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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来吧,我绝对不敢放水的。」真是服了他们小日本,凡事认真得不得了。
「贵桑,关于这次的比试,我还要和你下注赌。」大冢依然不起身。
「你说吧,赌什么?」李贵头都大了几倍,一旁有很多人在围观啊,拜托你快起来吧!
「如果我输了,我将献上我们大冢家世代相传的松风亭连锁企业一半的股分;如果贵桑你输了,就和我一起回日本,和我一起经营松风亭!」
这根本就是变相的求婚嘛!
骑虎难下的李贵一切牙,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你!」
而这时,站在一旁没人注意的富永菖,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
拜大冢琢磨下战帖之赐,才开业半个月的归真堂又宣布歇业了。
这一天,程弄潮的家中。
砂锅里焖着切成小方块的牛腩,因为原汤里放了黄酒、桂皮、陈皮、花椒、八角、小茴香、山荼……所以满溢的香味飘荡在整栋别墅中。
一阵蒸汽腾散开后,便见到肥瘦相间酱红色的牛腩浸在浓浓稠稠缓缓冒着小泡的汤汁里,旁边还点缀着味甘肉浓的冬笋片……
不行了,他一定要先尝为快!
韩林开始在厨房里四处搜寻筷子,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把筷子全都藏了起来。果然……」程弄潮恶魔一样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来。
她扬一扬左手的一大把筷子,和右手的一大把勺子,得意地炫耀。
韩林冷笑一声,站起来,双手环胸道:「你敢说你就不想吃?」
一下子点中程弄潮的死|穴。
那锅里的冬笋炖牛腩,真的好香好香……
情不自禁地咽一口唾液。
隐隐看偷她滑动的喉头,韩林知道自己的同谋策略奏效了,立刻又趁热打铁:「我们都只吃一点点,阿贵不会吃道的。」
程弄潮还在犹豫:「不晓得够不够火候……」'神界传说'
「放心吧,我看着时间呢,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早就入味了。」
经过两人的合谋,半小时以后,一大砂锅的炖牛腩只剩下一半。
就当他们两人在楼下狼吞虎咽的时候,李贵正独自坐在二楼的书房里冥思苦想。
答应了大冢不能放水,他也开始认真地想起比赛的菜式来。
他思考的模式和一般人很不一样,不是一动不动的打坐,也不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而是在书桌上摊开一大张宣纸,练字。
当韩林和时潮大啖过一番牛腩回到二楼时,李贵的《胡茄十八拍》还没临好。
不敢去打扰他,韩林从门缝里偷看了一下,又悄悄地走开。
坐在起居室里,程弄潮喃喃自语:「气氛好凝重哦,简直就像宫武藏和佐佐小次郎的决战一样。」
韩林听到她的低语,说道:「阿贵一定会赢的。」既是给她打气,又是给自己增添信心。
程弄潮可不领他的情:「我就怕有你这只苍蝇,成天在阿贵眼前飞来飞去的,影响他的发挥。」这里明明是她的地盘她的家,为什么韩林也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
韩林也不是软柿子,立刻回敬一句:「半斤八两。」如果不是阿贵坚持不肯搬去和他同住,他才不会在这里和这个难缠的女人大眼瞪小眼呢。
唉,还以为既然阿贵和他是两情相悦,从此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摸摸他的小手,亲亲他的小嘴,然后……谁知道这个三八时时刻刻在一旁虎视眈眈,让他连偷香的机会都没有!
「喂,这里是我家耶!让你进来就很好了,还敢骂我?」
「你以为我愿意来吗?要不是为了给阿贵压阵……」
正当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李贵从书房走出来了。
两人赶紧闭嘴,但还是被李贵听到一部分。
有些好笑地看着不知为什么一碰头就会变得分外孩子气的两人,阿贵只觉得他们感情还真是好,压根儿想不到争风吃醋那样高的层面去。
韩林殷勤地上前,做出准备给他捶背的姿势,问道:「阿贵,你想好做什么菜了?」
李贵摇摇头:「我还是想不通,日本料理和中国菜比赛……就好象比较一斤米和一尺布孰大孰小一样,怎么比啊?」
「那你出来干什么?」韩林比楚贵本人还紧张,输了比赛……就要和大冢去日本,就要拋弃他……难道阿贵想和大冢在一起?不要啊!
对于这只惊弓之鸟的杯弓蛇影,李贵只有无奈的摇头叹息加苦笑:「我出来,是要去把冬笋炖牛腩的火关掉。」
说完走下楼去。
不一会儿,楼上的两尾馋虫就听到了李贵那算不上怒吼的怒吼:「这次又是你们谁把今天晚餐的主菜偷吃了?」
*****
和大冢的比赛前二天,韩林去了机场盘点锅碗盘碟,晕机晕得看到飞机就害怕的李贵自然没胆与他同去,可是待在家里,他又感到百无聊赖,这几天下来,他甚至已经临完了庾信的《哀江南赋》,只觉腰酸眼胀,于是他决定一个人到外面去逛一逛。
他想,粤菜博大精深,说不定还可以从那些林立的食肆里找到灵感。
说来真是惭愧,身为一名超级路痴的他如果没有专车接送,走在街上铁定会迷路,于是李贵向弄潮咨询了一下广州著名的美食街在哪里,乘车来到了泮塘附近。
只见一条小巷的拐角处,有一家装修得很简陋的餐厅,名叫「天下第一酷」,李贵来到现代这么久,大致也知道「酷」是什么意思,只见这家店里座无虚席,他便走了进去。
立即有伙计殷勤地跑来招呼。李贵看一看菜单,醉中刘伶、掌上飞燕、龙髯凤指……都是些好风雅的名字。
只好询问伙计:「这醉中刘伶是什么?」
「醉虾。」
李贵恍然大悟:「那这掌上飞燕,是不是什么动物的脚掌做的?」
「先生你好聪明,是烧鸭掌。」
「那……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各给我来一份。」
不多久菜上了桌,李贵首先夹起「掌中飞燕」放在嘴里。
味道不错,但也就是不错而已。
再尝一尝别的菜,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看看这店里络绎不绝的人潮……
虽然知道很失礼,李贵还是忍不住叫来伙计,问道:「你们店里的生意,一向这么好吗?」
伙计也是个明白人,或者说,他已经被问过很多次,早有了经验,当下笑笑:「先生你是想问,我们的菜并不是特别好吃,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客人对不对?」
李贵点点头。
只听伙计回答:「我们的醉虾,是把活虾放在酒里,等到虾醉死以后再烹煮,是不是很有创意?」
「活虾?醉死?」李贵不由脸色发白。
「还有这烧鸭掌,是把活鸭放在微热的铁板上,一边给铁板涂上调料一边加温,活鸭先会在铁板上走来走去,到后来就开始跳,最后鸭掌烧好了,鸭子还活着……」
「天……」李贵的脸色已经白得像雪一样。
「而这道龙髯凤指,是用活鲤鱼的鱼须和活鸡掌下正中的那一块精肉做的。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把它们杀掉的。」
一想到自己吃这道菜的时候,某处必然有一群瘸着两足的鶏,一群再也无法分清方向的鲤鱼,李贵再也憋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付了钱跑到店外,他没有坐上等在不远处的汽车,而是站在店子的拐角,继续干呕。
原来,天下第一酷,是残酷的意思啊……
李贵苦笑,从前听程弄潮说过,粤人是出了名的什么都敢吃,也听人提起过什么小耗子做的「三吱儿」,今天,自己总算是见识到了。
他也是一名厨师,杀鶏宰鱼的时候从来没有心软过,可是……为了满足人类的肆虐心理而把各种动物施以类似凌迟、炮烙一般的酷刑,也太过份了吧。
李贵想起还在宋朝时,有一次吐蕃的王子来朝拜,贡品里就有一种藏菜「风干鸡」,据说就是大师以极快的速度拔毛、取脏、填调料入鸡腹、缝上、挂于通风处。因为没有放血,所以这时鸡还是活的,然后如风铃一般在风雪之中「咕咕」直叫,其景蔚为壮观。
不知道这种传闻是真是假,反正仁宗皇帝设宴的时候,这道菜他是碰都没有碰过。
「喂,你是叫李贵吗?」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是。」
奇怪,他平日里足不山户,怎么会有人认识他?
李贵转过头,看到身后是两张陌生的男人面孔。
其中的一个人咧开嘴笑了一下:「是就好办了。」
这是李贵有机会看到的最后一个表情,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另一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李贵,李贵只感到后脑一阵剧痛,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正在机场验货的韩林不知为什么,老是觉得心跳的频率不正常,时快时慢。
突然,他的心脏剧烈地痛了一下,令他整个身体都向前趔趄了一下。
阿邴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惊问道:「董事长,你怎么了?」
天那,不要告诉他身体壮得像牛一样的董事长患了什么隐疾吧?
韩林摇摇头:「我没事……」可是第六感告诉他,阿贵出事了!
他吩咐阿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回去一下。」
举毕他抬腿向外走去,谁知刚走没几步,却和一个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女子撞个满怀。
定晴一看,竟是程弄潮!
「你来干什么?」扶住她,韩林目道。他心中的不安变得更大,程弄潮不会无绿无故来找他!
「阿贵……被绑架了!」
【八】
等到韩林收集好各种资料,来到中国大酒店找到大冢琢磨和富永菖两兄弟时,已是华灯初上。
富永菖迎过去,脸上挂着天真可爱的笑容:「林哥,这么晚了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哇,林哥穿著黑色风衣,真是帅呆了……
看着自己对面的一对表兄弟,韩林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阿贵今天被人绑架了。居然会有人绑架一个与世无争的厨师,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大冢琢磨大吃一。「贵桑被人绑架?谁干的?报警了吗?」
也不跟他多废话,韩林他转过头去,面对富永菖:「小菖,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要这样做,总之现在,你快告诉我他们准备把阿贵带到哪里去。」
平时嬉笑怒骂的韩林,这一刻突然变得没有表情,声音冷漠,浑身散发出的阴戾之气,让人惊悚不已。
富永菖不由缩了缩身子,但是依然嘴硬地说:「林哥你在说笑吧,阿贵被绑架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贵李贵,林哥开口闭口都是李贵,气死他了!
「呵。」韩林露出一抹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今天早上,你到什么地方去了?见了什么人?给了他们什么东西?难道还要我一一给你列出来吗?」
「……」富永菖顿时泄了气,接着哇地一声,消防水龙头开始泄洪,还一边哭一边说:「林哥你都知道了还吓人家……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嘛……谁教林哥喜欢他不喜欢我……」
韩林本想臭骂他几句,这时一名下属走了进来。
「董事长,我们查到了,那群人今天下午开船出了海,向南行驶。」
「有没有办法和他们联络?」
「没有。」下属看了富永菖一眼,「他们的船老旧不堪,船员也从不佩带通讯设备,这次会答应富永先生,就是为了换一艘新船……」
韩林不待他说完,蓦地站起来,带着要杀人的表情一步步走向富永菖。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森森然的韩林,富永菖吓得忘了哭,把身体缩成一团,靠向表哥。
韩林走到他面前,怒吼道:「你知不知道明天台风就要括到南海海域?要是阿贵有什么不测,我要你们富永家族全体陪葬!」
然后转身对下属说:「给我备船!」
下属也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得心惊肉跳,抖着声音劝道:「董事长,您都知道明天有台风……」
「叫你去你就去,啰嗦这么多干什么!」韩林又是一阵狮子吼,吓得下属赶紧跑出去。
「呜……我……我只是想让他被困上几天,错过比赛的时间,这样就等于是输掉了比赛,然后就必须遵照赌约嫁给表哥……林哥……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台风……我真的……」富永菖哽咽着说。
要是李贵真的就此葬身大海,不要说林哥会怎样教训他,他自己就会先剖腹自尽的。
「小菖,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你以为我会接受这种不光采的胜利吗?要是贵桑真的……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大冢琢磨痛心疾首地说道。
韩林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不再说话,径直走出了大门。
心里像被硬生生撕走了块一样痛,只存有一个信念,阿贵,阿贵……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要找到他的阿贵。
*****
李贵是被摇晃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而这个房间,还在左右晃动。
害得神经脆弱的他又开始头晕了。
看来,自己是在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