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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只要他的才能,而范城磊要的是他的爱情;这个人,到底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做到这样,只是无私的友谊吗?
祁钧伸出手握着沈昭阳失去意识却仍热暖的手掌,莫名地酸楚涨痛了胸口,满满于怀却挤不出紧锁的喉头。
到底是……为什么呢?
屋顶上的天使(12)
「Jim,你先休息一下,」将处理好伤势的祁钧扶坐上病床,范城磊不放心地交代,「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见他离开,祁钧便站起身走出房门,直往一楼去;若他没记错,沈昭阳应该是在一楼的急症室。
一走路,他就感受到背部传来的疼痛,那么压在他下面的人应该更严重钗h,更何况,他的肋骨本来就有裂伤,现在只怕是骨折了。
虽然明知道绝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自己仍是无法不介意,甚至有种无法确定的害怕感觉。
走到急症室前,他看见几个少年少女笑语交谈着,几乎是热络一片,完全没有急症室该有的紧张担忧气氛。
祁钧有些滞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们,跟着宁定了神,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直看着急症室门口,专注地没注意到四周安静了下来,而且数双眼睛都直盯着他看。
「祁钧?」
被呼唤的人愣了愣,抬头不语但带了疑惑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白袍男人。
「里面那个,是我儿子。」沈裕峰带着温和微笑解释,在他的另一侧坐了下来,「你也受了些伤,怎么坐在这里?」
祁钧微微愕然,跟着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地不说话,垂下眼眸。
还以为自己会受到责备指控,却又得到了同样温软的关怀之意……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生平第一次真心地低头向人道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沈裕峰交握手掌,侧头看着他,「当时的情况,他也要负一半以上责任吧?」
「但是……」有些不自在地碍于启齿,祁钧仍低声道出自己被保护的事实,「是他抱住我,才……」
「既然这样,不要说对不起,说声谢谢吧!」他带着和煦微笑,深深看着身边的少年,「只要你跟他道声谢谢,他会很高兴的接受。」
祁钧不说话,只是抿着唇。他会很高兴吗?跌落以前,自己对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还叫他别多管闲事……
注意到他眼中的犹豫跟沉重,沈裕峰神色更加地温柔。十九岁,虽然已经接近成年,但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孩子,不该有这么沉重的神情。
「别想太多了。」习惯性地,他伸出手安慰地揉揉那柔软的褐发。
头顶感受到重压,祁钧倏地抬头,瞠大眼睛,愣了。
放在头上的大掌拨乱了他的头发,但是却好温暖,好亲昵而贴近的包容……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自己,与其说是被接触的不悦,倒不如说是一种惊愕。
「啊,老爸,你好奸诈!」女孩特有的娇脆高亢声音打破感觉,但奇异的是有两个同时重叠相似的声音,「我们也想跟他说话的呀!」
抬起头,他看见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少女脸庞,一式一样的及肩长发,稍嫌英气的眉,明眸灿亮笑容可掬。
是双胞胎?对了,沈昭阳说过,他有一双双胞胎妹妹……那么刚刚站在那边的人都是他的亲人?可是从他们的脸上,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担心的样子?
「我是沈明芳。」
「我是沈明菲。」
两个人迳自对祁钧自我介绍起来,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真做作……」祁钧还没回话,一边又有个少年嘟哝,「老姐们最会装了。」
「韶光。」沈明芳笑着唤,站到少年左侧。
「你说什么?」沈明菲语气一样轻柔,站到了他的右侧。
沈韶光眼见状况不对,想向后退却已经来不及,立刻被一左一右地拧住了脸颊,大声惨呼起来。
「嗳唉哎,放手啦,好痛喔!」他挣扎着又挣不开,习惯地呼救起来,「天颐,快救命呐!」
听见他的呼唤,俊雅白皙的少年上前一步,轻手拉开三人,把沈韶光带入自己胸前温和微笑,「看我的面子,别拧了吧。」
「好,就看你面子。」沈家的双胞胎很豪气地说,「请你管好这只小猴子,叫他别乱说话。」
「什么意思,谁是猴子啊!」找到了保护者的沈韶光又有话说,不甘示弱地趁势反击,「我是猴子的话,妳们不也一样吗?”姊姊”。」
「你说什么!?」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尖叫,伸手要去抓他。
「天颐!」沈韶光喊了一声,躲到了保护者身后告状道,「你看她们。」
「沈韶光,有骨气点你就别躲在天颐背后!」知道他最听不得这些话,两人又追加一句,「你还是不是男孩子啊!没用!」
「不躲就不躲!」被这样一激,沈韶光立刻松开了手,很有气概似的高抬下巴,「放马过来!」
卫天颐看着眼前情况,暗自摇了摇头。
小笨蛋又上当了……怎么这么经不起激呢?
果然,他的豪气没持续十秒,立刻又沦落到魔女们的手中,接受酷刑惩罚。
「不救他?」一个约二十初的男子拨拨自己微乱的发,打了个呵欠问,「会被拧得很惨喔。」
「算了,让他吃点苦头也好。」他说着转向一直看着他们胡闹的祁钧,有礼温雅的自我介绍,「我是卫天颐,沈昭阳的朋友。」
「沈柏勋,那傢伙的老哥。」旁边的男子简要介绍后,又打了个呵欠抱怨着,「累死了,晚上得打工我还在这里,等那傢伙醒了我非拧他不可。」
看到每个人的态度都是这么轻松惬意,祁钧蹙眉,也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不高兴,「你们……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沈柏勋眉头一挑,「他生命力很强韧,绝对不会有事的啦。」
「就是,二哥深强体壮的,跌个楼梯算什么。」双胞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跟着补充道,「顶多,就是几跟骨头断了,加个脑震荡,多住院几天罢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简直就把沈昭阳说成了打不死的蟑螂,语气中间或着调侃,却没有人发出担心的话,更没有人指摘祁钧什么。
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人若是天生乐观还是真不介意?若是前者,那么这一家子还真是够像的了。
「这些孩子说话就是这样。」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沈裕峰拍拍他的肩膀微笑,「如果真不关心,就不会来了。」
这时,孟月华从急症室里面走了出来;而刚刚在一边笑语的几个人都一窝峰围了上去,祁钧虽没站起身,但是神情也没放松。
「怎么样了?」围上去的每个人脸上的戏谑神情全都转成了正经严肃,甚至带些紧张。
「没大碍。」孟月华也是终于能放松地叹了口气,「有些脑震荡,身上也有很多挫伤,脚骨也扭伤了,不过主要是肋骨骨折,需要多一点时间恢复。」她说完对丈夫使了个神色,就转头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侧耳专注听着的祁钧也放松地垂下眼眸,耳边又听见了那堆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就说他哪有这么脆弱,白担心了。」
「就是嘛,二哥真是爱吓人。」
「反正二哥一向很耐操劳,说不定多摔几下有益健康。」
祁钧听着他们的落井下石,嘴角弯出了抹笑。
虽然仍是无法适应他们的说话方式,但已经懂得他们表达的方法了──不是不在意,只是把事情看得乐观些,这家人果然像呵,沈昭阳就是在这样的家庭出生的吗?这样热闹吵杂,带着温暖柔和的家庭……
不过真的很吵,耳根一点儿都不得清静,他觉得自己向来安静惯的耳朵都有些受不了了。
「好了!」沈裕峰适时开口,故意板起脸训斥,「你们几个一来,把这里弄成了交谊厅似的,就不能安静坐着吗?」
「我要走了,得去打工。」沈柏勋伸了个懒腰,大大吐了口气。
「我们跟大哥回去。」沈家的双胞胎同时开口,一左一右黏着沈柏勋。
「伯父,那我也回去了。」卫天颐开口说道,肩并着沈韶光,「韶光晚上会住我家,先告诉您一声。」
「好,你们都回去吧,我下班回去再弄晚嚏C」沈裕峰站起了身,看着祁钧,「你也回去休息,他应该等一下就送回自己病房了,明天再去探他吧。」
祁钧点了点头站起身,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眼光都是看向他,带了一种莫名的打量;眉间微微一蹙,他转开视线,装做没看到地离去。
「二哥怎么会有这种朋友?」突然地,沈韶光冒出了一句话。
所有人闻言愣想了下,多双眼睛相望,都有同样的感触。
太不搭了…嗯,有点浪费的感觉。
屋顶上的天使(13)
「再住一个月?」不敢置信的喊叫声从病房传出,发出精神叫声的人,是两天前还气息奄奄躺在梯间的沈昭阳。
「如果不是你要上课,一个月还太少了你。」孟月华手上的板子本来要往儿子头上敲,却在看见绷带时猛地住了手,轻咬牙骂道,「你知不知道你那时快吓死我了,混帐儿子!」
看见自己孩子失去意识惨白着脸躺在楼梯间,她简直心脏都要停了。
「你这次真的太过火,」沈裕峰也跟着道,眼中除了斥责,还是满怀担忧,「你妈都哭了,还整天睡不着地等你醒。」
「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吓到父母了,他低着头诚心惭椰a忏悔道歉,「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你的保证一点用处都没有!」
「那我……我尽量好了。」不能保证,那就只好尽量囉。
「还尽量?」孟月华高声骂道,伸手要去拧儿子的脸颊却又不忍心地作罢,跟着眼神复杂脆弱地重叹了声,「拜托你,以后别再让我这样担心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绝对不会再犯了。」
「真的知道?那好,这一个月如果再让我看见或听见你在外面走动,你就等着打石膏好了。」她跟着语带警告地道,「不要心存侥倖,笨儿子!」
「呃…那…好嘛!」沈昭阳不怎么甘愿地答应,开始为自己未来一个月的牢狱生活哀悼。
唉,他还想着要去找祁钧呢,照他的个性根本就不可能主动来找自己……怎么办呢?才两天没见,他就好想见他喔,不过对他而言自己说不定没这么重要,才刚认识半个月不到,又常被他骂笨,更何况那天吵了架还害祁钧跌下楼梯,他说不定很生气,再也不想理他了,所以才会醒了到现在还没看到人。
他想着叹了口气。胸口不知怎么搞的有些闷痛,大概是骨折的部位在作祟吧。
可是…他说了自己是他朋友啊──不过,范城磊跟祁钧认识更久,自己嘛……好像还算不上什么。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沈裕峰揉揉他的乱发问。什么时他儿子懂得感叹了?该叹气的人是她吧!
「好闷、好烦。」沈昭阳扁着嘴,又重叹了口气,可是胸口还是很闷重。
看他这模样,夫妻俩对看了一眼。他们的儿子这样子,简直就像是害了相思病一般,又苦恼烦闷又叹气的。
沈裕峰稍稍思忖了下,看着儿子,突然开口问,「跟你一起跌下去的人,叫做祁钧对吧?」
「啊?」听见祁钧的名字,他立刻恢复精神地连串地反问道,「对啊,怎么了吗?他现在怎样了,应该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手有没有撞到?」
「没有,只有一些瘀青。」沈裕峰的眉梢蹙了下又放开,眼中却闪过些忧虑,「那天在急症室外有看见他,等到你的伤都处理完他才离开。」
那么他没有生气囉!沈昭阳眼睛一亮,追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有没有什么,你等他来看你的时候问他吧。」他摇了摇头,没打算说出自己想到了什么,「我们先出去了。」
未等儿子说话,他就跟妻子离开病房,而在关上门后看见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纤细的少年站在门边,对他们点了点头。
举步离开数尺,沈裕峰转回头,看见那个少年打开刚阖上的门进入。
「你怎么像在担心什么?」看他回望了一眼,孟月华开口问道。
「还不能确定。」沈裕峰说着,略带些莫可奈何地笑叹了。
他们的儿子,似乎选了条不怎么好走的路走啊。
「祁钧!?」看见门口进来的人,沈昭阳吓了好大一跳的唤,「你怎么来……不是,你为什么会……呃……」
他心跳迅速加快,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却仍不由自主盯紧向床边走来更迳自坐下看着他的人。
祁钧竟然会自己来看他!?他真的好惊讶,但是也好高兴,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现在怎么样?」祁钧眼神平静地打断他不成句的话,语气一如以往的平淡,但只有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情绪仍处于自我的不解跟矛盾中。
他知道他昨天就醒了,只是…自己一直没准备好要怎么面对他,所以等到自己的思绪稍微沉静了才来。
仔细的回想了那天跟前几天的情况,祁钧仍不能明白为什么一向对人冷淡冷漠的自己、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