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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爸爸,真的不安全的,那是个鸟都不愿生蛋的地方,那么偏僻,你一个人去怎么让人放心呢?”
爸爸看着我笑道,“丫头,你告诉爸爸,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岁,等过了年就十一岁了,爸爸。”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爸爸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两眼直盯着我看,仿佛想要从我身上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似的,“我觉得你根本就不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你说话的语气完全像一个大人在说话。”
“我说的是我心里的感觉,爸爸,我心里感觉是什么样,我就怎么说了。”
爸爸拍了一下我的肩,然后站起来说道,“你放心吧,爸爸不是小孩子,会小心地。”
“爸爸,你等一下,我去找个红布条过来,你等着我,别走了呀!”我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奶奶的房间走去。
“你去找吧,我不走,等你来了我再走。”
我让爸爸带青青
在奶奶床头边的抽屉里我找出了一段两尺来长一寸来宽的红布条,我把它拿了出去。
“爸爸,我把青青给你带着好吗?等我给它脖子上系上红布条,你就可以把它放在你口袋里了,遇到危险,有人要伤害你时,你就把它脖子上的红布条给扯去,把它丢给坏人就行了。”说完,我把青青从口袋里掏出来,开始给它系红布条了。
“你是说让我带着它?我会有危险?”爸爸瞪大了眼睛,指着青青问我。
我点头道,“是啊!没错!有红布条在,青青就不会伤害你,我把我擦汗的手绢给你,你把它和青青放在一起,这样它就不会随便从你口袋里爬出来了。”
爸爸摇头道,“我怎么可能把它带在身上呢?”
奶奶从厨房出来了,她怒目瞪视着我,“丫头!你在干什么呀?你让你爸爸带条毒蛇进山,这怎么可以啊?丫头,你是不是发烧了?奶奶得摸摸才成,八成你是在发烧,”奶奶说着就用手背来试我的额头了,“咦?这额头也不烧啊,你怎么就说胡话了呢?”她一脸奇怪地瞧着我说。
“奶奶,我没发烧,我好得很,我这样做是为了爸爸的安全。”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这丫头,你肯定是在发烧了,你给我回屋躺着去,你睡一觉估计就清醒了,走,快进屋去!”奶奶说完就要把我往房间里拉。
我挣脱了她的手,一脸地委屈对她说道,“奶奶,我没发烧,你怎么非说我发烧了呀,我真的是为爸爸的安全着想啊,奶奶!奶奶!”
奶奶指着我的鼻子,没好气道,“还安全呢?你让我唯一的儿子带条毒蛇进山,这是安全吗?”说到这里,她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丫头,他不是别人啊,他是你亲爸爸,他不是你的后爸爸。”她在“亲爸爸”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的这个做法奶奶不同意,我能理解,奶奶对爸爸的爱就跟妈妈对姐姐的爱一样,记得听爸爸说过,在三年自然灾害时,奶奶每天都吃得特少,因为她要把粮食留给爸爸吃,奶奶的“饿病”就是那时给落下的。
“奶奶,正因为他是我亲爸爸,我才让他带着青青去,我真的是为他的安全着想,奶奶,虽然我被村里人叫为蛇丫,但我也是他的姑娘,我怎么可能去害自己亲爸爸的命呢?”
我的话奶奶显然没有听进去,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道,“丫头,你爸爸他可跟你不一样,他怎么能在口袋里放条毒蛇,丫头,奶奶从没说过你的不是,可今天这事我绝不同意,不管你说啥,我都不同意,你若再说,小心我像你妈一样打你屁股。”
“奶奶!奶奶!”
奶奶背转身不理我了。
爸爸也陷入了沉默中。
放弃
我想爷爷若在家,他也不会支持我这个做法。
对于蛇,村里人都说它是冷血动物,它是恐怖的象征,尽管有古老的蛇王传说,尽管祠堂里有蛇王的牌位,但村人还是害怕蛇,确切地说有人是在内心里排斥蛇,还有人是极度厌恶蛇,恨蛇。
如果爸爸不带青青,我自然也不能强求,但凭直觉,我想他是会选择带青青走的,因为他并没有一口回绝我。
稍倾,爸爸抬头看着我道,“你把青青给我吧,我带着,爸爸相信你。”
“爸爸!”
一切在意料之中,一切又在意料之外。
爸爸说话时一副镇定自若地样子,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是平静,真诚以及信任,这是出乎我意外之外的,究其爸爸如此信任我的原因,我想是跟以往我所经历的那些奇事怪事脱不了关系的。
“我想你刚刚所说的话一定是你心里的话,是来自你内心深处的,所以我相信你。”爸爸说。
奶奶闻言,生气地瞧着爸爸说,“你怎么能听丫头一个小孩子家家说的话呢?这怎么行啊?身上带条毒蛇,万一被咬一口,那咋办啊?到时都没地卖后悔药去。”
爸爸摇头笑道,“妈,应该没事的,不会有啥事的,你放心吧。”
奶奶叹气道,“你让我放心,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啊?我放得下心的话,除非你不是我生的儿子,天下有哪个做娘的不为孩子担心操心的?”
“死丫头,你又在做什么?你个死丫头,你又在惹什么事?”令我熟悉而恐怖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进来了。
一听到是妈妈的说话声,我的双腿就开始打颤了,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我连忙站到爸爸身后面去了,并偷偷瞧着院子门口。
院子门没有关,妈妈一边说就一边往院子里走,“你能不能少惹点事啊?怎么你就没让家里人过一天舒心日子呢?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不折腾是不是皮痒了?”说话间,妈妈已行至爸爸的面前,“死丫头,你给我站到我跟前来,快点给我站出来!”
我哪里敢站出来,我两腿哆嗦得厉害,两眼怯怯地瞧着妈妈。
“好了,都不要说了,楠京,你把青青给爸爸吧,爸爸现在得走了,爸爸还想着今儿一去就把事处理好,明儿个早点回来呢。”爸爸说完转身在我面前蹲下了。
“你个死丫头,你要把一条毒蛇往你爸爸身上放,这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真是铁石心肠,你的心就跟那蛇一样,你完全是个冷血动物,死丫头,死丫头,我不活了,这没活路了。”妈妈说罢就坐在地上哭。
奶奶叹了一口长气,眼泪无声地涌出。
面对妈妈的嚎啕大哭,看着奶奶默默地流泪,我只能选择放弃,我还是第一次见奶奶哭,我想奶奶这次是伤透心了,于是我对爸爸说,“爸爸,你走吧,你不要带青青了,你会没事的,你会平安的。”
爸爸紧盯着我的脸,叹气道,“你这孩子,你怎么一会儿变来变去的?你怎么了?”
爸爸的两眼紧盯着我不放,想要寻找答案,然而我的脸是一本正经地。
“爸爸,我没事,我很好,我一点事也没有,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我说。
爸爸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右肩膀,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对妈妈和奶奶大声说道,“好了,你们都别哭了,又没死人,哭什么,我走了,看清楚,我可没带什么蛇的。”
妈妈闻言抹泪,拍拍裤子上的灰,站了起来,“那你早去早回啊!”
奶奶闻言擦泪,嘱咐道,“注意安全啊!”
“嗯!”爸爸嘴里答应着,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门。
再挨打
爸爸一走,奶奶就起身又去做饭去了。
“你给我把那条烂蛇给丢了去,听见了没?”妈妈两眼瞪着我说道。
我摇头,“不,我要把它给送回洞里去。”
妈妈一边用手指着我的鼻子一边说道,“我叫你把它给丢了,你听见了没?死丫头,你听到没?”
“妈妈,我只会把它给送回洞里去,我绝不会把它给丢了。”
妈妈想了一会儿,点头说道,“那好,你送,你赶紧把它送回去,你马上把它送回去,我在这里等你。”
我拔腿就往外面跑去。
我把青青送到它的洞里,没有停留,立即就跑回了家,因为妈妈说她在等我,我不敢耽搁。
一进奶奶的院子,我就知道我又要挨打了,因为我看到妈妈手上拿着一根木棍……从妈妈进奶奶院子时起,我就知道我今天免不了一顿打。
妈妈打我已不是一两次了,我想妈妈不打我的时候,那估计就是我在她面前消失了。
果然不出所料。
“你给我跪下。”她的脸冷冰冰地,那脸让我提前进入到了冬天。
我腿发颤,整个身子都打哆嗦,我一跪下,妈妈手中的棍子就往我身上打来了。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打到第五下时,奶奶从屋子里跑出来了。
“你这是在干嘛?你怎么又在打丫头了?你不打她成不成啊?”她对我妈妈大声喊道。
“死丫头,不打她是不行的,打她一回,她就能长长记性,不乱说话,这死丫头,完全是诚心让人没好日子过,死丫头……”妈妈是一边骂一边打,我不想去数她打了我多少下了,因为我没有力气去数了,我头昏沉沉地,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后来就不知道了。
寻找
再次醒来已是白天了。
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体软得就像棉花似地。
“奶奶,你在不在?”
“在,我就在外面呢。”奶奶在外屋回答说。
“现在几点了?”
“好象是十一点多钟吧。”
我惊地坐了起来,迅速穿上了衣服和鞋,下床,开了门,跑了出去。
我冲出了院子。
身后,传来了奶奶的呼唤声:“丫头——”
而我已经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濛濛细雨中。
我要去找爸爸,去找爸爸,不管怎么样我也得找到他,我要让他跟我一起回家。
我去叫了青青,我要带它一块去。
我还在我们家竹林中找了一条土褐色的蛇,我们这都叫它土蛇,因为它的蛇皮颜色跟泥土很相似,爸爸曾告诉我说土蛇的毒性也很强,比竹叶青的毒只稍稍逊色一点。
时间一点点地在流失,我没敢多耽搁,就又往前跑去。
爷爷曾告诉我,走到我们村的最高处,然后走一大段下坡路,前面就会出现一座很陡峭的山,那座山三面均是悬崖绝壁,只有一面有小路可以上山,山上那个村子就叫亡儿荒,爷爷说要到亡儿荒就这一条路可以走。
我想着爷爷的话,就顺着他的话往前走。
一直走到我们村的最高处,我都没有碰见一个人,因为在下雨天,村里的人都喜欢猫在家里。
我的头发早已淋湿,鞋子底上沾满了泥巴,裤腿上也溅了不少。
那段下坡路很陡,为了以防摔跟头,我是揪着路旁的小灌木走下去的。
那座山跟爷爷说的一模一样,真的是三面绝壁,看着它会让人产生一种望而却步的感觉,然而我却没有迟疑。
因为我得去找爸爸。
仅此一条路到亡儿荒,而我来的路上都没有遇到爸爸,这就证明爸爸还在上面……
爱的力量让我没有退缩。
我揪着路旁的小树和小灌木慢慢往山上走去,衣服早已湿透,然而我没有冷的感觉,我的头上反而在冒汗,这就是运动的效果。
走到那山的半山腰,往下俯瞰,峭壁深谷,十分阴森,害我差点失足。
爷爷曾给我讲过,他说有一个女人嫁到了亡儿荒,那一年,山上面缺水,她就下山来挑水,她担着一担水,走到半山腰,她走不动了,想把水桶放下歇歇脚,竟然找不到一处平地来放,她气极了,她让水桶里的水顺路流走,把扁担和水桶踢到了山下,自己回家上吊了。
山高风大,松树有很多是屈曲上挺纵横伸展的,柏树虽然很老,但主干却很细,恐只有爸爸手臂粗。
一路上我拽着路旁的草棵子和荆棘,踏着一块块青石板拾级而上,石壁陡立,不敢后望。
当我爬上山顶的时候,暮色降临,雨刚止,寒蝉的叫声分外悲凉凄切,面对我的是亡儿荒的第一户人家。
门户紧闭,屋子里也没有说话声,估计没有人。
于是我继续往前走。
走了两百米还不见第二户人家,然而天已经黑了下来。
下雨天,天就是要黑得早一些。四周是浓黑的夜色,虚虚地好似没有止境,茫茫的夜色中,我辩不清方向,我摸着黑往前走。说是走,其实不是,我是在地上爬,因为爬,我可以用手试探前面有什么东西,这样我才不会摔跟头。
坠落悬崖
当我往前爬的时候,对面来了一束光,一看就是手电筒发出来的光。
那光扫到了我的脸上,很刺眼,我不敢睁开眼睛。
“楠京,你怎么来了?”
听到爸爸熟悉的声音,我站了起来。
“爸爸!”
“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