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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侯求得皇上下诏封马腾为凉州牧,长安令!”这时,卫凯才微微肃然,缓缓道。
陈宫眼睛微变,暗自点了点头。出声道,“间?”
卫凯微微一笑,“公台果然才思敏捷,不错正是间!”徐荣等人当然是各中俊杰,听得卫凯所言,无一不是了然,事实上,在此前,陈宫便与徐荣商议过此事,可如今卫凯代表卫宁亲自提出来了。便让他们省去了许多担忧。
既然卫宁并非有意要杀马腾一家。那么要离间韩马,则便可放手施为了。
徐荣皱了皱眉头,道,“如今长安,韩强,马弱,有细作来报,马腾已经表示臣服于韩遂了。何况。其子马超还在我军中。若以此诏宣读马腾未必有反韩遂之心,而韩遂未必没有杀马腾之意!”
卫凯淡淡道。“就算没有此诏,韩遂早晚也必要除去马腾!不过再等待一个借口而已”
“卫侯莫非”陈宫眼睛一凛,低声询道。
“呵呵诸位且看此信!”卫凯阴沉沉的从袖中取出一卷书帛,放到徐荣陈宫面前。
徐荣接过,脸色一惊,脱口而出,道,“此乃马超手书!?莫非马超已经投降了卫侯!?”
卫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微微摇头阴沉笑道,“哈哈徐荣将军没见过马超笔迹,自然是分不出真假,不过嘛我也有绝对信心,让他马腾也分辨不出!”
陈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一笑道,“伯喈先生好字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好笔力!”徐荣微微一愣,却很快也是醒悟过来,看了卫凯一眼,却也是笑道,“先生书法之名,传遍河东,我早该想到!有了先生这手书呵呵,长安要破,不过易如反掌尔!”
“呵呵,此信于两位有用便是,家弟也正是念及我有这微末小才,才特地叫我亲自前往冯翊,取了马超字迹临摹仿造,南下送来!”卫凯微微一笑,脸上却也是颇为得意。
事实上,早前,卫宁将自己计划讲给了卫凯,便已经决定了要将韩马分化,而分两人莫过于用间,间之道,则在于用人。
还有什么比马超这个马腾爱子还要重要的筹码呢?
卫凯连夜赶往冯翊,只道卫宁久寻不得典韦,要杀马超,后者倒也镇定,兀自在牢房中没有半点恐惧屈服地意思。卫凯装作痛惜他才华模样,又不敢违背卫宁的意愿,便假意愿为马超递送一份家书,偷偷摸摸的叫人送来纸笔。
卫凯这人道主义精神很是感动了现在年轻稚嫩的小马哥一把,而卫凯故意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动作还反而让马超觉得卫凯为他担当了莫大风险而心中感动愧疚,生怕卫凯为他带信东窗事发被卫宁所害。
却是根本就没料到,站在他面前这个面目忠厚老实,和蔼可亲的家伙,赫然便是三国中最负盛名的书法家之一。更是没想到,有人会要拿他的笔迹来做文章,马超不疑有他,匆匆提笔便书写了一封悔过遗书。带着绝笔的念头,很是悲壮惨烈。
收了马超地遗书,卫凯便匆匆退去,几日里彻夜不眠,研究临摹,花了不少时间,终究写出了一封与马超笔迹一模一样地信笺来。
而马超在牢中,心中悲怒的等候行刑了数日,却不见半分动静,却是不知道他心中的忠厚君子早就将他抛出脑后了。而那封貌似诚恳的悔过书加遗书。也不知道被卫凯扔到何处。
至于现在这封伪造书函,自然便是写着马超已经投奔了卫宁,希望马腾一同归附之类的谎话了
也正是如此,卫凯所造的这封伪信却是真正让徐荣和陈宫惊喜了一把。
可短暂地惊喜过后,卫凯将此信拿出,却又让二人颇为疑惑,“先前听先生所来,是要宣圣旨,封马腾为凉州牧。长安令这无疑便是将马腾推到了韩遂的对立面上,不论马腾受之不受,韩遂也决然难再容他那此信若被韩遂搜出,岂不是功亏一篑!?”
“马腾在凉州素有威望,羌氐之名,多服他,甚至比韩遂还要来得危险呵呵”卫凯再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脸色阴沉的冷笑一声,“两位该知道如何处之了!?”陈宫,徐荣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微颤,暗自道,“不想卫侯竟然算计到了此等地步!”
陈宫捻了捻胡须,道,“不错马腾在凉州素有威望,羌氐之民多敬重于他,一呼百应也不为过。其人又久占凉州权柄。难甘为人下若收他在河东。则凉州军民不满,若放其回归凉州,无疑放虎归山”
徐荣也点了点头接口道,“马腾断然不能死在我军手中,最好地结果,自然便是让马超降,而马腾死马超威望远不如其父,但也足可借马氏一族之民。安抚羌氐但也不回造成我军无法控制的结果”
卫凯哈哈一笑。道,“所以。倘若是韩遂来动手杀马腾的话,既不关我军之事,要劝降马超,也省去了许多气力!而那韩遂要吞并马腾部曲又谈何容易,必然要花费许多时日届时马超新降南下,振臂一呼嘿嘿”
三人便凑在一起,阴险的笑了起来,一直不曾出言在旁安静听着的赵云,不由得也身上打了个冷颤,毛骨悚然。
帐中四个河东高层,三人阴笑,一人从头到尾便在那装作死人,很是诡异。
却说马腾自从宣告臣服了韩遂,除去少数部曲外,大多数兵马皆备韩遂借故抽调。马腾只是冷笑,马家军为他一手打造,其中混杂羌氐之民,除非他死了,便只听他一人军令,韩遂妄图消纳他的部曲,只不过徒劳无功。
但从昔日一方雄主,落为何他同等身份地人地部曲,马腾自然也是颇为不甘心,加上自己爱子还在敌军中受擒,凉州大乱等等因素,心烦意乱,每日里躲在府中,饮酒消愁。
“主公而却在深夜时分里,马腾正于院中饮酒,却有亲卫急匆匆悄然而来,附耳道,“城外有人潜入,只道是河东来使,送少将军书函而来!”
马腾眼睛猛然一睁,脸色转换很快平复下心情,淡然道,“可暗中引起入我书房!”
这个时候,这个局势,身为敌军阶下囚的马超还能托人送书信,那代表着什么,以马腾地心思,不难猜出,比起他平静如无其事的脸色,心中却是狂跳不已
没几时,亲卫便引了一个身着斗篷之人进入书房,马腾眼睛锐利无匹,当即道,“你为河东来使!?”
“正是!小人受马超将军所托,送信与将军!”来人浑然不搭理马腾那强横气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了马腾亲兵手中。
亲兵几步上前,将信帛恭敬递到马腾手中。
看了那河东来使一眼,马腾这才缓缓将书帛展开,卫凯的临摹手段果是巧夺天工,即便是马腾也浑然没有发觉这笔迹是他人所仿造。
失意与失子的挫折,让这个虎汉早便身心俱疲,对马超过往过失的愤怒,早便烟消云散,只剩下父亲对儿子的思念担忧而已。两眼微微有些湿润,心中开头,便是充满了悔过之意,接着是对马腾地问好,最后末尾处马腾脸色终于还是变了。
“儿如今已降河东,韩遂乃虎狼之人,早晚要谋夺我马氏基业,父亲如今身在长安,无疑与虎谋皮卫侯已经允诺,若父亲能降,必然以凉州牧,长安令授之,还请父亲斟酌定夺!”
马腾脸色阴晴不定,来回转换,他没有怀疑这封书信地真伪,毕竟卫凯的手段实在太过高明,但却对马超投降地事不知道有多少情绪反转流露。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便会这般投降他人,也不敢相信,马超竟然会看透韩遂对他们马家的狠辣贪婪。
但马超提及的许诺,对于马腾来说,却是颇为心动,比起在韩遂帐下为犬,凉州牧,长安令,不就是他追逐许久的东西么?
捏着手上的信帛,马腾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半晌才终于抬起头来道,“你且回禀你家将军我马腾干了!”
“还需将军修书一封,小人也好回返禀报!”来人脸色微喜,当即上前一步道。
马腾冷然一笑,当即取了纸笔,奋笔疾书,这才对亲兵道,“小心将他送走,莫要被韩遂看出端倪!”
“喏!”
(本章结束)…
第三百七十章
就在马腾亲兵将河东信使送出府外并没有过多久,一个偷偷摸摸的身影,也悄然潜出了后门,左右盼顾,并没有见有人跟踪,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一道纸绢装作随意的扔在地上,又重新转回了马腾府内。
而就在片刻后,墙角处一名乞丐颤颤巍巍的将那团绢纸捂入怀中,又是病怏怏的向着长安城另外一端走去。
“马腾暗中会见了他人?”韩遂轻轻的敲打着案几上,眉宇阴冷道,“不知道是哪来的人?”
那团纸绢便在韩遂手中,只是上面的只言片语并不能给他太多有用的消息。
从韩遂入主长安后,便对马腾起了防范之心,收买府中下人以作监视内应,自然是早便准备妥当。可毕竟马腾也知道韩遂对他防范戒备颇深,一切小心翼翼,除了自己心腹外,什么事情也不会对外人来讲。
引入入府,虽然做得隐蔽,但终究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查探,虽然不可能知道马腾与他人交谈的内容,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足够引起韩遂的重视。
“你且退下若有人与马腾暗中密谋,必然有书信坐证,暗中联系马府内应,凭证偷出!”韩遂继续轻轻的敲打着案几,凛冽道。
阶下扮作乞丐的亲信有些担忧道,“倘若马腾毁去凭证亦或是对方根本没有纸面上地东西。若如此,岂不是惊动马腾,暴露了主公的安排?”
“马腾看上去精明无比。实际上不过优柔寡断之辈,若有什么东西,他即便有心要毁灭,也必然不会即刻施行哼,我对我这个义兄可是清楚得很呢!”韩遂冷笑一声道,“即便他把东西销毁,那内应被查出也无妨他既然已经和外人接触,便是有了反心。留他马腾也无用了!”
“小人遵命!”那扮作乞丐的心腹当即低下头,肃然告罪,便退下了。
等人隐去,韩遂这才斟酌了少许时间,抬起头来,道,“来人!”
门外闪出两员亲兵,恭敬道,“主公有何吩咐!?”
“可速速拿我手令,往长安四门查探可有形迹可疑之辈。==若有,便当场生擒回我府中!”韩遂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当即取出一枚小令,道。
接过韩遂手令,亲兵肃色退走,“小人尊令!”
韩遂再静静地看了看,那内应送来的书帛,不禁冷冷一笑,“马腾!果然还是留你不得!”
想了想,韩遂还是将此信暗中收好。这才起身,看了墙壁上挂着的佩剑取下,拔出是一片锋利青光闪耀,冷冽非常。韩遂不禁微微叹息了口气,“却不知道这剑,到底还能再饮多少鲜血?马腾之血,卫宁之血,又或者是我的血?”
河东的探子自然是没能逮到,出了马腾府邸,几转便绕回了河东在长安埋布的暗中据点,根本便没有出长安而去。韩遂也丝毫就没料到。马腾他是除之而后快。同样却也是河东想要杀的人,不过正是为了借他韩遂的手而已。所谓马腾地回书。也根本没有带回城外的价值而这封书函,才是利用韩遂杀马的一个重要筹码。
一连数日,韩遂在马腾府邸中的内应暗中查探许久,也再不曾见有人来访马府。韩遂收买的人,虽不是马腾的铁杆心腹,但也是跟随多年的近侍,事实上,说到最根本处,早在韩遂希望利用马腾在羌氐中的威信来凉州时,老谋深算的他便早就在马腾身边埋上了钉子,多年来内应表现的忠心耿耿,在韩遂暗中助力下,反被马腾数为提拔,那近侍却是始终没有受到马腾地怀疑。
正如韩遂所言,马腾看上去精明,实际上,骨子里还是粗犷不羁,根本也没想到过销毁证据防范韩遂拿捏,一来那毕竟是马超受擒之后给他的文字笔迹,如今身在险境,却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而另外一层次,反而还有意要借这书信来要挟河东达到上面所说的许诺。
即便隐藏得再隐蔽,也终究难以防范住亲近之人。花了数天时间,那韩遂内应才摸清楚了马腾藏匿罪证所在。
上面通敌之心几乎已经昭然若显,不管是马超投降了河东,还是河东许诺的官位条件,无一不是惊得那内应冷汗淋漓。最让那内应胆寒的是,在马腾的房间另外一个不隐蔽处,还找到了一封马腾递出河东的信件。x而上面马腾臣服河东之心在字里行间早便有了反意,那内应只道是马腾还未递出,却根本不知道,这封信实际上,分明便是马腾交给河东暗探身上的那封!
即便是马腾也不知道,在如今长安乱象中,河东围城,韩遂猜忌,他如履薄冰,却也偏偏是这场战事中人人瞩目的焦点,他的府邸不仅仅是有韩遂地内应,实际上,府中也早有人被河东暗探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