,肉光致致,曼妙的舞姿便是那瑶池仙女也有所不及,美丽的脸庞好似那天上的仙人,凡间的圣女,一时间长腿如林,光着细嫩的脚丫子秀美婉约。
说是比基尼,其实就是情趣内衣,让人看了,忍不住血脉贲张,鼻血肆流。
而姜钟锡大师他盘坐在地上,默默念着咒决,在他的身周,有隐隐青光透体而出,似乎正在极力地抵御这种种的诱惑。
看到这些妖精一般的美人儿,我的心中忍不住一阵狂跳,也能够理解刚才张静茹的愤怒,看到旁边的杂毛小道眼睛都瞪得直愣愣,不由得出言笑道:“我擦,这待遇还真的是差别好大,怎么我们撞上的要么是长相抱歉,要么就是清一色猛男,咱啥时候能有这待遇?”
平日里色迷迷的杂毛小道并没有附和我,而是咽了一下口水,流着冷汗说道:“看来闵魔继承的是白莲教一脉,只怕我们面前的,是那著名的无欲天魔肉菩萨阵!”
我见他说得严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说这名字怎么这么拗口,到底是什么来头?
杂毛小道面色凝重,跟我解释道:“我们之前知道,邪灵教是一代奇人沈老总,集合好多个民间宗教而成,这白莲教即为主体。谈到白莲教,它是源于南宋佛教的一个支系,崇奉弥勒佛,教内真义复杂,还有人援引密宗欢喜佛,故而衍生此法,以邪法和肉身布施为主旨,布置此阵,在此阵中的,入阵者会精神隔绝,与万千美女交合,倘若能够心中无欲,便能够直达天魔境地,成就业果,而布阵女子则为肉身菩萨,鲤鱼跃龙门;但倘若是动了一丝色欲,即会化身枯骨,神识永坠沉沦,化身为恶魔,受人驱使,生生世世,永无断绝。”
听得杂毛小道这番说法,我不由得心惊肉跳。
这可是典型的一夜情,一夜过后,生死不由己,想死而不得,确实可怕。
人食五谷杂粮,便有七情六欲,万千美女而不动凡心色欲,此等人物,不是还未有出生,便是已然成佛升天,哪里还会在人间停留?姜钟锡大师此番入阵,妥妥的精尽人亡,化身恶魔的节奏。
不过这也能够瞧出他的不凡,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居然还在坚持,老姜就是老姜,辣得很。
我们在旁边这般说着,张静茹却忍耐不住,口中一声师父,就准备冲上前去。
然而她刚走两步,挥动绳子想抽那窈窕魔女是,却一下落了空。原来在我们面前那栩栩如生的画面,竟然只是虚妄,是幻影。张静茹哪里知道内中蹊跷,打了几鞭,都落了空,又跑到姜钟锡大师面前跪倒,大叫一声师父,伸手去摸,哪知也是一阵空。
她这时方觉奇怪,身为此行中人,自然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东西,眼见未必真,她不了解,于是回头来问对此侃侃而谈的杂毛小道,口中恭敬说道:“萧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她原本的性情极为高傲,目光朝天,并不太习惯与我们好生说话,然而刚刚被我们给救下,而且将制服她的人给震慑住,死的死,逃的逃,多少也收起了骄傲,只是有些不自然而已。
不过杂毛小道并不会计较这骄傲的小美人儿,平心静气地说道:“传言这无欲天魔肉菩萨阵极为玄妙,一入阵中,不在三界。当然,这也只是传言而已,也许是世人为了夸大或者贬低的效果,往往会将事实的真相掩盖。我个人认为,这个就好比一场录像,事情应该有所发生,只不过,在另外一个地点而已。”
听杂毛小道说得如此玄妙,张静茹担忧地望着自家那盘坐在地上的师父,说这么厉害的法阵,为何会布置在我师父身上来?
杂毛小道摸了摸鼻子,说这个说不好,就跟我们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大头娃娃一样,邪教的某些手段,其实也来自于道家真理,宇宙的规律,也许是你师父他的生辰八字、或者其它东西,与之相符合吧?
张静茹又问:“那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笑了笑,说我们此刻最好的办法,是先退出这厂房,然后让宗教局的专业人士过来处理,而不是由我们这些民间的杂鱼在此搅合。说实话,我们真的玩不起。
“宗教局,这是你们大陆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政府部门么?”
张静茹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跑掉:“怎么可以走呢?我师父还在这里,说不定他下一秒就会死去的!”
杂毛小道望着前面那十二名曼妙起舞的漂亮女人,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淡淡地说道:“我们不走,说不定就会死在这里。你师父是人,我们也是人,而外面的那三个幸存的普通人,也是人——哦,对了,其中还有两个是你们台湾的同乡。”
显然,杂毛小道和我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我们是好人,但不是滥好人,我们不会被一些所谓的正义而冲昏头脑,丧失判断力,既然已经救出一个,那么我们也算是尽了人事,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折回去,将谢一凡等人先带出去,然后再行报警,让更加强力的人员来与这里面的家伙拼斗。
如此,方是正途。
我们转身回走,而张静茹并不愿,在场中的影像中徒劳地捞着,试图将自己的师父给抓在手里。
然而依旧不能,她终究是失败了,在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她还是返身跟着了我们,口中不断地唠叨道:“你们这些大陆人,见死不救,倘若我师父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我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还是被她的神逻辑给气到了,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她,说你不是自称很厉害么,你不是说我邪门歪道么?为何还指望着我们,用生命去解救你师父?
张静茹被我问住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泪水,带着哭腔说道:“你好过分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女孩子说话?谁知道你们大陆,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连我师父都着了道……”
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张静茹也有些崩溃,使得她堂堂一个“研究院代理副院长”,竟然如同一个小姑娘一般哭泣。倘若在平时,我或许有心情哄哄她,不过此时的我,心里面却是乱糟糟的,想必杂毛小道也如此,于是不理不顾,匆匆往着谢一凡等人所在的地方跑去。
然而到了地方,我的心脏又是一阵剧烈跳动。
谢一凡、罗喆和那个姓王的保安队长,以及地上的老沈,竟然再次消失不见了。
如此诡异,我们离开其实并不久,怎么会是这样呢?
杂毛小道一个箭步走到自己刚刚划定的圆形环阵中,伸出左手的食指,开始与此间的炁场勾连,过了几秒钟,他摇摇头,对我说没有任何外力作用,应该是他们自己走出去的。第一百四十一回
走出去?他们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会没有听从我们的警告,试图逃脱么?
我们心中压抑,颇有一种顾此失彼、分身无暇的无奈感,也知道在这种恐怖的环境里,让他们完全无碍地相信我们,这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想起了在这厂房内刚见到谢一凡的时候,他告诉我出不去了,门锁住,窗关紧,所有的联络方式都被封闭了,当时他们在外面的总共有六个人,而出现在厂房里面的有五个,那么也就是说,只有一个人在外面看车,倘若那个人也被害了,只怕没有人会知道,偌大的工业园,无数的厂房、生活区和集体宿舍,我们到底会在哪里。
没有人知道,也就说明,没有援兵,此间的主人倘若想要拿捏我们,那可是随意而为。
思路总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毕,我和杂毛小道对视一眼,相互点头说道:“走窗!”
为今之计,最快的逃脱路线,自然是走窗户,此处厂房虽大,但是为了确保采光性能,贴近外面的墙壁都会有一排排的窗户,情形危机,我们没有再作思考,没有返回长廊,而是快步找到了一个临近边缘的房间,杂毛小道飞起一脚,将那硬度极高的玻璃窗给一脚踢碎。
静静的夜里,哐啷一声响动,十分刺耳。
杂毛小道待那玻璃碎片悉数落下,跑窗边一看,脸色陡然一变。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跑过去探头一看,但见窗外并不是成排的树木,以及低矮的观赏绿化带,这些原有的景物悉数不见,在我视野中,是空空荡荡地悬崖,深渊万丈,黑乎乎,有阴森的寒风刮来,吹在脸上,如刀割肉,忍不住地就流下眼泪水来。
而这时,张静茹冲到我们身边来,低头看了一眼,惊恐地喊道:“这是传说中的咫尺天涯么?”
☆、第二十四章 罡风拂面,人化飞灰
我毕竟入了这个行当并不久,难免会有生疏纰漏的知识点,把目光从那深邃不已的黑暗深渊中收回来,我将心神稳定住,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是咫尺天涯?”
张静茹听到我这般问,不由有些小自得,说这咫尺天涯,是道家洞天福地、佛家纳虚芥子的一种说法,我也只是听我师父提过几次,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在稳定空间处制造出一处极不稳定的所在,将某一片区域,给单独隔离出来……
她说得含糊而玄幻,而杂毛小道却清楚得很,跟我解释道:“这就是一种空间迷阵,与我们在香港和合坟山、巴东黑竹沟里面的道理是一样的,整个空间给折叠起来,化作了一个迷宫,让我们无论如何跑动,都只能够困于此内,如果不将其打破,只怕我们一辈子,都走脱不出去——类似的东西,很多地方,包括我们茅山宗后院也有,都是前人遗留下来的,现在懂这个东西的人,几乎没有,差不多是在南宋末年的时候,出现的断层。”
提到南宋末年,我立刻想到了崖山之战,十万军民投海,文明断隔,从此之后,再无中国。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寻历史的时机,我望着窗外那黑黢黢的悬崖,说我倘若从这里跳下去,是直接逃脱阵中,出现在原本的厂房之外,还是跌落深渊,再无归期?
杂毛小道望了一眼那令人生惧的悬崖深渊,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尝试,据我所知,在茅山迷阵中贸然跳崖的,通常都已经脑死亡、植物人了,固执的认为自己死了,除了我师叔祖李道子之外,百年以来,没有人能够活过来!”
听到杂毛小道两次提起茅山,张静茹终于反应过来,迟疑地看着面前这个脸容削瘦的青年,说道:“你居然是茅山道士?你师父是谁?”
我听杂毛小道说过,张静茹她这一脉,其实是茅山的分支,所以倘若算起来,两者应该是有些关系的,不过杂毛小道似乎并不愿意攀谈这些东西,只是淡淡地说道:“一个弃徒,便不敢再外人面前自认茅山了,惭愧,惭愧……”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家伙也是在见菜吃饭——当年与我相识的时候,还不是一口一个茅山门下,脸皮厚得要死,此刻却又矜持起来。
没想到张静茹正吃他这一套,顿时也好似找到知音一般,安慰他道:“其实我的师祖也是当年虚清真人的徒弟,后来参与抗战,接着投入中正先生麾下,便被除了名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