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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一下。”桑原在身后轻声地说。
“怎么,还有事?”二宫回过头来说。
“差点忘了,欠赌场200万呢。”
“嗯。”
“不是说好了吗,什么都对半摊,欠债也一样。”桑原说着,从衣袋里又拿出一沓100万日元的钞票。
“……”二宫感到意外,不知桑原怎么想的。
“怎么,不想要?”
“不,你真的给我吗?”
“买辆新车吧,轻型4号对你最合适。”
“……”二宫盯着那沓还带着腰封的钞票。
“喂,趁我没变卦时快拿去。”
“桑原,欠赌场的钱还有利息呢。每10天涨百分之十,应该还220万才对。”
“什么,混账!”桑原吼叫着,又拿出10张一万日元的钞票放在那100万上面说,“拿去吧,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么脸皮厚的。”
“谢谢。这回账清了。”二宫接过那沓成捆的钞票加10万日元,下了车。
“滚吧!”车门一关,宝马车立刻奔驰起来。
二宫走到淀屋桥,坐上地铁,在心斋桥站下车后,走进大丸百货商店。在日用百货商场,他买了扫帚等,还有水泥填充剂以及一卷塑料胶布。
二宫走出商店,穿过美洲村,过了阪神高速公路的高架桥,便来到儿岛楼前。楼前停着一辆卡车,三楼的保健食品会社职员正在搬运一个又一个大纸盒箱子。箱上写着什么减肥茶呀,无卡路里食品等等,全是减肥食品。可是,搬箱子的职员却身体肥胖浑圆,被汗溻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看上去像一个大西瓜。二宫暗忖:就凭这种体型还能向顾客兜售减肥食品?
进楼后看了一眼信箱,里面有两份邮寄商品的广告,二宫把它揉成一团后扔掉了。
乘电梯上四楼。事务所的门依然如旧。二宫拿出钥匙打开门,办公室里一如以往。抽屉全反扣在地上,各种书刊、文件、文件夹乱七八糟地撒了一地,连下脚空都没有。
打开灯,再打开空调。先把倒下的书架和文件柜立起来,再把抽屉一一放回原位。然后把书放回书架,把文件放在文件柜里,再把电视机放在桌子上,电视框和显像管全摔坏了。他把碎玻璃打扫干净,用胶布把皮革的长条沙发的破损处粘好,把水泥渣和破棉絮扫在一起,装进垃圾袋。沙发角上有子弹打过的小孔。
桑原在这间屋里拷问川路时,用勃郎宁手枪打出三颗子弹。第一颗打在沙发扶手上,第二颗打在墙上又弹回来,击碎了文件柜的玻璃,第三颗打在厕所的门上。
已找到了一颗,必须把另外两颗也找到,然后处理掉。二宫首先检查文件架,发现子弹钻在电话本里,二宫用剪子和小刀把它剜出来,拿到厕所去。厕所墙壁上有块瓷砖已裂了,露出来水泥,变了形的子弹落在了地上。他把三颗子弹一个一个地分别用手纸包好扔进便池里,再放水冲走。
二宫用水泥填充剂把墙填平,再把碎瓷砖一片片贴上,最后再用胶布贴好。
一切就绪后,二宫坐在桌子前,开始打电话。
“喂,我是山本施工队。”是稻田的声音。
“你好,我是二宫。”
“啊,是你,前天给你找了个大麻烦。”
“关于古州桥现场保卫费用的事,想找你谈一下,你今天有时间吗?”
“时间倒是有。”
“事情很复杂,找个地方边吃边谈吧。”
“嗯,好。在北街还是南街。”
“我家在南街,咱们到日航饭店见面吧。”他们约好8点钟在一楼餐厅见面,然后放下电话。二宫点燃一支烟又拿起了话筒。
“这里是芭蕾舞训练教室。”
“我是二宫,请找一下渡边。”
“请稍等。”
不一会,悠纪过来接电话,一开口便没好气地说:“我以为是谁呢,是二宫呀。”
“别生气,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请原谅。”
“启哥,这次我对你可真的讨厌透了。”
“东署的刑警又找过你吗?”
“没有。因为我不可能认识小偷。”
“悠纪,你在‘梦幻’酒吧田岛那里寄存了多少钱?”
“4万日元。”
“好,我加倍还给你。”
“钱我不要,启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把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
“当然要说,不过,说来话长,可不是用电话5分钟10分钟就能说完的。”
“别在电话里说个没完,给别人添麻烦。”
“我现在在事务所。”
“啊,真的?”
“已经安全了,一切全都过去了。”
“好,我现在就去你那儿。”
“芭蕾课呢?”
“由麻里替我上。”放下话筒,电话铃又响了。
“怎么悠纪,又忘说什么了吗?”
“二宫先生,我是新井。”
“啊,是你。”
“前天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你都不在,现在终于放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借债人逃跑了,我的买卖也就做不成了。当时一张字据也没留,一次借走200万,危险啊,我真有些后悔。”
“我既没逃也没躲起来。最后期限不是22号吗?”
“是,我知道。二宫先生办事我总是放心的。”
“放心还一个劲儿地打电话,看不出来,你的心眼这么小。”
“别生气,请原谅。我也是小本经营嘛。”
“你是小本经营,我从你那借钱,又是什么经营呢?”
“问得好,很有哲学味。”
“放心吧,我会分文不差地把钱还给你,加上利息。”
“太好啦,这才像个所长嘛。”二宫放下了电话。这个人真讨厌,他想。下周一肯定还会来电话试探。二宫把烟掐灭,站了起来。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喝干,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有人摇他的肩膀,二宫醒来,身穿喇叭牛仔裤白衬衫的悠纪站在眼前。
“启哥,我每次来,你都在睡觉,像一条大蚰蜒。”
“是吗?那么在我身上撒点盐,说不定我身体还会收缩呢。”二宫边说边坐起来,摇着头,用手揉着太阳穴,感到身上有些热。
“哎呀,屋里乱成这个样子,你要改装成酒吧的仓库?”悠纪把桌子前面的椅子拽过来坐下,双腿重叠交叉,双臂抱在一起。
“我在这4天里,把一辈子的倒霉事全摊上了。这就是纪念。”二宫指着太阳穴说。
“好吧,现在我听你讲,星期三离开这儿以后的全部经过。”
“那天,接到二蝶兴业的桑原打来的电话,我就到北浜去了。山本施工队的稻田正等在那里,说是舟越建筑会社要中止古川桥的现场保卫工作。我代表山本施工队去与舟越的营业部长交涉,毫无结果。回来后,我把情况汇报给稻田,然后就同桑原分手。这时我心血来潮,想让桑原帮我寻找身上刺着红牡丹黑蜥蜴的那个大块头的人……这便是这场悲剧的开始。”二宫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跟着桑原去了黑门文身师傅的家,得知那个大个子是陵南帮的人……潜入大个子宿舍,出来后被人打倒,又被桑原救出来……他们又跑到岸和田,绑架了松浦土建会社的社长……从松浦那打听到仓石的下落,又去了王寺的医院。二宫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毫不掩饰地全告诉了悠纪。悠纪对每件事都感到吃惊,不断地催促二宫说:“后来呢?后来呢?”等二宫全讲完后,整整用了40分钟。
“启哥,你成大侦探了。”悠纪眨着一双大眼睛说,“给你数一下:一共被黑社会打手打了4次。在泉南仓石的公寓前一次,在瓜破的三好公寓前一次,在(土界)市变电所旁边遭绑架时一次,在芦屋公寓救桑原时一次。”
“还有呢,在舞洲饲料仓库里被人家还用绳子吊起来一次。”当然,还被人家用枪口对准了脑袋,不过这一点二宫没说。
“你竟能从仓库的三楼跳到海里去,不简单。”
“因为擅长游泳,所以我不怕水。”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悠纪一副生气的表情说,“我想见一见桑原。”
“你见他干什么?”
“替你教训他一顿,好好骂骂他,别装相。”
“毫无用处,对他那种人。”
“不过,你不后悔吗?他为所欲为地使用暴力,结果还赚了钱。”
“他和我都是瘟神,我们两个人互相都这么想。”
“后来他又给了你100万,是想赎罪,还是良心受到谴责?”
“说是让我买一辆轻型4号汽车,废话。”
“喂,你的那辆车哪去了?”
“在锦田,今天晚上就取去。”还有一把备用的钥匙,放在抽屉里。
“驾驶证怎么办?”
“下星期一再去办一个。”
“车卡呢?”
“本来就没有。”二宫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快到8点了。“给悠纪付打工的钱。”说着,二宫打开一叠100万日元的腰封,取出20张递给她。
“这,太多了。”
“这种赚钱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你也买一辆半旧的轻型4号汽车吧。”
“告诉我妈,启哥给了我这么多钱。”
“不行,不行。这件事要保密,连对我妈都不能说。”二宫站起来说,“现在我得去日航饭店,和稻田见面。”
“神荣或本藏的人会不会再到这里来?比如说打个招呼问个情况什么的。”
“他们威胁我有什么用,也赚不到钱。现在黑社会的人也在为钱奔波。”
“你不去东署的警察那里自首吗?”
“自找麻烦,我又没偷东西。”
“可他们在通缉你呀。”
“怕什么,躲一下就行了呗。”
“说得好轻松。”悠纪一高兴,挽上二宫的一支胳臂说,“走,我送你到日航饭店。”
“顺便再开一个包房吧。”
“讨厌。”
二宫使劲拍了拍悠纪的屁股。
二十一
事隔两个星期,二宫又来到医院看望老父亲。父亲鼻孔的毛已长出来了,胡子也长得很长。
二宫从柜里取出剪子,先给父亲剪了剪鼻孔里的汗毛,然后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父亲既看不出高兴也不显得厌烦,两只无神的眼睛望着空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过,脸上的气色还不错。
“该刮胡子啦。”
二宫换一枚新刀片,把病床上半截摇起来,在老父亲的脸上涂满了刮脸膏,二宫开始给老人刮胡子。这时,父亲的脸上现出一丝快活的表情。
“他在做梦吧,梦见自己在理发店里。”母亲在一旁说,“看来可能想起了理发店的事。因为他健康的时候一有空就往理发店跑。”
“他呀,把头发剪短后用头油固定住,领着一群年轻人就去喝酒。有时候在外面玩女人两三天都不回家。头发白了以后再染黑,以为自己一直招女人喜欢呢。真是个幸福的人啊。”
母亲把父亲贬得一文不值,可是她一边骂他不是正经东西,一边却又无微不至地照顾父亲。可能这就是一起生活了四十多年的老夫妻的“缘份”吧。
二宫刮完胡子,用毛巾把父亲的脸擦干净,又涂上一些润肤膏。
“好了,干净啦,我也该走了。”
“辛苦啦……你要去哪儿?”
“回事务所。”
其实,青海楼里又要增换几台新游戏机,二宫想早点去排队。“回头见,我走了。”二宫离开了医院。
坐电梯下到一楼,二宫向西大门走去,当走到药房的拐角时,听见有人叫他。
“这不是阿启吗?”
“啊,岛田叔……”岛田身穿灰色西服,微笑着站在那里。他后面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叫什么堀山,是岛田的保镖。“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了。”
“谢谢您,经常来看望家父。”
“听说阿启很能干啊。”
“我?”
“从桑原那听说的。他好像挺佩服你的。”
二宫无言以对,因为他再也不想见桑原了。
“阿启,陵南帮、白耀会的那帮家伙再也没来找你麻烦吧。”岛田称二宫为“阿启”,是从二宫小时候开始就这么称呼的。
“没有,没找过。”别说找,连电话都没打过一次。不过二宫在事务所里时还一定要关好门,还要挂上铁链。
“我给陵南帮和白耀会各打过一次电话,说是二蝶会保卫现场的工作,今后要由二宫来联系。”
“是吗……”二宫很感激。因为岛田这样一说,他们就不敢轻易动二宫了。
“对不起,也许是给你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