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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钧很奇怪,这一模一样的黑袍子,白骷髅面具,他是怎么分出一二三四来的?正要含糊答一声,却见那博山手中还提着一物,雪白的一团,湿淋淋往下滴水。
那是……狼崽子!
程钧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问候了一下博山祖上女性——都他妈这个时候了,还带着这个祸害,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舍命不舍财,要钱不要命”?
博山抱着狼崽子呼哧呼哧喘气,道:“黑十五,如今这里只剩下你我两个活人了。如今我也不想拿圣物了。你跟我回去,偷袭孟可儿,抢了圣物就走,等回去召集人手,再来……”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狼嚎从上面传来,声音中怀着极大地悲愤和哀伤。
博山惊道:“怎么回事,难道把狼群招来了?这个……这个……”
突然,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黑暗之中,这个笑容诡秘非常,道:“黑十五,我平时待你如何?”
程钧不答,只是看着他——当一个上位者这么问的时候,一般都是……
博山等不到他的回答,目露凶光,道:“我自问对你们恩重如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来,你把我的面具戴上,出去走一遭。”
三一三白骨障
程钧又惊又怒,转而暗自冷笑,也不出声,傀儡暗中扣在袖子里,一触即发。
博山想出这个办法,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气,见眼前的手下虽未惊慌失措,或者转身就跑,却也不见从命之意,心中暗恨,就要出手将他抓住,强迫他冒充自己,哪知微一提气,就觉得元气溃散,根基动摇,竟有些力不从心。
他心中暗自惊惧,却不露声色,举起的手悄悄放下,和缓了口气,道:“你不用怕……没危险的,那母狼已经被我杀了。”
程钧一怔,就听“嗷呜——”一声狼嚎从上方传来,声音之大之惨,好像迎面给了博山一拳。
博山没了面具,脸皮却丝毫不薄,听到分明的狼嚎,脸上除了苍白没有一丝杂色,道:“难道本座会骗你?”颤抖的手在乾坤袋中一摸,一个水晶球落入掌中,一个雪白的魂魄在其中闪烁,“你看清楚了,这就是那畜生的魂魄。那母狼声势浩大,我还道有什么真实本领,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产后亏损未愈。哈哈,已经被我斩杀了,魂魄都抽出来了。”
程钧懒得和他说话,伸手指了指头顶,狼嚎声犹自未绝。
博山眼睛微微一动,道:“你别怕,那个是……那个不过是咱们刚才白骨尸毒放得不够,还有漏网的小崽子,修为连你也不如。若在平时,我哪里在乎?不过是今日有些疲劳。你先穿着我的衣服替我盯着会儿,过半个时辰。我就来替你。”
程钧虽然在面具之后,也不由暗骂道:这是把人当傻子么?然而心中也暗自警惕——到底上面是谁?是他说谎,母狼没死。还是杀了母狼之后,招来了更大的敌人?
他也不说话,稍运真元。嘿嘿一声,冷笑出来。
声音透过面具,在溶洞中听起来分外扎耳。
博山本来压着怒火,耐着性子哄他,这时再也忍不住,喝道:“你不听我的吩咐,就是背叛我,要你何用?去死吧!”伸手一指。两道骨头鞭子从地底冒出。
程钧冷笑——早早动手岂不大家省事?博山亏虚,想要动手却力不从心的样子,他早就发觉了,这时更不怕他,双手掐诀,地下一道光墙升起。
刚刚升起甲术,老魔突然喝道:“我来——”双爪把住程钧肩头。指头一晃,四条骨头鞭子反向缠绕住,立刻将攻来的两条压倒。
博山冷笑道:“好啊,欺师灭祖的东西,你竟敢用我交给你的法术对付我。”
老魔突然从袍子钻出来。站在程钧头顶,两只黄澄澄的眼睛瞪着他,凶光毕露,压抑的冷笑道:“欺师灭祖?老子忍你们这群窝囊废很久了。就凭你也配什么师祖的字眼。丢人现眼的东西,留在世上给我抹黑,死吧!”
一声“死吧”,阴气毕露。从空中倒垂下数百挂细骨丝,如蛛网一般稠密,如群魔乱舞般妖异,冲他兜头插下。
“白骨风舞——”博山惊喝一声,双手笼罩从头上升起一团白气,团团盖住顶心,叫道,“鸾骨洞的法术。我不曾教过你这个,你这叛徒从哪里偷学……”
老魔阴森森一笑,道:“老子会这手的时候,你一百八十辈儿祖宗还在尿炕呢。”手微微一挑,白骨丝化摇动为扭动,以博山为中心,疯狂旋转,登时化为一个大漩涡,将他卷入其中。
白骨成丝,每一道细丝都是节节骨头,骨头原本惨白,渐渐地漩涡中心的骨头渐渐透明,如冰如玉,漩涡渐渐凝固,形成一个巨大的玉茧,将博山缠绕在其中,淹没了身形。
程钧一直静静地观看,除了借力给老魔之外,并未动手,这时看到玉茧形成,博山被困在其中,场面一时平静下来,才道:“这样不行。”
老魔道:“我自然知道不行,你借我的只是筑基期的真元,根本困不住他,就算他力气大衰,境界却差远了。不过是被我的手段唬住,一会儿就自己脱出来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玉茧亮了起来,微微震动,老魔不等他挣脱,喝道:“退——”一瞪眼,整个玉茧从外向内砰的爆开,一人顶着满头青绿色的液体钻了出来。
程钧在老魔喊退的时候,已经发动地遁之术,钻入地下,经过飞快的转移,钻出土石,竟又到了一处溶洞之中。
这一处溶洞比刚才的又大上许多,洞顶足有数十丈高,地下一道河流静静流淌,水面隐隐透着一层晶莹,在黑暗中微微发光,不知流入何处。程钧落下时,无数蝙蝠被惊动,扑棱棱一阵乱飞,犹如鬼影瞳瞳,分外阴森。
脚步还没落实,就听一声巨吼道:“他妈的,我要杀了你!”半边山壁轰的一声倒塌,土石乱飞,博山浑身**的踏步进来。这时他身上血液早干,身上却黏着一层青绿色的粘液,仿佛一层鼻涕,恶心无比,滴滴答答顺着衣角拖出一道痕迹。
博山见了程钧,眼睛都直了,低吼一声就要扑过去,程钧脚下一错,跃到了地下河水面上一块大石上,暂时拉开了距离。
博山再往前一步,突然停下脚步,狰狞的神情慢慢平复了下来——毕竟也是一代真人,一时气急攻心,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慢慢的抹了一把红黄绿交加的脸,道:“小子,我虽不知道你从哪里得了一些门派真传,但你也到了头了。可惜你苦心孤诣一番偷学,都要白费了。不过能逼我使出几分本领,也是你的荣幸。”说着手中一伸,只听咔咔几声,骨头微微动弹,一丛光芒亮了起来。
程钧道:“他要出法宝。”
老魔喝道:“他用不出来,我有一神通,用之必胜。可是你要更大力支持我!”
程钧道:“你跟着他——”大袖一挥,一个黑衣人飞出,正是李宝财。程钧传音道:“他身上一身元气,抵得上一个成丹期的真人,你只管抽取,够你神通消耗,但抽完了就没了。”
老魔冷笑道:“对付这小子,还要三回四回么?”身子一跃,落在李宝财身上,双爪紧紧把住他的头顶,身上陡然笼罩起一层黑气。
博山呼了一口气,手中一道光芒不住流转,一个虚影浮现在手心,似乎随时都要凝实,但无论如何都差一口气,光芒冲出去又退回来,如此数次,始终唤不出自己的法宝,不由得大为恐惧,抬起头来,看程钧的眼神如看鬼神,道:“这……这……”
程钧冷眼旁观,心中猜到或许关窍在他身上那绿水上,刚才那玉茧破裂,好似是他挣脱的,其实更是老魔主动催破的。只怕那骨头本身就藏有机关,化得绿水有奇效,能让与法宝暂时失去联系。这等功效说出来十分神奇,应当不是低修为的人可以对高修为的人用的手段,但老魔熟知他的家数,也许有什么特殊的克制手段,便有这般神奇。
博山身子一抖,喝道:“凭你弄什么花样,也不过是个蝼蚁爬虫!”双手下压,一只巨大的骨矛从地上升起,疾风扑面,那骨矛在空中一分二,二分四,分成千百只,将周围团团围住。
老魔笑道:“我等的就是你出招,乖孙子,我今给你个乖瞧瞧——白骨障!”
咔嚓——
一声清脆的爆响从空中传来。
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声音好似能传染一般,一声响过,下一声紧接着响起,卡巴卡巴,如炒豆子一般清脆。只见空中的骨矛随着一声声脆响,轻易碎裂,化作一团白雾,一团团的白雾弥漫开来,空气中登时烟雾缭绕,看不清人形。
程钧只觉眼前一团迷茫,连忙闭住呼吸,老魔道:“没关系,你又没被跗骨绿水沾上,怕什么白骨障?这玩意儿是我专门用来……”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程钧却能猜出一二,这白骨障化尽白骨,克的就是玩骨头的魔修。分明是对内不对外的特殊手段,想必当初就是为了克制手下而创建的。这在魔门之内很常见,他也不会说什么。
突然,雾中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凄厉,长声不绝,程钧也觉得心中发寒。
就听风声大作,雾中光芒四射,水火横飞,显然有人在乱放法术,只是飞出来的如果是水火五行法术还罢了,如果是白骨,在漫天的白骨障中无不纷纷碎裂,化为白雾,给白骨障中添了养分。
终于,法术停止,中央的人完全没了声息。突然,只听啪的一声,又是白骨碎裂之声,来的极为突兀。
程钧道:“莫非是……”
老魔微微舔了舔嘴唇,道:“外面的骨头碎尽了,该碎里面的骨头了。从里到外的碎尽了,白骨障才会停止。”
就听卡巴卡巴的声音再次连珠响起,似乎还伴随有呻吟声,但雾气太大了,听不清楚。
程钧微微皱眉,其中的景象他实在是不愿意想象,最后的结果,也没什么好看,只问道:“他必死了么?”
老魔哼了一声,道:“我没兴趣再看一眼他的脸了。”
程钧点点头,道:“这番消耗不大。”袖子一伸,就要把李宝财收回去。
老魔突然叫道:“别收回去!”
程钧吃了一惊,这句话是通过传音传来的,但情绪激烈,刺人耳鼓。
正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人低低道:“干得漂亮。”
三一四大妖
程钧虽然吃惊,但一刹那就镇定下来,轻巧的转过身去,只见背后大石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人,一身雪白的袍子遮住半张面孔,只剩下一双狭长的眼睛,淡漠的不见任何颜色,一头银发披于衣外,也不约束,一直垂落到地,只有额头上带着一枚晶莹透亮的珠子。
程钧看着他淡绿的眼睛,心中登时明了——这是一只真正化了形的大妖。
大妖要化成人形,就像修士脱去凡胎一般,都要从里到外脱胎换骨,方能成就大道,修士天生就是人形,得天地钟爱,是最适合修炼的形态,只需要一次筑基便能洗去凡俗,铸就道体。那妖兽想要炼化横骨,脱胎换形,不但需要极高的修为,还需要慢长的过程。
一般来讲,妖兽到了化气为精,有些灵性的种族甚至在筑基后期,横骨就能炼化,开了灵智,口吐人言,但依旧四肢着地,披毛带角,脱不去畜生二字。只有结成姚丹,才能双腿直立,有了人性,被称一声“大妖”。以后再加修炼,渐渐四肢躯干褪去翎毛,直到最后头脸也成人面,断去尾巴,完全成人,到这个地步,已经到了大劫将至,半步元神了。
刚刚那母狼全身都是兽形,神态也无通人之处,但也不能说她连大妖都不是,只是一来情急——元神以下的妖兽最激动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现出原形,二来也是生产虚弱,不足以支持人形。
然而眼前这个却是不同。这是一只真正的大妖,连面孔都已经化成人样,只是不知道他全身雪白的斗篷中有没有藏着一根尾巴。倘若没有,那么它很可能就真的是元神妖王了。
程钧微微变色,他现在可没有实力与这种大妖相提并论。除非唤出剑老,否则逃生也难。也是他久经考验,遇到如此情形,依旧站的笔直,丝毫不漏慌乱——当然他脸上的面具也有些微的功劳,略一拱手,道:“原来有前辈在此。”
那大妖对于程钧的致意不置可否,只直视着白骨障中的雾气。眼中的颜色越发淡了,只道:“我来得太晚了。”声音低沉,透着几分干涩。
程钧不懂他的意思,对他的冷淡也没有露出异色,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仿佛在闲聊家常一般。
那大妖的目光沉了一下,道:“他是你师父?”
程钧摇摇头。随手将自己面上的骷髅头取下来,扔在一旁,刚要开口,老魔从后面道:“是我孙子。”
那大妖把目光转移到老魔头上,站起身来。雪白的袍子拖到地上,走上几步。他坐在那里时,虽然显得身材异常高大,但还不觉得怎样,走近时,却是毫不费力的俯视程钧,看不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