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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历2552年9月22日1852时
跃迁断层空间,方位未知,俘获的圣约人部队旗舰上。
士官长下去探视冷冻舱之后、哈维逊检查了一下舰桥大门,确保它们已经锁得严严实实。他转身向修理好士官长盔甲的那个工程师走去。
“迷人的小东西。”他喃喃自语道,抽出随身武器瞄准了它的后脑勺。
工程师六只眼睛中有两只定定地盯着枪口,它一根触须分裂成许多细微的探测触角向手枪伸去,碰到了蓝灰色的金属外壳。
科塔娜问道:“你要干——”哈维逊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工程师的头颅,血液飞溅,洒在它刚才正在修理的显示器上。
“哈维逊!”科塔娜惊叫道。
另一个工程师转身看到这一切,凄厉地尖叫起来——然后它的注意力被破损显示器上的闪光吸引,于是它又埋头于自己的工作,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哈维逊跪在死去的工程师旁边,把手枪放回枪套中。“我别无选择。”他耳语般地说道,抚摸着这个外星生物古怪、光滑的皮肤。它的皮肤正逐渐由淡淡的粉红色变成冷冷的灰色。
他把它拖到安全艇口,打开舱门,然后把尸体放在走廊上。他停了一停,回身把它的那些触须折叠整齐放在尸体上面。“对不起,你本不该死的。”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科塔娜质问道。
哈维逊站起来,在裤子上擦了擦双手,然后关上安全舱口的大门。“我真奇怪你干吗非得问这个问题,科塔娜。”他极力压制住不断止升的怒火。他不是恼火科塔娜,而是恼火自己——为自己必须做出这样的丑恶行径而恼火。
“圣约人部队只知模仿——而不知创造。”他说道,“你命令去修理士官长盔甲的工程师刚才亲自接触到了我们的护盾技术,这项技术我们从圣约人部队那里窃取回来后加以了改进。如果这个工程师得以逃脱回到圣约人部队那里,那么这项改进的技术就会变成它们的。你希望看到这项技术被它们用来改良个人护盾以装备那些精英战士,或者用来提升它们战舰的性能吗?”
科塔娜沉默了。
“洛克里尔说得没错,”哈维逊咕哝道,“我也真烦透了这个狗屁任务。”
“我理解。”科塔娜终于开了口,但她的声音冷若冰霜。
哈维逊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双手。工程师的血液溅在他皮肤上,留下了一个个极细微的蓝黑色小点。“你认为士官长会在致远星上找到他真正想找的东西吗?”
“‘真正想找的东西’,你指的是什么?”科塔娜问道,声音依然冷冰冰的,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语气有些松动。
“我指的是其他的斯巴达战士。”哈维逊短促地笑了一下,“确实,他主张去致远星的理由合情合理——我们也没其他的地方可去,但他的目的却不在于此。他派他的部队下到致远星表面……这一派就要了他们的命。哪个指挥官不会回去看看呢?哪个指挥官不希望他们还活着呢?不管这种机会有多大,他都会这么做。”
第十一章
军历2552年9月4日0930时
地球,澳大利亚,悉尼,UNSC最高指挥部B…6指挥中心。
两周半前。
瓦格纳中尉经过金属和爆炸物检测大门后走进正厅入口。这座占地广阔的大厦结构略呈圆锥形,在被正式指定为UNSC最高指挥部的B…6指挥中心之前,它就有个绰号,叫“蜂巢”。
悉尼的天气阴沉沉的,暗淡的阳光透过头顶上的水晶弯窿射进来。
他穿行于忙忙碌碌的官员与军士之间,完全无心欣赏一旁的金合欢树与奇异的蕨类植物,它们是为前来参观的新闻界与普通市民而摆设的。他今天没这个闲情逸致。
再过一个小时,最高指挥部表面上的平静与高效将被撕得粉碎。只有几个高级官员已经获悉UNSC最坚固的前哨基地——致远星——现在已化成了灰烬的消息。
在三个身穿盔甲的陆战队宪兵的监视下,瓦格纳向传达处走去。
隐瞒致远星的陷落不是UNSC最大的秘密,远远不是。事实上,近地(球)殖民区的民众全都不知道他们岌岌可危的处境,不知道离输掉这场战争已为时不远。军情局二处的工作干得非常出色,它们让人们还以为地球的军队抵御住了圣约人部队的进攻。
远地(球)殖民区的民众会怎么想呢?那些没有逃到边远的前哨基地或隐蔽的民用基地的民众,决不会造成麻烦——圣约人部队不会留俘虏,只会把他们统统杀掉。
“正等你来呢,中尉。”传达员说道。她是个年轻的军士长,对他的到来并没有流露出特别的关心,或者说对他前来的目的显得毫不知情,但她的一双眼睛说明她知道了些什么。她也许并不知道详情,但无疑日益增多的保密报告都经过了她的手……或者她的上司时常显露的眼神使她预感到出了什么事。
“请到八号电梯。”她讲完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她面前的显示器上。
他在心里记下这个心思敏锐的人,打算弄清她是谁后看能不能把她调到三处去。瓦格纳走到钢铁筑成的墙壁前面,两扇门分了开来。他跨进这个小小的电梯间,门关闭后伴随着极细微的“咔嗒”声锁上了。
一个DNA身份认证仪与视网膜扫描仪丛墙壁里伸出来。瓦格纳把手按在身份认证仪上,一根针刺入他的食指。他们要检验他的DNA,与记录在档的样品相比照。他眨了一下眼,然后把下巴放到视网膜扫描仪上。
“早上好,中尉。”他的耳朵里响起一个女性甜美轻柔的声音。
“早上好,利茜西亚。今天感觉如何?”
“非常好,因为我看到你执行任务平安回来了。我猜一切都如预期的那样顺利。”
“你知道那是机密。”他对这个人工智能说道。
“当然。”她回答,语调显得很调皮,“但我总会弄个水落石出的,这你也知道,所以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好了。”
尽管他很乐意与利茜西亚这样私下闲聊,他知道这样的对话也是生物测定扫描的一部分。她扫描他的脑电波与答问时的声音模式,然后把它们与瓦格纳以前储序于她记忆中的记录相匹配。很可能她还在检验他对保密措施的忠诚度——他饶不了三处那帮家伙,他们变得一天比一天多疑。
“你当然会弄个水落石出,”瓦格纳答道,“但我还是不能告诉你。那是违反保密条例的,会受到428一A款的严厉惩罚。实际上……”他以一种更严肃的语调说道,“我必须把这种违纪情况汇报给我的上司。”
她大笑起来,听起来就像精致的骨灰瓷相互碰在一起,清脆而悦耳。“你可以走了,中尉。”她对他说道。
门往两边分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装饰有胡桃木嵌板,有油画《华盛顿横渡特拉华河》和《科尔司令的最后一役》,还有各种各样的异域风景画以及太空激战图。
虽然瓦格纳几乎没感觉到下降,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深入地球三公里,穿过了层层坚固的花岗岩、钢筋混凝土和A型钛合金板,以及能抵御电磁脉冲的金属。不过,这些东西没一个能让他更有安全感。军情局在致远星的研究中心的结构与这里一模一样,可是并没有给躲在那里的一帮可怜虫带来任何好处。
他走出电梯。利茜西亚在他背后轻声细语地说道:“到那里要当心。他们正想要把某个人的脑袋挂在矛尖上呢!”
瓦格纳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把制服上那些细微的褶皱牵拉平整,极力寻找拖延的理由——不管什么,只要能让他不进入走廊尽头的房间就行。他叹口气,克服了自己的惰性。没人敢在去见UNSC安全委员会成员时迟到。
当他靠近那座双扇门时,两个宪兵突然出现。他们没有敬礼,手放在装着武器的枪套上面。他们的眼睛凝视着前方,但瓦格纳知道如果他的举止稍有不对,那么他们就会先开枪把他撂倒,然后再对他进行讯问。
门悄无声息地从里面打开了。他迈步进去,门在他身后关闭,锁上。坐在月牙形桌子旁边的高级官员瓦格纳大部分都认识:尼古拉斯·施特劳斯少将、舰队司令特雷斯·胡德、詹姆斯·艾克森上校。威特康中将的座位空着。
在场的还有六位官员,都是将校级的人物,这使得瓦格纳非常紧张。他们每个人前面各摆着一台显示器,瓦格纳看出那上面是他提供的初步报告与录像。
瓦格纳敬了个礼。
施特劳斯少将身体前倾“啪”地关掉他面前的显示器。“老天!我们以前知道它们有那么多该死的飞船吗?”他一拳头砸在桌上,“我们到底为什么不知道?军情局中是谁把这个情报轻易放过去了?”
艾克森将身体往后一靠。“这不能怨谁,少将——除了圣约人部队,明摆着的嘛。我更关心我们对这次入侵的反应。我们的舰队完蛋了。”
瓦格纳想起了关于艾克森的传言。瓦格纳曾听说艾克森过去如何为了确保自己的军事行动超过三处而不遗余力,而他与“斯巴达II计划”的主持人凯瑟琳·哈尔茜博士的竞争则是传言的主要内容。瓦格纳以为艾克森已经被重新分配到前线作战岗位,但显然他又从那里回来了。麻烦正在于此。胡德司令挺直身板,将显示器推到一旁,这下他终于看到了瓦格纳。他回了个礼。司令穿戴极其整齐,头上的银发一丝不乱,然而他的双眼周围却出现了黑眼圈。“稍息,中尉。”
瓦格纳把双手放在腰背后面,腿稍微分开一些,可是他一点也放松不下来。当一个人面对着狮子、鲨鱼、蝎子一样上级的时候,怎么能做到泰然自若呢?
艾克森两眼又望着报告。当注意到加盖的时间与日期印记时,他扬起了眉毛。“可是,有一件事,我想首先得到答复。”他面无表情地盯住瓦格纳,“报告里的事情与现在所距的时间差……”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减小,陷入了沉思之中。“恭喜你,中尉。这个速度刷新了从致远星到达地球的纪录,尤其是我得知你按照法定的要求在返回地球之前花时间进行了随机跃迁。”
“长官,”瓦格纳答道,“我是严格按照《科尔协议》行事的。”这是一个谎言,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军情局对《科尔协议》一直都是阳奉阴违。就瓦格纳这事来说,由于他提供的情报价值巨大,所以违反《协议》也算是情有可原。而且,如果他们想把他正法,只要去检查一下他巡游舰引擎上的时间日志,算一算那些数字就能查明真相了。
胡德挥挥手,“那无关紧要。”
“我认为关系重大。”艾克森厉声说道,“致远星已经陷落,地球与圣约人部队之间已无屏障可言——我们能保守的秘密就这些了。”
“我们以后再检讨三处的行为,上校。”胡德司令转向瓦格纳,“你的报告我看过了,中尉,它非常详细,但我还是想听你亲自说说,你看到了什么?有没有一些细节你认为太敏感不便于写在报告中?都给我讲讲。”
瓦格纳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个他早有准备,于是他尽可能详细地对情况进行了汇报:圣约人部队的飞船怎样在星系中出现,UNSC的舰队怎样英勇地保卫致远星,他们又是怎样被打败并进而覆灭。“在圣约人部队的部队偷偷地溜到致远星表面攻占轨道大炮的发电机组之后——一切都结束了。不过,我看到的只是结束的开始。它们后来把整个星球变成了玻璃,是从行星南北两极开始下手。”
两年前瓦格纳被圣约人部队的等离子武器击中,身体的三分之一被烧伤,那时他没有叫过一声痛、流过一滴泪;现在他一想到致远星的惨况却不由得有些哽咽,泪水模糊了他的视野。他眨眨眼睛忍住眼泪,继续说道:“我是在致远星的太空军学院接受培训的,长官。在远地(球)殖民区中,只有它才能给我家的感觉。”
胡德同情地点点头。
艾克森的鼻子“哼”了一声。他推开座椅站起来,走到瓦格纳旁边。“收走你的感情,中尉。你说它们把致远星变成了玻璃,是指所有东西吗?”
瓦格纳觉察出上校的语调里有种期待——好像他巴望着圣约人部队把致远星完全摧毁似的。
“长官,”瓦格纳答道,“在我进入跃迁断层空间之前,我亲眼见到致远星两极被摧毁,星球表面大约有三分之二燃起了大火。”
艾克森点点头,看来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这么说来,致远星上的每一个人都难逃一死了,威特康中将,还有哈尔茜博士。”他点着头又说了一句,“损失真惨重。”他的声音里一丝同情的意思都没有。
“我只能这么推测,长官。”
“用不着。”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