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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现在我的心态可是同性恋啊!云谦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麽毫无城府?
我的脸一热,连忙转过头去看窗外,假装很专注地看著风景。
过了好久,也没听见云谦呼唤我。我怀疑地回过头看他--一双垂闭的眼帘,安稳沉静,云谦睡著了,一只手牢牢地抓著我的衣袖,嘴角微微地在笑,似是满足,又害怕失去的笑容,像个天使般撼动人心。
这一路上我的心起伏不定。
脑里连续播了好多遍,都是重覆的画面。
全部都是云谦的睡颜。
15
我是个变态。我要鄙视我自己!
大头的叮咛在耳边飘荡,我猛抓著自己的头在反悔。我居然变态到对云谦起了遐想!啊!我真想踹死自己!
云谦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小弟!他那麽信任我,我怎麽可以把他带去错误的道路呢?!
天啊~~~我搥我搥我搥搥搥。
「小羽.小羽!」云谦急忙拉住我猛挥的手,紧张地问:「你怎麽了?」
「你别过来!」我连忙倒退一步。
云谦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我看到了。我太过激烈的闪避伤到他了,我真是个笨蛋。
我软了语气:「对不起,云谦,你别理我,只是天气太热,我脑子有点浑沌。」
云谦淡淡一笑:「没关系。」
「你们两个,快过来集合!」大头在另一头叫著。
「喔!」我和云谦一同应声。
正要起步而行,手却被人拉住了。
我怔怔地看著两只交握的手,抬头看云谦,云谦一脸笑容地说:「我怕你摔倒。」
呃……我刮刮脸,觉得很尴尬。国中的时候我常常摔倒,只要在野外就会摔,尤其是刚坐完车之後,整个人昏昏沉沉,想不摔也不行。这时云谦都会牵著我,带领我走,丝毫不在意他的进度被我拖慢。
但是现在我并没有晕车啊!
我动了动手指,本想挣脱,却又看见了云谦略略黯淡的笑脸……放弃!
就这样牵著吧。
好朋友牵牵手,应该没什麽特别的吧?
对吧?
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女生不也常常牵手一起去上厕所?这是友情的表现嘛!可是……为什麽我越想越会心虚呢……
「石羽,云谦,你们怎麽都不等我?」一个人扛著两个大包包追了上来,喘著气问道。
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班长,林信吗?我都忘了他的存在了。
林信喘了几口气後才舒缓过来,看了看我和云谦交握的手,戏谑道:「你们的感情真好。」
他的笑容……看得我很想揍人。是我太敏感吗?总觉得他有特别的涵义……
云谦态若自然地微笑:「当然罗,我跟小羽感情本来就好。」
云谦……
你这不就是要我胡思乱想吗?
我猛然大喝:「啊!我们落後了,快点跟上队伍!」
他们两个被我吓了一跳,傻傻地应声:「喔……喔,知道了。」
…………………
「哇!是小木屋耶!」林信两眼发光的看著面前的建筑物,就差没拿照相机出来拍了。
又不是没看过小木屋。去过好几次毕旅的我,对小木屋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等会儿可以去泡温泉。」云谦转头对我笑著说。
「啊……嗯,是啊!」我毫无心理准备地,被云谦突然转头吓到。
因为我又在遐想了。泡温泉……不行不行!我怎麽可以跟男生一起泡温泉?要是我……起反应的话不就糟糕了?
我捂著头虚晃了两下。
果不期然,云谦马上关心地问:「小羽,你头痛吗?」
我虚弱地点点头,往他身上倒,他马上就接住我。嘿嘿,晕车果然是个好理由,不但有豆腐可吃,还可以藉故在屋里休息。
等等,我要吃什麽豆腐?我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云谦无奈地抓著我的手,说:「再拍会更晕的,我扶你进去休息。」
热心的班长也凑上来附和:「对啊,你快去休息吧,学习单交给我跟云谦吧,不要担心。」
唉……这组的成员真是偷懒必备的好帮手啊。一个是太温柔,一个是太热心,恰恰好配合我太懒的个性。
人生真是美好。
16
一间小木屋可供三个人住,我和云谦跟林信住一间。男生住小木屋,女生住楼上的房间,她们很羡慕我们可以住小木屋,一直在那里叽叽喳喳的不停。
我对女生没多大好感,还是跟男生在一起比较自在,也许我很早就有同性恋的特质了吧。
云谦把我安置在床上,三申五令,叮咛嘱咐了好几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剩我一人在屋子里。
闷得发慌。云谦走後没多久,我索性开始整理行李。背包里都是零食的空袋,我全搜括出来扔了。扔完了又没事做,乾脆把浴室冲了一遍,水管冒出来的水都是温泉,滑滑的,还很重的硫磺味。
这时有个人开门进来。
「石羽,你在这里吗?」以溪的头从门缝冒出来。
我从浴室跑出来,脚上还卷著裤管,没好气地说:「你说呢?」
以溪见了,哈哈大笑:「你这什麽蠢样啊?」
敢说我蠢!我随便拿了一个东西扔过去。
以溪从容闪过,讨好地说:「好啦,我开玩笑的,你现在有空吗?」
我低头看看自己,又看了看手上的水管,信手一扔:「有啊,你要干嘛?」
以溪环顾了屋子一周,冲我眨了眨眼:「趁那小子不在,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那小子?是指云谦吗?
不过看他神秘兮兮的模样,我也好奇了起来,问:「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以溪罔顾我的意愿,直接拉了我就走。
我踉仓了两下,急忙说:「你先让我穿个鞋子啊。」
以溪顿了一下,抱臂看我:「好,你穿。」
刚穿完鞋子,以溪连一秒都没留给我,拉著我就急奔。
我想……出去一会儿应该没关系吧?嗯,云谦他们去做观察,应该没那麽快回来,反正我待在房里也没事,只要赶在云谦回来之前回去,就可以了吧……
晚上的空气湿冷,吹得我瑟缩了一下,我穿著短袖跟牛仔裤,不但没穿外套,牛仔裤的裤管还是湿的,冷得我直哆嗦。
似是察觉到我的冷意,以溪看了我一眼,把他的外套丢给我,懒懒地说:「出来也不会带个外套,笨蛋。」
我气结。还不都是因为你,急著就把我拉出来,哪有时间穿?可是我没说出口,要是惹到他,外套被没收了我就得不偿失了。
以溪的外套很大,浅绿色,是以溪最爱的一种颜色。
我默默跟随以溪的脚步,在背後偷偷打量以溪。
以溪没牵我的手,他把两只手都放在口袋里,悠悠閒閒地像在散步,一点儿也没刚刚著急的样子。
我忍著不问他,也开始看起了风景。木屋前头是一排排的吊灯,郁郁葱葱的树林,灯光幽暗,有种诡谲的气氛。不远处可以听到班上的人在讨论的声音,隐隐约约晃动的人影。在另一头,有露天温泉,热气直往上飘,还有人拿著蛋在煮。
过了我们的小木屋,以溪带著我上楼。
我有不好的预感。这里不是女生住的地方吗?
以溪停在一间房的门口,伸手敲了敲,第一次连敲两下,第二次是用整只手掌下去拍。
我靠!还用暗号?
门开了一个小缝缝,有只眼睛往外面瞄,压低了声音说:「是你啊,进来吧。」
我迷迷糊糊地,就被以溪骗了进去。
一进去我就呆了。
这……这是在……聚赌?
「来玩大老二!」以溪对我说了句,用脚踹了踹床上的一个人说:「让个位子。」
床上的那个男生扁扁嘴,看我一眼,才不太乐意地走掉。
「这里不是女生住的吗?」男生可以来?
「是啊,难道我们不是女生吗?」床上一个盘脚的女生微微仰著脸看我,似乎很不满意我的态度。
没看过这个女生,一定跟我不同班。
我僵硬地笑了笑:「不是啊,只是好奇怎麽那麽多人。」
除了原本该有的三个女生之外,还多了七个男生,包括我和以溪。
「玩就玩,不玩就走,罗唆什麽。」那个女生口气不善地说,手上迅速地洗著牌。
以溪对我仰仰下巴,比著那个女生:「她,我们班班长,柳慈,很跩的,跟她玩玩看吧。」
柳慈对我挑衅地一瞥。
我搔了搔头,壮烈牺牲:「好吧。」
结果,这一玩,就玩了两个小时。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心一惊,从床上跳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柳慈笑了笑,可能因为天气冷,她的脸有点红红的,眼睛圆得像弹珠:「你不会是怕了吧?」
我全盘皆输,几乎没赢过,她会这麽说也在我意料之中,不过我只要想到云谦的反应,我的心就麻麻的,缩成一团,很害怕,怕他担心。
「好了,你别闹他了,他妻管严呢。」以溪过来给我解围,只是说的话让我耳根都红了起来,接著他穿上另一个男同学的外套,而他的外套一直在我身上,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有点窘地点点头。其实我是个路痴,虽然这时的以溪应该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很不好意思,也忽略他前一句话的意义。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惦记著云谦,就不知道云谦会做什麽反应,我不想再次冷战,但这次真的是我的错,骗了云谦这麽温柔的人,我的良心一定是被狗叼走了才会做这种事!
我在心底谴责自己,以溪悠哉悠哉地开口了:「我说你,跟云谦到底什麽关系?」
我有点愣:「什麽?」
「没事,只是问问,看你们感情那麽好,认识很久了吧?」
我想了想,就是不记得自己是什麽时候认识云谦的,有记忆的时候,云谦就待在我的身边,一个很理所当然的存在,总觉得认识好久了一样,像上辈子就跟他相处过千万遍,即使我还是忘了他,那种感觉却从未淡薄。
以溪似乎也只是随口问问,我没回答他也不介意,一路上两人不再说话,直到小木屋的不远处,已经可以依稀地看到云谦转来转去的身影,我急速奔跑过去:「云谦!」
云谦转过头来,绽出一个宽心的笑容,一下子又隐没了,脸色严肃地问:「你去哪了?」
我还没回答,云谦已经看见了跩跩走来的以溪,脸上了然:「我懂了。石羽,快回房吧,等会儿会查房的。」
云谦极其冷漠地转身进屋,我呼出一口冷气,连忙把外套丢还给以溪,就追了进去。
17
我死定了……
关上了门,我垂头丧脑的发现……云谦真的生气了!
不是冷战,他没有不理我,就是态度很怪,他从来都没那麽陌生的对我。
他叫我『石羽』。不再是小羽。
我的心整个凉了。
我很可怜地想钻进云谦的被窝,努力地蠕动蠕动,可是云谦一句冷冷的话就制止了我的动作:「你自己不是有床垫吗?」
「可是我会冷。」我装无辜,愣了一下後,又很厚脸皮地继续钻。
云谦突然起身,吓了我一跳,我呆呆地看著他去翻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套被子,递给我说:「这借你盖,就不会冷了。」
我扁著嘴,试著挤出几滴泪来博取同情,可惜我太冷血,眼泪一个影子也没有。
林信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劝说道:「夏云谦,你就跟石羽一起睡吧,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
云谦沉默了一会儿,浏海盖住他的眼睛,许久他才轻轻说:「可惜不是最好的。」
我愣了。
云谦抬头看我,眼神复杂的我看不清楚,与车祸前的那双悲伤的眼睛交叠,我一时分不清楚这里是什麽年代。有一瞬间我以为我又回去了,云谦刚跟我说他要结婚,他要结婚。以溪搂著我说要去参加他的婚礼,然後我跑了出去,然後……然後……
一阵光炫,我的头隐隐作痛,这次是真的疼,但是云谦已经不相信我了,只有林信担心地靠了过来,频频问我怎麽了。
我摇摇头,脑里的景象交错的厉害,我几乎就要不能自制。
我伸出手求救:「云谦云谦……」
林信一愣,对云谦催促道:「他在叫你。」
我闭著眼睛,口里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
却没感觉到他靠近。
希望一点点的被消融。
我颓丧地垮下肩膀,认命地回到自己的被窝躲著。
许久後听到林信叹了口气,关了灯。
夜晚外头的风声不停地响。
我觉得脚好冷,把整个人缩成一团,也没感到暖和。
鼻子酸酸的,眼睛很疲惫。事实上我真觉得很憋屈,就算骗了云谦是我的不对好了,云谦也不该就这样否定我。他一直都了解我的不是吗?他的体谅,宽容,怎麽遇上以溪就都不见了呢?这样,以後要他们好好相处,不就更难了麽?
我和以溪,注定会成为情人。我有这个自信,至少现在以溪对我还挺有兴趣,他的生活圈我还算了解,并没有走得很近的女生,所以我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但是我现在却发现,我对云谦,有不一样的想法……
我会,想要拥抱他。不是朋友的拥抱。
我轻轻呼气,手圈成一团,呵著气,不见暖和,才终於了解,不是我身体冷,而是心冷。
我下意识地知道不可以,云谦只能是好朋友,但是我的心却在叫嚣,它想要云谦。我真是个卑鄙的人,明明爱的是以溪,又想要云谦,明明应该知道最後的结果,既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