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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上去顺眼多了。”Nesta找了个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点着头道。
“组长的密旨。”Totti没好气的道,“12月31号。”他右手轻轻摆了个枪的姿势。
“真是好日子。”
“Pippo 弄出来的消息。到时候你们要照应一下。这个……”Totti掏了掏那件破烂西装的口袋,拿出一个手表样的小装置,上面有一小块墨绿色的屏幕。“Q型定位仪,你可以从上面看到我们的人。它本身也有一个红外线发射装置。你还可以和组长通话。”他点了点上面一个黄色的摁钮。
Nesta接过来收好,皱了一下眉:“Pippo的消息?”
“是啊。怎么了?”
Nesta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还有指示吗?”
“有。”Totti清了清嗓子,不伦不类的学着Maldini的腔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走了。”Nesta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开,但Totti却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
“你小心点。”话一出口,Totti就看见Nesta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连忙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补上一句:“你看……你还欠我15块钱……”
但是Nesta飞快的弯下腰来,轻轻吻了一下Totti的嘴角,留下一脸茫然的他,转身离开了。
一辆黑色的OPEL缓缓行驶在皮亚琴查的小路上,午后的阳光在它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遮没了微微扬起的一点尘土。放学回家的孩子们打闹着从汽车两边跑过,长长的书包带在他们身后充满活力的摇来晃去。
Pippo望着窗外的景象。他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Mone也没有。他能在车窗外的孩子里看见自己和Mone:脚底下踢着蹭破了皮的足球,放声高唱AC米兰队的队歌,书包里装着烂得不成样子的算法书。他们一点都不怀疑自己能成为范·巴斯藤那样的世界巨星。他们唯一的烦恼是不小心踢坏了隔壁邻居的玻璃花棚。
在中情局的这几年,没有Mone的这几年,当Pippo无数次带着满身伤痕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他的眼前总会出现这一幕。
汽车在一个小球场边停了下来。这里本来是一片废弃的建筑工地,周围堆满了巨大的混凝土块,锈迹斑斑的铁丝网上隐约可以看到“拉克尼亚建筑公司”几个白漆大字。快到晚饭时间了,球场上仅剩的几个孩子和太阳一样发了疯似的消耗着最后一点体力。场上突然响起一阵欢呼,一个男孩进了制胜的一球,他欢叫着跳到了队友的身上。Pippo记得自己进球的时候总是疯狂的跳到Mone的身上,不管两人是否在同一个队,那时候Mone已经比他高了。他还记得上三年级时大块头的 Nave找自己打架,他打碎了Pippo的眼镜,Mone一下子就冲上来给了那家伙一拳。
然而他也清楚的记得,他和Alex曾经并肩坐在这片布满枯黄草皮的球场上。在那个没有星光的刮风的夜晚,Alex不顾一切的吻了他。大火从皮亚琴查烧到了都灵,他看见Alex踏着满地灰烬朝他走来。他的笑容明亮如星。
Pippo 下了车,望着太阳落山的地方,那里有一间小小的两层民房,在夕阳下发出耀眼的光辉。年复一年,太阳总是从那间房子背后落下,不管地面上发生了怎样的悲伤、快乐,怎样的爱情或者仇恨,她总是这样灿烂而通红的从房子背后落下来,没有一丝改变。可难道这么多年,这么多事,真的就这样过去了吗?
那间房子就是Pippo的家。小时候的Mone和Pippo都知道,当夕阳落到房子顶上的时候,就应该回家了。
Pippo望着太阳从房顶上落下去,落下去,一直到消失,变成一片淡紫色的夜空。
可他们再也不能回家了。
他钻进了汽车,调转车头,踩下油门。
通往都灵方向的那一片天空,星星还没有升起,无望地黑暗着。
Chapter 10
Maldini 从碗柜顶上挪下一个结实沉重的金属箱子。打开锁,取出他那把M16半自动步枪,用镜头纸擦了擦瞄准镜。又用擦枪布仔细地擦了一遍枪。Maldini是救援组里少有的几个对枪有感情的杀手。大多数特工往往乐于追逐更先进时髦的武器。从AK…45到FAMAS,他们手里的家伙换个不停却又毫无意义。只要有战斗,Maldini的手里一定牢牢焊着这把M16。他拉了一下滑机将一颗子弹顶上膛,接着又装了一个弹匣。忙完这一切他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日历。12月31日。
各就各位。游戏开始了。
Sheva已经是第十次打开急救箱检查药品了。从下午5点开始Pippo就见他在诊室里不厌其烦的走来走去。为了安心打个小盹他不得不把他一次次摁回椅子里。天哪,易于紧张的乌克兰孩子。
“Pippo!”Sheva又一次从椅子上弹起来,Pippo不得不再次从桌面上抬起惺忪的睡眼。
“……怎么了?”
“如果,我……”他干咳了一声,苍白的脸绷得紧紧的,“我是说,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是吧,Pippo?你会吗?”
Pippo 望着眼前这个目光清澈的男人,这个孩子不知道自己将会失去什么。他将再也不能做外科医生。中情局将没收他远在瑞士的个人账户上的所有财产。而且他很有可能将在联邦监狱里度过几年难忘的时光。他将失去包括梦想在内的一切东西。因为Pippo,中情局的秘密特工Filippo Inzaghi,会出庭指证他所做的一切。可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你会原谅我吗?Sheva?
“……会的”Pippo说,不知道是许诺还是希望,
Sheva并不轻松的叹了口气,看了眼手表,“我们是不是要出发了。”
Pippo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我还得收拾一下,你先下去好了。”
“快点。”Sheva拎起急救箱走了出去。
Pippo静静的在写字桌前站了一会。然后拉开一只抽屉,取出一个大纸盒。他打开窗户,将里面的东西从9层楼的窗台上倒了出去。
128张纸条,写满谎言与背叛。再见,Alex。
纸片纷纷扬扬地向人来人往的街道飞去,街道两边的圣诞树和岁末大减价广告依然光彩夺目。人们都在延续着节日的忙碌,都在满怀企盼地等待着2004年的到来。
谁也没有留意,傍晚的都灵,下了她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夜色中,两辆黑色的梅塞德斯车停在一座半废旧状态的大楼前,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动作麻利地从车上跳下来,他们多数提着大个的运动手提包,里面统一装着重型武器、大口径子弹、C4炸药和少量的手雷。Lippi在助手Phnias的搀扶下下了车,跟在他身后的是Juvetus的两个年轻的接班人。 Trezeguet和Piero。
Lippi看了眼手表,21:20,会议的时间定在21:45,但这次Juve是卖方,按照Juve的黄金惯例应该提前到场。事实上,在昨晚19:00以后,这座大楼就已经在Juve的枪手们的严格监控之下了。每一个角落都装备了针孔摄像机,图像会传到阿尔卑总部,连一只老鼠的跑动都会全方位的出现在Lippi的眼皮子底下,他确实喜欢这样。Lippi朝Trezeguet点了点头,后者行了个礼跑开了,他这次的任务是安排整座大楼的防御火力。
Alex跟随Lippi进了电梯,利用等待的时间他最后一次浏览了手头的会议文件。在别人眼里,这个英俊的小个子男人总是安静的站在Godfather的背后,在会议上微笑着聆听别人的发言,彬彬有礼的说话。只有深明内里的人才会明白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像一颗发了疯的鱼雷改变整个谈判的局势。从某些方面来说,Alex更善于运用头脑更像Lippi,所以大多数人都确信未来的Juventus们将对 Del Piero抚摸胸前的徽章。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年轻人的腰上一直都别着一把M617左轮手枪,美国史密斯&威生公司的得意之作,在必要的时候它可以让所有人只想做你的朋友。而且在Alex身上,这绝对不是个装饰品。
电梯门打开,Alex有力的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觉得他很少像今天这么跃跃欲试了。
Nesta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追踪装置,墨绿色屏幕的一角闪烁着二十多个亮点,那是救援组驻扎的位置,距离大楼100米左右。再过一个多小时,这些亮点将会移动到屏幕的中心,也就是他监视范围内的这座大楼内。然后,一场血战就将开始。
他所处的位置是距离大楼20米左右的一个仓库顶层。不能找到比这更接近的监测点了,这附近大多是空旷的建筑工地,要是一个人站在那儿,即使是在这样的黑漆漆的夜里,也会跟一辆响着震耳欲聋的警笛的警车似的那么显眼。
“Ale。”追踪仪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队长……不能再接近了。”
“你就在那儿吧。能看到枪手么?”
“大概吧。”Nesta从背包里掏出沉重的高倍红外望远镜,这个笨家伙的唯一好处是它的热成像功能可以完全穿透窗帘之类的东西。他稍微估算了一下,从这个角度大约可以看到2/3的房间,可以看出大部分防御人员的位置。他希望其中有一间是会议室。“见鬼,我要是能进去就好了。”
“没关系,你尽量吧。况且我们还有Pippo。”
我们只有Pippo了。Nesta在心里纠正道。他觉得这正是他最害怕的局面。
在Juve,谈生意的时候背后紧跟着几个外科医生是不详的预兆。所以按照惯例杀手医生会比谈判人员迟些到场。但是Sheva今天出发得早了些。Pippo看了眼身边面无表情的开着车的乌克兰人。“来点音乐怎么样?”
Sheva愣了一下,然后有点恍惚地点了点头。
Pippo 打开了车里的音箱,整个车厢突然像爆炸了一样响起了恐怖的歌声:“I just want to live when I am alive!!!It's!my !!live!!!!”。Pippo心里暗骂了一声,关掉了音响,暗自发誓再也不把车借给Bobo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停了下来,一把P7半自动手枪抵上了Pippo的额头。
“对不起,Pippo。”Sheva用略带些颤抖的嗓音说。
Andriy Shevchenko。Trezeguet的外科医生。Pippo吸了一口气,他早就应该想到。
Pippo 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从额头上的触感来看应该是装了消音器。其实这大可不必,如果子弹从这个距离射进他的脑袋,根本不会发出半点声响,他的半边脑袋会直接飞出去。这样看来Sheva是新手。或者有另一种解释:他现在还不想要他的命。好吧,那就直接点,“为什么?”
Sheva摇了摇头,伸出左手搜出了他的枪丢到后座。很好,他暂时不想杀他,Pippo在心里点了点头,这样他的把握更大些。“你准备怎么做?”Pippo将身子朝后一靠,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
Sheva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准备好的针筒来,看到Pippo本能的往座椅里头缩了缩,说了声:“是普通的镇定剂。”他拉过Pippo的手臂,用持枪的那只手的手肘压住,然后卷起他的袖子,这个姿势很不舒服,但也只能如此。
很好,就是现在。
Pippo将被压住的手臂猛地往上一抬,Sheva的手一颤,扣动了扳机,子弹擦着Pippo的头皮射在OPEL车的顶棚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混乱中Pippo飞快的用左手拔出别在腰间的锯齿短刀抵在Sheva的喉咙上。
短刀和手枪别在同一个位置,只要搜查者在一个地方发现了武器,同一处地方他便再也不会搜了。相反的例子Pippo从来没有遇上过。
车厢里的烟雾慢慢散去,Sheva苦笑了一声,丢掉手里的枪:“Pippo……”他想说什么,可是终于摇了摇头。
Pippo从座椅上捡起那个注射针头,扎进了Sheva的手臂,缓缓将液体推进他的血管。
“做个好梦。”他笑了笑。
Chapter 11
Pippo打开车门将昏迷过去的Sheva拖到路边。这附近有几户居民,听到枪声会有人会报警,把他放在这儿没问题。Pippo突然觉得头皮上一阵麻痒,用手摸了一下,满手淋淋漓漓的鲜血。他不想去想象那颗子弹向下偏一点的话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从急救箱里掏出一块消毒纱布按在头上,用胶带固定好。然后将那件浸了血的灰色外套丢到一边,露出适合夜行的黑色吸光纤维上衣。他从座椅下面抽出一把中情局派发的梅洛克2240型半自动手枪,扳起击铁,放进枪套,将自己那把。22巴雷特绑在小腿上。最后,Pippo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头带束起额头上的头发。
中情局特工IT09号,Filippo Inzaghi。准备就绪,随时听侯调遣。
他转身钻进那辆黑色的OPEL车,目光掠过后视镜的时候,他微微愣了一下。
从镜子里他隐约看见另一双眼睛,满怀期待,却又充满焦虑。
那是Mone眼睛。
他无比坚定的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