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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讯息,说是程少爷失踪了。从府里面不翼而飞。”
程钧道:“哦,手段倒是不错。”
那人道:“是啊,好几家大佬都着急了,撒出人去全城的找人。我也被派出了任务,那城里头找他的,总有几百号人。我想他们这群人个个比我能为高,我在里面添乱有什么用处?不如出城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没想到运气还真找到我头上来了,我不小心看见他的影子,一路跟踪他到了这里。”口中这么说,心中暗自呸道:什么运气,分明是晦气,惹上了这该死的煞星。我就说我走了一辈子霉运,没有道理今天转运。
程钧哼了一声,道:“你知道程铮从府中消失,是什么时辰?”
那人道:“总归傍晚消息就传出来了。”
程钧暗自思量道:那么这个时间就有些富裕了,如今已经是半夜,有好几个时辰是空白的。这孩子心思不差,或许是他一直躲在城里,等到晚上趁着夜色混出城,但也可能是他趁着半夜之前还去了什么地方。不过这孩子能从重重围困当中脱身,已经显出他的本领了,那很好。略一沉吟,道:“你说你一直在他门口监视吗?”
那人道:“是,不过小人靠的比较远。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他怕程钧问出什么大难题,他解释不了,只好先说一句。
程钧道:“你看清楚了,有谁进出程府了么?”
那人道:“这个……那倒是不多。几个大家族除了派人监视程家,主要还是跟道门活动,并没有怎么登门,毕竟要想要那个位子,还是道门做主不是?我记得真正上门进去的只有……”他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只有程家本家的那些宗亲,进去过两次。”
程钧哼了一声,心道:果然如此。程家毕竟是个大世家,外人能图谋的,不过是一个道门传人的位子,其他的财产,只要程家还在,就轮不到别人。能够把程铮扒皮拆骨,从头到尾拆个干净的,也唯有程家的人。
那么,能让程铮留下内伤的,也只有程家的人。
那人怯怯的道:“那个……你是程家的人吗?”他如今已经多少明白程钧并非程铮,但两人长得这么像,自然也不会一点关系没有,说不定就是亲戚关系。
程钧笑了笑,道:“我若是程家的人,那不就和你是一头的了?”
那人道:“我也觉得奇怪啊。”他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又想:难道程家还有人和程铮他们一条心?我就说,到底姓一个姓,也不能那么大一家人,个个都六亲不认是不是?
程钧突然挑眉道:“既然你只是个小跑腿,为什么关心程钰的下落?”
那人语塞道:“什么?我……我没关心……”
程钧淡淡道:“你听到程铮说出程钰的名字,情绪瞬间激动,泄露了行藏,难道是因为程钰两个字格外的好听吗?”说着,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只听喀嚓一声,骨头碎裂声响起,那人要发出惨叫,被程钧伸手掐住脖子,讲一声惨叫憋在喉咙里。
过了良久,程钧一松手,那人滚倒在地上,满头冷汗,道:“我说我说——其实是那程钰我听说过,她身上有高额的悬赏,比程铮都要值钱。管事跟我们说过,谁要是知道那位姑娘的下落,一个消息值一千灵石。”
程钧道:“好大方,是穆家出的价格吗?”
那人道:“我也不知道……啊,好像不是的,是另外一家,是严家,对了,严家的少爷颁布的悬赏。我想灵石总是越多越好,反正都为了一件事来的,接谁的活不是接?因此格外关注这些消息。”
程钧道:“哦,那么根据你这么几天在程家门口的观察,你潜在的主顾,到底有多少家呢?”
那人汗如雨下,道:“可能有七八家……十来家?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跑腿的。”见程钧无喜无怒的脸色,只觉得魂飞魄散,道,“可是我知道……我只上阳郡有四大世家,现在盘城就少了一个刘家,他们不来,最大的也只有三家了。”
程钧点点头,道:“好,你不错,说了不少东西,就凭这一点,你可以走一趟。”
说着,程钧一伸手,将那人从地上抓了起来,那人伤口血流如注,站在那里直打晃,但是心中惊喜不已,小心翼翼道:“您肯放我走?”
程钧道:“当然,不过你再辛苦一趟,带我去见见你的同行,考验你人脉的时候到了,你介绍越多朋友给我认识,你的小命就越安全的。”
砰地一声,程铮的脑袋磕到了地上。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一阵阵昏厥的感觉传来。程铮慢慢抬起头,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那是灵堂上特有的白色,铺天盖地,象征着死亡和悲伤。
只听一人叫道:“爹——你把这小子抓回来了?这小子这般狡猾,我还真怕他一去不返。可见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
程铮支持起身子,慢慢的坐起身,道:“那是我自己愿意回来的。倘若我不愿意回来,谁能抓我?”直到此刻,他还保持着一丝冷笑,直到看到眼前的人的样子。
一看之下,他目眦欲裂,喝道:“程钦,你干什么?”
一三七万念俱灰
只见一个少年坐在棺材盖上,翘着脚,手中念着一根香,正在转着玩。再看灵堂之中,满地肮脏,一片狼藉。神位的木排歪倒,香炉整个滚在地上,香灰撒了满地,大块的白布散乱的堆在墙角,就像强风过境一般混乱。
程铮看得浑身发抖,叫道:“混蛋——”就要扑过去,身后一只手一推,他身子本就虚弱,再也站立不住,一跤跪倒。
那少年见他作势扑过来,还真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仰,见程铮再次跌倒,才笑嘻嘻道:“还是爹厉害,叫他趴着,他就不敢躺着。”
在程铮身后,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捻了捻胡须,略带不满的道:“程钦,你下来吧,看把小铮给气的。怎么说也是你伯父的寿材,不好糟蹋太过。”
程钦笑眯眯的从灵柩上跳下,转头对程铮,道:“怎么啦?生气了?谁叫你跑出去,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呢?往常我们进来你老是在这里守着,一双贼眼往我身上乱看,好像我要贪图你的东西,拿你个针头线脑的。我还以为你多护食,没想到你也有跑出去不管不顾的时候,我自然要来这里看看,你这么着紧,是藏了什么好东西了?”
程铮咬着牙,生怕自己一口咬不住,就吐出一口血来。
程钦还嫌不够,道:“呸,你是个穷鬼。我还道你藏着什么宝贝,原来穷的连多余的裤子都没有,枉费我这里翻找了大半日。一穷二白,香炉里头用的香都是最便宜的那种!我琢磨,你连你老爹死了都不肯多花钱,自然是个吝啬鬼,是大不可能把好东西随便放着,必然是放在最隐秘的地方,比如棺材里面之类的。正要翻看你老鬼的棺材……”
程铮大叫道:“你敢!”
程钦笑道:“今天你回来的早,我就不翻了。你记住了,下回再偷偷地溜出去,我一定翻你老爹的棺材。”说着,笑眯眯的拍了拍厚重的棺盖。
程铮眼前全是一片血红,慢慢的两行水珠从眼角落下,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泪。只听那老者慢吞吞的道:“程钦,不要太过了,那棺材吗,最好也是不要乱动的好啊。就算已经不在族谱上,毕竟也是你伯父。”
伯父……
程铮由衷的感到恶心,他不知道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把这两个字说出来的人,到底脸皮厚到什么程度,心又黑到什么程度。
你们都该死……我要你们死!
慢慢的攥住手指,程铮感觉到了拳头中传来的虚浮无力——他毕竟没有辟谷,这一日水米不曾打牙,刚才又被人整整拖了一段路,身子已经亏虚到了极点。这种情况下,大概连程钦都打不过了吧。
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要忍耐。
忍耐……
程济见程铮低着头不动,心知他是不会再乱动了,心中略感满意,道:“程钦,咱们回去吧。你弟弟答应了,他不会再乱走动的。”
程钦笑道:“那他还算识趣。”他慢慢向外走,突然弯下腰,伏在程铮耳边道:“我记得,程钰和你是一个性子,最喜欢到处乱走。你猜,她得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会不会来盘城找你?”
程铮脸上尽余的血色骤然消失,身子僵住,程钦道:“我真希望她来找你。毕竟也是我堂妹,她又有那么多人惦记。我是很想做个大舅子的。”
程铮骤然起身,狠狠地一拳打了过去。
程钦轻轻一闪,虽然日常状态下,他还真不是程铮的对手,但如今程铮虚弱至极,自然比他差得远了,这一闪避,已经一溜烟溜到了门外,笑道:“啊哟,没打着我。你怕什么,我再怎么也就是堂哥,越不过你去,你才是亲大舅子呢。等你妹妹的好消息吧。”说着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程铮坐在地上喘气,过了一会儿才晃晃悠悠的支持起身子,走到供桌前,将神位扶起,又将香炉捡起来放在桌子上。至于满地的乱象,他已经没精力去收拾,跪倒在地,向灵位重重的叩头道:“孩儿不孝……”膝行几步,伏在灵柩上,低声道:“父亲……”眼前一黑,已经昏了过去。
程钧第一次进程府,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那是程铮回到程府的消息已经满大街传开之后的事情。
说是程府,这里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宅子,据说上阳郡城的程府占有数倾之地,半个城都覆盖了,程钧没见过,当然也没兴趣。数倾地在俗世或许了不起,但其实也就是有钱的土豪罢了。
这座程府被世人知道是姓程的居住的时间并不长,毕竟这里上一位主人只是隐居避祸罢了。前面挂的匾额也只是“何府”,尚未换下来。但是上面挂的白沙篙显示着自己主人丧事,还是中规中矩的。
程钧进去的时候,还是没走正门,从院子穿墙而过,刚进第一重院子,就见两个修士从里面走出来。
咋一看这两位修士,程钧心中一动,原来这两个人是一个是年纪大些的老者,另外一个是年轻人,身上都是一身锦衣,打扮的富丽华贵,但没有任何道门的标志。这二人相貌相似,多半是父子至亲。而他们的五官与程钧也有相似之处,不过不多,一个淡淡的影子而已。
那老者停了一下脚步,道:“我看程铮也到了极限了。你也不必去逼他。等到丧事之后,他自然就落入我们掌握,到时候再说。”
他身后的少年停下,不解道:“父亲,既然他快要崩溃了,为什么不趁机更进一步?反正他连累父亲,已经成了家族逆子,就算是……”他无声无息的挥了一下手掌,道,“那也没什么。就说他伤心过度,愧疚自尽了,谁能追究?”
那老者道:“住口,那也是你亲堂弟,怎么能说出这样打打杀杀的话来?程家的脸面体统还要不要了?”
那少年很明显的撇撇嘴,道:“您又来了,这句话敢情是万金油,什么时候都能说?您也想起他是我堂弟了,那他还是您亲侄子呢?这两天您少出手了吗?他现在的这个状态,不就是您逼出来的吗?您现在和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可想不通。”
那老者眼睛一瞪,看了看唯一溺爱的儿子,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这蠢小子,没有慧根。大道理你想不通,那我就跟你说点小道理吧。首先,在丧礼或者说道门传人的身份尘埃落定之前,他是死不得的。”
那少年道:“那为什么?”
那老者道:“大家都希望这道门传承的过程顺顺利利的,那就少不了他。虽然主要的手段是在道门那边活动,但是若有他主动让贤,那么过程会更加名正言顺,大家脸上也有光彩。他已经想通了,应该会抛出这个条件自保,那么留下他就是大伙儿一致同意的。不要另生枝节。”
那少年道:“是了。这个我就懂了。可是您不是说咱们放弃了那个位子了么?按照血缘来说,他们那一支一脉单传,和我们关系是最亲近的,只要咱们去争,那那个位子理应是咱们的啊。”
那老者骂道:“放屁。你动动脑子。要说亲近,要说名正言顺,谁能比得上程铮这个本主?既然他都不能继承,说明这个血缘是没什么用的。既然没用,你还抓着这一点去要求,那不是找死么?况且……你知道什么叫做买椟还珠么?那小子身上真正的好处,可不是一个道门传人的位置。”
那少年道:“那你老的意思是?”
那老者道:“过了这一关,等道门传人的事情尘埃落定,剩下的就是程家的家务事了。到时候再如何行事,外人谁还插得上手?你等着吧。”
那少年闻言转头细思,终于露出了一丝诡笑。
一三八滴血
程钧望着两人的背影,神色一片漠然。
他其实在奇怪,为什么刚才没有动手,反而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去?他向来行事一方面思虑周密,另一方面又好恶分明。喜欢的人什么都行,不喜欢的人也随手处置,丝毫不容情。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