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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宁本来苦恼的脸又一次石化,很快脑海里飘过这些话来,“郭嘉?那个曹操手下第一谋士啊哈,就是这丫的?不过,也是,看这样子的确不拘世俗,不负浪子之称。年纪青青,貌似比我还要小两岁,一眼就能看透太平道本质,也不负鬼才之名。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也和卫仲道一样是个短命鬼,恩和我一样面无几点血色,都是那么苍白,看样子也是早死之相恩?呸呸,妈的自己咒到自己身上了!”
得知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将来帮助曹操统一北方的郭嘉,卫宁心里一喜,本就打算好好结交未来曹操手下各个重臣,此刻就有一只送上门来。
“我亦正欲往颍川阳翟求学,却不知奉孝为何到此?”卫宁很快平静下来,问道。
“呵呵,我四处游学,已离家数月,正往归故里。和公子一样,也欲前往颍川书院求学,不过颍川书院乃是荀氏所立,选徒多为世家大族,我等寒门子弟恐怕也很难借读啊!”郭嘉笑了笑,也有些可惜的答道。
卫宁一听大喜,“不然!奉孝聪慧有智,荀氏怎会小瞧于你?不如你我结伴而行如何?如今盗贼草寇横行,我有家仆,略有武勇,正可护奉孝一路周全!”
“这”郭嘉闻言略微踌躇,卫宁又慌忙道,“我与奉孝一见如故,一路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嘉不过一寒门子弟,公子出身河东望族,为何如此抬爱?”郭嘉人虽不羁世俗,但见卫宁热心邀请,顿时心有所疑,推脱到。
“奉孝为何有此一说?君子之交,岂能有门庭之隔!莫非奉孝也是那市侩之人乎?我看奉孝好酒,我亦然,奉孝适才所言也与我不谋而合。既一见如故,何故推辞?莫非奉孝觉得卫宁一介纨绔无可相交?”郭嘉那点怀疑的眼神虽然一闪而过,但是比他相对来说还多活了十多年的卫宁还是轻易就捕捉到了,摇了摇手中的空葫芦,笑道,“何况,我的美酒已经被奉孝喝光,奉孝却要拂袖而去?”
“哈哈,有趣,既如此,那有劳公子了!不过;无酒可不行哦!”郭嘉到也豁达,一想身上别无长物,无名无爵,一路同行又无什么不妥。更何况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对他上心。
“别公子,公子的!时俗之称,你我当弃之。我现年十七,长奉孝一岁,如若不弃,称我一声卫兄便可!至于酒嘛,酒逢知己,千杯亦嫌少啊!哈哈!”卫宁见郭嘉应允,心里窃喜,慌忙套起近乎起来。
“好个‘酒逢知己千杯少’,闻卫兄曾拜郎中蔡邕为师,果然好才情!”郭嘉一听,眼睛亮起,大赞道。
“奉孝谬赞,那是幼年之事,不谈也罢。来!掌柜!再与我温些酒来!对了,绿萼,奉盏!”卫宁笑了笑,转过头去,对酒肆掌柜大声吩咐,继而,又招呼绿萼过来斟酒,却半晌没有回应,回头望去,哪有身影。
卫宁站起身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却看绿萼簇拥在人群中,满脸焦急,若不是卫宁五个护卫小心将她护住,恐怕早被人流冲倒践踏。
原来那张角弟子作法完毕,正在布施符水,绿萼见卫宁与郭嘉相谈甚欢,心里一急,便跑了上去。
那两小道眼睛倒尖,看绿萼打扮当是出自富贵人家,长相清秀可人,眼咕噜直转,碍于此刻人多,又看绿萼身边五名护卫也不似好惹之人,不敢造次,于是装做道貌岸然,细细问了绿萼所属府上。
绿萼也不疑有他,尽有所答。两道士一听是个出外求学的豪门士子,心想定有不菲财物,眼睛闪过一丝贪色,再看了看绿萼容貌,两人相视一笑,忙换做庄严肃穆的神色,念了几句祷文,便将符水交到绿萼手上。
绿萼讨到符水,便欢喜的跑回酒肆,却见卫宁一脸恼怒盯着她,“不得我命,安敢擅自行事?”
心里揣测不安,小心翼翼的抬着符水走到卫宁身前,绿萼委屈的低头细声道,“公子息怒,几日来奴婢见公子舟车劳顿,不堪颠簸,又常常咳嗽,那大贤良师有大神通,今日有此机缘,奴婢未求得公子同意,擅自求来,公子尽管责罚便是。只是这灵水乃仙法所制,对公子病体大有裨益,还请公子服下再责罚奴婢不迟”
唉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喝
卫宁不想家里人和那黄巾贼有什么牵扯,正好借此怒斥绿萼一番,好断了她的心思,却不想,这丫头终究还是为了他而奔走。看着绿萼俏脸挂满汗水,白嫩的手臂一条条红痕,卫宁心里泛起一丝感动和不忍,心里的火气也不知道丢到哪去。
卫宁苦叹道,“唉你这是何苦,我这乃天生病根,非医林圣手不可治,区区一碗清水又有何用!你且退下吧!”
“可是公子”绿萼看卫宁没有喝下手中符水的意思,急忙又要劝道,卫宁却挥了挥手打断她,“你常劝我饮酒伤身,并非普通驽钝之人,当知世间因果皆有起因,这所谓灵丹仙液,不过无稽之谈罢了!退下吧!”
绿萼眼眶一红,委屈的端着瓷碗退到卫宁身后,几乎忍不住小心抽咽起来。
卫宁装做没听到,对郭嘉苦道,“那太平妖人果然好本事,我这丫鬟自幼伺俸于我,几乎足不出户,却也受那妖道蛊惑,唉”
郭嘉摇了摇头道,“此非妖人本事,实乃当今朝堂之功耳!若非朝纲败坏,只此宵小之辈不过一跳梁小丑,又有何作为。唉寻常百姓蒙逢大难,望求上苍降福,不过求一心灵上的寄慰罢了。观那张角,天下将乱啊”
两人默然,卫宁只觉得饮入口中的酒,也不似平常那样无味,带点苦涩,和酸楚。
黄巾一乱天下也将民不聊生,军阀混战,死的终究还是普通百姓
真的要独善其身吗?卫宁缓缓饮尽杯中酒
(本章结束)…
第十一章 小计退敌
卫宁本来就是穿越过来的人,对古代一些礼仪颇为不屑,而郭嘉本也是天才自傲,对凡人俗事也皆不在意。加上卫宁熟知历史走向,两人言谈之间,对局势的把握和一些新奇独到的见解让郭嘉大为惊奇,一路行来两人居然产生英雄相惜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已是兄弟相称。
卫宁蓦然发现自己和他有太多相同,同样身体虚弱不堪,久病缠身,历史上两人一个只活了二十四岁,另一个也好不了多少,三十七岁就病逝。
一个想结交三国名士为将来乱战而保命,一个暗访天下英杰等待良主时机。秉性同样淡薄,一个懒散偷闲,一个狂放不羁。又同样好酒,每日不喝便浑身不自在。
马车摇摇晃晃,车轮磕碰石头,时不时响起清脆的声音,而车内两人却神情浓重,如临大敌。
卫宁死死盯着郭嘉沉声道,“好你个郭奉孝!你这般去做,叫人怎生好活?”
郭嘉抬起头来,眼睛闪过一丝狠色,同样不甘示弱道,“兄长此言差矣!既已动手,我又怎能留敌余地?两军对阵,各凭手段,须知慈不掌兵啊!”
卫宁默然,眉毛紧皱,盯着浑不在意的郭嘉苦笑道,“唉只是你出手太过狠辣了!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拍了拍额头,卫宁无奈闷声道,“也罢,先喝口酒再说!”说完取下腰间葫芦,往嘴里狠狠灌了几口,好似发泄一般。
抹开嘴角残留酒渍,卫宁将葫芦递给郭嘉,“喏”
刚才还异常阴沉的脸霎时云开见月明,郭嘉嬉笑的接过葫芦,“唉,酒是好酒,可还不比兄长那日的佳酿啊!”
卫宁气恼道,“你还好意思说!那是我最后一点存货,却被你这小子全部喝光,一滴也未留我!”
“哈,兄长也是那小气之人!既是请我饮酒,又要心痛!况且兄长那日却本是害我,既已品得好酒,今喝这些俗物,反而口中无味,兄长你害郭嘉苦也!”郭嘉拿起葫芦,狠狠的灌了几口,继而嬉皮笑脸起来。
卫宁眼睛闪过一丝狡狤,往身前一挥袖口,“好你个奉孝,请你喝酒却要怪我!看招!我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掐指运起黑色石子,用力点在两人面前。
郭嘉看也不看身前棋盘,哈哈笑道,“兄长此招甚妙,困局尽解,还让嘉无处可遁,若那棋圣下凡也未必能解啊。只是若兄长将左袖手中摊开,嘉定拜服五体投地!”
闻言,卫宁苍白无色的脸奇迹般浮起一丝红晕,扭扭捏捏又开始变作无赖嘴脸,一把拂乱身前棋局,“哎果然饮酒乏身,好困好困不下了!奉孝你该谢我,算我放你一马,今日就当平局!”
郭嘉看卫宁无赖模样,笑眯眯道,“哎,多谢兄长手下留情,嘉微末棋道居然也能与兄长十战十平!”
身边一直看着两人对弈的緑萼虽不懂棋道,但也看得出来卫宁又一次惨败郭嘉之手,开始耍起无赖。收拾起被卫宁搅乱满车的棋子,顿时又忍不住“噗嗤”掩嘴笑了起来,惹得卫宁气恼的猛翻白眼。
卫宁不爽,撅了撅嘴,自顾自的把视线放到马车外。
颍川是豫州八郡之一,地处中原腹地,交通枢纽,得名于颍水,土地肥沃,人口众多,自设立以来一直是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历史文化悠远流长,中国第一个王朝大夏便建都于此。这里拥有出不尽的人才,学风尤盛,名儒贤士多在颍川开馆讲学,无论哪个朝代,都有颍川走出去的能人名士,尤其三国时期,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大多出自这里。
马车缓缓踏走间,青山绿水而过,一片片树林密密丛丛,卫宁不禁大为感慨,这样的风景是如何也不会在以前的世界看到。只是有利便有弊,路面坎坷,一行车架,却也颠簸得人难受。
卫宁一边痴醉在美丽风景之中,却未发觉车内本静心翻阅书简的郭嘉慢慢皱起眉头,放下书简,同时探出头去仔细张望。
密林深处,一隐蔽人影见马车内又人向这边看来,嗖的一声,紧紧遁入林中,草丛摇动,却不想郭嘉眼尖反而看出端倪。
郭嘉眼睛精光一闪,收回头来,对卫宁道,“兄长,你未曾发现我们已经许久没见行人了吗?一路过处,皆有流民迁徙奔走,往来商客频繁,而此处树林浓密,却鸟雀无声”
“奉孝之意?”卫宁闻言愕然问道。
“兄长可差人先去前方探查一二!”郭嘉紧皱眉头,低声道。
卫宁看郭嘉神色凝重,慌忙招呼护车家兵策马先行,若有异样,速退而回,又吩咐一行暂停路程。
“兄长世家豪门,身上财物定然不菲,不过奇怪,兄长行程当不会为他人所知才对莫不是无意间泄露行踪财物,惹起有心之人觊觎?”郭嘉摸了摸只长出来一点的胡须,沉吟道。
若说山贼,三国时期的山贼多是黄巾余党,比如周仓,刘辟,管亥,臧霸等人,卫宁心里一动,忽然想起昨日那黄巾道士似和緑萼相谈许久,忙问道,“昨日那两道人和你说了些什么?”
緑萼奇怪卫宁为何又此一问,不过依然老实答道,“昨日那两天师问我门第,恩,似乎还问了公子身份和此去之地。”
果然黄巾贼多半是看上我的身份财物,又见我随从护卫不多,定是心存歹意
这时郭嘉见卫宁焦愁,笑了笑道,“兄长莫慌,或是小弟多疑毛病又起”
“奉孝莫要欺我!兄已尽知,待我仆从探明,再作打算。”卫宁摇了摇头道。
果不其然,未几时,卫宁派出的探子快马加鞭而回,满脸焦急,一边催马,一边大呼,“前方有诈,公子小心!”
“奉孝果然所料不差!果然有贼人图我!”卫宁一听心里慌乱起来,虽知道东汉末年盗贼丛生,却真有人来谋财却还是有些害怕。
“小人未行几里,见前方树林隐有人影促动,却待近前,便有百人大喊冲出,将我围住,若非贼人大多无马,定被缠上。”家兵拍马赶到,慌忙道。
五名护卫为首的骑士脸色严峻,听到手下报告,忙对卫宁道,“公子快上车,贼人势大!我等先护公子后撤!”
却在这时,大道尽头已经渐渐响起山贼的喊杀声来,卫宁脸色一变,脑袋瞬间想了想道,“马车笨拙,行走缓慢,我这病体也无法乘马,跑不了多远!我们来时刚过一河,水势湍急,我见河道只有一桥,可速退往该处,我自有定计!”
情况紧急,一行人也不多言,调转马头便往回匆匆急退,只是马车显得笨重累赘,速度怎样也快不起来,眼见喊杀声越来越大,这才跑过桥头。
“照此速度迟早被那贼人追上!你等四人速去多砍树枝挂于马尾,于林间来回驰骋,扬灰起尘,响起马踏之声,以为疑兵。待听我令,皆与我大声喊杀。”卫宁慌忙对四名护卫道,接着转过头来,对那为首家兵道,“我听父亲曾言,你曾数次护卫家中车队前往草原,习得一手好箭!可随侍在我身侧!奉孝恩,你和緑萼呆在马车内切勿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