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看到信开始,他的心跳就一直处在急速跳动的状况下,紧张焦躁无法安静。即使看书,但书本上的任何一个字却都无法看进眼中;每日固定的练习时间,手指也似无法灵活操作似地,将一首练习曲弹得失了感觉,连自己都觉得不堪入耳,索性放弃。
整个脑子里都只想到他,既想见却又感到心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年不见了…三年,为什么平常收到信都没有感觉到这种激烈的思念心情,却在知到要见面时如此慌张、狂烧起来?
曾以为被拉淡了的那份情感,在知道要见面的时候,剧烈地在心头骚动奔腾。
为什么还不出现?究竟是跑哪儿去了!他不自觉地握紧窗簾,闭上眼睛再度深深呼吸。
电话铃突然响起,他立刻冲了过去,却在接起电话的同时才想到沈昭阳没有他这里的电话号码。
「Jim,出来吃饭吧。」电话那头,早上才打电话骚扰过的人又用轻松愉快的口气邀约,「我在Seppl等你。」
「Allen,我没时间。」他有些焦躁的迅速答。
「这么快就拒绝我。」
「我早上就说过了。」他毫不动摇地回答。
「你在等人?」他笃定地问。
祁钧一怔,旋即镇静地反问,「你为什么知道?」
「这个嘛……」电话那头故意胃口似地笑了两声,「是这样的,我刚刚在离你住处约一百多公尺的街上捡到一只迷路的大狗。」
狗?迷路?「什么意思?」
「我看他好像找不到主人,长得又挺可爱,所以呢,我就带他来吃饭了。」
吃饭……该不会是──祁钧握着话筒的首指束紧,冷冰冰地问道,「你说的那只狗,该不会是从台湾来的吧?」
「啊~~,好像是这样没错。」黎靖伟笑得开心且不怀好意,「我正打算如果他的主人不来接他我就要带他回家了,怎么,你有兴趣吗?」
26岁的男人还玩这种把戏。
「你喜欢的类型什么时候改了?」
「因为你不陪我。」
「这句话留着跟你喜欢的人说──如果你还有那种机会。」祁钧气定神闲地冷然反应回去。
「又来了,你总爱提醒我这件事。」他似真似假地抱怨。
「反正你也忘不了。」他看了下手表,神色严凝地警告道,「我二十分钟到,不准对他出手。」
不再理会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祁钧挂上电话,抓起一件薄外套奔出门。
********************************
屋顶上的天使(23)
Seppl,是海德堡著名的学生酒店。
这间可称独一无二的学生酒店,虽然店面不算宽阔,但却是每日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光顾的不只海德堡当地的学生,当然也有钗h人喜爱这间历史悠久,甚至有不少名人到访,留下在这里玩乐笑闹的痕迹。
打完电话回座,黎靖伟有些讶异地看着沈昭阳以稍微生涩的德语点嚏C
「你德语说得不错,学很久了?」
「学了快三年,可是还没有机会用。」听见他用德语问,沈昭阳也用德语回答。
「喔?」燃起一支烟,他颇富兴味地瞧着眼前人,「你是为了Jim去学德语的吧。」
「呃?我……」他没想到会被这么问地楞了,俊脸泛红。
这样说来,其实自己学习的动机不纯。可是当初若不是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差到甚至不懂住址,他也不会勤奋地去学英语跟德语。
不过这个人这么问,难道他知道自己跟祁钧是……
「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他向后靠着椅背,慵懒似地问,「这三年,你们一直都在通信吗?」
实在很难想像Jim跟人通信的样子,他向来是不太爱长篇大论的人,习惯简洁指出重点;但有时却出乎人意料地爱说教,并且温柔。
「其实,祁钧很少回信给我。」沈昭阳神色有些黯淡,但旋即又振作地笑,「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不太会写信,所以我很早就决定一定要自己来德国看他……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自己追上来,他是不会回头找我的。」
真是坚强啊……黎靖伟感到讶异地楞了下。
想不到这看来才刚退役的生涩小子有这种毅力,三年前他也不过才是个十几岁的学生而已,然而在这种几乎算是一头热状况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却有毅力可以持久这种远距离的感情,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
就算是成年人,只怕也早就意志不坚地移情别恋去了……感情这种事情,或陈u的不是用年龄可以论定是否坚决稳固。
「你不担心他会变心吗?」黎靖伟带了些坏心眼地邪气问,「你该知道,Jim的身边有不少追求者吧。」
「我知道。」沈昭阳吸了口气。
爱上祁钧,他已经有一辈子都得这样的体认了。而且三年的时间给了自己不少磨练跟体悟,他已然不会再为了这个问题就退缩。
「如果我说我也是呢?」勾着抹笑,他继续故意挑唆。
在眼前这人身上看见了自己以往没有的坦承跟毅力,让他没来由地有些想要破坏的心态,想破坏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啊?」突如其来地表示让沈昭阳楞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我……」
他问路问到情敌头上去了吗?他直楞地看着眼前架势十足的男子。
每一个举手投足间,连眼神都充满感性的韵味与魅力,绝对不是他这种刚服完兵役的青涩小毛头可以比得上的。
不过,他相信祁钧。如果祁钧真是这样觉得,那当初他早已经败给了范城磊,现在更不会在这里。
「这样一问就不知所措,要是有人来跟你示威你怎么办?」摇摇头晒笑,黎靖伟带着不以为然地道。
选择这样的一半,Jim不是会很累吗?
沈昭阳听着沉默了半晌,忽然吸口气抬头,神色是出乎意料的坚定。
「我知道自己还不够成熟;我也知道以我的本事,大概一辈子都没办法跟他并驾齐驱。」他说,眼神不移地直视黎靖伟,「但是我相信祁钧,他既然说了要我追上来,我就追;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力去减少我跟他的距离而已。」
被他说得一楞,黎靖伟有些了解了。原来,这是Jim看上他的原因吗?这种傻劲跟毅力,真是难得遇见的对手。
「难怪Jim会败在你手下。」他自语似地叹了口气,跟着微微笑道,「为我刚才的不礼貌道歉,我只是有些妒忌而已,Sorry。」
「不会……」沈昭阳唯诺应道,跟着疑惑地想。
妒忌?难道他真的喜欢祁钧?
「不是Jim,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一眼就看出他单纯的想法,黎靖伟坦然说道,「只是他现在在台湾,而且也不知道我爱着他。」
「你没跟他说过?」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他淡淡回答。
太爱看他不知所措而多加戏弄,结果让他对自己躲避;到后来若是看他对自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就会忍不住冷言冷语。
最后,他避入了自己那温文儒雅的朋友怀中,成了朋友的恋人。
弄到这地步他也只能怪自己的个性,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会选择坦白并且绝不放手,只是不知道这奇迹似的机会究竟何时才有可能出现。
「别介意,失败的人总是看不得别人成央C」沉默中,黎靖伟率先自我嘲讽地开口,「要给Jim知道我对你说了这些,他一定不放过我。」
从刚才他最后撂下的话就可以知道他是很护着这情人,要他知道自己乱做挑唆,他不知到会用多冷冽的字句教训自己。
沈昭阳腼腆地笑笑,看着送上来的擢I问,「你不点嚏H」
「不了,我想Jim应该快到了。」捻熄了烟,他无所谓似地坐直身躯看着手表,「我没打算打扰你们。」
「咦?」他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我叫他来接你啊。」他好整以暇地回答,然后在沈昭阳愣住的时候看向被推开的门,悠然笑道,「王子终于登场了。」
一路走过几个跟自己打招呼的人,祁钧终于到达角落地一桌,却只是淡淡扫了沈昭阳一眼,就转向黎靖伟。
「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他知道自己是冷静的表情,但耳中却听见自己心脏不听话地、噗通噗通跳得飞快,快得额上沁出薄汗。
只扫过一眼,因为不敢看……但是为什么会这样紧张,这么地慌然,却是连一个理由都找不出来。
「聊聊罢了,在这里能做什么?」露出抹不羁的性感笑容,黎靖伟挑了下眉道,「别太紧张了,Jim。」
呵,紧张得看都不敢看人哪,没想到他会对这小子那么在乎。
被他说中心事,祁钧微微垂了下眼眸,却是怎么也不敢看向另一侧的人;同样地,沈昭阳也被祁钧突然地出现而震摄住,一下子心头狂跳,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三年不见了啊。
「好啦,主角来了,我这闲杂人等也该走了。」黎靖伟一口喝乾杯中啤酒,打破沉默站起身,「你们好好吃顿饭吧,这顿我请客。」
他潇洒地走了,留下两个不知所措的两人;冗长的静默,在周遭一片热闹中诡异地蔓延开来。
沈昭阳近乎痴然地看着那张侧脸,贪婪地想一次看尽他所有一切,好弥补这三年的渴望思念;很想说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澎湃的思念,就这样滔滔地在胸口起伏,近乎溢满。
他的头发长了些,发稍略略地覆逊L耳背跟颈子。眼瞳一样是如琥珀般的美丽透明色泽,唇形薄俏依然;五官变得硬挺了些,消去些柔美多添英挺俊俏。
比记忆中的他,轮廓更加鲜明生活,却有彷彿梦中的感觉。
「呃…你要不要先……」他终于试图开口去打破沉默,没想祁钧却在他开口时忽然动了,在原先黎靖伟坐的位置坐下。
「你先吃饭吧,吃完就走。」他冷冷淡淡地点了嚏A从头到尾,眼光都没有看向沈昭阳。
不是不想仔细看他,只是怕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若是抬眼看了他就会再度失速,会变得自己无法控制。
那种感觉不是全然地害怕…而是,似曾相识、却又多了份炙烈的陌生情感。
只不过是三年的分别,为什么他会不敢看这以往敢直视的人?
好冷淡……看见他根本不理自己,沈昭阳顿感失望地低头,垂头丧气起来。
三年不见了呀,为什么祁钧见到他一点都没有喜悦的感觉,反而是彷彿陌生人般的冷淡,难道他真的──
想起方才黎靖伟所说的话,沈昭阳惶惶不安了起来。
难道他一点都不欢迎自己,根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思念了三年,还欣喜地计划着见面?只是自己一头热吗?这三年都是?
所有的兴奋愉悦瞬间冷了下来,他闷闷地叉着盘中的食物却食不知味,只感到胸口难过不已,浓浓的悲哀感觉让人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熬到两人都用完嚏A祁钧立刻二话不说地站起身向外走去,沈昭阳迟疑了一下,深吸口气提起行李追了出去。
一前一后,各有所思的两人静默地走了好一阵子,脚步是一样地沉重。
「祁钧!」沈昭阳终于忍耐不住地叫了声,停下脚步。
「怎么了?」头也没回,前方的人用声调平淡问道。
「你如果……」见他这样,沈昭阳重重的吸了口气,狠下心道,「你如果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可以回台湾。」
祁钧震动了下,抿了下唇半晌才道,「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因为你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咬下牙,一口气说出见到他之后横亘在胸口地闷气,「你不想见我吗?三年来,我都一直很想见你,可是好不容易见了面了,你却连句话都不肯多说。如果我真的烦到你了,你可以直接说,我不会死赖着不走,非要待下来不可。」
说到最后,话中的赌气成分已然居多,两人一前一后地在街道上伫立无语,更是动也不动,让原本就静默的气氛更加僵化。
「我没有那种意思……」柔柔的声调,似很轻的呢喃般溢出,奇幻般地柔化空气,「我今天才知道你要来,所以……」
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不,就算他再早知道,也只怕会成日因此感到惶然不安吧?
三年不见了,好陌生却又熟悉,以往凭着信纸感受的东西,一下子活生生转到眼前来,有了声音跟体温,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会不会表露出掩饰不住的情感?一想到他就更不敢去面对,三年前曾经感受到这样陌生的自己……原来还是存在。
「祁钧?」沈昭阳小心翼翼地唤,踏前几步想看他,「你是在不好意思吗?」
难道…他只是在尴尬,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自己吗?
祁钧撇过头,不看他也不说话,但却让他立刻喜形于色。
这种姿态,他在三年中不断反刍了数次──每当祁钧被说中心事而不想回答时,就是这种别扭的可爱模样。
「是不是嘛?」有了玩谑的心情,沈昭阳从他身后就笑嘻嘻地把脸凑过去。
「没有!」一阵羞恼,祁钧红热染上耳际,啪地就推开那张在脸边吹气的脸,「笨蛋,不准过来!」
「为什么~?」一脸无辜地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