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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路笑不出来了,沉默了片刻说:“原来你心里这么清楚。可是,你错了,我除了杀掉你,还有别的办法。”
文澈心中一动,明白了什么,急道:“你还不如杀了我!”
房路缓缓地说:“我不能杀死你的。你的义父在天之灵不许我杀掉你。”
文澈问:“你既然这么听我父亲的话,那么,不许我跟荆哥哥在一起,也是他的意思吗?”
房路说:“你真聪明。就是这样!”
文澈忽然哽咽起来:“那你告诉我,父亲为什么不许我跟荆哥哥在一起?他明知道我们是相爱的。”
房路不耐烦起来:“我不能告诉你。这关系到荆家最大的秘密。”他说完,忽然扔掉那把宝剑,然后一拳打在文澈的太阳穴上。
文澈昏了过去。
房路把灯打开,灯光里,美人半躺在床上。她头上绾起的长发已经散开,黑缎一般铺在雪白的床单上。她的裙子很长,一直垂在脚踝处。脚上是一双高跟鞋。没有穿丝袜,露出雪白的脚背。
房路吸了口气,脱掉文澈的高跟鞋,将她的身体平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
虽然有些笨手笨脚,但文澈穿得少,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内衣内裤了。
房路的手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他本来就已经喝了很多酒,虽然没有喝醉——他喝醉被人架回房间是故意做给荆井与文澈看的。而此刻,面对文澈几乎全裸的身体,他的脑袋里面就像闯入了几万只蜜蜂一样嗡嗡作响。他的身体更是欲火狂燃。
房路嘴里呻吟了一声,用最后残存的一丝意志跌跌撞撞走进浴室。他脱掉衣服,放出冷水浇在身上。
几分钟之后,房路恢复了理智。他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回到文澈身边。
几下便将文澈的内衣扯掉,然后将她的两腿分开,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好的小管,打开,将几滴液体滴在文澈身下的床单上。
雪白的床单上,一抹殷红的血迹扩散开来,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
房路将小管收好,拿起那把宝剑,收入鞘中。然后熄了灯,轻轻走出文澈的房间,带上门。
面对文澈冰清玉洁的身体,他不能亵渎。但他可以让醒来的文澈相信,他已经对她这样做了。
8
荆井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文澈。
他在云城剧场准备晚上的演出,主要是准备那些道具。所有的道具都是荆井和房路亲自组装、检验。旁边没有人,这是绝密。
忙了一整天,荆井很累,但他吃了晚饭,休息片刻,就又要打起精神,准备晚上的演出了。
整整四个小时的演出,他都在期待最后一刻——与文澈跳一段五分钟的华尔兹。
依照房路的安排,身手不凡的文澈并没有参与魔术表演。那是房路想突出荆井是荆氏家族唯一传人的事实。天才以稀为贵,若一个年轻女子亦有其本领,那荆井的技术就不够值钱了。
他们已经赚了很多很多的钱,并且要继续赚下去。
演出开始,观众依然爆满。虽然那些魔术荆井已经烂熟于胸,手法炉火纯青,但整个过程中依然不敢怠慢。因为某一个环节稍有偏差,便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表演开始没多久,荆井便发现前排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她虽然穿着样式简约的白色套装,但荆井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正是昨夜站在路灯下面穿黑色长裙的女子。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荆井将这些杂念尽量排除,专心地表演魔术。一直到表演到最后一个节目《妖手》之前,他忍不住又朝那个座位上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座位竟然是空的。
难道是去洗手间?但刚才的几分钟休息时间已经足够。再说这是本场演出最为经典的一环,一般情况下观众是不会错过的。
他尽量不想这些。而当他再一次将利剑抵在助手的胸膛上,准备刺下去的时候,观众席上忽然一阵骚动。
荆井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向台下望去,只见几名观众都围在一起,有人在高声叫喊。
保安跑了过去。几分钟后,一名助手走上台,轻声对荆井耳语:“是一位观众太紧张晕倒了,已经安排送到医院。魔术可以继续表演。”
荆井忍不住问:“是一个什么样的观众?”
助手说:“是一个年轻女孩。”
荆井又问:“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助手愣了一下,答:“好像是白色的。”
荆井摆摆手,让他下去,然后向观众致歉,说刚才因为一位观众的身体出了一点小状况,影响了表演。下面继续。
观众们很快就安静下来,继续观看魔术表演。
《妖手》表演结束后,照例在观众的震惊与疑惑之中,华尔兹的音乐声响起。
荆井已经调整好状态,等待着穿一袭白色晚礼服的文澈款款出场。二人相拥而舞,那个时候,他心里面不再有观众,只有他们自己。
虽然只有短暂的五分钟,但却能将那种感觉回味整整一夜,分不清楚真实还是梦幻。
可是,此刻,在荆井望穿秋水的目光中,迟迟不见文澈的身影。
心中开始不安,但他不能傻站在台上。于是,他只有一个人在华尔兹的舞曲声中向观众鞠躬谢幕。音响师知趣地暂停了音乐,整场表演在不伦不类的气氛中结束。
荆井气急败坏地冲下舞台,见到房路便抓住他的胳膊问:“文澈呢?”
房路的样子也十分着急。他阴着脸说:“我也在找她呢。怎么回事?搞什么名堂!”
这个时候,一名助手跑过来,面色紧张地说:“房总,化妆间的门被反锁上了,文澈大概在里面!”
房路与荆井都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便一齐向化妆间冲去。
化妆间外已经站着几名助手,准备去卸妆,但门被反锁,谁都进不去,只能急切地在外面等候。
荆井推了推门,门锁得死死的。他大声拍门,喊文澈的名字,但里面悄无声息。
荆井不顾一切地向门撞去。房路也上来跟他一起撞。几下之后,门被撞开。
荆井一眼就看到了文澈的白色裙裾。那片白色在空中飘荡着,如一片洁白的浮云。
“文澈!”荆井大吼一声冲了进去。他去抓那片浮云,可是浮云却似越飘越高,遥不可及。
荆井的腿一软,瘫在地板上。
人全拥了进来,见状,都惊叫着。有人很快将吊在天花板上的文澈解了下来。文澈全身软绵绵的,真的似一片云朵飘落,落在荆井的怀中。
她原本白晳的脸已经发紫,双目微睁,口张着,样子骇人之极。
荆井悲愤之中,刚想大哭,房路已经用手掩住了荆井的嘴巴。
在此之前,房路已经将门关上。门锁坏了,他就命令两名助手挡在门外,不让外人进来。房间里全是魔术团的人。房路对大家说:“这件事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谁都不能声张,否则会影响到我们团的声誉,对大家都不好。门被反锁,又没有窗子,屋里只文澈一个人,很明显她是自杀而死。”
荆井没有哭出声,但大滴大滴的眼泪涌出,落在文澈的身上。这一刻,整个世界已经破碎,失去了意义。荆井只想做一件事,就是立刻死掉,追赶上文澈未散的灵魂。
昨晚面对文澈忧伤的神情时,为何不劝?为什么要逃避现实?文澈一定是绝望而死的。她知道,他们虽然近在咫尺,却如同远隔天涯。
但这样想的时候,他又觉得不可能。近在咫尸却如同相隔天涯,也好过文澈一死,二人阴阳相隔。这才是生命与生命最远的距离!
所以,文澈绝对不可能自杀!荆井与文澈从小长大,他深知文澈的性格开朗,热爱生命,她绝对不可能自杀!至少,如果她自杀,也会留下遗书给他,给他一个交待。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
也许,她将遗书留在酒店房间里了?
这样想的时候,他的心又沉了下去。他心乱如麻,无论真相是什么,他的文澈都已经香消玉殒,永远离开他了!
不,还是不可能。怎么可能?在舞台上能呼风唤雨如同王者的荆井,此刻,像个孩童一般无助。他抱着文澈余温尚存的身体,人亦只剩下躯壳。
房路接了一个电话,蹲下来,轻轻拍了拍荆井的肩膀:“小井,电视台的记者在外面等着采访你。你得去应付一下。”
荆井抬起布满泪水的双眼,看房路的眼神里充满怒火。就是这个人逼死了文澈!他不要再做这无聊的魔术师了!父亲的期望已经无足轻重了。文澈才是他的全部!
房路看到他的眼神,叹了口气,对着电话说:“对不起,陈记者,实在是对不住。荆井这会儿身体很不适,恐怕无法接受你们的采访。哦,你不要急,不要急,明天晚上的《嘉宾直播室》的采访是不会取消的。我向你保证!你放心,放心!哦,好的,实在是对不起了,多谢你的理解。好,好,再见!”
荆井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他将文澈的尸体放在地板上,然后站起来,察看着化妆间的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了化妆台上放着的一只杯子上。那是文澈的杯子,白瓷制成,上面印一只胖嘟嘟的小猪。他端起来,里面有小半杯水。他提鼻闻了闻,是绿茶的清香。
一丝异样掠过荆井的脑海。毫无预兆地,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是那个奇怪的女人。她昨晚出现在路灯下面,然后又观看今晚的魔术表演。到《妖手》表演之前,她突然消失了。后来有观众晕倒了,位置虽然不是她原来坐的位置,但助手说那也是一个年轻女孩,并且穿着跟她一样颜色的衣服。
荆井突然问:“那个晕倒的观众呢?她在哪里?我要见到她!”
9
房路听了荆井这句话,以为他是伤心过度脑子迷糊了。可是荆井坚定的脸色不容置疑,于是房路由他去了。房路命令一名助手取来一只做道具的木箱,大小刚好可以装下一个人。他将文澈的尸体放进箱子里,盖上盖子,轻轻叹口气说:“把箱子运到我的房间。”
这个时候,房路的心情复杂极了。他想,也许整个魔术团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人清楚文澈为什么会突然自杀!
荆良临死前只告诉房路一定不能让这两个孩子结婚生子,必要的时候可以采取一些强硬的措施。但这强硬的措施,并不是要他杀人。甚至,他都不能伤害文澈一根汗毛!
所以,他苦思冥想,想出了昨晚那一招。他看着文澈由一个小女孩长大成人,深知她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所以,如果她不幸失身,那么她与荆井的爱情很有可能了断。但他又不忍心伤害她,于是,他只是布了一个局,先是以语言相逼,然后将其击昏,脱光她的衣服,在床单上留下血迹,让文澈误以为自己被房路夺去了处女之身。
可是他没有料到,文澈看起来柔弱,却是个刚烈的女子。她情愿以死保全自己的清白。房路回到文澈的房间,见床单已经被换洗过,昨夜的痕迹荡然无存。
房路四处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文澈有遗书留下。
房路轻轻舒了口气,看来文澈是决心将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了。这样也好,丝毫不关自己的事了。荆井会恨自己,但不会知道自己是怎样将文澈逼上绝路的。
可是房路的心情难以轻松。文澈的死,让他的灵魂震颤了。那一刻,他想自己是不是错了?荆良是不是错了?一切是不是错了?文澈,那样一个世间罕见的女子,就这样葬送在自己的手上了。
心情越发沉重。他回到自己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却放着一只木箱。
是那只装着文澈尸体的木箱。
看到箱子,房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掠过异样的光芒。
10
荆井出了剧场,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这个时候,云城是黑夜,在地球的另一边,却是阳光灿烂的白天。
荆井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那是他远在英国唯一的好友。荆氏家族早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就已经举家迁往了英国,所以荆井出生在英国,十岁的时候才回到国内。他在英国有个玩得很好的小伙伴,名叫秦龙,父母都是中国人。这么多年过去,秦龙现在已经是个化学博士了。
荆井拨通他的电话,简单地跟他说了几句。然后挂了手机,重新拨号。
这次拨的是秦龙在中国一位朋友的电话。那个人就在云城,叫做沈敬生,在生物研究所工作。
沈敬生在睡梦中被吵醒,原本十分不快,但听了荆井的自我介绍,马上就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早就从秦龙的嘴里听说过荆井的大名,知道他是个技法高超的魔术师,也知道他这两日正在这座城市表演。但沈敬生是个低调的人,不爱凑热闹,所以并没有去看荆井的魔术表演,却不料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