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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跟随了她四年,想必。以后的岁月,也会继续跟着她。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她自私的借口。
她喜欢此刻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的每个人。
会因为他们的笑容而微笑,会因为他们的痛苦而伤心。
当把他们当做一家人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自私的权利。
再说,她已经任性了四年,也够了。
现在的她,比起自己的容貌,更希望他们能够拥有一个好的未来。
这样。才这真正的是一家人。不是吗!
打断文清岸的话。文安安笑着搂住他的脖子,道:“爹,没关系的。我还有爹娘和哥哥。薛叔在”
“听前头村子的妞子说,女儿家长大了都要嫁人的,但安安不想嫁人,安安想像现在一样,一直陪在爹娘哥哥身边。但如果以后哥哥们要是娶嫂子的话,安安就和爹娘一起,与哥哥嫂子们过,可是”
说到这里,文安安还故作狡黠的瞅着文爹道:“可是,爹爹一定要给哥哥们挑个好点的媳妇。让她们不能嫌弃安安,要不然,我被嫂嫂们嫌弃的话,就真的没地方去了”
“她敢”
“她敢”
突然背后冷不丁的冒出文安泽、文安昊的声音,吓得文安安一个哆嗦。
文清岸将女儿哆嗦身子搂在怀里,怒斥着躲在后面的儿子:“你们又偷听,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坏毛病,看把你妹妹吓的”
得了文爹的训斥,文安泽、文安昊两人傻呵呵的抓着后脑勺,踱着步靠过来。
等来到父女身边后,文安昊蹲到妹妹旁边,朝着她坚定的道:“以后,二哥要是娶媳妇,肯定让咱们安安先过目,安安同意了,二哥再娶,要是她敢嫌弃咱们安安,二哥就休了她”
听着儿子满嘴不着调的话,文清岸气的伸手在他头上猛然一拍:“天天就瞎胡说,平常见你在外人面前老实许多,怎么自家人跟前就在那胡咧咧?”
文安昊揉揉被拍疼的额头,撇撇嘴嘟囔道:“大哥也肯定是这样想的”
见文安昊这样说,文爹又将头扭向文安泽,怒瞪着他,似乎像是在说‘你要是也敢说出这样的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文安泽冲出卖自己的弟弟瞪了瞪眼,然后也小声嘟囔着:“怎么不能这样了”
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以后她这个妹妹,所以文安安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过现在听两个哥哥这样一说,即使知道是谎言,文安安也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文安安伸出手,夸张的在脸上刮了刮道:“大哥,二哥,羞羞,现在就开始想媳妇了,羞羞”
突然被妹妹这样嘲笑,两个人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顿时臊的脸蛋通红。幸亏现在是晚上,要不然两人肯定羞得钻到地洞离去。
望着极速跑走两个儿子,文清岸宠溺的捏着女儿的小鼻子:“你呀,鬼丫头”
被自家爹抱着继续往前走,文安安搂着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继续说着刚才未完的话题:“爹,咱们回家吧”
“……”
“爹?”
“嗯?”
“咱们回家吧”
“……,……,嗯”
很久很久,文安安才听到从自己爹口中传来的哪一个字。
此时的她,在高兴之余,心中却带着点恐慌和迷茫,以及许许多多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复杂情绪,它们在心中不停地翻滚涌动,混合成不知名的思绪,渗透入四肢百骸当中。
不过即使这样,文安安还是将脸贴在了文清岸的脖子上,低低的在他耳边响起。
“真好,可以回家了”
文安安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到帐篷里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但还在夜晚的时候,她却被压抑着的哭泣声给吵醒了。
闭着眼睛,默默地倾听着文娘的啜泣声。文安安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她哭的酸疼酸疼的。
“别再哭了,等会儿再把安安给吵醒了”
“相公,难,难道。真的要放弃?”
“……”
“安安,这让我们安安以后怎么办啊”
“……”
“安安,娘,娘对不起你,安安,安安……”
真疼啊,疼的她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可是,文安安知道,她的疼,连爹娘万分之一都赶不上。
被文爹文娘搂在怀里。文安安只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耳边不断想起的那句话。
“安安,以后长大了,要怪就怪爹娘吧”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望着众人眼底的青乌,文安安居然很是不合时宜的笑了两声。
文清岸见女儿微微眯起的眼睛,没有那一刻如此强烈的希望,这么笑容能够永远的留在她的脸上。
可是他明白,这只是自己的妄想。
咽下心中的苦楚,文清岸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冲着还在忙碌的几人道:“咱们回家吧”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砸的文安泽、文安昊和薛二懵了起来。
回家?
回家意味着,他们不要再继续漂泊不定了。
回家意味着,他们不用在风餐露宿了。
回家。意味着不再继续为文安安治疗了!
虽然他们心中隐隐觉得,文清岸最后的选择回事这个。但当答案真的公布出来,他们却不知道该要以何种心情去面对它。
“回家吧,我们今天就走,回咱们村子”
“爹”
“爹”
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原来,他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伟大。
“走吧,今天就出发。争取能够赶到梨州城”
在文清岸这一句话后,一路上是长久的沉默。大约在下午戌时,他们一行人赶到了梨州城的城门起。
望着城门前长长的队伍,文清岸掀开车支会着他们道:“城门外排了好长一条队伍,估计官兵是在检查,你们在车里呆着别动,我去前面看看”
文氏点点头,嘱咐了文清岸几句小心,就将马车的帘子拉了下来。
“娘,你说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有什么强盗土匪来打劫,官差正要抓人呢”
“行了,你们两人少说两句”
听着娘的训斥声,两兄弟都撇撇嘴,低着头坐在那里不敢吭声。
在车里等了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文清岸和薛二的说话声。
文安昊听见自己爹的声音,立即掀起车帘,焦急的问道:“爹,出了什么事情,和我们讲讲”
虽然文氏母子几人没有说话,但是一脸期待的表情,仍然是泄露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文清岸皱着眉头看了他们几眼,才平静的道:“没什么,说是朝廷因为最近有些地区常常发生盗窃等案件,为了保护百姓的出行安全,所以在重要的城镇,才设立了关卡检查”
听到文清岸说只是关卡检查,文安昊兴趣缺缺的一屁股坐回到马车里,小声嘟囔着:“什么嘛,就这点事情,还要兴师动众的,这么长的队,咱们要排到什么时候”
虽然文安昊说的是抱怨的话,但是文安安觉的,这个二哥有一点说对了,朝廷不可能这样兴师动众的,只是为了‘保护百姓的出行安全’。
看来最近,朝廷上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有这样想法的不知文安安一个人,文清岸直视着长长的队伍,然后转头对其他人道:“咱们在这里带上两天,休整一下再走吧”
“也好,等会儿我去打听打听”
听着薛二严肃的声音,文清岸摇摇头否定着:“这个时候,还是别打听了,咱们今天找个客栈住下。那里人多嘴杂,总会听到些什么消息”
见文清岸这样说,薛二赞同的点点头。
后面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跟着队伍缓慢的前行。
第七十一章 奇怪
等了大概两个时辰,他们的马车才慢悠悠地来到城门下。
一个穿着灰色官服的守卫,大摇大摆的来到了他们的车马前。
昂着头,用下巴点了点薛二的方向道:“从哪里来的?来干什么的?”
“这位官爷,我们从旁边乡下来的。这不是孩子病了么,就想着到城里找个郎中给她看看”
看着薛二卑躬举膝的谦卑模样,守卫满意的点点头:“病了,那是得看病,而且还要尽快看啊”说着,他的一只手状似不经意的往薛二这个方向伸了伸。
薛二看着伸到自己眼下的手,了然的笑着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铜板,用袖子挡着塞到了那个守卫的手里。
守卫也不低头去看,只用手点点手上的重量,然后有些嫌弃的看了两眼薛二和文清岸,不过见他们穿着寒酸,撇撇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挥挥手示意他们通过。
薛二掉头哈腰的朝着守卫谢了两声,然后转身就回来了马车边,和文清岸牵着马就城里面走。
可马车刚走几步,就听见旁边有人朝着他们喊道:“那两个牵马的人,给我站住”
被叫住的文清岸和薛二皱着眉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转过身面对着走过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比刚才守卫的年龄要大一些,穿着灰蓝色的官府,腰间挂着把佩刀,步伐矫健的朝他们走了过来。
“陈哥,这家人我刚才查过了”
“查个屁。车里你看了吗?天天光想着银子,什么时候脑袋掉了都不知道”
叫陈哥的男人骂完刚才的守卫后,转头厉声对文清岸道:“把马车打开”
听到男人这样说,文清岸心里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窜。竟然也不顾男人的话,站在那里不肯动弹了。
旁边刚才被骂的守卫,见文清岸半天不动手,气的朝他大吼道:“你他娘的干什么呢,赶紧打开”
薛二见文清岸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模样,一边不停地给两个男人道歉,一边转身打开车门,将挂在车门上的帘子掀起来,使外面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文氏他们。
本来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谁知姓陈的男人居然开口道:“让他们下来”
这却让文清岸更是难以接受。上前一步挡在车马前。严肃对面前的男人道:“大人。即使我们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但是也不能任这样你侮辱”
就连旁边的守卫都一脸不自在的劝道:“陈哥,要不算了吧。你也都看见了,就别为难人家这”
听到旁边守卫的话,姓陈男人转头怒瞪他,直到他被看的不自在的掐断了话头,才转回自己的视线,看向文清岸道:“让他们出来”
可是说了好几遍,也不见文清岸有所动作。最终男人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作势就要将腰间的佩刀拔出来。
薛二见男人要拔刀,立马上前按住了他的手,笑着道:“官爷。别生气,别生气。您等会儿,我去劝劝他”
说着,走到文清岸旁边,小声道:“文大哥,平时你都是能忍则忍的,今天怎么回事?哪来的那么大火?”
文清岸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直往上窜的邪火,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下了马车的文氏打断了:“相公,既然这位官爷想让我们下来,就下来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后,又把文安安从车上抱下来。随着文氏和文安安下来,文安泽、文安昊也跟着跳了下来。
姓陈的男人见文氏他们下来,走上前去,绕着他们看了一圈,然后又指指文安安道:“把你的面纱拿下来”
“你”
这下,就连文氏和薛二他们也是不同意了。
文安安见大家都一脸气愤的表情,赶忙自己解下面纱,然后故意做了个自认为狰狞的表情,冲着男人笑着道:“看叔叔你这么可怜,安安就给叔叔你看吧”
说起来,虽然文安安的表情并不怎么可怕,但对于没有心理准备的人来说,文安安真实的模样,与现象中形成的落差太大,因此却也会让人在第一时间难以接受。
当姓陈的男人看到文安安的脸以后,除了一瞬间的怔愣,到没有什么别的表现。
最夸张的是那名守卫,当文安安拿下面纱的时候,竟然吓得捂住心脏往后跳了一步,慌慌张张的大家着:“吓死我了,奶奶的,这是人是鬼啊”
听到守卫这样说,薛二气的当场就要上前揍他,不过却让姓陈的男人抢先了一步,狠狠地一脚踢到他的屁股上,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赶紧给我滚”
这一脚的力度真是够重,差点没将守卫的尾巴骨给踢断。
姓陈的踢完以后,也不再管守卫,只是抱拳歉意的对文清岸他们道:“诸位,真的对不住,上头的命令如此,咱们也不能不遵守不是,还望你们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