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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天使 by 织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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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啦!」沈昭阳翻了翻白眼,「你来了也没陪我说话就到处跑,现在还替老妈威胁我。」 
「天颐说他会陪你,我可以去找老妈。」少年说得理所当然。 
「他说什么你都信。」明明就是不想破坏形象才把他只开,老弟啊~~你还真是容易被骗唷。 
「韶光,你不是说有暑假作业要我帮忙?」卫天颐走向门边的少年打断对话,眼中有警告地看着床上的人,「我们回去了,让你二哥好好修养,改天再来看他。」 
「好──再见。」沈昭阳拉长语调回答,看着他们关上门离开。 
呵,他才不想跟这只狐狸为敌呢,更何况看老弟这样也挺好玩的。 
钢琴啊…虽然他不怎么懂,但是跟那个Jim的感觉挺合的呢,优雅悠然,不过就是内在隐藏的脾气不好了些。 
想起那张像天使般的漂亮面孔,他不由兴起想再见他一面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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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天使(4) 
「Ray,我说了很多次,我没打算去德国。」将游移的视线从窗外蓝天拉回来,祁钧淡漠地对床边的男子说,「你可以回去了。」 
「去德国,才能让你的手完全恢复啊。」Ray,也就是常守在醉音等待祁钧的范城磊依然不死心的劝说。 
「无所谓,反正我不再弹琴。」也不想再听这些劝说的话。 
「Jim!」范城磊吃了一惊,急急地道,「为什么不弹了?你知道不知道放弃真的很可惜,你对音乐的天赋,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 
初次见面,他曾讶异于这个少年如宝石般的透明质感外表,但更让他惊异地,是这少年指尖下流洩的乐音。 
范城磊本身并不是专业的音乐人,只是家族中有不少这样的人物,所以自小就被迫学习了一些乐器,虽然本身并没有得别的才能,但是对音乐的兴趣却让他磨练出敏锐的听觉。 
充满自信与技术性的技巧,弹奏出流畅弹跳般的音符,没有丝毫的俗硬匠气,每一个音节,他都带满自己的风格。 
「我不想,这理由很足够了。」祁钧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什么叫做你有才能?什么叫做不能浪费天赋?这几天他听多了这一类话。每个人都强自将这些东西压在他身上,没人问过他的意见,既然是他自己的,他不想要,这总行了吧! 
「但是,你不喜欢吗?」范城磊不明白地问。 
他该是喜欢钢琴的不是吗?若是真不喜欢,怎么有可能单凭忍耐就压抑着自己去练了十几年的钢琴? 
祁钧别过头,秽F视若无赌,也不打算回应他的话。 
看来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啊……他忧心地想。现在的Jim,根本是拒绝打开心门说话,除了拒绝排拒,大概是不会说出任何妥协的话语。 
那么柔雅温和的外表,一旦被刺激了后,显现出的性格却是激烈刚硬,顽固不已。 
「我明天再来。」他尽可能说得温柔婉转,「你若是改变主意,告诉我,我马上帮你安排,好吗?」 
听见他充满柔情的话,祁钧却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几乎当他不存在。 
「Jim……」范城磊无奈叹息。 
半年了…虽然从没开口,但他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感,却仍是如此对待自己。不管再怎样去呵护关怀,怎样的珍惜与用心对待,依然是这么的冷漠──一种既不拒绝,也不接受的冷漠,反而更让人难以割舍。 
恋上一个小了自己五岁的少年,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彷彿跟着那永不可能拉近的年龄一样,保持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眼看他依旧冷然地不理会自己,范城磊也只好拾起自己的伤感转身离开。 
病房里总算又空了下来,祁钧看了眼手表,下床离开堆满了花的病房向顶楼而去,再一次在复健的时间躲开。 
或闭O因为自小一个人习惯了,他不喜欢那个人来人往充满生气的大中庭,反而偏好寂静而无人的屋顶。从屋顶的铁丝网向下看,所有的人与景物都被分割成一块块的菱形,离自己遥远且不真实,但却很适合自己的心情。 
「嗨,你真的在这里啊。」一个声音凭空冒了出来打断他的空静,热络的语气让祁钧感到诡异的蹙眉。 
「这个。」看见他蹙眉,少年指着自己还有淤青的眼窝提醒他。 
啊啊,竟然是昨天被他打了一拳的人,怎么,是来挑的吗? 
「有什么事?」认出了人,祁钧仍是没有给太多注意。 
「我来跟你道歉,昨天很对不起。」沈昭阳侧头对他咧嘴笑着,脸上有着淤青却颇开心。 
他只是碰碰运气,想看看他会不会跟昨天同一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而已,没想到还真给他碰到了。 
「没必要。」虽然有些讶异,但祁钧仍是清冷地道,「反正我也打了你一拳,很公平。」 
「不是,」他很认真地摇头道,「昨天是我先不对啊,我不应该乱摸,所以是活该被你打。」 
怪异的人,这么喜欢认错吗? 
「…随便你。」祁钧瞥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他。 
「你真的很喜欢屋顶喔。」沈昭阳迳自走到他身边向下俯瞰,「这里风景真有那么好啊?」 
「还有事吗?」他没有回答,只是下逐客令似的说。 
「嗯……」听见他的问话,沈昭阳竟然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半饷才啊的一声问,「对了,你的手不痛吗?」 
没想到自己的话又换来了一个问句,这人是真的听不懂还是故意装傻?祁钧除了有些怔然,也疑惑。 
「我听说你是学钢琴的,对吧?」他说着,眼神落到他垂放在身侧、包扎着的右手,「手指夹伤很痛对不对,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听到钢琴两字,他眼神骤冷──又是一个只听见传闻,就来接近他的人。 
「嗯。」他有些的不悦,但依然是淡淡的、不想多回应地拒绝谈话。 
「是被门夹到的吗?」对他的冷淡没有丝毫退却,沈昭阳依然是热情的关怀语气,「以后不会有问题吧?」 
听见这样的轻快语气,祁钧立刻拧眉,感到一股莫名的烦躁迅速爬升直扑到心里,让他想要发洩出这一股怨忿。看着眼前带着阳光热情笑容的少年,他突然兴起想要让那表情消散的残虐心态。 
「这个,是我自己弄的。」他悠然举起自己受伤的手,唇角湾出漂亮的弧度,眼神却带了些冰冷的看向眼前的人,「用琴说A狠狠地压下去。」 
「你自己!?」沈昭阳倒抽口气地被吓了一跳。 
「我根本就不想弹钢琴。」看着他的呆愕,祁钧轻轻冷笑了声,「只听传言就对我说这些不负责的慰问话,根本是自以为是又愚昧无知。」 
被堵得说不出话,沈昭阳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离开;但在想起他刚才说话时的眼神后,却觉得有些疑惑。 
他的眼神……他看不太懂,但是,除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光芒外,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在那层宝石之下。 
十七岁,向来以快乐随心为行事圭臬的沈昭阳,似乎懵懂地触碰到了自己以外的世界。 

临回家前,孟月华还是前来探望了下儿子交代他别乱跑,顺带问他要些什么东西,好在第二天帮他带来。 
只不过今天儿子似乎有点怪,没有了以往那种嘻皮笑脸,还一付欲言又止的思考模样。 
思考?呵呵,那可真是难得囉,她这二儿子向来随性,在任何环境中都能自得其乐,似乎不懂什么叫做伤感忧愁。 
「好了,没事的话我回家去了。」眼见他心不在焉,孟月华索性站起来准备回家去了。 
「妈…」开门的瞬间,沈昭阳再度唤住了她。 
「你到底有什么事?」这已经是这十分钟内他第三次欲言又止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向来都有话直说的儿子,变得这么吞吐不乾脆。 
要是说做了什么亏心事,却又不太像,因为他一点都不心虚。 
「有一个人……」他吞吐依旧。 
「谁?」孟月华再度坐了下来,「有话你就问,不要这样子,我可不记得我有把你教得这么不乾脆。」 
听见老妈这么说,沈昭阳才一口气地问,「我不知道他的中文名字,可是听说他是学钢琴的,手指受伤才住院。」 
「你是说祁钧?Jim对吧?」她恍然地回答,「右手受伤,很漂亮的一个男孩子。」 
「对!」他眼神蓦地亮了起来,「他叫祁钧?哪个钧?怎么写?」 
「雷霆万钧的钧,」孟月华用手指书写后才问,「你见过他?」 
“你乱晃喔?要不然怎么有可能。”她的眼神如此说着。 
「嗯,在屋顶上,」沈昭阳有些被赃到的尴尬搔搔头。 
「算了,现在不跟你算帐。」她说着却依然照惯例拧了下儿子的脸,「怎么,问他做什么?」 
「他的手…严不严重?」 
「皮开肉绽、指骨裂伤,幸好肌腱没有完全断裂。」 
那么严重?他楞了楞,紧追着问,「那恢复原来的可能性呢?」 
「如果要完全恢复灵敏度,可能就要到国外的医疗机构去复健了,」孟月华就事论事地说着,「只是目前为止,他连最基本的复健都不配合,延迟治疗对他的手而言不是好事。」 
『我根本就不想弹钢琴。』 
「为什么呢……」想起他的话,沈昭阳难以理解地自言自语。 
若只是不想弹钢琴的话,就只要不去弹就好了呀,为什么非得弄伤自己的手,而且要弄到这么严重,感觉上,就好像在强迫自己去舍弃……但是这种方法太过火了吧?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就一定要伤害自己不可? 
「对了,他家人不会要他复健吗?」他这才想到问。 
「除了送来那天有看过他父亲外,后来都没再见过了。也有人来看他,不过大多数是冲着他父亲的礼貌性探访而已,来了没多久就走。」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感慨地想起那天。祁钧送来时,祁威的脸上除了震怒外并没有任何担忧,而且在办完住院手续及签好同意书后就走了;听闻,他第二天就跟妻子出了国,甚至没有来通电话关心。 
在包容了生老病死的医院里,各种形形色色的病人都看过,也看过各种亲人朋友间的互动,像这样被丢来医院家人就不闻不问的并不是没有,也应该早就看惯。 
只是一般这年纪的孩子若是遭到这样遗弃对待,便会想尽办法制造各种问题引起注意,包括不配合治疗等等;祁钧虽也有这样的情况,但他表现出的冷漠与拒绝,似乎不是因为想要多得一些关注,而是一种近乎放弃的自虐。 
他本身连一丝躁怒的意愿都没有,一迳的安静冷漠而不发洩,这样的孩子,特殊也令人不由担心。 
「怎么会……」沈昭阳有些难以相信。 
他的家庭是很热闹的,自小到大,兄弟姊妹间打闹惯了,虽有时候会长幼不分、相互落井下石,但是家人间是绝对彼此关心。 
所以他看不惯那种像要把自己整个完全孤立起来的冷漠态度,孤僻的何旭东就是一个例子;但是他对何旭东是一种近乎看不惯而加以挑逗弄的行为,对祁钧……却似乎不是这样,而是一种不由得地在意。 
「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你以后就明白。」孟月华说完站起身,「我得回家去了,明天见。」 
「等一下!」他急忙唤住离去的母亲,「妈,他的病房在哪里?」 
「你问祁钧?」她白了儿子一眼,「你又想做什么,老毛病又犯了?」 
「不是…也闭O。」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满脑子祁钧的事情放不下,「我不知道,反正妳跟我说就对了!」 
真是好管闲事到没药可救!孟月华摇了摇头,拿他没办法地告诉他病房位置后,又多加了句话,「你不要给我惹事,这里可是医院。」 
「我保证不会,妳放心。」他立刻满口应承,脑子想着的却是该怎么样才能接近祁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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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天使(5) 

”你一定可以,因为你是天才。” 
”你很优秀,不枫O祁威跟蓝丽雅的孩子。” 
”你继承了父母的优异才能。” 

这是外人最常对他说的话,像是在称赞他却更像在奉承他的父母,更加否定了他所有一切的话。 
他厌恶他人将自己的努力说得如此轻松,厌恶在他人眼中除了钢琴外什么都不是的自己,厌恶以钢琴来论断自己一切的任何人! 
他的自尊自傲不允钗菑v示弱,更从不说自己的嫌恶。所以在他人眼中,他有礼优雅,带有与生俱来的才气,他是祁威的孩子,是个不能辱没父母名声的孩子。 
『我听说你是学钢琴的,对吧?』 
听说听说听说──!他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就只有这样而已,他知道那个人没有恶意,他知道这句话是自己常听见的……但是那样轻松自然的关怀语气,却激怒了自己,让他冲口而出自己没对人说过的事情。 
外人都只当他是被门压伤了手,只有他跟他父母亲知道,他是自己用琴诰w─用音乐人眼中最该被宝贵的乐器,狠狠地伤了自己的手。越椎心刺骨的疼痛,越能提醒她自己该要死心……该要放弃,不只是音乐,而是自己从小到大隐约在心中的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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