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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雕木头的清冽香气还盈绕在空气中,诉说着西泉宫的屋龄尚浅。
一进入水云腾的寝宫,元钰隔着珠帘,看着里头迷蒙的景象。
水云腾带着慵懒的倦意侧卧龙床上,静静的就有一种令人不可逼视的贵气。
对于练王,他是又敬又畏。
“王上,今夜要钦点哪一宫的妃子?”问这句话本来是慕公公的例行公事,但慕公公最近身子不好,改由他暂代慕公公的职责。
水云腾的俊眉微微轻蹙。
他表面上维持着气息的调匀,对于临幸女人产生了一丝丝的反感。抬起眼,仔细端倪起足以令后宫粉黛失色的元钰,抿着的薄唇露出勾魂似的微笑。
“就你吧,元钰。”
元钰一听,惊愕地抬头。
“王上……”元钰简直是受宠若惊。
因为过于惊讶,他忘了不能直视练王的规矩,也头一次看到水云腾的凤眼,那双眼极美,却不艳也不媚,那是王者才显现得出的非凡气质。
“还不快过来!”水云腾不是开玩笑,再说他又不是没宠幸过男人。
因为他心血来潮,因为他做的事不需要理由。
姑且解释为生理需要吧,但若连生理需要都不想解决的话,那他还剩下什么,抑或他还缺少什么呢?这个问题水云腾很想知道,却也不想知道,也就是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是,王上……”元钰仍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好运,发抖的手指轻撩珠帘,战战兢兢的走向水云腾。
水云腾在元钰的心目中就像高挂的月亮一样高不可攀,如今他能服侍水云腾,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在那美丽丝绸的包里下,看似极具阴柔之美的身子,颤抖着解开水云腾的衣袍,精壮伟岸的胸膛随即显现,元钰忍不住在内心里惊叹着。
水云腾不意外他的反应,每个被他宠幸的人都会是这样的反应,又惧又慌,生怕惹得他有一丝不快。
一般服侍水云腾的宫女太监,多少都受过一些训练,更何况是像元钰这样能贴身侍奉水云腾的太监,也有学习过要怎样在床上伺候人;因为他们的王随时都有可能点召任一个人侍寝。
元钰即使练习过千百次,但要他真正接触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君王,他的心情就跟寻常人一样,又敬又畏的。
但元钰毕竟是受过训练,他很快地收起情绪,尽心的服侍水云腾;他先为自己宽衣,再为水云腾宽衣。
但衣服才解到一半,水云腾便觉得元钰太过温吞,索性拉他上床。
元钰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了心目中最敬爱的王,即使他明白他和练王只是一时的鱼水之欢。
水云腾在他身上恣意地放纵自己的欲望,没有疼惜怜爱,倒像是泄欲一般,如驰骋中的马儿,激烈的、狂野的奔驰在另一个身躯,在那紧窒柔软里释放……
好半晌,水云腾起身,披上衣袍,盖住一身因为情欲而微微沁出的薄汗。
无情无爱,即使被他临幸过的人何其多,却始终达不到羽化登仙的美妙境界。
“本王要去净身,待本王回来之前把这里整理干净。”水云腾不带一丝情感的吩咐着,一点也不像刚经过一场激|情的欢爱。
看着水云腾远离自己的视线,元钰内心涌起一股失落感,指尖无意识的抚着练王留在被褥上的余温。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无心人?又有谁才能进驻他的心?
元钰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他,但他的心里又不免有着小小的期待……
第二章
头绾着两个可爱的发髻,眉如翠柳,面如桃花,樱桃口,杨柳腰,走起路来柔美婀娜的身段,如天上仙女下凡来。
雨芙蕖因为在宫里成天无所事事,觉得有些无聊,想起了自己的身分是秀女,因而男扮女装了起来。
嘻……真没想到他还真适合扮女人!可是他再怎么适合扮女人也没有用,他终究不是女人,而且他和单胭脂同为秀女的身分,待遇却大不同。虽然单胭脂没有奴婢随身伺候,却每天有人帮他打扫房间、对他嘘寒问暖。
单胭脂是宰相之女,而他什么都不是,再加上慕公公知道了他的情况,知道他在出宫前都只能养着吃闲饭,当然更不会对他有更多的关照了。
就像他房前花圃的花,全都无精打采的,看了真教人不忍心。
于是他决定自己动手救救它们,毕竟今后他可是要与它们做邻居;再者,他若当自己是来享福的话,可能会让自己更惹人嫌吧。
他自动自发、手脚勤快的找来浇花工具,努力想让他的邻居们早点恢复元气。
也不知是否太闲了,他愈浇愈起劲,不只是自个儿的房门前,连别人家的花,他也顺便帮忙浇水。
可毕竟这些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光是提一桶水就花尽他吃奶的力气。
来回个三五趟,他就累得受不了了。所以他只好先把浇花工具丢一旁,找个地方,大剌剌的坐下来休息。
虽然他住的地方对整个王宫来说是很普通的地方,对他来说却是一座地处清幽的人间仙境。秀女的地位不高,平时也甚少会有人来。
在这里他可以好好的放松自己,至少他可以不用担心会因为不雅的举止,而泄露了他的真实性别。
稍微小睡片刻之后,雨芙蕖振奋起精神打算回房,谁知捡起了浇花工具后,猛一转身竟撞上一堵肉墙。
雨芙蕖受到惊吓,张嘴就想骂人,一抬眼看到的却是——美男!
水云腾很少走到离西泉宫太远的地方,他生母婵妃曾是先皇最宠爱的女人,先皇赐住的云曦阁是次于王后所住的宫殿,可见先皇对他母亲的重视。
只可惜他一出生就把他的母亲给克死了,还听说他的命不只克母,连带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无一不能幸免;所以他从没见过他的亲人,他们总是比他早离开人世,不管是夭折的、病死的、意外而死的,导致五年内只剩他成为锦国唯一继承人。
对于成为君王,他并没有太大的抗拒感,却也没有太大的喜悦感,王位是他随时可以舍弃的东西;然而如果成为君王是他注定的命运,那他也不会排斥它。
他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而是他生在帝王家,不容许他有太多的情感。
虽然他对自己的亲人并不亲近,但听到他们一个个身亡的消息,对他的心灵多少有些影响;所以从小他就更加注意,收敛起自己的情感,久而久之,他对任何人都是一视等同,也没有人能影响他平静无波的心。
这对当君王的人来说应该是好事,因为他不会偏爱某人,使某人变得骄纵自大,进而危害到国家社稷。
他的臣子们各司其职,使得锦国逐渐富强,而他也做好君王该做的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感觉到,在他近乎公式化的日子里,似乎少了某种东西,而那种东西是他这种命带孤鸾的人,一辈子也不敢奢望的东西。
他并不想理解心中为何而烦闷,因为就算知道了,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所以他也不会试图改变什么。
虽说如此,有时候他仍想图个清静,所以今日他屏退侍从,自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王宫内散步。
他愈走愈僻静,偶尔遇上几个宫人,他们便会立刻放下手边的事,远远地向他行礼;看来只要他在王宫内,永远都有人提醒着他,他是锦国的君王。
也因为他是锦国最至高无上的君王,从小被人奉为神祗来崇敬,所以从来没有人敢对上他的眼,就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也是一样。
眼前的女人竟敢直勾勾地望着他,光是这个理由,他就能将她赐死。
雨芙蕖本来要好好骂骂这个突然站到他身边的青仔样,却没想到在看清来者的长相后,把要骂的话回吞到肚里去。
因为太过惊艳来者的俊美,他的双眼睁大如铜钤般,下意识做出咽口水的举动,那模样就好像饥渴的狼遇上了美昧可口的兔子。
事发突然,雨芙蕖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但却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也许没料到会遇上人,再加上朝他走过来的人儿实在是太美了,美到无法形容。
乍见之下有如惊鸿一瞥般。
如墨般浓黑的青丝似瀑布般地倾泻而下,柔软滑顺的服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那青丝依靠着线条优美、刚中带柔的美背生长。
如果他是那丝缎般的秀发,会是多么美妙的事啊!突然,他感觉自己好嫉妒。
不只嫉妒那乌黑的青丝,男子的俊美更不在话下,精致的五官挑不出一丝缺陷,纤细修长的身材,极具阴柔与阳刚之美,那高傲冷然的态度,散发出震慑人心的威仪,让人望而生畏。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回头他一定要告诉单胭脂,说他第一美人的宝座可以换人了。
不,世上不可能会有这么美的男子,她一定是后宫的嫔妃,跟他一样喜欢玩男变女、女变男的游戏。
若他是女人,那单胭脂还可以坐稳他的宝座;但他也有可能是男子,而且如果是女人的话,未免也长太高了。瞧他的衣着素雅,身边也没有随从,身分应该没有多高贵,也许她是被练王冷落的嫔妃?
“你……”对于眼前一直打量他的宫女,水云腾有种微妙的感觉,对她不敬的态度竟然没有太大的反感,反而多了一份好奇。
除了宫女太监外,遇上了其余的人,绝对要行礼致敬;然而雨芙蕖太惊讶于眼前人儿的美貌,所以忘了该做的反应,直到……
“你什么你啊,你撞到了人都不用道歉的吗?还有……”雨芙蕖气呼呼的捡起摔落在地的水桶,跑到美人面前,他是不会因为对方的长相而随随便便就饶过对方的。“都是你害的啦,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也不会手滑让桶子掉到地上,现在水桶破了不能装水了,所以你、要、负、责!”
从来没有人会对他做这样的要求,水云腾也傻了眼。
一般人犯了错总是跪地等着他的处罚,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所以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被她这一指控,水云腾也觉得好像真的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无声无息的出现,怎么会害她的东西摔破?“我赔你一个新的。”
“真的?”雨芙蕖不只嘴巴上问,连眼睛、整张脸蛋都在问,仿佛眼前的人儿会骗他一样。
“当然是真的!”一国之君的话岂容被怀疑!
看她那么好说话,雨芙蕖也不是当真要难为她。“你有这份心就好,只不过是一个桶子,我只要说一声,应该不会被怪罪的。”
等了好久,等不到对方的回应,雨芙蕖板起脸孔教训道:“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要说什么?”水云腾不明所以的问。
雨芙蕖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谢谢我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所犯的过错。”人说施恩莫望报,他不期望对方报答他,但至少也该说个谢字。
要他说“谢”字?他水云腾从小到大,别人为他做的事都被视为理所当然,从来没有向谁言谢过。眼前这宫女好大的胆子,敢在老虎身上拔毛!也因为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所以水云腾也不动声色。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哇,你很伟大吗?”
“你说呢?”他把问题丢回给她。
“我早就猜到了,你一定是练王的嫔妃,你这么美,一定很受练王的宠爱吧?”
“练王没有特别宠爱的嫔妃。”即使有,那女子一定也不长命。
“连你这么美都得不到练王的宠爱,好可怜喔!”雨芙蕖皱着脸,为眼前的大美人感到不值,怎么可能连这么美的人都得不到练王的宠爱。
一般人见到他总是吓得畏畏缩缩的,看起来就觉得很讨厌;可是眼前的这个宫女却摆出了他在别人身上未曾见过的表情。“你……”
“啊!不跟你说了,我要赶快去打水了。”雨芙蕖拿起破掉的桶子,飞也似的跑掉。
他这么努力的想让花儿喝水恢复元气,那些花儿应该会感谢他吧。
雨芙蕖开开心心的去打水,完全忽略了另一个人的存在,等雨芙蕖辛辛苦苦的提了桶水回来时,才发现美人竟然还在。
“你怎么还没走?”
“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其实水云腾正在等她回来,原本以为她不会回来,可是见她提着水气喘呼呼地走来,他反倒像是见着了熟人般,颇感安心。
“那你可别妨碍到我。”仿佛嫌对方会碍事一样,雨芙蕖提着水桶越过她的身边,然后用勺子舀起水,开始帮那些娇嫩的花朵浇上它们活力的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