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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道:“山里走路虽然清净,是不是有些不大方便?”
程钧道:“不方便吗?修行的人在山里一住就是几百年,日日都走山路,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虽然你们都没有辟谷,但是有干粮在身,这边山林很浅,又没有什么妖兽出没,走山路应当是很轻松的。”
小和尚向后看了一眼,道:“我怕慧山走山路会跟不上。”
程钧道:“他肯定跟得上。我说过跟不上就杀了他。”说着转过去道:“走吧。”
小和尚饶是程钧这一边的,也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连忙跟上。
一路无话。
三个人在山林里走半个月,也没什么话好说,不过是风餐露宿,半个月中连带屋顶的房子都没住过,吃的都是干粮,偶尔见到鲜果采来尝尝鲜,就是偶尔有野物路过,因为都是佛门弟子,守着杀生的戒律,也不能尝鲜。一路走来,除了程钧不当一回事,连小和尚都有些受不了,慧山更不必说,身子走的直打晃,眼珠子一天比一天红,若不是还有恨程钧要亲手报仇这一信念支持,怕是早就死半路上了。
终于,半月之后,一行人到达了秦山。
进了秦山,三人按照地图寻找秦山寺,哪知道那地图却太过粗疏,和秦山本地的道路压根对不上,三人在山里绕了数日,还是寻不到踪迹,偏偏偌大山林里连个人家都没有,想要寻个人问路也没处问。
慧山过了几日,不免焦躁起来,虽然早已没有横眉竖目的胆量,却也冷笑道:“倘若当初走那条通往村镇的路,一路上都有人烟。现下就算找不到庙门,好歹也能找人问出个一二来吧。”
程钧闻言,倒也不恼,道:“再有一日功夫找不到,咱们就下山找个村镇询问便了。今日么……就兵分几路,分头去打探。”
慧山大喜,只要能和程钧这个魔头分开,他是再乐意不过了,道:“好,分开找,我一个人一路,我就往这个方向去。”说着把手里的包袱一扔,扔给小和尚,他不敢扔给程钧,就捡着小和尚来欺负了。
程钧见他离远了,随手一招,把包袱召回了乾坤袋里,道:“咱们也分开吧,你去东边找找,我去西边。晚上汇合就在……”
话音未落,只见路上走来一人,身穿粗布衣裳,背着柴火捆,正是个樵夫,程钧一喜,连忙过去招呼。
哪知道那樵夫一见两人,大吃一惊,也顾不得砍柴,转头就跑,小和尚哪里能让他跑了,三步两步跑到前面,拦住他去路,道:“大叔,你等下,我们……”
那樵夫见了,更是惨然变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各位大师饶命!你们生前给人超度,都是有慈悲心肠的大善人,死后也别化作冤鬼欺人,小的家里家徒四壁,乃是安善良民,天天吃斋念佛,求你们放过小的,找别人去吧!”
五十八变故
小和尚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什么大师,死的活的?到底怎么了?”
那樵夫只是吓得哆里哆嗦,只是自言自语,道:“大师,大师,你安心去吧,你庙里的东西我一点也没拿,也不知道哪个害了你,你找我也没用啊。”
这时,只听一个和缓的声音道:“老乡莫急,我们是游方的僧人,路过此地,向你打听路途的。”
那樵夫一愣,抬头看去,只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和尚,面相年轻俊美,神色温和,说出的话来也有一股安定人心的气质,心中稍稍安定,道:“你们……是游方的师父?不是……不是秦山寺的?”
程钧心中暗吃一惊,面上不显,道:“我们自然是游方的僧人,听口音也不是本地的人士。老乡,这里离着郡城近么,我们如何能到?”
那樵夫闻言,心中安定下来,道:“你问同丰郡郡城吗?那离着不远也不近,顺着这条路得走上一日功夫。”犹豫了一下,道,“大师既然是外地的客人,来我家歇歇脚吧。”
程钧谢道:“有劳了。”
那樵夫带着程钧往山下走,小和尚悄悄地问程钧道:“一会儿慧山回来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程钧答道:“没关系,反正他本来也找不到我们——咱们压根也没约定在哪集合。”
到了那樵夫家,只见那是一间小小的木屋,家徒四壁,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在。樵夫请他们屋里头坐,反身把门关上,道:“两位远来的师父,亏了你们事先遇到我。听我一句劝告,哪来的回哪去,别往郡城里面走了。”
程钧道:“怎么了,此地有什么不方便吗?”
那樵夫压低了嗓子道:“这两日郡城里确实不方便,城门口到处都是盘查的卫兵,进城的进门税提高了一倍,尤其是对出了家的师父,盘查的十分严格。就算你们是外地的僧人,有官凭路引证明身份,被卷了进去也是麻烦。”
程钧道:“这是怎么回事?还请老乡告知,我等不过是化外之人、出家的僧侣,又怎么碍事了?若能明白告知,我师徒二人感激不尽。”说着起身合十行礼。小和尚跟着站起,腹诽道:这回你怎么又变成我师父了?
程钧为了假扮大宝和尚,特意修饰了一下外貌,虽然看来依旧年轻,但看着也有弱冠年纪,配上他还算高挑的身材,冒充一个成年修士并不显眼。
那樵夫摇摇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哪能当大师傅的礼啊。好吧,此处没人,我就说了。大师傅可要听劝,一会儿就走。”
程钧道:“若果然是要紧事,我们自然马上就走,绝不给老乡添麻烦。”
那樵夫点了点头,道:“我们这秦山上离此处不远,原本也有一座寺庙,叫做秦山寺。”
小和尚哦了一声,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不就找到了?
那樵夫接着道:“前两天,被一场大火烧了。”
小和尚啊了一声,心中一紧,只听旁边程钧高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他转过头去,只见程钧一脸肃穆,全然是寺里长老都不如的慈悲神色,心中暗道:真有你的。
不过程钧既然如此镇定。小和尚也觉得稍微好些,白着脸转过头去,程钧问道:“可是响马歹人杀人放火?”
那樵夫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秦山寺离着我这地方也不近,他们寺里往日要用的柴火也不是我送的,我跟他们本来不熟。我就是偶然那天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哎哟,真惨啊,整个寺里烧的连房子的样子都没了。”
程钧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樵夫道:“也有十来天啦。就是上个月月底的事。”
程钧一算日子,和那封信到万马寺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问道:“那里面的僧人可曾逃出来了?”
那樵夫道:“我看那般惨法,应该是没有。但是他们又说有。前两天,郡城里张贴榜文,说是寻找那寺里的和尚,一个和尚悬赏五十两银子。虽然没说是找他们做什么,但是那不就是通缉犯么?我看前几年几个流窜作案声名狼藉的响马,在赏格上也就是这个待遇了。不过这好像又不是官家老爷做的,往常出来大盗,城里头都是要封城门的,这两日也没见那么兴师动众,城门还是开着的。倒是我去卖柴的时候,见城里有一群扎着头巾,好像是武馆里头教师爷一样的人,带着队大街小巷去搜,官家既不出面也不管他们。这两天街头上还别说是和尚,就是一般的光头也要被人查问一番,现在连谢顶的都不敢出门了。”
程钧点点头,道:“老乡,你还记不记得他们榜文上通缉了几个人?”
那樵夫一怔,回忆道:“好像有三个……啊!”他突然一拍大腿,道:“有件事倒也奇了。我虽然离着秦山寺远,但日常在山里面走动,庙里的和尚我也认得七七八八,榜文上通缉的除了方丈长老和广元师父。还有一个和尚我竟没有见过。偏偏他的赏格还特别高,一个人五百两银子,比方丈长老还要高上十倍。我们还玩笑,说有这五百两银子,下辈子躺着花差花差也花不完了。”
程钧道:“那和尚的法号你还记得么?”
那樵夫道:“叫什么来着,哈哈,我还记得,叫大方,这名字好得很呐,大方大方,就是不抠门的意思啊,他的赏钱不是果然不抠门么。哈哈哈……”
从樵夫家里出来,程钧带着小和尚一路往山下走,道:“咱们换身衣服,戴上头巾去郡城里走一趟。”他随身的包袱,就是交给慧山提着的那个,自然是没有准备头巾的,但是那紫云观老道和大宝和尚各留下一个乾坤袋,里面也有些布料倒可充作头巾。程钧随意抽了两片,草草叠做两块方巾,给了小和尚一块。
小和尚结果戴在头上,把随身的衣服也拿出来找了一件宽大的袍子披上,掩饰住身上的僧袍,道:“要不要再化化妆?”
程钧道:“化妆不需要,需要易容。非要换张脸这才保险。”
小和尚道:“好。”答应之后还是说了一句,“其实咱们是生面孔,就算只带了头巾,只要没人知道咱们是和尚,就查不到咱忙头上来。”
程钧脸色微微一沉,道:“慧山死了。”
小和尚一时没反应过来,道:“谁?”
程钧脚下不停,一路向前道:“我为了防止慧山逃跑,给他下了本命符,现在那符我手上,虽比不上本命魂灯,但断他生死当无差错。刚才我一出那樵夫的门,就发觉了慧山已死。亏了咱们跟着樵夫走了一段路,若是留在原地,早已与人交上手了。”
小和尚打了个寒战,道:“他……会把咱们的样貌说出去?”
程钧道:“若是只口中述说个高矮胖瘦,那也不算什么,横竖描述出来的容貌也未必就可靠。我怕他被人搜魂,那咱们的相貌就让人看清楚了。咱们速速下山,在路上换过衣服进郡城去。”
小和尚点头道:“好。只是这回长老留下的任务,咱们完成起来只怕难了。”心中暗自有些奇怪,他也是知道程钧的,只道他不把万马寺的人放在心上,对于这个任务只怕也不怎么上心,怎么听到这般复杂的情况,并不筹谋脱身,反而留下来继续?
难道事情已经险恶到想要立刻脱身也不能的情况了?
小和尚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他对于万马寺的感情当然远在程钧之上,连独自被留下来对付岳华老道也不曾心存怨恨,只是他如今已经把自己当做大宝和尚和元空下院的门人了,对于万马寺的感情浅淡了许多,现在在万马寺的任务和自己安危的取舍面前,他已经觉得后者比较重要,倘若程钧决定放弃任务立刻抽身离开,他是发自内心赞成的,偏偏程钧又不说走了。
程钧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心思,道:“若在往常,这种事与咱们无干,我是懒得理会的。但今日不同,就是我能脱身,你也不能。”
小和尚心中一突,道:“那是什么说法?”:
程钧道:“你刚刚听到了那被通缉的和尚了么,大方禅师,哼哼。”
小和尚被他提醒,果然觉得耳熟,再一转念,道:“啊,那是……大宝师叔说过的……元空下院的那位师叔……”
程钧道:“说不定是你未来的师父。”
小和尚道:“可是……可是真的会那般凑巧?天底下叫一个法号的禅师,也不在少数……”
程钧道:“话是如此,可是你忘了那封求援的信了么?既然指名道姓对大宝和尚求援,那必然是他的故交,既是故交,又叫做一个法名,天下果然有这样凑巧的事?”
小和尚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道:“他……他遇到了危险,如今怎么办?”他在万马寺也有独当一面的时候,但是后来遇到程钧,两人见识差的太远,他便不自觉的以程钧的想法为重了。
程钧哼了一声,道:“看看再说,只要不由暗转明,进退还在我掌握之中。至多就换给你一家师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走吧。”
五十九城门失火
同丰郡的富庶,在盛天九州中的排名前列的关州也是有名的。郡城依山傍水、城高池深,建造的甚是恢弘。这一日清晨,东城门和往日一样热闹非凡,进城出城各色人等川流不息,一片繁华景象。
在城门旁边,立着一个显眼的大告示牌,上面挂着各种告示,另有几张悬赏榜文,更是贴在最显眼处,上面题头都是朱砂写就,鲜红夺目。只是城门口不必内城,没有多少闲人聚集,再加上那告示最新的也挂了数日,早没了新鲜感,因此周围无人多看一眼。
突然之间,从城内出来一对小兵,赶到告示牌前,挥手象征性的驱赶了几下闲人,一挥手,两队兵丁上前,贴了两张新告示,也不曾多说什么,贴完就转了回去。
他们刚一走,便有几个人上前去看,只见高高的告示牌上,多了两张悬赏布告,一大一小,画的正是两个光头和尚。
众人看了不免指指点点,有人道:“这可邪了,这年头和尚招谁惹谁了,一个个都挂了花红在这里。”
旁边人接口道:“诶,你别说,既然挂在这里,保不齐是杀人放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