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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台迦岚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男子的服装,又坐在有西城家家徽的马车中,怎么看都能供人浮想联翩。
水影喊了一声“殿下”在马上行一个礼就策马退到一边停住,迦岚笑着点点头重新放下帘子,再看身边的玉台筑正扭头望向另一个地方,神色到算平静。
车外,看着马车向迦岚正亲王府的方向驶去,水影非常难得的一脸苦笑。那辆车子本是西城静选常用的,她看到马车也是一时兴致,想到许久未和这位西城家的继承人见面才扬声叫住,却没料到看到那样的情景。
她记得玉台筑上选妃册的时候不知怎的反而被这位正亲王看上过,还托璇璐探了下口风,却被西城照容回绝了,此后再没后续。玉台筑在夏官天天和这位正亲王碰面,也不曾听说有什么暧昧,可这样一个雨后初晴的时刻在西城家的马车中看到迦岚,还身着男子的服装
她摇了摇头,决定暂时不往下想。
黎安璇璐看到苏台迦岚的时候吃了一惊,用狐疑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她半干的头发以及不怎么合身的男装。迦岚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司殿,一脸自然:“本王在潋滟池边遇了雨。有热心人送本王回府。”
“这热心人该是名门大家的子弟吧?”
迦岚一面吩咐下人准备衣服伺候她更衣,一面道:“五大世家中人。其人如玉,君子端方。”
璇璐想到什么时候从这主子口中听过同样的评价,愣了一下脱口道:“玉台筑?”
迦岚哈哈大笑。
看着迦岚的背影,黎安璇璐一时迷惑起来。一年多以前这主子提过对玉台筑有意的话,她委婉的告诉过主子玉台筑行全了暖席礼,后者叹一口气淡淡说“这样的人做嫔妾的确可惜”,也就不再提起。玉台筑任夏官的时候她的确担心过是不是其中有迦岚什么特别想法,几次观察下来并没有特别,不但没有特别,迦岚好像完全忘了和自己日日相见的人一度让她动心,直到那天她的一句玩笑。
迦岚的王妃人选,璇璐也有一些想法,在她看来,最好还是从五大世家中出。历来王妃的母系都是皇子的重要依靠,现今花子夜有琴林家族;清扬的结发来自紫家,而且在续弦上听说也有意再选紫家的男人;只有迦岚,宫变后皇后的恒楚家族销声匿迹,她没有可以依靠的大系。可将几个世家点数一下,琴林、紫不用考虑,他们黎安家有资格当王妃的几门都缺少适龄的青年;西城、卫两家年纪、相貌合适的有,问题在于这两家直系好像都不想和皇家攀亲,均为儿子行了暖席礼。而这两家直系的儿子没有给人当偏房的道理,即便是嫁给亲王。璇璐看重的是前些天才请过庆生酒的卫家老四的次子,那少年刚满十八岁,眉清目秀、知书达理,最重要的是没有行过暖席礼且性情恬淡没有在官场上和女子一争长短的念头。她和迦岚提过几次,正亲王总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苏台迦岚换过衣服、用过餐走出来看到璇璐在殿下庭院中站着,半仰头仿佛欣赏火红的凌霄花更多象是在发愣,忍不住笑了起来,叫道:“璇璐在本王寝宫前感悟什么?”
黎安璇璐回身行礼抬手道:“这凌霄花开得正好。”
“司殿喜欢凌霄花,好啊,让他们在司殿那里屋前屋后都种上。”
“殿下说笑了。”此时已是掌灯时分,两人向花园走去,正亲王府花园的夏夜是最美丽的,玉簪花、夜来香开放在夜的庭院中,夜来香的浓郁气息飘荡于假山亭阁之间。
“对了,卿这些日怎么不逼婚了?”
“主子既无心,属下也不敢多言。”
“是么”迦岚看看她淡淡笑道:“本王看来,是前些日子来的人对多嘴了才是。”
“情之所衷,幽远绵长。”璇璐微微一侧头:“臣感动的很。”
“油腔滑调!”
“不,臣下的确是感动得很,感动于殿下为苏台牺牲。”
“这话怎么说?”
“虽然殿下说的是不愿让四海八皇子王府深深的浪费才华,臣看来,这只是其一。至于其二八皇子愿为兄长登基而为人质,愿为四海摆脱南平而和亲苏台,臣下想八皇子当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若是八皇子在四海为亲王,即便是丢了性命也会维护与我国的盟约,殿下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让八皇子返回故国吧。”
迦岚默然无语,过了很久低声道:“愿生生世世莫生帝王家。”又沉默了一会道:“卿可知这句话是何人说的?”
“臣下不知,听说是清缈一个失势的皇子说的。”
“非也,这是我朝宁若亲王所说。”
璇璐叹了口气,心道“生在帝王家难免也要牺牲许多,宁若亲王为了与乌方的盟好牺牲了流云错,这还是表面,堂堂一个正亲王三十来岁就积劳成疾盛年而亡,其间的艰难与辛酸可想而之”。
“王兄信上说四海皇帝病重,恐怕拖不过今年了。这位皇帝至今无子,若是驾崩了,下一任皇帝或许就是秦泽。四海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亲王了。那两兄弟一直感情深厚,现任皇帝应该会传位于秦泽,本王当年放他走终究是对的。”
如果留在他身边,听到这样的消息那个人不知会是如何反应。九五至尊与深宅大院中相妻教子、教导诸侧的王妃,如果是她,必定接受不了这样的反差。
“他能登基,本王就再无忧虑——接下来便只有南平了。”她抬起头望着夏日璀璨星空,有一点淡淡笑容。
“南平与我苏台交恶已久,殿下想如何着手?”
“本王心中已有突破之人。”
“属下愚钝。”
她丢过一个责怪的眼神,随即微笑着念出一个名字:“宛明期!”
下篇 第六章 风雨满楼 上
六月中旬,永宁城一年一度的花会即将开始。这是永宁城夏天最热闹的活动,也是苏台神师们的盛会。苏台年轻而又想出人头地的神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神庙来到京城,在花会上一展身手,更多乘着这样的时刻来拜会结交一些著名的神师,从而为自己谋求前程。花会的最后一幕就是神司预言,她将对安靖未来一年中的风雨、收成、安泰做出推算。
昭彤影对这种仪式总是嗤之以鼻,尤其是担任朝官之后。在这样的场合下,就算是在伟大的神官又能说些什么,还不是不痛不痒的场面话。难道真敢说明年大旱,某地叛乱,或者告诉天子有人要篡权而且陛下您是失败方。这种仪式清渺的时候就开始进行,其间动荡、政变乃至亡国,又有几次是神官提前“预言”了的。清渺亡国前一年的花会上神官还在预言“明年四海将平,百姓归心,陛下文治武功”。清渺的时候到真有过一次,大神官或许是想要用预言劝谏君王,在花会上预言来年将天灾人祸、刀兵四起,且原因是君主失道。那个预言最后证明正确的很,可惜预言的人没机会看到,在“冒犯天颜”后第三天就被皇帝赐死,还连累了一个平时和她交好的亲王,罪名当然是“意图谋反”。
在《清渺王朝史》以及野史中,清渺那些大神官们几乎有撒豆成兵、倒转风云的本事;昭彤影喜欢看这些书可对故事基本将信将疑。反正,她没有在苏台的神官中看到过能让她震惊且真实的本事。她的母亲少年时代游历各地且勤奋好学,对神巫之术也有所涉猎,在她小时候跟随行商各地看到某些“神迹”的时候,常常笑着告诉她那不过是一些圈套罢了。比如喷火,不过是口中含有油;再比如将手伸入滚烫的油锅,只要有所准备,任何人都能做到。
虽然没什么敬意,每年的花会还是充满期待,只要人在永宁城,最后这一幕更是必看无疑。天也从人愿,昭彤影也就是在花会前四天回到了阔别半年的永宁城。
永宁城上起皇族下到百姓都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花会盛典准备的时候沈留郡郓州的青年知州陷入了更大的迷惑。
自从在长林墓下的江中捞起那具带着千月家徽模样的佩饰的尸体之后,郓州下属又发生过两次凶案,一个是城外某村的富户,另一个就是普通的农民,两人都没什么仇人,检点周边也看不出有什么人能从他们的死亡中获利。特别是那农民,父母双亡、家无长物,既没有定亲也没有相好的,为人老实巴交,是邻里人人称道的。
郓州本来是民风淳朴的小城,下属几个县平日连抢劫偷窃都不多见,连着出命案弄得人心惶惶。县内查来查去没有眉目,顿时谣言四起,没多久就从县内传到了州府洛西城耳中。洛西城带了州府的衙役、捕快亲自到两个县走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可郓州府那位找出水月佩的经验丰富的秋官却觉得这几桩人命是连在一起的。洛西城问她原因,这位四十多岁数代秋官的妇人笑着说:“要说理由属下也说不明白,可就是这么觉得。大人别笑话,我们地方上做秋官的一辈子和狱案打交道,时间长了对这些案子就有些直觉,走在街上哪个想偷钱,哪个要不轨,一眼就能看出,这次也是这样,就觉着有关。”洛西城笑着说既然觉得有关,朝这条线上查查也好。
到了六月,大概只有这位州府秋官还坚信能查明所有案件,而且坚持从江上无名尸体着手。这些天这位秋官稍微空下来就到郓州各县的村庄里转,且专转渔民家,洛西城问她这样做的原委她也只是笑笑并不说明。到了6月中旬,郓州秋官忽然飞奔着跑进州府衙门,一进门就大声叫道:“大人,大人快看看属下找到什么!”
洛西城一直尊敬这位经验丰富的秋官,在她面前从不摆架子,听到叫声站起身正要出门那人已经跑了进来。一直进了书房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放肆,讪讪笑了下,洛西城不等她道歉挥挥手道:“找到什么?”
“大人您看——”
放在桌上的是一块腰牌,铜质描金,上面有“鹤舞。秋”三个字。
“卿从何处得来?”
“属下一直在想江上那尸体发现时的情景,大人您说过从当时的情形看,那人应该是在对江中箭后夺船而逃,逃到江中或者靠近岸边的时候流血过多而死。那么此人应该是在江心丢掉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属下想那官凭路引,薄薄一张纸浸了水自然是没有用了,可那人穿着是官府中人或者名门大家的家仆,身上应该有腰牌之类的东西,那些要么是木头,要么是铜铁做的,不怕水。而且船上没有包裹之类赶路人应该有的东西,所以想是不是整个一起丢进水里,或许拿了石头之类重的东西塞进去让包裹沉底。如果这样的话,这两条江的水都不深,很可能被渔民捞上来。”说到这里此人笑了起来喃喃道:“其实属下也知道希望不大,不过死马当活马医”
洛西城表扬她几句,拿起腰牌正反翻了几下。“鹤舞。秋”三个字表明此人所属乃是鹤舞正亲王麾下秋官署的差人;背面有白鹤飞翔的图案,正是“鹤舞”这个郡的名称由来。他记得即便是鹤舞秋官有资格使用这种腰牌的也只有司寇直属的海捕。
原本想说会不会是以前掉落河中的,和那无名尸体无关,又一想,这种腰牌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倘是不小心掉的千方百计都要找回来,至少也要通知当地官府,免得恶人拿了去招摇撞骗。
“鹤舞司寇”他想到去年京城那场轰动的婚礼,白皖蒙冤下狱的时候为他洗冤的是涟明苏,然而涟明苏在办这个案子的时候也受了很大压力,等白皖到了鹤舞后才辗转知道,当时据理力争为涟明苏撑腰的便是西城照容。所以婚后没几天,白皖就到西城家来拜会,在照容面前行大礼感谢她当年主持公道。洛西城因此见过他几次,非常出色的男子,沉稳睿智,而照容在家中提起白皖,也称他秋官中的翘楚,并说如果没有那段波折,大司寇非他莫属。
这样一个人难道和江上这么具古怪的尸体有牵连么?他派出这样一个人从鹤舞千里迢迢要到什么地方去,又要办什么事?
想到收在书房暗格中的神秘佩饰,洛西城微微皱眉,心道:“难道就是为了送这枚佩饰么?那么是送给谁呢?”
洛西城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自己能承担下来的了,摊开一张纸开始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沈留郡守邯郸琪写信。公文写起来很快,吩咐人送出后洛西城总有一些不安,在房中转了两圈后又到桌前写了第二封信,写完后通读一遍随即夹到了右手边的一本书中。
回到京城后的昭彤影发现事情的进展和她在清平关的推断有一定偏差。几乎在刚刚踏进京城就听说“千月家族尚且存在,嫡系传人已经被皇帝认可”的说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