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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玄道一怔,道:“什么……”突然神色一变,身形登时虚化,如轻烟消散,让过了扑面而来的衣袖。巨大的衣袖在空中招展,只吸入了满袖清风。
那老年玄道神色一变,将袖里乾坤的神通收回。低声道:“倒让他逃了。清风遁术,他这些年进不到也不小。”
躺在地上的焦元成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不可遏制,仿佛遇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情。
那老年玄道干枯的面颊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陡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上了焦元成的肚子。焦元成被踹的身子弓起,咳嗽不止,却始终“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那老年玄道道:“有什么好笑?”
焦元成连声喘息道:“我看到你错失了杀玄道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以后不但做事不方便,还有性命之危,如何不喜欢,如何不高兴?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那老年玄道煞气毕露,道:“很好,后生可畏,畜生也可畏。没想到你倒在地上。还能弄鬼。竟然想到提示那小子。”
焦元成哈哈大笑。道:“真好笑,装神弄鬼的明明是你自己。你明明都把小鱼那丫头抓来搜魂了,几千年来的前因后果也早就知道了。都有心情关心张清麓在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玄道的法号被人顶了?不过是在这里以身做诱饵。引诱那小子出来灭杀而已。我偏要提示他关键,让他逃脱你的局,坏了你的好事,我死了也开心。”
那老年玄道冷冷道:“我记得你与那小子不睦,怎么,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还要保他无事?”说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已经开始用力。
焦元成知道他掐住自己颔下处,正是他逆鳞所在。逆鳞是龙族的弱点,也是蛟龙的弱点,他化成人后,没有逆鳞保护。喉咙更加脆弱,自然一掐必死。但他现在也不怕了。兀自强撑着道:“你不是打算拿我当血祭吗?我都要死了,以前的仇怨还叫仇怨吗?我只跟你有仇,他又跟你不共戴天。敌人的敌人都是我的朋友,我要他杀了你。哈哈,这世上只有一个玄道能活下去,你虽然是前辈,但我可知道你的底细。我知道的活下去的那个不是你,你马上要死了。”
那老年玄道淡淡道:“我与天地同寿,你这畜生轮回百世,我也不会死的。”
焦元成冷笑道:“是吗,那你敢动一动吗?”
那老年玄道骤然双目圆睁,露出一丝狠色。
焦元成呸了一声,道:“装什么大瓣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现在占着离率宫的那位根本是同病相怜。那位失了实力,就琢磨着把你放出来互为奥援,恢复几千年前的荣光。他也不想想,他跟本尊割断了几千年,修为就降低到这个水平,你被那小子镇压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能比他强不成?”
那老年玄道面色越发阴沉,阴郁良久,突然露出一丝笑意,道:“你既然事事清楚,那不该大获全胜吗?为什么先被指使到北国趟雷,又被我捆在这里?”
焦元成脸色涨红,道:“我……我一时被你们蒙蔽……”支支吾吾片刻,突然又呸了一声,道,“我就是没你们会装相,那又怎么样?我不过是被你们当初的虚名唬住了,没想到那小子居然衰落了,这才没怀疑。还有你也是……你那个袖里乾坤也用得好,我被你吓着了,这才着了你的道。不过现在我也看穿了,你也就是一个神游,不,说不定是出窍神君的水平,手段不错,其他的差远了。你敢挑衅玄道,不过是因为你现在站的地方。”
他一字一顿道:“你站在藏空神眼上!离开了神眼,你什么也不是!”
那老年玄道长叹一口气,道:“你连藏空神眼都知道,可是再无幸存之理了。”
焦元成道:“我说了,死是肯定的,我干嘛还遮遮掩掩的,难道你等我向你求饶吗?反正我知道藏空神眼是天地元气的交汇,你带不走也搬不开,只要你离开一步,修为立刻不过尔尔。玄道还会怕你?他恨你入骨,到时候你能比我多活几天?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要是铁了心站在这里十年八载还罢了。可是你还要马上赶去界门,这是作死的节奏……”
话音未落,那老年玄道突然双手用力掐住他颈后脊椎骨,道:“你这畜生落在我手里,干干脆脆死了,实在可惜。蛟龙全身都是宝贝,我若让你今天就死,岂不便宜了你。非要让你熬上几十上百年慢慢死去,那才对得起你今天的表现。“
焦元成平素杀人放火,做了多少恶事,对于这些折磨的手段哪能不知道,知道他手的位置,只要一用力,就能将自己全身的大筋抽出来。到时候自己全身动弹不得,连动一跟手指头也不能,真要哀嚎数日方死。心中却是激起一股凶性,叫道:“你要让我慢慢死,恐怕就看不见我怎么死了,哈哈,你肯定死在我前面,我在后面看着你,怎么死都甘心。“
老年玄道面色一寒,伸手就在他脖子上一拍,已经动手抽筋。
正在这时,就听远处有一声长叹。
老年玄道笑道:“这个时候还有人出来捣乱,难道是玄道舍不得你……“转过头去的一瞬间,突然呆住了……
焦元成获得喘息之机,连忙抬头,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去,立刻全身如遭雷震,张大了口无法合上。
但见远处的空中,出现一道残影,若隐若现。不过是一个白衣书生,甚至因为风的吹拂,连容貌也看不大清楚。
那老年玄道却是脸色青白,盯着那道残影说不出话来,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仿佛逃命一般化作一道光芒飞遁而去,眨眼之间连影子也不见了。
他竟连最重要的藏空神眼也顾不上了,更加顾不得焦元成。但焦元成也是满面惊悸,仿佛比刚刚老年玄道要抽他的筋时还要恐惧。
少顷,残影消失。
天空重归寂静,只有那壮观的盘龙柱还屹立在天地间。
过了良久,地面土地突然一动,一个脑袋从地下冒出来,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扫过周围终于落在趴在地上的焦元成身上,哟呵了一声,道:“府主,一向可好啊。”
焦元成勉强看了一眼,认得是德郢,咧着嘴苦笑一声,有喜有悲。喜的是德郢好歹也是自己人,悲的是自己风风光光将各方英才汇聚帐下,本拟大干一场,却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这副倒霉样子还落到了德郢眼里。
咳嗽了一声,焦元成道:“德兄,你回来了。”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德郢道:“哟,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啊。谁欺负你了?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呗。”
焦元成本来那些心酸被他逗小孩的口气气的化为一腔怒火,若不是顾忌自己不能动弹,就要一巴掌拍死他,连续喘了几口气,道:“这里不安全,德兄,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我走不动,麻烦你扶我一把。”
德郢道:“何须那么麻烦。”上去一手抓头,一手托腰,将他如麻袋一般抗在肩上,一溜烟飞走了。他这回倒是没有驾他那滚滚黑烟,只和常人一样御风而行,这倒合了焦元成低调逃命的心意。
足足飞了半个时辰,离着紫霄宫越来越远,眼见到了荒僻无人处,德郢降下云头,将焦元成放在地上。
焦元成经过这么半天,稍微缓过点劲儿来,又加上离开险地,暂脱性命之忧,心情好了一些,只是往日的雄心再也难提,坐在地上苦笑道:“多谢德兄援手。”
德郢笑吟吟道:“不谢,我这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焦元成奇道:“受谁之托?”心道:难道是紫涴?
德郢不再搭理他,扬声叫道:“小七爷,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你看着办吧。”
四二四三巨头
焦元成心中陡然一惊,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缓缓抬起头来,但见一个青年人坐在一块大石上,虽然年轻,但目若星辰,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度。
焦元成在上清宫多年,该认识的都认识,这人自然也认识,苦笑道:“张清麓……贤侄。多少人在找你,你却在这里。”
张清麓微笑道:“焦前辈,没想到还有相见之日。”他从小跟着无罪,上清宫的事情岂有不知,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焦元成,当时焦元成还是兽形,也隐瞒了自己恢复神智的真情,只以灵兽身份示人。即使如此,张清麓知它资历高,对它也一直以前辈礼尊敬,不以畜类相待。然后今日相见,虽然还口称前辈,语气却也再无尊敬之意。
焦元成道:“德郢是你派来的?”
张清麓道:“德叔父是我的父辈叔伯,我求他帮忙是有的,说什么派不派的?”德郢在旁边听了一笑,虽然有些得意,但却没有插口。
焦元成看一向口无遮拦的德郢在旁边一言不发,显然是尊重张清麓之意,心中暗自恼怒:自己花费高昂代价请他,他却一直给自己捣乱掣肘,现代倒对一个毛头小子恭恭敬敬的,可见此人性情犯贱,一至于此。不过现在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要救我?”
张清麓微微摇头,道:“前辈与我没这样的交情。”
焦元成长长吐了一口气,直截了当道:“我明白了。你要我干什么,直接说吧。”
张清麓笑道:“焦前辈真痛快,好,趁现在时间还在。咱们先聊聊。”沉吟了一下,道,“这一回的事情我有些糊涂,你在奉先殿里看见什么了?有什么样的遭遇?”
焦元成哼哼道:“这等倒霉的事……好吧。我进去之后,奉先殿里跟一般的神殿都是一样的,我也没发觉出什么不对来……”
张清麓突然道:“等一下。你进去的时候。奉先殿里供奉的是道祖吗?”
焦元成道:“当然是啊,普天之下的奉先殿供的都是他,活人立生祠,也不怕折寿。不是泊夜我能看不出来?泊夜那鸟样儿,化成灰我都认得。”
张清麓听他口出不逊。眉毛一挑。紧接着平静道:“嗯,你接着说。”
焦元成道:“我被那小子忽悠的,上去就拿紫霄天诛令,刚一动手。一股紫烟喷上来,就把我吸进了神殿深处。”
张清麓问道:“深处有什么?”
焦元成冷冷道:“各种机关阵法法术,了不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古道统的机关,都是按照陷害神君乃至半部合道的大神君的水准做下的。要不是我蛟龙之身。比人的身体强横百倍,差点就出不来。”
张清麓道:“原来如此,难道说奉先殿是上古道统的遗迹?”
焦元成哼道:“或许是吧。但也不是废墟遗迹,是被人整修过的地方。无非是利用古代的机关做牢笼,关押玄道。”
张清麓道:“谁?”
焦元成道:“玄道。哼,就是第一代的,泊夜分魂的那个玄道,我们哥俩老没见了。”
张清麓愕然,道:“道祖的分魂?”
焦元成道:“你不知道?第一代上清宫元老。本来就是泊夜和泊夜的分神啊。说什么三大巨头,真是可笑,不过是他一人自说自话罢了。我呸。倘若外人也可以当上清宫的元老,那他又何必把我封了神智打入畜类?不过是看不得任何人跟他抢功劳罢了。”
张清麓脑子有点乱,道:“我不懂……当年建立道宫。难道不是高祖他老人家一人之功么?既然如此,他自然是惟一的道祖,放着唯我独尊的位置不做,反而分身三人……图什么?”
焦元成呸了一声。道:“要真是他一人之功,哪用得着这么故弄玄虚?当年跟他打天下。平起平坐的弟兄多了。就是当时,他也说不上唯我独尊。当初燕云虽然比不上昆仑,但中古道统灭绝之后……”
张清麓突然道:“你等等,中古道统?”
焦元成瞄了他一眼,道:“你看泊夜把宫里的孩子祸害成什么样子了,你都算好的,也跟个小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中古道统就是笼罩燕云、北国、焉支山,大本营在中州的玄门道统啊,那才是承上启下,开道门先河划时代的大道统,可惜时间太短,又跟俗世的王朝一般穷兵黩武,征伐过大,很快崩溃了。那时候中州文明倾覆,燕云乱成一团,想要趁机立自家道统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张清麓喃喃道:“我还以为……道祖在燕云独自从无到有建立了修士界……”
焦元成再次呸了一声,道:“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等问题虽然难解,但先有鸡还是先有炖鸡这等问题,还用考虑?还真以为他的道法是天授,或者是自己悟出来的?还不是先学别人的,然后慢慢摸索自己的道路,发展到如今?也算他是个奇才,别出机杼,发前人所未发,另立门户,也是一代宗师,可是真向他传记里说的,往哪里一坐,道法就从天上劈下来往他脑袋里灌,那才是扯淡。就是那三页道藏,还不是抢别人的。”这些话他早憋了几千年,今日有机会一股脑说出来,只觉得一阵痛快。
张清麓只觉得脑中一团乱,虽然程钧曾经降低过他一次对道祖的崇拜,但始终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