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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很生气,可是回来一想,这萧大侦探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啊!说真的,我的这些毛病,连苏浚航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一夜无眠,想着这个世间居然还有人那么关注我的健康,我的心是多么温暖啊!”
萧邦避开了她灼灼的目光。说:“昨夜我思考了一个晚上,想休息一会儿。你也该去上班了。”
叶雁痕温柔地笑了。她马上站起来,表现得像个听话的妻子。
当她出门的时候,萧邦忍不住叫住了她。
叶雁痕说:“还有什么事呀?”
萧邦说:“你现在又面临新的危机,你倒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你不考虑如何应付吗?”
叶雁痕做了一个鬼脸,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一定会有办法化解,还用我操什么心?”她上了车。白色的宝马一溜烟驶出了别墅区。
萧邦呆呆地站在门口。其实,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现在想得最多的问题就是:是谁谋杀了洪文光?
十分钟后,萧邦也上了车。那辆黑色的广州本田驶出别墅区,混入大街上滚滚的车流中。
第十一章(1)
叶雁痕走进宽敞的办公室,将外套挂在衣架上。
这间办公室可能是大港市最高的办公室了。蓝鲸大厦共33层,叶雁痕的办公室就在顶层。在这间130平方米的组合式现代化办公室,可以鸟瞰碧蓝的大海和繁忙的港口。叶雁痕只需打开电脑,就可以准确的知道,今天,蓝鲸又有几条船在这个著名的港口吞吐。
叶雁痕喜欢在办公室工作。每次,她只要走进办公室,就显得异常兴奋,连那个令她心惊肉跳的噩梦也会荡然无存。
阳光从明亮的落地窗泼进来,洒在一尘不染的椭圆形办公桌上。叶雁痕轻轻地坐下,打开了电脑。
叶雁痕上班的习惯,先是在几个门户网站上看看重要新闻,然后打开信箱看电子邮件。这两年事完了,她才正式开始工作。
今天的信箱共有三封邮件,其中两封一看地址就是老朋友发来的,而第三封是一个陌生的地址。一般情况下,叶雁痕为避免中毒,不会打开不明信件。但这封信的题目吓了她一跳:
洪文光向您问候!
洪文光?叶雁痕全身麻了一下。这个洪文光不是已经死了吗?她犹豫起来。打不打开这个邮件?她思忖着。最终,严重的好奇心还是驱驶她点了一下鼠标。
页面跳动,一封信闪入她的眼帘:
叶总您好:
您一定很奇怪,一个死了的人为什么还会给你发邮件?这不奇怪!因为我虽然死了,但我的冤魂仍然时时跟着您,同时我也能够委托我的朋友发这个邮件给你,说我想说的话。
叶总,我现在在地狱里,同那些凶恶的鬼魂为伴。但他们的所谓恶,与您相比起来简直太小儿科了!我又看到那些在“巨鲸号”上丧命的人了。他们在地狱里哭成一团。他们没有衣服穿,蜷缩在阴冷的墙角,残胳膊断腿的,有的被鱼啃得只剩下了骨架。但他们都还剩着一双眼睛,那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在阴间,他们才知道自己是被您害死的!他们围着我,听我讲完您的所作所为,有的流了泪,而更多的是紧咬着牙。那是种可怕的声音,我想就算是一头大象,也会被他们在几分钟之内撕成碎块。这是一群多么可怜的鬼啊!地狱里装都装不下,因为他们在世间都是好人,阴间不能接收他们。据说阴间正在开紧急会议,研究如何让他们回阳。然而,他们的尸体早已不再,即使放他们回来,也只能是孤魂野鬼……
叶总,您杀了我灭口,认为我死了,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而事实是这样吗?阴谋终究是阴谋,早晚会被披露的。您要当心,您的好日子不长了!我不会马上要了您的命,因为您应该慢慢品尝失去权力、失去亲人、失去朋友的痛苦,最终,您会失去自由,被判刑,被枪决,死后还要被天下人唾骂……
想着您不久就要同我们这些野鬼相会,我们是多么激动啊!您来了,我们会慢慢地扒开您的衣服,撕破您的皮肤,抓开您的肉,掏出您的心脏,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心脏!但我们已经决定了,就算您的心脏再脏、再丑、再黑,我们也不会嫌弃,一定会将它分着吃了!
您等着吧!也许就在今天,您的噩梦真正来临了……
叶雁痕费了好大的劲才看完这个邮件。很显然,这是有人假冒死者洪文光的名义写来的信。这封信故意让她恶心,让她感觉到事情远远没完。这说明,看不见的对手在行动了!
就在今天?叶雁痕打了个寒颤!她突然感觉今天是那么冷。萧邦呢?她心里这时才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虽然她拥有一个航运帝国的控制权,也拥有亲人和朋友,但现在惟一能够信任的人,居然是一个刚刚闯入她生活、似乎还很陌生男人——萧邦!
她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了萧邦的电话号码。
电话通了。她急切地说:“你在哪?我有要紧事找你!”
电话里没有声音。
她生起气来,大吼道:“萧邦,你死哪儿了?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阴冷的笑:“他还没死,不过随时都会死!”
是一个陌生的男中音,但绝不是萧邦的声音。
叶雁痕浑身凉透。她哆嗦着问:“你……你是谁?你想把他怎么样?”
对方冷笑了两声,说:“本来他很安全,但他不该知道得太多了,尤其不该帮你!你别指望他了,也别指望任何人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帮你!”
叶雁痕还要说什么,对方粗暴地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盲音,叶雁痕僵在那。随后,她又拨了一下号码,传来的语音提示是对方已关机。
叶雁痕呆立当场。终于,她挂了电话。
刚刚撂下电话,电话铃声尖锐地叫起来,吓得她缩了一下手。
一种刺骨的寒强烈地激荡着萧邦的神经末梢。他忍不住咳嗽起来。随即,他感到脑后钻心的疼。他终于醒了。在冬季被冷水泼醒的滋味真不好受。
在努力地睁开眼后,萧邦迅速地恢复知觉。昏暗的灯光下,一股沉沉的霉味钻入他的鼻孔。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墙皮斑驳的地下室。而自己的双手,被反剪着绑在一根铁柱子上。
他的前方,并排地坐着三个戴墨镜的汉子,两个瘦子一个胖子,以同样的姿式交叉着手。其中一个瘦子刚刚把泼完水的脸盆放下,同其余二人木头似的坐着。
萧邦努力地回忆昏迷前的情景。他终于想起来了。
当他开着车刚刚拐过大港市人民路,穿进平安大街时,直觉告诉他,身后有一辆黑色的汽车一直在尾随他。萧邦正从反光镜里辨认车号,突然,右边一辆车一下别了过来,挡在了他的前面。萧邦连忙刹车,但汽车还是追尾了。他的车头轻微地撞在前面那辆黑色奔驰的尾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前面的车上下来两条戴墨镜的汉子,直奔他而来。萧邦本能地打开车门,迎头而来的那个大汉用东北话骂了一声“他妈的”,然后一把抓住了萧邦的衣领。
萧邦用手一格,那只手缩回去了。然而,萧邦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冷风扑来。接着,他感到后脑勺发出一声闷响,所有的思维像断电似的,天地间的一切都停止了……
“你姓萧?”终于,三个男人中那个胖子发话了,明显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即便他是坐着,也要比两个瘦子高一头。
“对。萧邦。”萧邦平静地回答。
“就是那个自以为聪明的萧邦?”胖子冷笑。
“我好像从没觉得自己有多聪明,倒是别人经常这样讽刺我。”萧邦舒活了一下脖子,才发现颈部有许多硬块,大概是血流过多后凝结而成的吧。
“聪明人和笨蛋,落在咱兄弟手里都一样!”胖子说,“都活不长!”
“你们想杀死我?”萧邦冷笑,“怕死,就不跟你们玩了!”
“你认为我们不敢做了你!”那个泼水的瘦子一步上前,用干瘦而修长的手卡住了萧邦的脖子。萧邦立马感到有无数星星在眼前晃。
“放开他!”胖子吼了一声。
那瘦子悻悻地松开了手。萧邦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萧先生,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直没发话的那个瘦子站起来说,“一条路是乖乖滚回北京去,另一条是你在我们三个人中任选一个,徒手搏击,赢了就可以走人!”此人说话声音尖细,咝咝如蛇鸣,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萧邦叹了口气,说:“看来只有听你们的了。”
那泼水的瘦子走过来,解开了萧邦。
萧邦定定地看着那个声音尖细的瘦子,说:“好吧,我就选你了。”
胖子和另一瘦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各自点了根烟,坐在凳子上。
萧邦甩了甩手,忍不住问:“你们笑什么?”
胖子说:“我们笑你真有眼力。”
而那个声音嘶哑的瘦子扶了扶墨镜,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最多一米七,但往那一站,就是一杆标枪。
萧邦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气。
他正准备如何应对,对方的腿不知怎么就突然路踢在了他的小腹上。
萧邦万感到一阵剧痛。接着,萧邦的脸上又挨了一拳。
萧邦彻底醒了。他腾闪开来,不断躲避那密如雨点的拳脚。
几个回合下来,萧邦出现了喘息声。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老去,变得力不从心。
“砰!”又一飞脚踢在他的左腰上。萧邦忍着巨痛,疾伸左手,捏住了瘦子的脚踝,右手借势一托,将那人活活地抛掷起来。
那两个坐着的看客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但那个被抛动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一个身,以标准的前扑稳稳着地。地面顿时腾起了一阵灰土。
接着,那瘦子游蛇般迅疾地蹿过来,一个剪腿将萧邦绞翻在地,又一记重拳砸在萧邦的脸上。
萧邦倒地不起。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汩汩流出。
他蜷缩在那里,像一只疲软的狗,发出粗重的喘息。
而那个瘦子拍了拍手,轻轻地将有点歪斜的墨镜扶了一下,居然连大气都没出一口。
随后,胜利者摸出根烟。那胖子连忙上前点火。胜利者深深地吸了几口,冲胖子说:“这样的废物,也想出来混事!拉出去喂狗吧!”
然后,他悠闲地打着响指。胖子和另一瘦子立刻冲过来,摁住萧邦,在他的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
他们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萧邦拖出了地下室。
叶雁痕拿起电话,礼貌地说了声“您好”。
对方也客气地说:“是叶总吗?我是李海星。”
原来是大港海事局的副局长兼船舶处处长。叶雁痕放下心来,说:“是李局长啊,您好您好。找我?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叶总,向你通报一下。今天,你们出港的船中,有五条船不能航行。”对方的声音很平静,但叶雁痕的心里“咚”地响了一下。
五条船?天呐,这是蓝鲸有史以来没有过的事!
“为什么?”叶雁痕急切地问。
“因为船舶安全达不到标准,不能出港。作为朋友,我先打个电话通知你,让你心里有个数。就这样吧,我挂了。”
叶雁痕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这怎么可能?安全问题?不是做过了全面检查吗?叶雁痕感觉事情不妙。但海事局是船舶安全主管部门,而主管船舶安全的领导发话,就是命令!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叶雁痕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呆了半晌,才将电话挂上。
突然,电话铃又疯了似地响起来。叶雁痕吓了一跳。今天是怎么了?
她真想逃离这间办公室。但电话铃继续尖叫。叶雁痕颤抖着手,拿起了话筒,同时努力使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喂,是雁痕吗?”话筒里清晰地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叶雁痕差点哭出声来——是老头子苏振海打来的。
“爸爸,您怎么有空打电话来……”叶雁痕很快控制住了情绪。听到老头子的呼吸声,叶雁痕精神一振。这个世界上,似乎还不存在让老头子为难的事!
“孩子,你是怎么搞的嘛!”老头子顿了顿说,“蓝鲸交给你才几天,就不稳当了,你让爸爸好失望!”
叶雁痕一惊。在她的印象里,老头子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从不乱说一个字。而今天打电话的内容,显得非常不妙。
“怎么啦,爸爸?”叶雁痕深吸了口气,“是不是有人向您打小报告了?”
“雁痕啊,你是明知故问吧!”老头子叹息了一声,“我退休了,不想再过问蓝鲸的事。可是,你这么搞下去肯定不行!多的我就不说了,蓝鲸历史上还没有被扣五条船的记录啊!还有,公司上下对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