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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摇头,“你不是醒过来了吗?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啊?”
“若是你长久都不苏醒的话,我们就得那样做了。”
爸爸此言一出,我怔住了。
他看着我,继续道,“如果到我和你妈要死的时候,你还不醒来的话,那我们就必须得把你给埋了。”
我往妈妈的脸看去,妈妈忙把脸转向了一边。
“爸爸,那也就是说你不会埋我是吗?”
妈妈转过脸来,一副凶巴巴地样子说道,“死丫头,你怎么这么多费话,你不醒来还好些,一醒就这一个问题那一个问题的烦死人了。”妈妈说到这里,看着爸爸很生气地说,“怎么你妈啥事都跟她讲,这不是给我们添乱吗?还嫌丫头惹得事不够多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爸爸说完就往外走去。
我看到妈妈那冷冰冰没有一丝笑容的脸,我就再也无法在这个房子里呆下去了,我要逃,要逃,要逃往奶奶哪儿去。
“爸爸!爸爸!”我追着喊爸爸。
爸爸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他的目光是那么地亲切。
三个月后,外公派人捎信来说,大蟒走了。
大蟒是什么时候走的,外公不知道,他趴在椅子上睡着了,外婆在田间干着农活。
反正外公说他醒来时太阳还没下山,听到楼上没有一点动静,整个屋子里静得可怕。
而通常这个时候大蟒一定会进食,它进食时会用它的尾巴拍打着二楼的楼板。
所以外公知道蟒走了。
这三个月里,我挨了妈妈很多次出奇不意的打,算起来应该是平均两天一次,但不管她是怎么打,我身上就是没有破皮流血。
妈妈对奶奶说她估计我体内根本没有多少血。
拐杖与梦
因为外公一家都平安无事,妈妈也就没有再过来打我了,所以奶奶家里就暂时恢复了平静,这种平静一直维持到了我上三年级的时候;那年我九岁。
初春的夜晚,宁静而安详。
我醒了。
我听到外屋有说话声。
“这事这么多,你也忙不过来,我又没多少时间去帮忙。”是奶奶的说话声。
爷爷叹了一口气,“忙不过来就慢慢忙吧,还能怎么办?丫头这样子,读书是少不了人陪的。”
“要不花钱雇人帮忙干点活吧。”奶奶说。
“自己干的踏实,人家干的我还得再检查,去年找的几个人来帮忙干,弄坏咱们多少苗啊,土也培得不好,坑也挖得浅,我就慢慢干吧。”
奶奶叹了一口气。
在房间的我也随着奶奶的叹息声长叹了一口气。
要知道,家里一共有十亩田,爸爸白天基本上都得上班,妈妈要守着杂货店,杂货店开了一年多了,爸爸对爷爷说生意还不错,奶奶一直都得陪我上学,所以田里的活基本上是让爷爷给包了,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管十亩田,可想而知他有多么辛苦。
我得想办法。
但我能想什么办法呢?
放弃读书吗?
心里好舍不得,好放不下。
我得想办法才行,做个梦吧,但愿在梦里能得到一个启发吧。
于是我闭上眼,只过了一会儿,我便沉沉地睡去了。
梦里我梦见了一个拐杖,那拐杖弯弯曲曲;犹如好多蛇附在了上面;我拿着那拐杖上山了;满山遍野都是蛇。
我兴奋极了;高兴地蹦啊跳啊;在山间草地上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圈。
一觉醒来,我失望了。
原来是梦之神在和我开玩笑,什么也没有。
我心里堵得厉害,想着昨晚爷爷奶奶的对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双腿无力,浑身上下一点劲也没有,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梦,于是我让奶奶去为我找一根拐杖去。
奇怪的虫
尽管我浑身没劲,但我心里还是想到学校里去。
“奶奶,你再出去一趟吧,去把那跟拐杖给我借来吧。”
“这根拐杖不行么?”奶奶指着她手中的拐杖对我说。
“不行。”我摇头,“秦奶奶的这根拐杖太普通了,她这根拐杖只能用来拄着走路。”
“拐杖当然只能用来拄着走路了,难道它还能做别的什么事?”奶奶瞧着我不解地说。
“你把我们张家那根传家的拐杖给我借来吧,奶奶。”
奶奶大吃一惊,“啊?那老太太把那拐杖当宝贝似的,怎么可能会借呢?她肯定不会借的。”
“你去一趟吧,她会借的,她一定会借的。”
“她一定会借吗?”
我点头,“当然。”
“那我去说说。”
“奶奶,谢谢你。”
奶奶出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在家。
知了在外面的杨树上一个劲地叫着,夏天的早晨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奶奶就回来了,她手里拿着我要的那根拐杖。
“你这丫头,会算命算事吗?你说她会借,她真的就借了。”
“你跟她怎么说的?”
“我就跟她说你要借她的拐杖,她想都没想就让她儿媳妇拿给我了,还说要我拿着拐杖快些走。她那样子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我想她是在害怕我吧,因为我太怪了,奶奶,你不认为我怪吗?”
“你有什么可怕的,不过你是有些怪,怪得离奇。”
“奶奶,我要去上学。”
“你还能去吗?你不是说浑身都没劲吗?”
“我有拐杖就好了。”
于是奶奶又像往常一样陪我去上学了。
我们还没走到学校大门口,远远地就看见许多同学都站在那里,嘴里在说着什么。
我一走近他们,同学们立即退避三舍了,都一副大吃一惊地样子望着我,他们那样子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怪物。
面对他们异样的目光,我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们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在村子里,没有几个人不用这目光看我,我习惯了,也习以为常了。
见他们都站在学校外面,空气中还飘着农药气味,我就带着疑惑往学校里面走去。
一股很浓很浓的农药味迎面扑来,我一闻便知是敌敌畏的气味。
三个老师各背着一个喷雾器在对着学校东方的一棵大梧桐树喷着。
这棵大梧桐树据说是棵老树了,爷爷告诉我说它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班主任也是这样说的。
它的主杆很粗,得四个同学围成一圈才能把它给抱住。
它是同学们下课之后课间游戏最好的去处。
夏天来时,它能为同学们遮阴,下蒙蒙细雨时,它那大枝大叶可以为同学们挡雨,冬天到来时,它的落叶可以让同学们点着取暖,有的同学还就着火烤红薯。
现在树下有很多绿色的毛毛虫在爬行,看着它们一个个慢慢地在地上蠕动着,让我身上顿时就起了鸡皮疙瘩。
我不知地上的毛毛虫有多少,反正是很多,至少我数不清楚有多少条。其实说这虫子是毛毛虫并不对,它身上并没有长毛毛虫身上那样的毛,它的身体很光滑,绿得发亮,它的嘴是红色的,头部的颜色是蛋黄色,应该说它比毛毛虫要漂亮,但不知怎么了,我就觉得它们很恶心,它们是在地上蠕动,可我却感觉它们就像是在我的身上爬一样。
老师所打的农药似乎没什么效用,没有对它们的性命造成什么伤害,只不过是把它们其中的一部分从树上给赶了下来。
梧桐树的叶子被虫子的得是千疮百孔,令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上课铃声响了,各个班级的老师都吹哨子唤各自的学生进教室来上课。
同学们是一窝疯地涌进来了。
我所在班的同学都进来后,班主任关了门,也关了窗,还把我奶奶也弄进了教室。
班主任说外面的农药味太重,不关门关窗的话铁定会受不了的。
到了中午,又换了另外三个老师在打药了。
但打的药还是没有起到杀死虫子的效果,仍然只是把它们其中的一部分给赶了下来。
虫子没有打死,人倒累得够呛,一直到下午放学,无论是树上的,还是地上的,所有的虫子都活得好好地。
我和奶奶经过校长身边时,校长正在跟其他几位老师说话。
他说这些虫子一定戴了防毒面具,不然怎么会不怕敌敌畏呢。
我看他说完这句话后,笑了一下,他是苦笑。
条件
这天下午,爸爸来奶奶家了。
他说他想看看我。
我想起我又快一个月没见他了。
这时,外面有人在叩院子门。
爸爸去开门一看,门口站得竟然是校长。
“唉呀,我可找到你了,我找你有急事,找你一老圈呢。”
原来校长是要爸爸把电线牵到梧桐树上,利用电流把虫子给打死。
爸爸说得想想。
校长急急道,“还想什么呀,我都没招了,才来找你,你不是在电站上班吗?你懂这些,就帮一下忙吧!”
“可那棵树会被打死,好可惜。”爸爸叹气道。
一个念头在我心离不由自主地产生了。
我站了起来,对焦急不安地校长说我有办法对付那些恶心的虫子。
校长闻言,忙问我有什么办法。
“我会有办法的,呆会你到村广播室去通知一声,让同学们明天下午到学校上课。”
“你还没说什么办法呢?”他说。
我看着他说,“我自有招,校长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我帮学校灭虫子,你可不可以让我单独去上学,我不要奶奶陪了,奶奶得在家帮家里干活呢。”
他叹道,“这可不好办啊?很危险啊?你是个危险人物。”
“我们家丫头哪里危险了,还危险人物呢?她杀人还是放火了?校长,你倒是说说,你说说啊!”奶奶从屋里冲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炒菜的铲子。
“妈,你锅里还炒着菜吧?”爸爸问奶奶。
奶奶摇头,“没,我熬汤呢。”
校长对奶奶赔笑道,“大妈,我也是害怕,我怕她在学校也招蛇啊。”
“可这三年她有在学校招蛇吗?”奶奶反问校长。
校长沉默了。
“你同意吗?同意的话我就帮学校这个忙。”片刻,我打破沉默说。
校长想了一会儿,然后点头道,“好吧!我同意,你可以告诉我你灭虫的方法了吧。”
“我的方法啊,当然是离不开蛇了,所以明天学校上午不能有学生的,老师也得躲进教室,要是被咬了,我可不管的。”我说。
校长闻言,脸色大变。
“楠京,这方法可以吗?”爸爸瞧着我问。
“当然可以,爸爸,你就放心吧。”我说。
爸爸对我点了点头,“但还是得要小心啊!”他嘱咐我说。
校长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晚上,校长在广播里通知学生明天下午上课。
这个通知一出,也就证明了校长接受了我的条件,为了爷爷奶奶,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丫头,明天能行吗?”奶奶一脸担心地瞧着我问。
“能行的,奶奶。”
“咱们家丫头明天又得玩蛇啊!”爷爷一边抽旱烟一边说。
“爷爷,你想不想我玩蛇?”我问爷爷。
爷爷吐出了几个烟圈,叹气道,“唉,这哪是想不想的事啊,你妈那么阻止你,打你骂你,你还不是照样玩,我们哪阻止得了啊?”
爷爷说得对,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玩蛇,因为我离不开蛇。
神奇的洞
第二天,我独自去上学了,说是上学,其实那是什么上学啊,我整个一个去灭虫的。
我来到青青的洞口前,叫出了它,把它放到我的口袋里。
“青青,你得帮我的忙去吃虫子哦,你一定得帮忙,等我帮学校把虫子都灭了,奶奶就不用陪我上学了,这是我跟校长谈的条件,为了爷爷不那么辛苦,为了奶奶不那么忙,你得帮忙哦!”
学校一个学生也没有。
操场上除了我,活着的生命除了那棵饱受虫咬的梧桐树外,剩下的就是虫子了。
校长和另外三个老师在一间教室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走到那教室门口,与他们打了一个招呼,校长没有说话,他用手指着外面,示意我快去。
我去了离学校大约五百米远的一片树林。
这片树林虽不大,但有一条沟从林子里面经过,村里人把这沟叫做干溪沟,它有小溪那么大,却只会在下大雨时才有水流,平时它都是干的,沟间长得都是野草和灌木,一到下大雨时,这些野草和灌木被水冲得是东倒西歪,一个很神奇的洞在林子中间。
对于这个洞,村子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它有多深,所以他们叫它无底洞,因为无论下多大的雨,沟里发多大的水,这洞都从来没有满过,向洞里扔大石头,也听不到石头落地的声响。
我要找的就是这一个洞,我的心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