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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令萱道:“除了代师弟,就是傅师妹……她也给这恶贼害死了。”
朱瑜脸上肌肉微微一抽,道:“白师弟和尹师妹还没回来吗?”
陆令萱摇头道:“没有。”
朱瑜点了点头,道:“看来今天死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五个人了。”
陆令萱道:“什么?我们不会死的。那恶贼已经被我杀了,我们得救了。管师弟我也会救活他的。我们还有七个人,一起离开九雁山就好了。去外面看看……哪里都行,只要大家一起就好。”
朱瑜神色温和,道:“我本来想……我虽然不成了……但你们还能出去,九雁山交给后辈,那就好了。可是刚才麒麟碑告诉我……”说到这里,双眼望天,不知道再想什么,“外面的路堵死了。可惜啊,如果我们之中有一个能活着,那个人本来该是你才对。丹阁主生,你不应该在前方战斗,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陆令萱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天,就见天上云层如锅盖一般覆压在九雁山顶,把山谷扣得像个牢笼,压抑之情更胜,语无伦次道:“什么不成了……什么……什么又堵死了?我们还能逃生啊,逃生……”
突然,她想起一事,那个人……
她路上遇到的那个人!
那个满口虚幻大言,被她视作心怀不轨的人。
他说自己有血光之灾,他说幕后的黑手就是道宫,他说……
他说的是实话?
事到如今,那个人说的话不都应验了吗?
他还说什么来着?他说给自己保命的符咒……
符咒在哪里?
陆令萱急急忙忙在身上翻找起来,却是一无所获,突然福至心灵,闭上眼睛,默默感应,只觉得识海中央,漂浮着一枚符咒。
就是这个!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陆令萱惊喜道:“有救了!”她不敢去碰触那符箓,因为她有一种预感,倘若碰了,那符箓就自然会启动,再也反悔不得。
伸出手来,陆令萱笑道:“我有办法了,我这里有一张保命的符箓,只要启动,就能……应该是能出去。来,拉住我的手,我带你们出去。”她虽然不知道符箓到底能干什么,但本能的感觉,应该是传送的。
朱瑜看着陆令萱破涕为笑的容颜,心中一阵悲哀,也不去问她保命的符箓是从哪里得来,是否可靠,却强笑道:“你抱住管师弟,他比较危险,你要双手抱住,这才稳当,我拉住他就是。”
陆令萱不疑有他,笑道:“老大考虑的很周到。”双手接住管离,将他半扶半抱,朱瑜将手放在管离腰带上。陆令萱道:“准备好了?”
朱瑜点点头,道:“好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她的手离着管离的身体还差一寸。
他是不打算走的。
陆令萱一无所觉,道:“那走吧。”不管那边是什么,总比留在这里好。她定下心神,心念闪电般的碰触了一下符咒。
一种灵魂深处的战栗瞬间传染了她的全身,她微微一抖,登时化作一道虚光消失不见。
然而……
朱瑜瞠目结舌的看着,光芒散过,陆令萱消失——
管离从空中落下,摔在原地。
朱瑜又惊又急。失声叫道:“陆师妹!”
一阵风吹过,陆令萱的气息被彻底吹散。
不对!
朱瑜打了个寒战,陆令萱一直紧紧抱着管离。但是能够走的,却只有她一个。难道那符箓是通过神魂把陆令萱强行拉走的?正经的保命符箓没有这么邪门的!
若不是早有准备,谁会专门炼制与旁人神魂相连的符箓?
如果为了传送。特意炼制这样的符箓,难道说……
有人早知道她用得上?
这分明是……有诈!
勉强爬起,朱瑜脸色铁青的看着四周,最终一无所获的垂下头,踉跄几步,附身抱起还没有断气的管离,他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去哪里呢?
朱瑜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应该去找生路。但是生路在哪?
突然,一阵脚步声急响,一个身影从山下上来。
朱瑜看到那人,还以为看错了,惊道:“是你?”
仿佛是听到远方的呼唤,空中的琴音大作,只听蹦蹦蹦几声。琴弦断裂声不绝于耳,似乎在一瞬间,琴崩溃了。
秦越和张清麓被震得头脑一片麻木,张清麓还好些,勉强抬起头。就见迎面而来的剑光上分出另一道剑光直插入云,从乌云裂开的缝隙中飞了进去,那乌云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刷的再次合拢,反而越发的沉暗下来,闷雷声滚滚而至。
而另一道剑光,则是一直飞了过来。眨眼之间,已经到了近前。
张清麓眯起眼睛,仔细盯着剑光,先是惊喜,后是了然,再后来却渐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摇了摇头,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剑光已到近前,一个俊美少年凭剑而立,眉目中少了当初的从容,多了几分杀气。
张清麓道:“程……程钧?”
秦越从音波的震荡中抬起头,看到程钧,更是目瞪口呆,不知身在何处。
程钧目光在秦越那边一扫,对张清麓道:“真人一向可好。”
张清麓目光终于定了下来,道:“程……程兄,一转眼竟到了这个境界,真是……”想要说什么称赞的话,都难以出口,程钧可是他看着筑基的,其后没见一面,都是巨大的提升,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道,“匪夷所思啊。”
程钧笑道:“难道真人就没有隐瞒的地方吗?”两人对视一眼,张清麓拱拱手,退后了一步。
从当年的修为悬殊,到如今的地位,张清麓竟也不知道自处了。
程钧跟他打招呼,也不过是客气,两人因为程铮的事很是起了一些隔阂,但时过境迁,程钧也没打算和他翻脸——他干的许多事情,程钧或多或少也是参与者,眼前情势不明,至少第一个翻脸对象不该是他。只是今天九雁山撤出,就应该是北国这一段经历的终点了。程钧可能还会和张清麓联手,也可能站到他对面,无关交情,只是立场,因此也没深谈。
转头看向秦越,程钧直接道:“怎么不进去,在这里干什么?”
秦越听他口气中有见责之意,本能的想要道歉,但随即怒目而视,道:“九雁山最危急之时,你在哪里?现在跑来说这些风凉话?你要是有本事,现在打开九雁山,秦越……万死又如何?”强忍住一口气,将其中情势大略说了一遍,因为前后因果太多,一一说出也来不及,只说重点,尤其是九雁山封印的情况。
程钧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长剑一挥,剑气如虹,劈向封印。却听嗤的一声,如同劈向水中,剑气没入封印如泥牛入海,再无讯息。
这是……
程钧脸色一沉,这封印是分明的空间错位封印。一道天柱山,把九雁山和北国隔成了两个世界。扭曲的空间能够承受任何形式的攻击,因为能量会从空间缝隙中卸掉。
这种封印程钧自己也会用,也非无解,但泊夜的手段何等繁复,即使给他充足的资源,他就算敢言能破,也非一朝一夕之功。
现在不是拖延的时候,程钧瞬间就有了决定。
想不到向来以渊博和应变著称的他,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力破万法!
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算是空间和星辰,也能一击而碎!
何况程钧还知道空间的弱点在哪里。其实最保险的半分,应当是请剑老下来相助,但现在他也有事要做,那么就有程钧一力承当。
还需要一个助力……
程钧回头道:“张道友,借你诛仙剑阵一用。”
三六五剑断山岳
天柱山,巍峨耸立。
程钧盘膝坐在地上,身下是密密麻麻的精致刻纹。在他周围,看似散乱的插着数百柄飞剑,剑刃迎着骄阳,但见光芒熠熠,六彩纷呈。众金环伺下,程钧的影子渐渐虚幻,似乎与剑光融为一体。
远处张清麓一面看着,一面用手掐算阵中元气的流动,轻声道:“原来人阵合一是这样的节奏。奇怪,他怎么对我门中诛仙剑阵如此熟悉?”
秦越站在他身后,突然开口道:“诛仙剑阵,人阵合一么?这还需要多少时候?”
张清麓斜了一眼秦越,道:“你怎么过来了?退后退后,一会儿他剑气上来,你就没了。”
秦越眉毛一挑,道:“你不是也在这里?”
张清麓道:“我是个正经的真人。程钧也是,你后面去。”
秦越笑了一声,道:“真人啊……你们这些人,提升修为也真快。”语气之中,多了一些意味不明之意。
张清麓突然道:“你怎么了?你讨厌我我也能理解,听你的口气仿佛也恨上程钧似的?他虽然赶回来的迟了些,但你不是也一样么?你干嘛那么恼怒?”
秦越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是啊,我干嘛那么恼怒?”
张清麓看着他,心中暗道:到底是什么缘故,让他们起了嫌隙?秦越敢让程钧替九雁山到紫霄宫,自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现在却似翻了脸。我看是他单方面起了疑心。可惜程钧现在如此的修为,终究留不住了,不然就凭你们的矛盾。我自然……
正在这时,张清麓心中一动,突然道:“有人来了。”
只听有人道:“秦天机!”
秦越脸色一变。回过头去时,就见白少卿和尹生云御剑而来,心中一动,突然想到张清麓的话,忙叫道:“别过来!”
正说时,就见程钧猛然站起,一道匹练一样的剑光从下而上扬起,程钧的身子没入剑光之中。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接近着,地下的诛仙剑阵群剑齐鸣,嗡嗡作响。突然,剑器震荡,幻化出万道剑光,嗖嗖嗖的插入中央的剑光之中,登时中央巨剑通天彻地。剑风大作,令天地变色,万物齐喑。
秦越只觉得站立不稳,张清麓看了他一眼,用手肘微微一撞。把他撞得倒飞数十丈,一直落到白少卿面前。白少卿扶起秦越,怒道:“妈的——”就要顶着风冲上去,秦越连忙拦阻,把他死死地抓住。
就见剑光积蓄到了极致,如羚羊挂角,毫无征兆的猛地挥了出去。
剑气化虹,人剑合一!
整个天地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微妙的扭曲,这一剑,已经影响到了空间的存在。
剑光以斩断天地之势落下,一路无可阻挡,就这么垂直切了下去,将天柱山从头到尾切成两半。
或者说,整个剑气切了进去。
天柱山上,剑光如同一个斜角,插了进去。然后嗤的一声——
剑光灭了。
是的,剑光来的如何凶猛,去得如何突然。一瞬间,就像有人拉扯了一块布的一角,狠狠一拽,将整个剑光拽了进去,只留下众人心中煊赫的残影,挥之不去。
就这么结束了?
刹那之间,天地稳定,空间和缓,甚至有暖风微微吹过……
暖风?
只见天柱山腰,一个硕大的口子偷过来暖风天光,甚至能听见山那边的鸟鸣声。
只是这口子似乎并不稳定,如同一张大嘴一张一张一合,边缘还有丝丝电丝,滋滋作响。
张清麓道:“进去吧,程钧已经合着剑光直接冲进去了。这是空间裂缝,强打开的,晚了你们就进不去了。
秦越当机立断,道:“进去。”向白少卿示意,白少卿一马当先,向前冲去,尹生云跟在后面,秦越反而不再抢先,跟在最后。
路过张清麓身边时,秦越虽未回答,却用眼神示意——你去哪里?
张清麓笑道:“后会有期。”并没有正面回答,但也算回答了——我不跟你们进去了。
秦越不再多说,直接飞入天柱山。
张清麓看着他们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道袍,道:“你们这种关系倒也简单。信任……我……我就没有这样的生死之交。”抬头看了看天色,但见头上一片阴云笼罩,元神神君的斗争还是不休,心中又是沉郁又是悲凉,低声道:“我找师父去。”掉转头往东北飞去。
程钧是第一个进入九雁山的,第一眼看见九雁山时,只觉得恍如隔世。
林通秀祸害的是从丹阁往上,底下倒也没怎么动。因此九雁山山脚一如平常,树木葱茏,仿佛昨日的模样,只是九方谷人去屋空,已经一片萧瑟。远处瀑布的隆隆声几乎听不见了——朱瑜说界门接近断流,想必现在水量不复当初。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念头不是想到两界局面的大混乱,而是泛起了以怪异的念头——想要再和同门一起坐在瀑布边听管水阁抚琴,终究是不可能了。
再往上去,就能闻到一股焦糊味,那是剧烈燃烧留下的味道,令人很不舒服,脚下也能看见滚落的瓦砾,颓败的气味弥漫开来。
一路往上,程钧在丹阁见到了一片血迹,但没见到尸身,似乎这里的人已经转移了。再往上走,过了岔路,便到了天机阁。
到了天机阁,程钧才真正的心头一沉。
天机阁基本上已经不成型了,房屋从上往下坍塌了下来,只剩下一堆废墟,到处是焦痕和血迹,空气中焦臭和血腥混杂在一起的怪味扑面而来。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