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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糊涂。”就在众人即将起程之际,任残月突然咒骂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舞情绝慌忙地问着。
“我竟然把扇子遗留在崆峒派了。”任残月凝着眉苦笑。
“那把扇子不是你的武器吗?”她永远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就是手持那把折扇,摇晃了她的身心。
“我这就回去帮你拿来。”她担心一旦面对赤焰教,没有武器护身的任残月会有危险。
“情绝,就麻烦你了。”任残月垂眸淡笑,声调中有些诡异、晦暗。
沈君山等人都明白风衔玉与任残月不和,所以只好任舞情绝独自跟任残月在一起,且尽量隔开一小段距离,而导致舞情绝跟任残月的对话,没有人知晓,更没有人想到舞情绝会突然折回崆峒派。
※※※
青阳山庄
“任公子,情绝在离去前,真的没跟你说些什么吗?”慈静师太一脸忧心地问,她已经在山庄等了三天,依旧不见舞情绝。
“情绝只说她突然有要事,就匆忙离开,晚辈也来不及问。”任残月俊美邪肆的面容,此刻毫无任何表情。
“师太不用担心,舞姑娘应该随后就到。”沈君山安抚地说道。
“我去找舞姑娘吧!”风衔玉挺身而出。
“这”沈君山略微迟疑了一下。
“我看不妥,风少侠要是不在,就少了一分剿灭魔教的力量,不如我派手下去寻找舞姑娘吧!”青阳山庄的庄主为了不让云袖山庄的惨事再次发生,所以阻止风衔玉的离开。
“那就有劳庄主了。”慈静师太的慈眉间仍流露出放心不下的神情。
“庄主、沈掌教,大事不好了。”这时,二名家丁突然扶着一位濒临垂死边缘的人,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是是鸿易,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沈君山认出此人是他崆峒派的守卫统领。
“掌教是赤焰教乘机来袭我派死伤惨重”鸿易说完,头一歪便气绝身亡。
“什么!?”大伙全都惊骇不已,因为事情实在来得太过突然,他们居然没想到赤焰教会趁众人来到青阳山庄之时,反过来突袭崆峒派。
“沈掌教,我们赶紧回崆峒山”少林寺的明德大师及武当的白虚道长纷纷表示着。
“可恶!要是让我捉到赤焰魔君,我一定会好好修理他。”青城派掌门吕良和愤怒地紧握双拳。
在众人一片讨伐声中,任残月依然沉静如昔。只有在吕良和大声的嘶吼时,他阴邪深邃的双眼才睨视他一眼,而那一眼,夹带着森冷、阴残及讥讽。
“好好,沈某在此先谢谢各位。”沈君山放下鸿易的尸首,颓然地站起身。
“不过,我们不能全部离开,以免魔教又对青阳山庄不利。”沈君山不愧是盟主,为了大局,很快就平复悲愤的心情。
“就让贫尼留在山庄。”一方面,她也可以在此等待徒儿的消息。
“贫道也留下。”白虚道长接着说道。
“晚辈也随同二位留下。”任残月突然开口。
“那就有劳各位了。”沈君山拱手说道。
“我们快走吧!”风衔玉虽然担心舞情绝的下落,但是,他现在一心挂念的是身在崆峒派陪伴云方的风温玉。
※※※
被赤焰教席倦后的崆峒派,几乎成了残军废垒。
当沈君山一行人赶回来时,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所幸,还有几十名机警的门人藏匿起来,才不至于惨遭灭门。
“云、风二位姑娘呢?”沈君山马上询问她们的情况。
“云姑娘受到惊吓,正在房内休息,但是但是风姑娘却失踪了。”
“什么?温玉失踪了。”风衔玉一把揪住低头回报的门人,愤怒地瞪视着。
“我们找了很久,一直没找着。所以所以风姑娘有可能是被魔教的人捉走”
“风少侠,你冷静点,我想风姑娘暂时不会有危险。”沈君山认为魔教既然没有当场击毙风温玉,应该是要把她当做人质。
“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查看魔教是否有遗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风衔玉闻言,忿忿地松掉手中快要没气的人。
“掌教,其实我们有捉到一名可疑之人,不过她她”
“她在那里?快说呀!”有捉到人就不愁找不到贼窟,这样,也可以尽快救出温玉。
“可是,她是是”门人一脸犹豫地说道。
“是谁?”沈君山沉稳地喝道。
“是霁禅慈庵的舞情绝姑娘。”被掌教一喝,门人应声说出。
“什么!?”众人为之一愣,相互对看。
“这这怎么可能?”风衔玉更是不信。
“你给我说清楚,而且要一字不漏、据实禀告。”沈君山的神情布满了肃穆。
因为此事不仅关系到舞情绝个人及霁禅慈庵的声誉,而且,还会影响到正道人士的安危,不可不慎呀!
“就是在魔教来到之前,云姑娘的房间突然传出惊叫声,后来我们追去,才发现是舞姑娘身穿黑衣、头戴鬼面,正试图要杀害云姑娘。”
“不可能,你们有亲眼见到舞姑娘杀人?”风衔玉仍是难以置信。
“有云姑娘可以作证。”
“去请云姑娘及舞姑娘出来。”沈君山当下作了决定。
事到如今,只有听双方的说法,才可以理清整件事情了。
第五章
舞情绝,穿着一身黑衣,绝尘的神色竟是一片清灵,一双无邪又似疑惑的双瞳,无惧地站在整理过的大堂之上。
而坐在上位、握有决定舞情绝生死之人,则是沈君山、明德大师及吕良和等人。
“云姑娘,请你把所看到的经过,一字不漏地说出来。”沈君山凝视舞情绝好半晌,才向坐在一旁、一脸怨恨的云方说道。
“就在赤焰教偷袭崆峒派的前一刻,我恰巧正要入睡,‘她’就是这副打扮,而且头戴着我一生都忘不了的鬼面具,从我窗户翻身而入,并跟我一照面就打起来,后来,沈掌教的门下很快就加入战局,‘她’才吓得夺门而出。”云方所针对的‘她’,很明显的指向舞情绝。
“既然‘她’头戴面具,云姑娘怎么肯定‘她’就是舞姑娘呢?”
“我跟众人一路追‘她’至后山的密林,当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身中迷烟而昏倒在地。”云方恶毒的目光,再次调回到舞情绝身上。
“我们当场解开‘她’的鬼面具一看:居然就是站在大堂上的舞——情——绝。”
崆峒派在后山密林放置迷烟,完全是为了防止魔教会从后方侵袭所做的防备,想不到会因此而捉到舞情绝;更幸运的是,云方及崆峒派门下在同一时间追赶至后山,才能免于遭到魔教杀害。
“舞姑娘,你怎么说?”沈君山听完云方的说辞,也不得不怀疑舞情绝的动机。
“我不是赤焰教的人,也没有杀害云姑娘,当我清醒时,就是这副打扮。”舞情绝自那天离开任残月之后,就突然没了意识,这也是她深感奇怪的地方。
“舞情绝!你不要狡辩,我们有十几双眼睛在看,怎么可能看错?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以祭我们云袖山庄惨遭杀害者在天之灵。”
“云姑娘不要激动,且让老纳来问问舞姑娘吧!”
明德大师问出一个让沈君山等人最感疑惑的事:“舞姑娘为何会在中途失去踪影,姑娘到底是去了哪里?”
“我是要拿回”舞情绝忽然顿口。
不!她不能说,万一牵扯到残月,或许连他也会被误认成赤焰教的人。
残月绝不能再有事了!
“舞姑娘,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你千万不能有所隐瞒。”
舞情绝敛起泛白小脸,整个人凝住而无语。
“大师!舞情绝连话都答不出来,可见是作贼心虚,云方恳请各位及早解决这个赤焰余孽,以免她又使出奸计来危害众人。”
“不行!舞姑娘再怎么说也是慈静师太的门下,而且在镜明湖畔时也差点被赤焰教所害。所以,她绝对不是赤焰教的人。”风衔玉一心要帮舞情绝脱罪。
“哼!说不定这是舞情绝事先串通好的阴谋。”
“这还是不可能。”她替他挡的那一刀,几乎使她没命。
“风公子,令妹就在她手中,你为何还帮她说话?”云方早已暗恋风衔玉很久,见他为舞情绝说情,更是决意要弄死舞情绝。
“我是就事论事。”
“二位不要争执了。”明德大师阻止风衔玉及云方的口舌之争,再一次给舞情绝辩解的机会。
“明德大师,情绝真的没有做出有辱师门之事,还望各位前辈明察。”舞情绝自知无人能证明她的清白,因为连她都陷入迷团而百口莫辩,不过,只要等师父及残月回到崆峒派后,一定可以助她解除危机。
“掌教!您千万不能放过赤焰魔女。”云方深恐夜长梦多。
“云姑娘稍安勿躁,因为兹事体大,还是立即请慈静师太回崆峒派之后再作定夺。”毕竟,霁禅慈庵在武林中有着一定地位,沈君山还不敢随意妄下结论。
“舞姑娘,在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你还是委屈一下。”
舞情绝明白沈君山是要限制她的行动,她略微低头沉思,却猛然看到丢弃在她脚边,那具青面潦牙的鬼面具,仿佛正咧开嘴撕咬她的咽喉、吸取她的鲜血,她不由得浑身一颤,心头像是被大石给压住般,沉甸甸
※※※
“舞姑娘舞姑娘你快醒醒”
是谁叫得如此急迫,是谁
她奋力地想睁开眼,却如同深陷泥淖怎么爬也爬不出
她浑噩地想起现在的情况,就像是那天在树林里与残月分手后,突然丧失神智的感觉很——类似。
不行,她不能再昏厥过去了,可是她真的很想睡
“舞姑娘,醒醒慈静师太回来了”
师父回来了!舞情绝霎时被震回意识,蓦地瞠大眼。
“你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大半的时间,都处在这种昏睡的状况下!?”风衔玉已顾不得男女之嫌,猛力摇晃她的双肩。
“你方才说我师父回来了。”唇边浮出虚软的微笑,舞情绝茫然的双瞳,有些不明白风衔玉为何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照理讲,师父一回来,她不就有一丝希望了吗?
“令师是回来了,但是她”风衔玉撇开脸,踌躇地想:慈静师太是拖着一口气回来的,她能抵得住这个消息吗?”
“师父怎么了?”舞情绝捉住风衔玉的衣袖,轻柔但颤抖地问。
“青阳山庄被毁,庄主及白虚道长都被魔君给捉走,慈静师太虽然逃过魔君的追杀,但是”她迟早是要面对,不如先让她心里头有个底,众人因为对于接二连三遭逢赤焰教的击溃而义愤填膺,把矛头全部指向她一人。
“但是什么?你快说呀!”舞情绝方寸大乱地吼着。“还有残月呢?他是不是也让魔教捉走了?”
“哼!任残月大概是临阵脱逃,所以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她的性命都快要不保了,却依然惦记着任残月。
“不会的,残月不是这种人,你快点带我去见师父。”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舞情绝乱了、慌了,她暗自祈求生命中最重要的二人,千万不可出事呀!
※※※
慈静师太面色灰白、口角溢血地盘坐运气,在听完众人对舞情绝的指控后,只是咳了一口血,其庄慈的神情却没有一丝变化。
沉默许久后,慈静师太淡然平静地说道:“贫尼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慈静师太,晚辈希望您能够大义灭亲,毕竟出了这等孽徒,对霁禅慈庵来说,可是非常不名誉的。”云方要不是看在慧静师太身受重伤,简直想叫她这个做师父的一掌劈死舞情绝。
“师太,云姑娘说得没错,舞情绝居然勾结赤焰教危害武林正道,应该即刻处死。”
“不错!我们要杀掉赤焰魔女”
在旁的同道纷纷附和云方的话,一时间,大堂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杀戮之气,所谓的正道人士,其面孔所呈现出的狰狞,与戴着鬼面具行事的赤焰教并无两样。
“师父!您怎么伤得如此重徒儿徒儿无用没能跟在师父身边”被风衔玉带进大堂的舞情绝,一见到慈静师太死灰的脸色,瞬问浑身发颤地扑到慈静师太面前,举起颤抖的手慢慢轻拭师父唇角的血迹。
“师父没事咳咳情绝咳你可记得为师要你答应的事?”慈静师太轻抚爱徒略微瘦削的面颊,气若游丝地说。
“记得、记得。”舞情绝双瞳盛满泪水,拼命地点头。
“那就好。”慈静师太安心一笑后,提起仅存的真气,对着沈君山及众人扬声地说:“请沈掌教放我徒儿离开,一切都由贫尼来承担。”
“这”沈君山蹙眉细想。
“不!徒儿不走。”舞情绝噙着泪,坚决地摇头。
“难道你不想替自己洗刷冤屈吗?去找任公子咳请他帮助你,听为师的话咳走吧!”
“不行!沈掌教,您千万不能放虎归山。”云方头一个反对。
“阿弥陀佛!请各位看在慈静师太的份上,再给舞情绝一次机会。”明德大师有所不忍,遂向众人请缨。
“既然连明德大师都这么说,舞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