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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亮得逼人。卡妙重复着:“我要回去。”
“米罗,我忘不了撒加。我还爱着他。”卡妙这样对米罗说的时候,米罗感到心底有一个禁锢已久的魔鬼猛的挣脱了失效的封印,长笑着扑出来,势不可挡。他咬着牙看着卡妙,他说:“不行!”米罗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你在死缓期间越狱是死罪知道吗!撒加如果真的在意你,又怎么会放你走!”卡妙轻轻的回答:“我知道,我觉得他只是要给我一点教训,彻底打掉我的叛逆之心,让我认清楚他在我生命中有多么重要。米罗,这是真的。”卡妙看着米罗,他的眼中噙着泪水:“我可以背叛自己跟着你逃走,可是我背叛不了我的心,每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梦见撒加。他总是似笑非笑看着我和你,梦里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只有撒加越来越清晰。我知道,我一直都没有逃走,我还留在监狱里。”
米罗无法容忍,他狠狠抓住了卡妙的肩膀吼道:“你说什么!我们早就离开那个见鬼的地方了!你休想再跑回去!撒加那个混蛋在拿你当筹码整治拉达曼迪斯!你以为他真爱你吗?要是那个混蛋爱你为什么天天用手铐锁着你?为什么打你?为什么还给你打烙印羞辱你?我如果这样做你会觉得我是在爱你吗?”米罗的手指深陷在卡妙肩膀的肌肉里,他气急败坏:“我把你带出来就为了让你回去找死啊?!”
卡妙挣脱米罗,他平静得可怕:“也许你说的对,可我相信他正是因为爱我才会这样做,否则他不会对我多花一分心思。”
“殴打或者是羞辱,甚至于用手铐把我锁在禁闭室,怕我跑掉,怕我不听他的话,不正是在证明占有的欲望的强烈么。能够这样被一个人需要,其实就是幸福。”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感情,脸上隐隐有玉光流转。米罗怒道:“混帐!你这简直是奴隶守则!”卡妙转身向门外走去,在门边回头惨然一笑:“是,我没有进监狱之前也会这样认为,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谁不是受爱情摆布的奴隶?只不过这爱情总要通过一个人来行使控制的权力。我的爱情找上了撒加,你的爱情找上了我。”他瘦削颀长的身形在门口投下半透明的影子,在如水的月光中飘动:“……米罗,你和撒加让我感觉到……爱不是奉献而是占有,被爱才是奉献。你要把你的身体和灵魂交给一个人,让他以爱的名义来控制,并且因此认定自己很幸福。我已经认定了一个人,我不想更换。”
米罗近乎绝望的叫喊起来:“你是说你认定了一个人,还是在认定他占有你的方式?!CAMUS,为什么我对你付出这么多,你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卡妙牵动嘴角笑了一下:“是,虽然你从不虐待我,可是你的温柔难道和撒加的手铐不同样都是在控制我的工具吗?如果你觉得你很委屈,那么你可以像撒加那样对待我。”
米罗的声音气得变了调:“是叫我打你吗?你喜欢这样的方式?”他走过去握住卡妙给了他一个耳光,并不是很用力:“是这样吗?CAMUS?”米罗的手在颤抖。卡妙冷冷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起撒加说过的话了?临走的时候他叫你不要对我太客气,你看,你连怎样爱我都要受他的影响。”他抬起一只手抚摸自己的面颊:“知道为什么吗?你要想驯养一只小动物,就要按照它从前主人的方式去做,否则只能事倍功半,而且这也只能证明你并不是真正的主人。”
米罗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他撕扯着卡妙的头发,用力地抽了他两个耳光。卡妙的身体跌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米罗扑了过去,他把卡妙压倒在身下,蛮横地撕扯他的衣服,残忍的穿刺他。米罗冷酷地看着卡妙的五官在剧痛中扭曲,但卡妙咬紧牙关不出声。米罗愤懑的手抓住他的腰高高抬起,用力地向下贯穿卡妙的身体。一次,再一次。再一次。
在这样狂暴的进攻下,卡妙终于失声惨叫,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但是始终没有流出来。米罗用尽全力压迫着他,他的欲望如坚硬残忍的冰冷铁器,要用暴力来折服这个一贯柔顺的男人,让他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卡妙在残酷的折磨中喘息着,挣扎着,他瘦弱的身体沦陷在米罗强大的掌握之中如同一尾晶莹的白鱼。翻滚。跳跃。最终只能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忍受着仿佛永无止境的宰割。
当这场侵犯走到最后的时候,卡妙的面容已经平静下来,并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疯狂的米罗,眼神甚至由怨恨慢慢变成了同情和理解。这种施舍般的眼神彻底刺激了米罗已经快要崩溃的神经,他把卡妙翻过来摔在地上,手按在卡妙柔韧的腰身上,他张开口恶狠狠地咬在了卡妙腰身最纤细的地方,软肋之下,腰眼之上,那是撒加烙在卡妙身上的印记。
米罗把全身的力量都贯穿下去,尖利的齿牙撕扯着卡妙身体最柔软的部分。卡妙凄厉的叫声裂唇而出,劈开了两个人都流血不止的心,但是米罗没有松开。
一口再一口,米罗将撒加留下印记的那块白皙而柔软的肌肤咬得血肉模糊。
卡妙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他抬起唯一能活动的颈部用头狠狠撞击地板。清秀的额头上,鲜血流下来,模糊了卡妙的双眼,让他看不见米罗眼中的泪水,看不见米罗解下了腰间的皮带,把腰带环放到烛火上去烧。那是卡妙请工匠用铂金铸成的埃及毒蝎,是米罗喜欢的神物。米罗将那腰带环在火上烤了又烤。他的坚硬的膝盖压制着卡妙瘫软如绵的身体,他的手叉住了卡妙虚弱无力的头颈,把那灼烫的腰带环用力按到卡妙的伤口上去——曾经是撒加留下的印记,现在那块鲜血淋漓的肌肤滋滋地响着,在金属的灼烧下冒出了青烟。
卡妙的身体如同被扔到沸水锅里般剧烈地挣扎了两下。他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昏了过去。
当卡妙醒来的时候,米罗赤裸的身体仍然在他的身旁。那个多么熟悉的身体如今布满汗水,纠结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他疲惫不堪。他亲吻着卡妙的眼睛,用舌头温柔地舐净他额头的鲜血和灰尘,呼唤着他的名字。他的手搂着他仍然疼痛的腰身,如今那里盘踞着一头受伤的埃及毒蝎的烙印,和它噬咬的伤疤在一起,带着嫉妒、占有、控制的欲望,带着全部的爱,如同火焰般燃烧着卡妙的腰身。
卡妙从米罗的怀中滚落下来,米罗试图扶起他,但是卡妙态度坚决地拒绝了米罗的手。他费了很大力气爬到床边打开衣柜,把找得到的衣服穿在身上。米罗愣愣地看着卡妙的动作,他想帮助他,但是他挪动不了脚步。他的爱把他限制得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当理智斥退了狂暴之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注视着卡妙,他不敢再对他有任何举动。当米罗明白了自己对卡妙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之后,只要卡妙投过来一个怨恨的眼神,就足以让米罗冲到门前的滚滚车流中去以求赎得卡妙的原谅——不是原谅,只要卡妙能够从他造成的伤害中恢复,米罗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可是卡妙什么都没说,只是很艰难的穿上了衣服,当他试图穿上裤子的时候,腰部的剧痛使他放弃了这个努力。卡妙颤抖着取下一条很长很长的黑风衣裹住了他虚弱的身体。他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门开了,冷风一下子向房间里灌进来,掀起了风衣的下摆,露出卡妙赤裸的修长的沾染着斑斑血迹的双腿。卡妙回过头看了看米罗,他的脸上有明亮的奇异的微笑,天使般的微笑。没有任何负担,充满了幸福与希望的微笑,只是由于疼痛和苍白显得有些凄凉,有些扭曲。
他说,我要找撒加去了。再见。
六
在故事的这个结局里,门关上了。卡妙消失在门外面。米罗跪坐在地板上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在面前上演,他不知所措。他用力地摇晃着脑袋,想搞清楚这一切,但是无济于事。很多和卡妙在一起的细碎的生活片断在脑海中翻涌,是幸福还是痛苦,米罗有些恍惚。他坐在充满冷空气的房间中哆嗦着,抱住了自己的腿。抱住自己的时候,米罗觉得好寂寞。
蓦然间,米罗从地上弹射起来。仿佛注射了大量的强心剂,他发狂地咒骂着,扯起衣服胡乱套在身上,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了手机和钱包冲出去。门外,路灯寂寥地亮着,偶尔呼啸着飞驰过一两辆汽车。冬天的午夜静极了,只有风声吹打着树木,发出单调的冷清的声响。在寒冷中,空气都有了不可忽视的压力。
而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他早就无影无踪。
米罗开始疯狂地在大街上奔跑。在午夜的街头,米罗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地呼唤着卡妙的名字——CAMUS!
CAMUS!CAMUS!你回答我!
CAMUS!CAMUS!CAMUS!你回来!你回来!
我错了!你回来!!是我错了!!你回来啊!!!
你回来吧……
你回来吧……
一遍又一遍。他的脚步在大街上发出频率很快的清脆的拍击声。他的声音由于焦急和恐怖变得嘶哑扭曲,带着哭腔的喊声在无人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借着午夜的风,能够传出很远,很远。
CAMUS,这个名字和呼唤这个名字的声音一起回荡在空落落的午夜街头,直到消失不见,直到寂静无声。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该市几乎所有的警察局和侦探事务所都接到了一个沙哑男子的报案电话,他说他受到了网上通缉犯卡妙的侵袭,他极力证实那个侵袭他的男子就是卡妙,这个人就在这个城市。他要求他们不要忽视这个线索,要立即出动所有警力进行搜捕。米罗确信只要卡妙不去找撒加,那么即使他落到了联邦调查局的手里,米罗一样有办法让他回到自己的身边。他要好好的爱他,永远不伤害他,让他安全在自己的怀抱里注视这个荒唐的充满危机的世界,静静地弹奏他的钢琴。仅此而已。米罗想要的生活和爱情,仅此而已。
但是那个消息始终没有出现。米罗一个月之内整整瘦了十公斤,但是卡妙依然没有消息。
树叶绿了又黄了,树叶黄了又绿了。米罗跑遍了整个法国整个欧洲却一无所获,米罗甚至动用了已经多年不曾召唤过的旧部下来查找卡妙的消息,但是这个人仿佛消失在空气里,杳无音信。米罗开始在世界各地奔走,于是在很多很多码头、机场、车站都出现过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的身影,他的面容如同风刀霜剑所刻出,英俊中带有凛人的寒气和忧郁,分不清是他追逐着风还是风追逐着他,他沉默寡言,他来去匆匆。他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就是把右手按在腰间的腰带环上。有人见过那个腰带环,是一头铂金所铸的埃及毒蝎。他以这种姿势奔走于世界各地,除了这个腰带环,他两手空空。
很长很长的时间过去了,很多很多年过去了。某一天,一个法国小镇居民发现曾经消失了很久的神秘邻居重新出现在他们身边。那个英俊的男人风采依旧,除了已经两鬓霜华。每天清晨,邻居们可以在很远的地方看到这个男人在慢慢的打扫院子和房间,他的动作因为迟缓,显得格外温柔。他在浴室洗浴的时候从来不关窗户,他的身体依然健美,但是已经到了衰老的边缘。他用一条极长极大的毛巾裹住自己,然后就在窗前发愣。
那之后米罗就一直平静地住在他曾经和卡妙住过的房间里,家具和床单都已经很旧了,但是仍然没有置换掉。有时候米罗把湿漉漉的长发甩到身后去,扶着浴室的窗户看看外面淡淡的天空,突然发觉在世界各地多年的奔走是一场没有意义的空旷。他想起来的依然是那时候卡妙在薄薄的眼皮下不安眨动的眼睛,他温热的柔软的肌肤和毛发,他被俘虏的生涩的初吻和手指,他胳膊内侧凸起的蓝色血管。他没有消失。他就在自己身边的空气里。想到这里的时候,米罗会微笑起来,把脸庞贴在窗户上。他的手,扣在自己的腰际。
在这个故事的另外一个结局里,米罗看着卡妙走出房门,他愣怔了两秒钟就怒吼着扑了出去。这个结局里的米罗没有那么畏畏缩缩,为了抓回卡妙和自己的爱情,他根本连衣服都没穿就扑了出去,这种爽快强硬的作风使他在十米之外就抓住了踉跄前行的卡妙,拖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回来,浑不顾周围行人和邻居张大了嘴巴。从此他们的邻居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消瘦而清秀的男子出门,没有人敢接近那座神秘莫测的房子,那里如同监狱如同坟墓。那里是绝地。
此时,米罗和卡妙的卧室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曾经囚禁过他们的监狱的翻版:磨砂的钢化玻璃后面装上了铁栅栏,家具被撤到另一个房间,卧室里仅余一张硬木板床,散发着残酷的气息。墙壁上贴了优质的消音纸。在床的对面是一个陈列着各种警戒具的柜子:手铐,拇指铐,脚镣,橡胶棍,三节棍,手指粗细的警绳以及一些非警戒具的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