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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啊……”
衪到比尔苍白的嘴唇在颤抖着。
梅菲斯特的脸上已带着难掩的笑容。
(贱民就是贱民!)
一阵恐惧向比尔袭来,仿佛在他的心里慢慢地凝聚,然后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他僵硬地坐着,低着头,不敢直视二人的样子,瘦削的双颊已脸无人色,两手的指尖在微微抖动。他感到很冷,仿佛体内的血液被冻结了。
(私藏这条颈链是死罪啊……)
他全身打了个冷颤。
(是死罪!)
比尔的额角渗出一滴汗珠,眼前浮现出卓特被枪决的画面。
这是两星期前的事……
将被处决的信徒脸无表情,像一具具傀儡般被顺从地绑在柱子上,仿佛不知道正发生什么事似的。
一名信徒站上简单的台阶,一个一个地朗读着将被处决者的名子。他的声音由嘹亮变为颤抖,由颤抖变得停顿,直至最后泪流满脸,在散风中念出最后一个音节。
在命令下,各枪击手艰难地举起枪枝,毛毛冷雨打在冰冻的枪嘴上,划一的枪声把大家的悲伤推至极点,号哭在刑场卷起一个凄楚的巨浪,把大家都淹没掉。
细雨降下,溅在尚留余温的傀儡身上,击打着,击打着。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染红了它们身上单薄的衣服,最后慢慢地凝结,直至完全冰冷。
他感到天花板下着细雨。
无数雨点溅在他的身上。
击打着,击打着,没有停止。
我们是什么?
是恶魔的傀儡?
“罗弗寇大人!”比尔带着怒意,红着的双眼直盯着罗弗寇,一丝泪水把眼角挣开,向脸颊滑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什么?”他的语气铿然有劲,“既然那名间谍已经在两星期前被处决了,你给我看他的遗物又有什么用?你不会想把这条颈链送给我吧?”他说着,语气充满挑战的味道。
“你!”罗弗寇被比尔的话气得老羞成怒,衪拍了一下桌子后霍然站起,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
(这贱民不怕死?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
“罗弗寇大人!你还没答我的问题,我正等着你的答案!”比尔依旧坐着,抬起头直瞪着站起的他,红着的双眼放出了一把刀,罗弗寇的气势一下子被比尔通通压下。
“你……你这贱民!”罗弗寇大声地咒骂,不慎把这称谓脱口而出。
房间充满着火药味,梅菲斯特好像听到了计时炸弹的声音。
“嘀哒……嘀哒……嘀哒……”
面对着这种局面,梅菲斯特立刻说圆场话,衪强忍着内心的盛怒挤出笑脸:“比尔,你误会了,罗弗寇大人并没有什么恶意。衪只是想说……想说……在恶魔联盟军中有很多间谍罢了,可能衪说得不清楚而使你误会吧!我代衪向你道歉……”梅菲斯特的笑容恭敬得近乎奉承,“啊!是了,时间已差不多,我想今天的会面也该结束了。哎呀!对于刚才的误会实在是令人婉惜啊,好了,我们下次再谈。”
衪发觉自己的态度竟有点窘迫,于是连忙面向门口大喊:“来人啊,送安克森先生出去!”
比尔依旧坐着,冷眼看着梅菲斯特,他觉得眼前的恶魔丑陋得令人作呕。
梅菲斯特连忙站起,恭敬地示意比尔离开。
比尔慢慢地起立,抹了抹眼中的泪水,然后跟随着侍者离开房间,连回头说一声“再见”也没有。
“?!”的一声,大门再次关上,比尔的身影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混帐!那个贱民简直是得寸进尺!”罗弗寇重重地坐下,双手紧紧握拳,双眉愤然直竖地痛骂;梅菲斯特也坐了下来,脸色也难看极了,说着一些下流的话咒骂着比尔,与罗弗寇一唱一和。
然而,二人的愤怒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不安和忧虑。
凝重的空气悄然地充塞着房间。
片刻,梅菲斯特终于开口问道:“我们还要见那个贱民吗?”衪看着罗弗寇,眼神充满担忧。
“那贱民似乎很难驯服……”罗弗寇面带忧容,仿佛被上了一层灰色的纱。
梅菲斯特更担心了,衪皱着眉头问:“那……那我们如何向魔王交代?”衪想起了魔王下命令时的表情,说话在不自觉间已带着颤抖。
罗弗寇看了看他,见到衪嘴边的八字型胡子在微微颤动着,自己随即进入了沉思。衪低着头想着,表情十分痛苦。
良久,衪终于开口:“沙利叶能拥立那个贱民,难道我们不能拥立另一个吗?”声音很低,语气似乎不太自信。
突然,罗弗寇想起布幕后还躲着另一名信徒,于是立即恢复了威严的表情命令道:“杨伟,你出来!”
房间一方的紫黑色布幕慢慢地蠕动,一个身影从布幕中大模斯样地走出,然后站在二人的面前。
杨伟神态自若,面对着眼前的两位重臣却完全没有恐惧或恭敬的样子。
罗弗寇看着杨伟问:“你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说话吗?”
“听到了。”杨伟说话时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在嘲讽二人刚才的表现似的。
罗弗寇装作看不见,衪指着桌上的十字架颈链,双目直视着杨伟,语气略带怒意:“这条颈链真的是安克森的吗?”
“当然。”他的语气好像满不在乎。
但罗弗寇好像没听到杨伟的回答,仍然直视着他,好像要用双眼看透他的心一样。杨伟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心里有点不安,但他立即平伏下来,也不服输地直视着罗弗寇。
杨伟的目光和比尔的不同,是一脸漫不经心,神态自若,不把罗弗寇看在眼内的样子。他的目光还伴一丝轻蔑的笑意。
罗弗寇仍直视着他,目光锐利得像一支箭,直直地向杨伟射去。
杨伟也继续直视着罗弗寇,眼神不单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像在轻松地向衪挑衅和嘲弄着似的:“嘻嘻,来,继续瞪着我吧!”
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空气中相遇火并,仿佛要把对方向自己射来的视线推回去一样。
房内的气氛在平静中带着一丝冷竣。
梅菲斯特被排斥在外,顿时感到坐立不安。
(这个贱民有趣多了!)
罗弗寇主动地移开视线,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向着门口大喊:“来人啊!叫沙尔斯来!”
第二十八章 秘密任务·一
比尔从地狱回到了西利西亚后,果然如梅菲斯特所言,获得了两天休假。
两天的休息后,西利西亚的上级立即召见了比尔,而且还有杨伟和沙尔斯。上级决定让比尔三人负责一项秘密任务,并命令他们明早就出发去据点亚兹布尔。
亚兹布尔是恶魔联盟军在三个星期前攻陷的,亦是重要的前线据点之一,距离西利西亚有三天车程。
为免该项任务的内容外泄,上级并没有将任务详情告知比尔三人,但表示当他们到了亚兹布尔后,该据点的上级便会与他们接触,并为三人提供合适的配合。
…
黑色的夜幕已把大地完全吞噬,遥远的淡星点缀着暗冥的天边,无力地闪绽着枚枚光点;孤独的圆月在寂夜里挣扎,奄奄一息地散发着惨淡的黄光,然后渐渐地,渐渐地,隐灭在朦胧的夜色里。
一个人影正倚坐在屋外的墙脚处,天色很黑,看不清衪的样子,只见到那双在暗夜里发出红光的眼瞳。
惨月的一角终于挣破了幽黑的涂云,伴着点点残星,向大地射出了一道浊黄的光。
沙尔斯依旧倚坐在墙脚。衪曲腰屈腿,双手合抱环一,血色的双瞳睁得很大很大,如发现猎物的猛兽般,盯着远方漆黑的一点出神。衪瘦削的脸颊不断地抽搐,脸上的每一寸肌肉正疯乱地跳动,仿佛进入了狂喜的颤抖里。勾着的大鼻子下是一个裂得很开的大嘴巴,一声似有若无的干笑从深深的喉咙传出。
此时衪抬头看着那淡黄惨月,“嗄……”一股杀戳的欲望突然在体内暴跳起来!他霍然站起!双手交在胸前把自己紧紧抱着,全身已在疯狂地颤动,一股难以形容的快感正冲击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衪的脸颊己完全扭曲,表情竭斯底里:“哈……杀……哈哈……”衪低声地冷笑着。
突然,衪重重地跪下!双手把自己抱得更紧,并艰难地低着头,用极度痛苦的目光看着漆黑的地面:“不,现在……还不能这样做……”衪的声音带着颤抖,好像在抑压什么似的,语气充满兴奋和期待。
衪痛苦地低声呻吟。
惨月依旧伴着幽黑的涂云垂挂天际,残星依旧无力地发出枚枚光点。
过了很久,衪终于再次说话:“……明天……快来吧……”语气依然充满期待,接着是一声令人心寒的笑声。
…
四十名男信徒睡在一个放着二十张双层?床的宿仓里,然而,一名信徒却在黑夜中辗转难眠。
他在被窝里辗动反侧,最后唯有从床上无奈地坐起,带着烦恼的双目,不悦地看了看四周。
四周黑漆漆一片,各人似乎已进入梦乡。除了信徒们的鼻?声外,听不到半点声音。
他在床上坐着,在冷清的夜半无事可做,茫然地扫视着黑暗的四周,目光不知何时停留在床头桌上的短刀处。
那是一把他爱用的短刀,半年前,他曾在迪鲁斯的侦察任务中用它杀死了三名敌方信徒。
杨伟的身影慢慢地在黑夜中伸出了手,向桌上的短刀摸去,当指尖触碰到短刀的一刹那,冰冷的触感顿时从指尖流窜全身。
他打了一个冷颤。
他轻轻地把刀拿到自己的眼前,静静地看着。短刀在黑暗中呈现成一个十字架的样子。
四周仍然一片黑暗冷清,只能见到各信徒睡着的团团黑影,重重的鼻?声在夜半的宿仓中响着。
杨伟的指尖向刀柄缓慢游移,接著“嚓”的一声,把刀刃从刀鞘里微微拉出,两者的磨擦声在暗夜中冷然回,为空气增添一丝诡寒,但其他信徒依然安然入睡,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似的。
杨伟看着刀刃,定睛地看着,一面若有所思。在黑暗中,洁白的刃面看在眼里的是黯然的灰色。
此时他的心里竟有一点不悦,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把刀刃再次合在刀鞘里,“啪!”
他依旧坐在床处,拿着再次合上的短刀,十字架的黑影映入眼帘。
四周仍漆黑一片。
杨伟再次看着短刀的影子出神,他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最后,他终于动了身子。他把右手紧紧握着刀柄,一下用力,把刀刃从刀鞘中完全抽出,“嚓!”,接着他把冰冻的刀鞘放回床头桌上,并用指尖摸了摸比刀鞘更冰冷的刃面,一阵不寒而栗立即流遍全身。
他再次打了一个冷颤。
四周依然漆黑一片,各人似乎已进入梦乡。除了信徒们的鼻鼾声外,听不到半点声音。
其实,宿仓内还有另一名信徒没有睡着,他一直被一句说话所萦绕以至无法入眠。
(私藏这条颈链是死罪啊……)
第二十九章 秘密任务·二
在蓝天耀阳的映照下,苍茫的大地没有人烟,只有稀疏的矮绿嫩草,悠然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辆汽车在公路疾速而过,把路旁的草吹得东翻西摆,与眼前的绿意显得一点也不协调。
灭世已是一年前的时,伤痛的大地再次长出生机的嫩芽。
比尔,杨伟和沙尔斯正坐在一辆汽车里奔驰着。它的车身比一般的军车稍大,车后还有放置食水和粮食的地方,反引力悬浮装置使它在山间石路也能如履平地。它正用风一般的速度向亚兹布尔驶去。
他们在今早出发,除用了半小时吃午餐外,其余时间都呆在车上,并已远远地离开了西利西亚。
杨伟坐在车前的司机座,一直驾驶着车子,一言不发;沙尔斯则曲着背坐在杨伟的旁边,伴着一脸无聊的表情;比尔则坐在后座,脸露一丝担忧。
(到底会是怎样的任务?是那两名恶魔安排的吗?)
他的担忧如涟漪般不断扩散,并已不知不觉地在脸上浮现出来。
车继续驶着,嫩绿野景从比尔的眼里往后退,但他却没有欣赏车外景色的兴致。车窗打来的风使他的脸感到轻微疼痛,他眯着眼忍受着,但却不懂得关上车窗,因他整个人已陷入不安的旋涡里。
(到底是谁把十字架颈链交给衪们?)
(衪们真的会杀死我吗?)
(不会的,衪们只是吓唬我而已……若衪们把我杀掉,一定会对信徒的士气构成沉重打击……)
(没错,今次只是一项普通任务,一定是这样的!)
(真的是这样吗……)
比尔不知不觉间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还轻轻地咬了咬自已的嘴唇;杨伟依旧驾驶着,一言不发,没有回头,但会不时瞥瞥车头的倒后镜,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