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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上名,哪来的?”
“报了名,就饶了他?”
“混蛋,想找便宜?”
“我可不想窝里斗啊。”
“哼,你这个小矮子。”
“对不起,看家伙!”桑原微微一笑,突然把什么东西砸在茂夫的脸上,茂夫惨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桑原猛冲上去用膝盖撞击茂夫的两腿中间。茂夫摇晃了一下差点倒下,好不容易站住了,然后弯腰向桑原还击。桑原闪了过去,又用头撞他的面部二人扭在一起时,桑原用右拳猛击茂夫的鼻梁,茂夫一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桑原迅速抱起玫瑰花的花盆,向正要站起来的茂夫的头顶上砸下去。陶制的花盆打得粉碎,泥土溅了一身,茂夫“哇”地叫了一声,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喂,起来!”
茂夫用手腕支着头,抬起满是泥土的脸,因双眼都眯进去了土,所以睁不开。他的鼻子被打得直冒血。
“说,你叫什么?”
桑原向后退了几步,猛然向茂夫支着头的那支胳臂踢去,只听咯吱一声响,茂夫惨叫着倒了下去,右胳臂竟然悠荡着反方向朝后弯了过去。
“好像断了。”
“打死了吧。”
这时,远处突然响起巡逻车的警笛声,声音越来越近。
“快跑,要惹麻烦了!”桑原踢了踢二宫的鞋,二宫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们来到墙外,棕桐树下一个女人怯生生地往里看,手里还提着商店的购物袋。
“有什么好看的,就是打个架。”
桑原吼了一句,他们便急忙逃离了弘阳庄。
宝马车停在公路左侧胡同里的一家电器商店前面。电器商店已关门了。巡逻车可能到了现场,警笛已经不响了。
桑原拿出钥匙,打开车门。
“能开车吗?”
“桑原!”
“什么?”
“我,得救了。”
“谁愿意救你这个臭狗屎!”
“对不起——”
还没说完,桑原用拳头敲了他心口窝儿一下。二宫觉得喘不上气来,摇晃了一下,手扶在宝马的车棚上。
“能开车吗?”
二宫边咳嗽边接过钥匙,吐出的痰都是红色的。他坐进车里,发动引擎,然后问:“上哪去?”
“哪里都行,快开车!”
打开车灯,车子奔驰起来。
“竟然跟我兜圈子,你也真行!”
“……”
“你说说,这个乱子得怎么收场?”
“怎么办好呢?”
“去看望一下茂夫呗。”
“怎么了?”
“没什么。这帮无聊的家伙!”
“那怎么办呀,我非被暴力团给杀了不可。”
“你这个混蛋!”桑原吼着说,“你死不死,管我个屁事!黑社会的人之间打空手只能是一次。”
“什么是打空手?”
“就是不拿武器空着手打架。下次我要是碰上他,非打得你死我活不可。”
桑原拿起烟,插进点火孔里,说:“妈的!本想玩儿他一下,没想到把事情弄大了。”
“要你死我活……真的?”
“别装傻,还不全是为了你。”
真糟。被桑原所救是好事,可事态却越来越严重。
“喂,你为什么要偷偷钻进茂夫家?”
“为了弄清真相。我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他。”
“发现什么了?”
“什么也没找到。无任何线索。”
“线索?指什么?”
“像笔记啦,名片啦,电话本啦……”
“嗯,为了这个,你就去当小毛贼。”
“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我可没有本事使用暴力让他开口。”
“你这么干,到底是为了什么?”桑原把烟点着又说,“总不会是与你无关的事吧。”
“是工业垃圾方面的事,你知道吗?”
“工业废料处理方面,多少还知道一些。”
“昨天,有个自称是富田林小田的垃圾中间处理商来到事务所,说是准备要在富南的天濑顶建一个垃圾最后处理场。”
无奈,二宫只好把情况全说出来。这样一来,就把桑原全卷进去了。
“小田对我说,垃圾处理场终于到了正式提出申请的阶段,可是天濑的水利工会突然提出增加补偿的要求,使小田很为难。所以,小田让我想办法在同意书上盖上工会会长的章。我接了这份活以后,开始调查工会会长桥本,这家伙好像不那么简单。昨天夜里,在南街接待桥本的是本藏环境开发会社一个叫水谷的人。”
“原来如此!”
“给我介绍一下本藏环境开发的事吧。”
“他们的后台可能是南街白耀会。”
“白耀会与二蝶会是什么关系?”
“同系,都直属神户川坂会。”
“本藏的公开职业?”
“经营不动产和土地。”
“水谷这个人呢?”
“你有完没完,好像一直在审讯我。”桑原没好气地嚷着,“水谷是白耀会的首领,表面上好像与帮会无缘。”
“他是位40多岁干瘦的男子。”
“提起白耀会的水谷,那可是大名鼎鼎。是大首领本藏的得力助手。”
“那就是陵南帮在跟踪水谷和桥本啦?”
“怎么见得?”
“昨天,我在南街看到的就是这个矮胖子和瘦子。当时还以为看错了呢。今天中午,我遇上了矮胖子和茂夫,于是被茂夫打了一顿。”
“你是在哪里碰上茂夫的?”
“在泉南,一个叫仓石的不动产中间商的公寓前。”
“仓石是谁?”
“是向小田介绍天濑峡谷的那个中间商。”
二宫又把在三泽谷看到有人测量的事、自己跟小田去岸和田松浦土木建筑的过程以及小田的轮胎现场失火的事说了一遍。
“好家伙,事情太复杂了。”
“我也搞糊涂了,所以想从茂夫与陵南帮的关系入手来解开这个谜。”
“陵南帮上面是薰政会,薰政会和白耀会可不是一条线上的。”
“松浦土建属于哪个派系的?”
“不知道,我怎么会连岸和田的黑帮都了解呢。”桑原把烟卷掐灭,说,“仓石这个人是被松浦给藏起来了。”
“我想也是。”
“小田总业的火灾,是黑道上人干的?”
“正是。”
“喂,你接这个活能得多少钱?”
“活动经费每天5万。”
“胡说,谁问你活动经费了。”
“这就是报酬。”
“痛快说,办成后报酬是多少?”
“500万。”
“不少啊。”
“可是这钱还得给桥本,至少也得给他一半。”
“哼,500万。”桑原舔了下舌头说,“你还是很会赚钱的嘛。”
六
按桑原的指示二宫从喜连瓜破的入口开上阪神高速公路,然后经松原驶入阪和公路。车内播放的歌曲已经从戴安娜换成了保尼·罗顿。
“你喜欢听歌吗?”
“只是不讨厌而已。”
“卡拉OK呢?”
“有时也去唱。”
“我让一个女人给我经营卡拉OK包房,在守口市的大日。”
二宫心里说:你开卡拉OK夜总会之类与我有何干?现在我浑身伤痛,右侧太阳穴被打破正在流血,嗓子肿了声音沙哑,左脚腕疼痛难忍,侧腹部和胸口窝阵阵发热呀。
“我现在是狼狈不堪。”
“什么?”
“被打得这么重,还是头一次。”
“别不知足了,不是还活着吗?”
“你真能打架呀。”
“那又能怎样?”
“茂夫那样大块头男人,你不怕吗?”
“一对一空手打,谁他妈怕谁?”桑原轻蔑地笑笑,说,“我是为了穿名牌服装,坐高级车,泡漂亮妞儿,才干上黑道的。就他那种穿得破破烂烂,一副穷酸样的人,也配在黑道混?我看了就恶心。就是这样。”
“是什么原因使你加入这行的?”
“怎么,调查我的身世?”
“不,不是。”
“你去过丹后半岛吗?”
“去过。高中时,曾骑自行车环岛旅行过。”
“丹后街的竹野,是我的老家。那是个海滨上只有海水浴场的小地方,到了冬天,日本海一改平日的温顺,可怕的波浪汹涌而来,满眼荒凉的景象。我爸是中学老师,惟一的长处就是古板较真。对学生总是絮絮叨叨地说教,可却管教不好自己的儿子……”
桑原7岁的时候母亲去世,父亲再婚。从上中学时起,他就成天和人打架,骑着摩托车到处游荡,成为当地有名的不良少年。由于经常恐吓、伤害他人,他从少年看守所被转送进少年教养院。放出来后,来到大阪,在旭区的汽车装修厂工作。可干了不到一个月,就因为殴打先他入厂的工人被辞退。当他流落在釜崎做临时工时,认识了某个黑社会头目,靠他帮忙在一家“酒馆”看电话和帮着收款。暗中操纵那家小酒馆的就是毛马的二蝶会。
“大哥在文化住宅区租了房子,让我也搬过去住。说起来是同一屋的兄弟,可我从心里明白,一个既没零钱也没休假的跑腿的小喽罗是多么惨淡。大约一年后,大哥在‘棒球’赊了一大笔账。被逼得到处躲藏,最后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
“那时要是洗手不干的话……”
“一旦进入这行就难以洗手了。要是改换门庭的话,一切还得从头开始,给人家跑腿,当枪使,所以我随波逐流地进了二蝶会。”
“你袭击真溱帮指挥部,不也是在当枪头吗?”
“那是赌博。一旦打起架来,还顾得上什么当枪当炮的。要是磨磨蹭蹭的被首领看见,首领说不定会命令你,不管是谁全干掉。让我去杀无怨无仇的人,我还没坏到那个程度,所以我就一个人先冲了上去。至于那么干值不值,那只能是干完以后才知道。”
“那场你赌赢了吗?”
“至少没输吧。这不还在干这行吗?”
这时,桑原手机响了,桑原打开手机,可能是二蝶会来的电话。桑原指示帮里的成员,去调查岸和田的松浦土建和仓石。
“我呀……嗯,是吗……好,知道了。”说了一会儿,桑原关了手机。
“喂,松浦是正道上的吗?”
“怎么了?”
“你怎么看他?”
二宫想起了松浦土木建筑的事务所,那里虽然没挂帮会用的徽章,但在门上面的神龛却有一排特殊的提灯。
“松浦的行业是担供人力,与废料处理毫无关系。”
“那么说,松浦是让他人去测量喽。”
“测量费,一平米多少?”
“听说是300日元。”
“三泽谷的面积呢?”
“3万平方米”
“总额为900万。可以抽它一二百万的。”桑原摸着下巴说。
从岸和田和泉高速公路驶出,沿着230号府道向西行,正好在11点到达土生町。在离松浦土建不远处的汽车专店门前,二宫停下了宝马车。
“把松浦叫出来。”桑原把手机塞给二宫说,“找什么借口都行。”
“你得先答应我,不对松浦使用暴力。”
“真啰嗦。赶快打电话吧。”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他女儿就来接了,尔后传来松浦的声音。
“这么晚打电话真是报歉。我是二宫。”
“二宫?是小田总业的建筑咨询顾问吗?”
“我现在已经到了贵府附近,请问您能给我点时间吗?”
“什么事?”
“避开小田,想谈些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松浦试探性地放低声音说:“行,在哪儿?”
“松田汽车专卖店前面,银色宝马车里。”
“明白了,我马上就去。”
挂了电话,二宫对桑原说:“他答应过来。”
“松浦要是上了车,就马上开走。遇到一两个信号灯,就不用理它闯过去。”桑原走到车后座去。
5分钟后,松浦出现了。粉红色的衬衣配竖条的高尔夫运动裤,光脚趿拉着女式凉鞋。
松浦探头探脑地看着车里问:“这位是……”
“晚上好。我叫桑原。”桑原摘掉眼镜温和地说,“请坐这边。”
松浦刚一坐到车后座上,二宫就发动了汽车。
“要去哪儿?”松浦身上一股酒味。
“去茶馆喝杯茶吧。”桑原说。
“你是……”
“二宫的同事。我也是建筑咨询顾问。”
桑原戴上眼镜。二宫从后视镜里观察他们俩。
“伤得不轻啊。”松浦说。
二宫大吃一惊,难道他是在说自己的伤?但又好像他在观察桑原太阳穴旁边的刀伤。
“以前挺顽皮的。”
“男孩子还是顽皮点好。我以前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