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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吕虔匹夫怎么会选择今日去巡视城门,稍后可是还有!”一人关上楼窗,不禁紧张道。
“吕虔此人颇有机智谋略,深得卫宁信任,虽然河东对外征战此人都是在后负责调度统筹,不曾有什么大名声,但徐荣太史慈既是领兵在虎牢关东对峙主公,卫宁敢将十万大军后背整个司州交托在吕虔手中,可见吕虔能力不弱了!”房内另外一人闭上眼睛,不由开始沉思,灯光点燃,照射出那俊美无比的容貌,不是本该在外隐伏的周瑜,还是何人?
“以吕虔之智,他今日起意巡查城墙,恐怕也是我之计策让他察觉了端倪,若稍后撞见了少将军,是难以瞒过他了!”周瑜沉吟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罢了!既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吕虔身边护卫兵马不过三百来人,若是先杀他,弘农城中自乱,或能反收奇妙!”
想到此处,周瑜当即对身边士卒问道,“如今我军暗中潜伏入城的士卒有多少人了!?”
“不足千人!”有人当即回答道。
“千人,足矣!”周瑜点了点头,握紧拳头,当即道,“传我军令,让分出四百人,每二十人一队四散开去,且等我信号,便四处纵火焚城,务必要将弘农搅乱开来!”
“诺!”当即便有亲信之人得令出了客栈门外。
“至于剩余人马集合于城南处,听我调度,只消令下,速速擒杀吕虔!”周瑜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
“那少将军稍后还引百多人入城,这”周瑜积威日久,众人自是不敢不遵从他的命令,但还是有人有些担忧道,“若是我军袭杀吕虔,那少将军那边不过区区百多人,届时,两军冲突,少将军岂不是”
“呵呵!少将军岂是那种能够被区区三百人所能困住的人!?”周瑜呵呵一笑,语气中充满了信任。
众人一想到孙策武勇盖世,似霸王复生搬,心中释然。
“好了!都各自去整顿部曲去,不过现下还该是隐秘潜伏,莫要让城中巡逻军士看出了破绽,否则,不单累我,更累全军!”周瑜拍了拍手,示意众人退却按技行事,眼中又闪过一丝凝重,语气也陡然变得严厉莫名。
众人心中一凛,不禁行上军礼,抱拳半跪,“将军放心,末将等必然不辱使命!”
“好!都去吧!”周瑜一摆手,众人顿然散去,只留下周瑜一人看着紧闭的窗户,摸上嘴唇喃喃道,“吕虔这等心腹重臣卫宁会将他就这样放到弘农这样一个本该无战事的后方么?还是真的是为了给徐荣,太史慈做后盾亦或是如流言所言,是为了提防徐晃?甚至根本就是为了对付我军!?”
吕虔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被那属官埋怨卫宁重视商人时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一打岔,让吕虔忘记了询问那些贩卖粮食的客商如今还在何处的事情。若不是如此,吕虔根本就不会临时起意要去城门巡查,若不是如此,吕虔定然便能看出周瑜计策中最为致命的疏漏。
但是,显然,这样的巧合并不能弥补,而是推着吕虔走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处境。
弘农城乃是关中要地,东面直接洛阳,西面连接长安,南面更是和三肴靠近,出了三肴便是一向富庶的荆襄九郡,而北面,更是卫家经营多年的河东,更是如今大汉的新都所在!
弘农地理位子注定了他是一道重要的交通枢纽,也注定了他的繁华和富饶。来往客旅不绝,即便是黄昏时刻也多不盛数,若非是东面河东大军设下三点一线的战略防御线和孙曹对峙抗衡,弘农东门恐怕是要比南门来往人流更加多上不少了。
吕虔领着队伍跃马而来,正是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景象。恪尽职守的城门守卫早得了吕虔的军令,严密监视着来往的客旅,见上官亲自到来,南门校尉大惊,慌忙带人上来参拜,“参见将军!”
“不用如此多礼,我只是临时起意来此巡视一番而已!”吕虔摆了摆手,跳下马来,道,“今日南门进出之人多否?”
“末将早晚派遣人马严密把手,未见有宵小之辈混入城中,只是仿佛荆州地方刘表赋税严苛,不少百姓拖家带口皆想入城中,前几日还好,并不算多,只是今日开始陡然增加了不少”
“哦?有这事?”吕虔微微一愣,思虑想到什么,脸上终究浮起了一丝喜色,吕虔自然是不会将自己想到的东西当众说出来,又问道,“那这些百姓如何处理?”
“末将分批让他们入城,现在弘农还有余力可以让这些百姓找到活计,但是若明日后再有这般人数,末将便只能在城外为他们先行安置去处了”这分明便是吕虔的考教,南门校尉心中惊喜,若是不能抓住这一次天降良机,在吕虔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恐怕便真是后悔莫及了。
“恩,不错!”吕虔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声,却没有下文,让那校尉颇为失望。
但是很快吕虔又问道,“据说这几日有不少荆襄粮商自南而来,今日有多少粮商入城?”
“恩!?”吕虔刚说完,心中却蓦然一惊,脸色当即一变,声音陡然高了不少,“对了!前几日粮商入城不少,如今正在何处!?可有粮商出城!?”
南门校尉眼见吕虔本来还脸带含笑,却陡然变得格**沉,当即便以为自己平日里暗自索贿的一些事情被吕虔看出了什么端倪,又听吕虔只是问那前几日出手大方的粮商,这校尉心中一阵鼓响,连忙道,“那些粮商前几日入城,这几日还未见返回,许是要准备一些关中特产捎回荆襄等地吧?”
不等吕虔答话,忽而城门口守卫的一名兵卒当即大叫着跑来,本是兴奋的脸色,见到吕虔只是一僵,但很快还是近前,对吕虔和那校尉禀报道,“禀报大人,将军,有一支车队自南而来,好像又是贩粮客商,规模不小”
吕虔刚才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危险的可能,此刻便仿佛阴魂一般在脑中徘徊,此刻又听到有贩粮客商从南面来,还是支大车队,想也不想当即道,“引我前去!”
南门校尉心中打鼓,不知道吕虔为何脸色突然变得这样阴沉,但是却不敢有丝毫违逆,当即下令让众人清开无关紧要的百姓于两道,亲自领了吕虔并着身后三百兵卒向城门而去。
一些百姓一生恐怕都不曾见过吕虔这样身份高贵的大官,只道官老爷阵仗吓人纷纷跪倒在路旁瑟瑟发抖,这样一个乱世,草菅人命实属平常,惹怒了这些当权人,随便一道命令便可让一个家庭毁于一旦,荆州昔日和袁术激战,打得千里焦土,时下又听说有从汉中来了支匪军,一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这些人才纷纷拖家带口北上来到这个传说中课税不重颇为安定的关中来。
当然这些小民心思,吕虔也并没有时间和耐性去了解,此刻更是将全部心思都放到了那支车队上,气势滔滔的扑将上去。
城门口粮车先头已经靠近了城门,正在排队等候入城,南门校尉做主让前面百姓退到一边,只道是要先搜查车辆。
那车队的主事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虬髯,一身华服裹住身体却又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拱卫在十数辆马车旁边的群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精壮汉子。
按照前几日的经验,仿佛荆州来的客旅都该是这样粗犷的模样,这南门校尉倒是有些疑惑,却在数量可观的贿赂下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
事实上,那商队主事者一见有大批人马堵住城门,被的不管只是要先看他的车马,心中便升出了不妙的感觉,在暗中嘱咐周围诸人不要轻举妄动后,这主事者脸上便换起了一副卑贱的讨好笑容,连忙迎了上去。
“大人小人来自荆襄,这车里都是粮食要运到并州贩卖,您也知道,关东大战,我们这些小商人没有门路,可是步履难行您看,这天都快黑了,我这车队伙计不少赶了一天的路,还请您高抬贵手”那主事人并未见过吕虔,却见是南门校尉一人当先出来,便道这个人该是城门守将,连忙上前又是作揖又是赔笑,末了便从宽大的袖口中抖出了五六枚小金珠悄然无息的放到了南门校尉地手心中。
这样的事情在前几天发生了无数次,那校尉也积累到了往常不敢想想的财富,可是现在却不同,身后可是有着上官在背后看着,一州之长,卫侯亲信,随便一根指头就可以将他如同蚂蚁一般碾死的大人物,平常的欣喜,此刻早就怒骂了出来,“该死!本将守护城墙职责重大,你给我这些东西作甚!?”
那校尉破口大骂将金珠猛然掷于主事人脸上,只让后者顿时一愣,却不知道这贪财的家伙怎么会如此大义凛然?
莫非是五六枚金珠子还不够,这太贪婪了吧!?
当然,他并不知道那校尉后面人群中躲着的一个人物,他也不认识吕虔,心中怨愤,却只能赔笑,连连道,“将军忠心耿耿,国之栋梁,两袖清风廉洁,小人又怎敢冒犯,这些珠子不过是为了表达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对将军劳苦功高的犒劳而已,何谈行贿?”
“闭嘴!你若是在做这样的事情,本将必然将你当做奸细拿下收押大牢!”南门校尉大义凛然,心中却是气恼不已,这丫的竟然又加了三枚珠子,心在滴血,可是胆子却在急速的缩小。
得了校尉一声令下,身后的城门守军纷纷一拥而上,其中还混杂着吕虔的亲卫兵,纷纷开始检查起马车来。
一干商队护卫勃然变色,见对方气势滔滔,纷纷便要出面挡在前头,尤有其中一年轻俊俏小生愤愤不平。
却见那主事人暗中将手背在身后连连挥舞,众人忍住只能退到一边,放任河东军的搜索。
但是,等全军将长矛深深扎进每一个粮袋中,却只见里面都是雪白大米,不见有其他东西,只能悻悻退了回来。
虽是如此,在吕虔看来,这些人却已经是大为可疑了。那个主事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商人的精明笑容,一直表现出来阿谀卑屈,但是浑身上下肌肉饱满,手掌更有一副老茧,五指,手心,商人逐利但是多是养尊处优,何须满身壮硕?而以吕虔眼力,自然也看出那些百来护卫也不似普通的家眷私兵,更像是饱经杀阵的战士!
“将那个年轻人扣押下来,看他们有什么反应!叫全军都戒备,防止对方突然发难!”吕虔躲在暗处,当即换来心腹,低声吩咐道。
不等那心腹前去传令南门校尉,吕虔脸色沉重又当即又换来另外一名亲信,道,“取我信物速速去城东军营,调集大军赶来南门,另外,传我军令让其余三门守将关闭城门,并且使全军搜捕那前几日入城的粮商!此事紧急,不可有失,速速前去!”
两亲信见吕虔神色凝重不禁凛然,当即回诺。
“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样!该死的若是如此,贼兵竟然已经到了弘农我还不曾发觉,领军者必是有能瞒鬼神的手段!”吕虔咬紧牙关已经抓紧了腰间佩剑,眼睛死死地盯住那粮队,“粮车没有不妥之处,那么这些所谓‘伙计’都不过赤手空拳,且看你们胆敢反抗否!”
“卫侯所托我弘农大事,万万不可有失,宁肯杀错,也不放过了!”吕虔心中一时有些患得患失,既是肯定了对方就是孙曹奸细,但又害怕对方是真的贩粮草之人,若对方是敌军,那么自然便可以大张旗鼓开始正面作战,但若不是恐怕便真是打草惊蛇,同样坏了卫宁的大事了
这何尝不也是吕虔自己的一次赌博了,但是这一次,他相信自己的眼力,不会错!
就在城南纠缠的时候,吕虔却万万没有想到,无数分散的人马开始有条不紊的向着他的方向聚集靠拢而来,这些人虽未穿着兵甲,手上也只有一柄钢刀,但是一身煞气腾腾,行动中亦是有形有据,尤有数十人骑马领队,显然便是首领。
“如何!?众人已经集合妥当否!?”周瑜握紧了宝剑,当即问道。
“全军四百八十三人,全数到齐!”副将当即回禀道。
“很好!既然大家已经集合,那么也不用在乎暴露身份了!听我号令,稍后,一齐冲击城门,首先擒杀吕虔!夺下城门后,速速燃起信号,使许褚和曹洪两位将军领大军攻夺弘农!”周瑜一勒马缰,沉声道。
“是!”副将得令,慌忙吩咐下去,而周瑜早前也已经各自按照小队分摊了任务,但是所有的目标都在一处,就是直接杀死吕虔。
与此同时,得到吕虔军令的南门校尉不知道这个上官为什么对那个面貌硬朗俊俏的年轻人感兴趣,但是军令不可违,还是领着众人直向着那年轻人走去。
栽赃陷害,嫁祸子虚乌有乃是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绝活,南门校尉对于借口拿人下狱信手拈来,当即便趾高气昂开口问道,“此人是谁?”
“将军!他是本家侄子,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