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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水夜失魂落魄之际,她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却不是荆井的,扭头看见是房路的房门打开了。
水夜看清走出来的人,不禁松了口气。出来的人正是荆井。荆井朝水夜快步走来,当水夜看清楚荆井脸上的表情之后,却是吃了一惊。
荆井的一双眼睛红肿着,脸上全是泪水。水夜颤声问:“荆井,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死了。”荆井的嘴角颤动了几下。
“谁死了?”还有谁的死会让荆井如此伤心呢?难道是房路?想到房路,水夜的心里猛然一抽,竟然疼痛无比。
荆井喃喃地说:“阿中是阿中死了。”
不是房路,水夜的心中猛然一宽,接着又是一紧。阿中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荆井抹了一把眼泪又说:“我以为他可以一直活下去的,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死了。”
水夜很是诧异:“阿中是怎么死的?”
荆井说:“是病死的。昨天午夜死的,谁也没有惊动,一个人悄悄离开了。”
水夜没有再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轻轻地抱住了荆井。他们紧紧地抱着,短短的时间里,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变成死尸,他们不知道除了紧紧拥抱,去拼命感受对方身体的活力之外,还能够做什么。
房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他拍了拍荆井的肩膀:“殡仪馆的车已经来了,我们一起送一送阿中吧。”然后对水夜说:“水夜你留下吧。”
“不,”水夜哽咽着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房路犹豫了一下说:“这关系到我们魔术团最大的秘密。所以水夜,在你真正成为荆家的人之前,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语气虽然轻柔,内容却不留余地,水夜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虽然已经与荆井亲密无间,但其实只是个局外之人。
房路又说:“我晚夜发现阿中死后,已经安排魔术团的其他人连夜动身去下一个演出的城市,以免走漏风声。但我留下了你,水夜,你明白吗?”
水夜默默地点了点头,看了看荆井说:“保重身体,我等你回来。”
荆井当着房路的面吻了吻水夜的两颊,要她呆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水夜一个人站在门里,听到走廊上抬尸体的声音。脚步声很沉重,据说人死了尸体反而会很沉。
整个上午水夜都心思恍惚。她一直在想阿中死去的真正原因。荆井早上说的那些话一遍遍在水夜耳边回响,越想越是惊异莫名,苦无答案。
直到觉得肚子饿想吃东西时,已经接近中午了。此时整个魔术团只有水夜一个人,所以这会是她入团以来第一次独自吃午餐。她不想在宾馆里吃,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顺便吃点东西。
掏钱包的时候,水夜的手指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是那把钥匙!这个时候,水夜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主意。
她忽然觉得懊恼。她竟然错过了整个上午的绝好时机!房路和荆井一大早就走了,他们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时间?
水夜犹豫了片刻,决定冒一次险。也许以后再难有这样的机会了,绝对不能错过。
水夜抓起电话叫上来一名服务员。她要服务员打开房路的房门,说是房路有东西落在里面,要自己去拿。
因为都是魔术团的人,服务员没有怀疑什么。她很快就将房路的房间打开,询问水夜还需不需要别的帮助后就走了。
水夜快速走进房路的房间里,并将门掩上。她并不是第一次进房路的房间,那晚房路处理樊冰和杜松的尸体时,水夜就在这里呆了大半夜,留下的是永远抹不去的恐惧。而现在,她偷偷溜进房路的房间,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钥匙。
她将要用这把钥匙打开一个可能存在的秘密,水夜直觉这个秘密一定存在。她知道那天房路用董渊的身份交给自己这把钥匙一定有着特殊的目的。
从房路的房间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爱整洁的男人,个人物品收拾得井井有条,而不是随手乱放。水夜小心翼翼地查看着那些物品。终于,当水夜拉开桌子最后一个抽屉时,她看到了那个铁盒子。盒子有半尺见方,生着铁锈,一只破旧的铜锁挂在上面。
水夜的心都快跳出嗓子了。她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用颤抖的手将那把钥匙插进锁孔。
可能是年头太久了,水夜使劲拧了几下,那把锁才懒洋洋地弹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发黄的信纸。
水夜轻轻拿起信纸,虽然纸张已经泛黄,但字迹还是很清晰,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张纸。
然而,当水夜看完那页纸之后,整个人惊骇不已。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如同傻了一般。
与此同时,是绝望的来临。
极度的绝望,就如同站在海啸即来的岸边,看着排山之势的海水压过来时那近在咫尺的境地。
极度绝望中,水夜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以及房门开启的声音。
第十二章 殊途
66
房路将房门推开的时候,水夜正手握着那页泛黄的纸,惊骇地回头看房路。
房路看到了桌子上面敞开的铁盒子,先是一惊,然后忽然像卸了重担一般释然。再然后悔意陡生,认为自己应该再回来得迟一些,不过,当他看明白水夜表情里另外的成分时,他知道,早一些迟一些都是一样的。虽然他一直都猜想这个铁盒子对荆家未来的媳妇会是一个不祥之物,但其实还是心存侥幸。而今,猜想已经证实,这样的结果也许仍是天意?
水夜惊骇的表情慢慢褪去,那是忽然见到房路回来的惊骇,与手中那页纸已经无关。她冲房路扬了扬手中的纸,问道:“你要不要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房路声音低沉地说:“我不能看。荆井的父亲临死的时候交待我,当荆井的孩子三岁之时,才能公开里面的秘密。”
水夜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微微一笑:“那你又为什么要把钥匙给我,要我发现这个秘密呢?你这样做,不是自欺欺人吗?”
房路没有回答水夜的话,只是问:“那你告诉我,你现在知道了铁盒子里的秘密,你还会做荆家的媳妇吗?”
水夜收敛起笑容,深深地看着房路:“房总,你是一个好人。无论你在别人心目中如何,我都认为你是一个好人。不管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仍然认为你是一个好人。可是,我更认为你是一个很可悲的好人。”
房路的眼角慢慢湿润了。他说:“好丫头,你知道吗,我实在是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幸福的人生,所以我才会这么做。现在你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但是,我永远不能够背叛荆井的父亲,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自从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之后,我只为他活着。因此,他的信念就是我的信念。”
水夜默默地点头,从房路的身边走过,将那页纸轻轻扔给他:“我希望你还是看看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吧。”说完离开了房路的房间。
关门声响过之后,房路抓着那页纸,手不由自主地抖动着。他的心里在做激烈的挣扎,似乎有一个魔鬼在他的身体里作祟,他狠命地抵抗着,却是徒劳。最后,他朝西而跪,口中念念有词:“荆叔,我的第二次生命是您给的,因此完全属于您。我曾经对您发誓,我这一辈子决不做有违您意愿的事。可是,我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虽然并非有意,想必您在天之灵早就动怒了。所以,我现在第一次做有违您意愿的事,不过,我誓言在先,违命之后,定不苟活。等我在另一个世界见您的时候,您再责罚我吧!”
说完之后,房路仍然跪着,手中慢慢展开那页纸,低头开始读。
是荆良的字迹,有别于他儿子荆井字迹的潇洒飘逸,笔力浑厚且大气。
荆井我儿:
按照我的安排,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想必我的孙子已满三周岁了。按照我们荆家世代的家规,我孙子的血型也一定是X型。荆家的血脉一定要这样纯正。荆家的女人,也定要严守家规,决不能做败坏荆家门风之事。在此,我要告诉你,你的母亲,我唯一的妻子,她便是做了有违妇道之事,与我新婚不久便与别的男人有染,生下一个孽种。那个孽种不是X型血,可我一直蒙在鼓里。直到你母亲又生下你,你一岁之时我才得知真相。还好,你是我们荆家的骨肉。我得知真相之后,将你母亲连同那个孽种一齐逐出家门,将你扶养成人,未再娶妻室。后来我又知道,你母亲被我休掉之前怀了身孕。我命人苦苦追查她的下落,得知她又生下一女,也是我们荆家的骨肉。于是我将那个孩子要了回来,那便是你的妹妹文澈。她是你的亲妹妹,所以你们不能婚配,我会安排你房兄另给你娶别的女人。可是天下女人生性皆风流,全都是水性杨花,为了不再有女子败坏我荆家门风,在你的孩子三岁之时,一定要休掉你的妻子。你和文澈我都是从一岁养起,知道养儿艰辛,故要你的妻子养儿三年。休妻之后,你可以再有其他女人,但终身不能再婚。
你父荆良亲笔1997年7月17日
看日期的落款,正是十年前的今天。荆良也就是那年年底死的,英年早逝,只因过度伤怀。
可是房路绝对没有想到,荆井的母亲竟然做过那样的事。事情究竟是怎样的,荆良说得含糊,因此不得而知,但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是千真万确了。房路那年生命垂危被荆良救下时,荆家刚迁回国内,荆井十岁,文澈七岁,所以之前的事情房路一无所知,还以为荆井的母亲早年死在英国。
原来文澈竟然是荆井的亲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这虽然出乎房路意料,但只有这样的真相才是最合理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文澈虽然是X型血,荆良却不准他们成婚。
荆良这封信吐露出来的真相本不算匪夷所思,但最后几句却让房路目瞪口呆。荆良自己因为女人的背叛便认为天下所有女子都是水性杨花,竟然做出要亲生儿子在孙子三岁的时候休妻的决定!
原来自己因为荆良的授命,费尽心思给荆井找到的完美未婚妻,居然又要由自己数年之后亲手拆散他们!荆良临死的时候,要房路和荆井两人对天发誓不能做有违于他的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而现在水夜已经知道了真相,她一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了!荆井又误会他极深,那天荆井打了他,后来又当面质问他。尽管房路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玷污文澈,强暴她只是假象,但荆井决不肯信。
罢了!房路哀叹一声。他已别无他路,唯有绝路。
67
荆井在殡仪馆处理完阿中的后事,回宾馆换了衣服,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水夜。荆井知道,在没有水夜的时候,自己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虚无的躯壳。只有见到水夜,他全身的血液才会流动起来,才会觉得生命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荆井已经下定决心娶水夜为妻。他知道这样做文澈在天堂一定会很伤心,尽管她希望看到他拥有幸福。所以他决定只是先跟水夜订婚,一年之后再正式完婚。而且,在订婚之前,他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找到袁青朵,为文澈复仇。昨天,他用了一整天时间打探袁青朵的下落,他雇了私人侦探,甚至花大价钱找到黑社会的人。只要袁青朵还活着,他就一定能找到她。
荆井去敲水夜的房门,水夜不在。后来,房路的房门开了,荆井看到水夜从里面走了出来。荆井迎着水夜,伸出手想去拥抱她,却被水夜推开了。
荆井一怔:“水夜,你怎么了?”他发现她的脸上全是泪水,眼睛根本不去看他,牙齿紧紧咬住嘴唇。
水夜并不答话,兀自打开门走进自己房间,荆井跟进去继续追问。
水夜背对着荆井,冷冷地说:“荆井,我要离开魔术团了,今天就走。”
荆井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她:“你说什么?是房路赶你走吗?我不让你走,我去跟他说。”
水夜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荆井的怀抱,缓了一下,用了更大的力气挣脱开来,又往前疾走几步,微微喘息着说:“不关房总的事,是我自己要走的。”
荆井茫然地站着,想再去抱她,却只是徒劳地伸出双臂。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水夜?为什么?你不愿意嫁了我了吗?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没有关系,但你别走好吗?你知道我现在是多么需要你吗?”
水夜的声音冷冷的:“对不起荆井,我不能够答应你。”水夜说这话的时候,艰难无比,尽管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肩背还是微微发颤。
荆井觉得自己都无法呼吸了:“我不相信这是你自己的意愿!难道你不爱我吗?”
过了好久,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