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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人父母,为人师为人友,为人敌没有一样是简简单单的。而为人父母,则是最难。房正胤只是想从一开始就尽可能地提供好的环境,好的机遇,好的发展。他的确是忽略了孕妇本身。
“上次你说要吃辣鸡翅,现在去吃。”
耶!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房正胤看着女人喜笑颜开的样子,心中不禁想,有些情况下的原则,还真是可有可无。吃一次油炸食品,也不会怎么样,是不是?
那舒敏一开了荤,便忘乎所以。而结果是,吃下去了挺高兴的,转身就全部吐光光,连带着苦水一起彻底清空。她抱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恶狠狠地说,“再也不吃了!太浪费!”
房正胤见她脸色发青,便说,“还去那岩那里么?回家休息吧。”
嗯。
在停车场碰见苏莱。
这是那舒敏第一次见她。她一直觉得雅子的妈妈应该不是俗人,这回见,才知这个年纪的女人也有如此勾魂的。肤白若雪,线条紧绷,完全没有四十多岁女人的松垮。一身印象派花朵的裙子,让她显得年轻。耳垂上的耳饰,很韩剧,精致,乖巧。手袋也搭配得好,浅玫粉色,同色的高跟鞋。加上脸上的淡妆,是很完美。
“正胤?”还是苏莱先看见了他们。
房正胤闻声回转,“阿姨?这么巧。”见她身边还站了一个男人,戴着墨镜,身着白衬衣牛仔裤,很干净斯文的样子。也不确定是什么人,便没有打招呼。
苏莱倒是很大方,“这是阿晨,太田公司的。”
男人伸手出来,跟他们二人打招呼,然后又退到一边去。
苏莱跟房正胤聊了几句,说起房太太。她眼角扫了扫那舒敏,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怀孕了?”
那舒敏一愣,“雅子说的?”
“她没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又出了些疙瘩。我只是这么一问而已。”
房正胤忙说,“暂时不要告诉我妈,我们打算回美国去。”
苏莱笑了笑,妩媚至极,“我知道你的心思。”
那舒敏听这话,有点不是味。
没有再说更多,四人便分开了。
房正胤发现女人很安静,就问怎么了?
“我觉得阿晨像一个人。”但愿是她敏感。可这种扑风捉影的事情,只有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确。
“谁?”
“你。”
“想说什么?”房正胤踩了一脚刹车,减了速,却没有停下来,又踩了油门。
“只是妊娠反应,不要太紧张。”
后来忙着处理隔壁的房子,还有那舒敏的车,弄了一笔钱。那舒敏说要去美国买房子用。房达给的公寓在纽约,那种地方根本不是用来住的,租金正好用来养房子,他们的日子会很宽裕。尤其是房正胤还亮出了好几个医院的Offer,这更充分地说明他的动作在很早之前。
那舒敏看了看,有些城市名称对她来说很陌生,没有什么地理概念。她问,人烟稀少的地方是不是钱更多?
房正胤点点头,“一般来说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去乡下。”
“那好,我们去。”
房正胤看着那个已经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很不解,“你一直住在城市里,突然去了那种地方会不适应。”
“肚子里多个人我都能适应了,还有什么可不能适应的?不想在城市里待了,太吵。”
“行,那我们就去怀俄明。”
数日后,房太太听到电话录音,急急忙忙下楼开门,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字条:“爸、妈,你们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到了美国。原谅我们不告而别。我知道你们要去日本呆一段时间,所以下次再见面,应该是明年。我已经跟房东联系过,从下个月一号开始退租,你们可以搬下来住,敏敏都收拾好了。隔壁的房子已经卖掉,我们大概会在怀俄明买房子。保重身体。儿子儿媳上。另,结婚证复印件在旁边,请过目。”
房太太看着结婚证的复印件,有些泪水模糊。谁要看这种东西?坏小子故意气她。跑得远远的,明知道她不可能跟过去。可儿子大了不由娘,往哪儿飞,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房达得知后,就咕嘟了一句,“怎么挑了那么个地方?好好的纽约不呆。”
43 西美草地鹨
在走之前,除了告别房正胤的父母,那舒敏告别了所有应该告别的人。如果苏莱都能看出来她怀孕,房太太不可能没有察觉。所以那一段时间,她蓄意躲着房太太,天天泡在安卿那里宣讲自己的全职妈妈计划。安卿对此深感怀疑,安海伦亦是如此。
“你们知道美国医生的老婆为什么不出去工作么?其一,他们的确很忙。其二,税收问题。美国的税收跟中国很不一样,不单只看一个人的收入,是要看整个家庭收入的。如果我就挣那么可怜兮兮的几万美元,还把家庭收入抬上去了,以至于他要被扣除更高额的税,太不划算了。”
“所以你就要赋闲在家?”
“怎么是赋闲在家?我要为社会做贡献的。如果我将家里照顾得妥妥贴贴,我老公也不会去扰乱别人的家庭,安心于他的事业。再养三个孩子,把他们培养成乐观向上,善良开朗,对社会有用的人,是不是比我一个人去工作收益更多?”
“你说你就生一个。”
“可以领养嘛。”
“说到底,你还是现实主义。”安卿看着自己的好友,笑道。她曾经那样积极游说,都没有能动那舒敏分毫,现在人家居然主动向全职主妇靠拢了。也不过就是一年的时间,人还是那个人么?也还是她,只是变了太多,已经准备好做个妻子,做个妈妈。
那舒敏扬眉,得意道,“现实主义多好。在家也有很多事情做啊,我已经开始看一些教育方面的书,我得先修练,等小魔王来的时候,本人已是黑带一段。”说完还作势磨拳。
安卿就摇头,“纸上谈兵。”
“您是有前车之鉴了,我只能纸上谈兵。大卫没给你打电话?”
“没。”
安海伦举手道,“姐夫打了,她不接。我可以作证。”
安卿翻了个白眼,“他打电话是问Max喜欢的鞋子在哪里买,根本不是要找我。我视之为没有打,有错么?”
那舒敏道,没错。
“威廉是不是要晚点回美国?”
“嗯,干嘛?你想打他的主意?人家有女朋友的。”
“我想让他带着我过去,帮忙提点东西,有个照顾总比一个人出门强。”
那舒敏皱眉,“你也要去?老头儿老太太知道么?”
两个老的自从知道女儿怀孕还坚持离婚,简直快气疯。但结果已然如此了,他们再血压升高也无济于事,只是强制性留下来照顾安卿。
安卿离开父母这么久,又回到他们的庇护之下,本以为应该是幸福滋润的。结果事实并非如此,她也不再是那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快乐少女。人长大了成熟了,会发现很多想法与事情都不能完全地暴露给父母知道,让他们担无谓的心。其实自己一个人挺挺也就过来了,多了父母在身边反而束手束脚要顾及他们的情绪,这让她觉得压力更大。
那舒敏当然知道她的心情,也就没有说什么。她自己是自由散漫惯了,就连多了个房正胤在旁边晃来晃去,有时候还觉得碍眼。
后来安卿来怀俄明L市找他们的时候,也是威廉送的。她是专门去看那舒敏,因为总在电话里听她抱怨如何辛苦,远程教育不管用,干脆上门授课。
那是一栋灰白两色相间的房子,门前是修剪得整齐的草坪,白色的栅栏上爬满了了绿色蔓藤,间隙里挤着细小的黄花,叫不出名字。已入了秋,气温偏低。穿着薄毛衫,还觉得有点冷。西部的阳光,干爽而明媚。站在门口的四方毯子上,等人来开门。低头看,那是简洁的一只鸽子图案。微微有风过,就听见悉悉嗦嗦的声响,是落叶么?
那舒敏见到肚子大到不行的安卿,说,“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安卿笑着点点头,“是,我是没告诉你,双胞胎。”
“啊你这个女人,还跑这么远!不嫌累啊?”
“我在呢,有什么好担心的?”威廉居然插话道。
那舒敏惊讶地看着大个子,“你别跟我说你中文已经到了四级水平。”
威廉笑嘻嘻地道,“我能听懂大概,不会说。并且安一早提醒过我,你绝对是这个反应。”
“先进来。”那舒敏很高兴有朋自远方来。
小城镇的生活,的的确确是过于安静。
见她身手敏捷地去弄果汁和咖啡,安卿就问,“你看起来很好,为什么说很辛苦?”
“我不能跟我家产科医生撒娇,只好拿你当替身了。被我骗了?”
安卿听她这么说,简直快晕厥,“我还一直担心这担心那”
那舒敏拿了一块轻软的毯子给她,“有点冷,你要不要盖着点?”
安卿接过,没说话。那舒敏还没有见过这样安静的她。
“既然来了就多住一段,在这里等宝宝出生也可以啊,我肯定好生伺候,绝不让你白跑这一趟。”
“就呆一周,然后去我姑姑那里,答应了她的。不能到处乱玩了。”
之前在电话里也讲过的,只是那舒敏有好几月没有见她,便很想念以前胡混的时光。然而现在的情况有点无奈,安卿在这里,眼里看到的都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和睦美满,心里总不是滋味。原先肚子还没有这样大,感觉也不明显,还一副刚刚恢复单身的痛快样子。如今挺着个大肚子,怎么都是不方便了。所以那舒敏也没有强留,让人觉得舒心是最好。
房医师进了大学的附属医院,依旧忙,永远忙。等他回来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孕妇可是经不住饿的,所以也不等他。三个人美滋滋地吃火锅。火锅简单嘛,从中国店里买来食材,调料包,放水开涮,热气腾腾。
一周的时间很快,去当地的牧场转了转,又去看湖。那舒敏开车是没有问题的,房医师也放心大胆地让她带着安卿出去。两个孕妇除了谈点宝宝的事情,多数时候都沉默着,感受自然的美与入冬之前的温暖。
安卿走的时候,就是一个人了。因为威廉决定留在这边的大学教书,等于是改了行,乔安娜明年年初也会过来。那舒敏想流泪,没敢,想抱抱她也是抱不到,只跟她说,“早先大卫打过电话来,但你一直不让我说,我就没说。等你想好了,回个电话给他。”她也不想说为了孩子之类的话,大人在一起不快乐,对于孩子来说是更受罪的事情。
安卿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的坚持还在,只是要到什么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不对自己承诺,也不对他人承诺。
后来那舒敏对房正胤说,“换了我,定是做不到的。”
“两个人之间,总有些孽缘的,不一定全都好。”
那舒敏听医生感概某些宗教理念不由得好笑,“那你我的孽缘是什么?”
房正胤转头看床上歪着看杂志的大肚子女人,“上辈子都花光了,所以留不到这一世。”
“尽说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他没有再继续,转回去写东西。
而烤箱里飘出来黄油面包的香气,严重干扰着某些人的神经。
等整个L市都是白雪皑皑的时候,那舒敏才真的意识到她已经不是在中国的南方。这样厚重的积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空气冰冷而泛着丝丝甜气,因为圣诞节要来了。
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到约好的剖腹产日子。邻居莎拉问她紧不紧张。那舒敏笑呵呵地说,乔治应该比我紧张,因为他要给我做手术。
“啊?这样也可以?”莎拉是很典型的美国白人妇女,热情大方,喜欢帮助别人。她在一家超市工作,经常有打折信息,或者有新鲜的海产品来,她都会告诉那舒敏,让他们去买。
对于莎拉的惊讶,那舒敏并不奇怪。因为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房正胤要坚持自己做这个手术。一般来说,医生不能给亲属朋友这类很熟悉的人做手术,因为带情感倾向,会影响判断和操作。虽然那舒敏很相信此人的冷静程度,因为在整个孕期他都没有将自己的准爸爸角色调整好,足见此人的专业精神已经压倒了一切。剖腹产手术对妇产科医生来说实在很小菜,完全不足为惧。但他为什么不肯相信下别人?连威廉都说,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房正胤则回了一句,“你觉得我会拿我自己的儿子开玩笑么?”
她是不喜欢约好时间去做剖腹产的。没有强烈的阵痛,没有破水的惊慌失措,也不会有耗费全身力气的虚脱,可能到时候与宝宝见面的喜悦感也会重重地打折扣。但她之前做过手术,并且B超显示有脐带绕颈,自己生会很麻烦。医生说了,还是剖吧,保险。
那舒敏还能说什么?
天气好的时候,她会出去散散步。门前的道路上都撒了盐,雪也融化得快。只是离春天还有好些日子呢。野生的云雀,也叫做西美草地鹨,偶有一两只从头顶掠过,便是一阵欢快的鸣叫声。
冬天它们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