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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量度真了不起。〃他苦笑,〃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会嫁我。我还是不要太痴心妄想。〃
叫我怎么回答?〃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我顾左右而言他。
他没有大方地递出手来。
〃这些日子我与姐姐很接近,我们之间产生前所未有的了解,患难把我们拉近。〃文思说。
我点点头,说道:〃每一朵乌云都镶有银边。〃
我们沉默。
他握住我的手,贴在他的面孔上,很久才放下。
我终于问:〃他有没有继续逼害你?〃
他抬起眼睛,看向远方。〃我已多次打算报警。〃
〃如果将他落案,对你影响至大。〃
〃我不在乎。在鬼门关里兜过圈子回来,我觉得只要能够晒到太阳就是幸福。这一切总会过去,我总会摆脱他,我可以结束这里的一切,到外国去买一个小农场做农夫。〃
我被他说得笑出来。
〃但是姐姐仍然与他在谈判。你知道,这些日子她节聚不少,她愿意拿出一切来换回证据。〃
我吃惊,〃那滕海圻要发财了,数辆豪华车子,三层以上的住宅与别墅,七爿店,还有无数珠宝证券以及现款。他这下半辈子可以到海外做寓公了。〃
〃到今日我才发觉,姐姐是这样地爱护我。〃文思的眼睛湿润。
〃滕海圻愿意吗?〃我追问一句。
〃他不愿意。〃
这倒出乎意表,〃他不会不肯的。〃
〃这次你猜错。〃文思用双手捧着头,〃他似抓到老鼠的猫,要好好地戏弄,把玩,以泄他心头之恨。〃
〃那你应该同他说明,你会不顾一切同警方坦白,大不了是闹得全世界知道,大不了没有资格去领十大成就奖,我最恨人恐吓我要挟我,'如果你不……我就……'没完没了,谁知道他印了多少个拷贝,总不能一辈子受他胁持。〃
〃我会同他说。〃文思面孔有点惨白。
我叹口气。
〃但是姐姐认为事情不是全无挽回的,我们两人挣扎二十多年才有今日,她的心情我可以了解,放下这一切到别处去,凡事都要从头开始,她实在劳累……〃
〃文思,希望事情有个好结果。〃
〃你姐姐已经搬离滕家了吧,抑或一直都不是滕家,而是左宅?〃
我换个题目,〃有没有见朋友?小杨是那么可爱的人。〃
第一次见小杨就知道他是那一类人,但左文思,他完全不像。
〃韵娜,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会不会有机会结合?〃
我抬抬头,说:〃我不知道。〃
一切看当时有多需要结婚。
真正渴望结婚的话,驴头人身也可以当理想对象。不想结婚时,嫁入皇室还嫌没有人身自由。
认识文思的时候,我真的盼望有个归宿,真的认为感情可以培养,真的觉得婚姻对我有好处。
但现在一切不同。
阿张说得对,他旁观者清,文思永远需要照顾,这也许便是他堕入滕氏彀中的原因。
我此刻只觉得我有道义帮他振作。
〃听说你飞机票都买好要走了。〃
〃嗯。〃我低下头。
〃是为我吧,你立意要与我渡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也因为滕海圻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这段日子我们恢复来往,我们需要对方作伴,但这种感情很难发出火花来。我知道。
大节当前,普天同庆,文思约我去大型舞会,我决定与他一起亮相。
为什么不?左是死右是死,不如痛痛快快,与他趁着天还没有压下来之前,热闹地玩。
他给我订制一件鲜红低胸的晚服。
我笑问:〃不是说只做黑白两色的衣服?〃
他悄声说:〃黑白卖给她们,你穿红色?〃
我扬起红色的裙子,试穿时腰间的鲸骨令我透不过气来,我并没有一条四十厘米的小腰。
文思的助手提着我的头发笑说:〃舞会王后。〃
另一位说道:〃这裙子只能穿一次,万人瞩目,谁会忘记。〃
〃谢谢你,文思。〃
〃给她披上披肩。〃文思说道。
一张小小的白狐皮立刻搭上我光秃的肩膀,一切都衬得非常绝。
〃还有我向姐姐处借来的项链。〃他说。
一大球的晶光灿烂,如圣诞树上的装饰物。
我摸摸颈项,真瘦,瘦得皮肤都没有光彩,眼睛干燥,不过不要紧。有种粉会得闪光,滴一滴眼药水,双目又是水灵灵,一切都可以人造。
但我们没有去成功。
那日下午,文思说:〃我向滕摊了牌。〃
我已知道他不会有心情去跳舞。
〃他怎么说?〃我焦急。
〃他叫我去召警。〃文思很沮丧,〃他不怕。〃
〃他只是恐吓你,〃我希望滕知道他在做什么。
〃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没有我活不下去,〃文思坚决地说,〃但是,我宁可身败名裂也不会回去。〃
〃是为我的缘故?〃
〃也因为我厌倦那种生活。〃文思说。
〃那么滕恨错了人。〃我觉得宽慰。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缠住我,他可以找到比我更可爱更年轻的人。〃文思说。
〃你有没有听过不甘心?〃我问,〃不然秘闻周刊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自暴其丑的自白书?〃
〃不要再说下去。〃
〃文思,要不要到我这里来?〃
〃不用。〃
〃要不要人陪?〃
〃小杨会来。〃
〃那么好,我们在家度过一个真正的平安夜,你要找我的话,我在家中。〃
〃姬娜呢?〃文思问我,〃你有没有伴?〃
〃人家与阿张要跳舞至天明呢。〃
〃对不起,韵娜。〃
〃文思,别客气了。你与小杨聊聊天。〃
我独自斟杯酒,想一个人哭一场,但是眼泪说什么都挤不出来。
我睡了。
姬娜回来的时候真的已近天明了,我听见她〃嘘〃地一声,嘱咐阿张不要吵。
我转个身。
听得姬娜摸黑上床来,也不知落妆没有。
我又睡熟了。
到有人大力按门铃时,我们俩才一起跳起床。
睡眼朦胧,我叫出来,〃如果是滕海圻,千万不要开口。〃
〃知道。〃姬娜披起外衣出去。
我拥着被褥坐在床上,心噗噗跳。
姬娜一会儿进来,面色讶异。
〃韵娜,警察找你。〃
〃警察?〃我张大嘴巴,睡意完全跑走。
〃快套上衣衫出去。〃
我只好在睡衣上面罩上运动衣,跑到客厅,只见两个便衣警探向我出示证件。〃
〃王韵娜小姐?〃
〃是。〃
〃请你跟我们到警局问话,协助调查一宗案件。〃
我吞一口涎沫。
〃什么,是什么事?〃姬娜上前来问。
〃让我拿手袋。〃我说。
〃究竟是什么事?〃姬娜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说。
〃韵娜,我害怕。〃
〃不要紧,你不要走开,在家里等我电话。〃
我跟着警察出去。
到达派出所,他们把我请进小房间,待我坐下,问我喝什么,然后开门见山地问:〃你可认识滕海圻?〃
事发了。文思已将一切交给警方处理?这里头再也没有转弯的余地,而我当然成为第一号证人。
〃认识。〃
〃认识多久?〃
我喝纸杯中的咖啡。
〃有九年。其中一大段时间没有见面,我在外国。〃
〃最近一次在什么时候见面?〃
〃大半个月前。〃
〃准确的时间。〃
〃三个星期前的星期一。〃
〃在什么地方?〃
〃在一个朋友家。〃
〃朋友是谁?〃
〃叫左文思。〃
〃地址是落山路七号三楼?〃
〃是。〃
〃你们可曾争吵?〃
〃有。〃
〃可有动武?〃
〃有。〃
〃王小姐,你昨夜十二时至两时在什么地方?〃
〃在家中睡觉,你们来把我带走的地方。〃
〃有没有证人?〃
〃睡觉也需要证人?〃
〃王小姐,幽默感不要用在不恰当的地方。〃
〃没有证人,我表妹当时在舞会。〃
〃你的意思是,没有人能够证明当时你在上址?〃
我的心跌下深渊,说真的,的确没有人能够证明我当时千真万确地在家里睡觉。
但是,警方为什么要知道我是否在家睡觉?
就算文思报案,与昨夜我是否在家,也没有关联。
我问:〃是什么事?〃
〃你与滕海圻起冲突,据说有身体上的接触?〃警方说。
〃我不明白这句话,请说明白点。〃
〃他用手扼住你脖子?〃
〃这关你们什么事?〃我站起来,说道,〃我不想进一步回答这些问题,我要找一位律师来。〃
〃你可以那么做,你可以借用我们的电话。〃
我反问他们,〃文思呢,可是左文思出事?〃
一位便衣不停将我说过的话记录下来。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惊惶地问,〃你们在查什么事?告诉我。〃
〃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与你曾有冲突的滕海圻,于今日凌晨十二时到二时间,倒毙在落山道七号三楼,胸部被利器所创,即时死亡。〃
我张大嘴巴与眼睛,四周围的景物天旋地转起来。
他死了。
他竟然死了。
有人杀死他,而警方怀疑是我。
〃给王小姐再喝一杯热茶。〃警方说。
我紧紧闭起嘴巴,我已经说得太多。
他们有没有发现七年前我与滕海圻之间的事?我尚有什么机会洗脱?
一刹那我精神无法集中,连自己姓名都不能记忆。
我疲倦地说:〃把灯拿开,我眼睛痛。〃
他们立刻关上灯。
〃王小姐,要不要通知亲人来保释你出去?〃
〃不。〃不能叫父母知道。
我静下来,姬娜不懂得处理这件事。我不能麻烦阿张,在这里,我所认识的,也不过只有左淑东与左文思。
我思维渐渐清晰起来。
警方找得到我,自然已经与他们有所接触,他们说过些什么?我气愤,竟把滕海圻与我于三星期前见面的事都说给警方知道。
他们太急于要洗脱自身了。
我很辛酸,一时手足无措。
警探很耐心地等我恢复神智。
我或许可以联络我以前的老板曹氏,求助于他。
我拿起电话,打到他家里去。
曹一时间没想起我是谁,这时我已经很后悔冒昧向他求助。
我吞吞吐吐地用飘忽的声音向他告苦:〃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他机灵地问:〃可是等钱用?〃
我说:〃不——〃
〃怎么,还没找到工作?社会不景气呀,韵娜,小款子我是有的,稍迟我要出去,我交给内子,你要是上来,我叫她给你三千块,韵娜,你替我做过帐,你该知道我的苦况,我真是惨淡经营——喂喂?左文思怎样?他可是要得奖?你们还有来往吗?〃
我终于说:〃我不是问你借钱。〃
〃啊?那是什么?〃他大大讶异。
〃我——只是来问候你,再见。〃我挂上电话。
警探们摇头叹息,同情我的遭遇。
其中一位和蔼地说:〃朋友,原是用来陪吃饭的。〃
我说:〃是我太异想天开。〃
我在毫无选择之下通知姬娜,叫她与阿张同到警署接我。
我惨白地说:〃你们都怀疑是我吧。〃
〃王小姐,请在这里签一个名,证明适才那些对话,的确出自你口。〃
我只好在供词上签名。
姬娜与阿张匆匆赶到,办手续把我接出来,时间已近中午。
在报摊上阿张买了张晚报。
头条新闻是〃富商胸部中刀离奇毙命。〃
我闭上眼睛。
所有人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阿张说:〃警方会得随时传你再度问话,我已替你聘下律师。〃
姬娜说:〃最头痛的地方是,你没有人证。〃
他们两人都非常震惊。
我默不作声。
〃试跟左文思联络。〃阿张说。
阿张已代我拨通电话,那边是繁忙讯号。阿张只好放下话筒。
姬娜问:〃避而不听?〃
〃不会,〃我说,〃他不会。〃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我知道是文思,在同一时间,我打电话给他,他也忙着打给我。
〃文思。〃我的眼泪忽然涌出来,流满一面孔。
〃你到警局去过?〃文思急急问。
〃是。〃
〃聘律师没有?〃
〃有。〃我泣不成声。
〃不怕不怕,千万不要害怕,我也到他们那里答过话。〃
我哭泣:〃我没有人证,他们怀疑我半夜潜离家去谋杀滕海圻,一切证据都不利于我的,文思,我害怕到极点。〃
〃不要怕,不会有事,他们不会将你落案,〃他不住地安慰我,〃这些不过是表面证据,我马上来看你。〃
我含泪坐下。
阿张说:〃镇静些。〃
姬娜说:〃左文思也很值得怀疑,〃她放下报纸,〃是在他家里出的事。〃
〃但是我也有他家的锁匙。〃我说,〃每个人都有,大家都自由进出,也许连小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