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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那就是存心暗杀王爷。”
“随便投下又怎么能特意针对王爷?”
水影瞟她一眼道:“你想想,弄这么条蛇到王府中容易么?总不能没事干随便咬两个看乐子。王府里头还有比王爷更值得刺客动手的么?而且,王爷平日喜欢到花园里走动不是。”
“可这蛇又不会认人,就像那日一蹿出来不但当场被打死了,我们还把花园角角落落翻了个遍,不要说蛇,老鼠窝都挖出来了。这样刺杀王爷,哪年哪月才能成。”
“自然不会用一个法子,要是这里放条蛇,那里弄松一个檐上饰兽,再那里送掉一根栏杆,林林总总加起来可就不难要人命了。”
紫。千瞪大眼睛道:“真有人要刺杀王爷?”
她噗嗤一笑:“打个比方而已,而且,我总觉得——”说到这里但听钟声响起,水影当即停住话头跟着人流列队上朝。
十二月十六日,也就是第一次新年朝仪后的第二天傍晚时分,皇宫司礼女官紫。妍沉着一张脸到了晋王府说是女官长有请司殿进宫。苏台规矩新年庆典的那一个月太学院上到皇太子下到普通学生都放年假,水影休假在府闲来无事正在给王府女官们讲学,见紫。妍神色严肃,连平日相熟的女官和她说话都不怎么搭理,心生一点疑惑,还是换了正式服装进宫。
紫。妍领着传宫过院,等到在一幢气势宏伟外观古雅的建筑前停下时,水影已经微微变了脸色。但见那建筑匾额上三个字“金蕊堂”。
金蕊堂名字虽美,其实金蕊指菊,言下为秋,取得就是秋之肃杀,这是皇宫中的“刑部大堂”。
水影这一入皇宫就是整整三天没有回王府,这一来晋王府算是翻了天,那日皇宫司礼女官沉着张脸来请人,王府中就知道要出事,果然一去不回。然而,此时晋王游学在外,除却水影,王府最高不过八位女官,不要说上下打点,就连皇宫大门都进不去。日照和水影是亲近,可他的身份,更是边都沾不到,上上下下跑腿托关系折腾三天,就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没弄明白。
水影在金蕊堂三日三夜秋水清到没有陪着耗,相反,第二天下午她就向皇帝告假回了趟家,临走前丢下话说:
“此事因出在后宫,牵涉宫治,水影也担着晋王府司殿名号,所以我请到宫中来问话。可她说到底是春官署,又是王傅,你们问话归问话,可不许饿着冻着,谁要敢在我不在的时候动刑,那人就不用等着过年了!”
水影三日未回,日照也整整三天坐立不安,水影出生平民,从最下级的宫女开始靠着先皇宠爱一步步晋升,所以其他的女官要是遇到事还能找到家系求援,她却是举目无亲。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日照总算想起自己的主子还有一个光芒正盛得朋友可以依靠,当即出府前往殿上书记府邸。昭彤影倒是见了他,而且一点没开玩笑听他述说,可刚刚说了个大概正亲王府就派人来请,昭彤影走前说“你家主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回去候着不用害怕,我自会找人打听。”
结果昭彤影才没离开迦岚府邸水影倒是轻轻松松走出了金蕊堂,纠其原因还是落在正亲王花子夜身上。原来这日午后苏台。花子夜突然进宫,唤来秋水清说“本王听说你们请了少王傅在金蕊堂问了三天话,可有此事?”
花子夜是堂堂正亲王,又长年摄政,秋水清自然不敢怠慢将原委明明白白说了一遍,原来十六日早上苏台。迦岚突然提出想要参观皇宫,尤其是“追忆儿时承欢先皇膝下之岁月”,皇帝偌娜自然没有意见,不过她自己朝仪过后倍感劳累,加上前些天染了风寒,故命女官长秋水清陪同。
群人先去了东宫,又到御书房,皇子门启蒙的东书院,皇后寝宫等地,那些均为迦岚幼时生活场所,众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惊扰了正亲王的追思。等转入御花园,妃嫔各院落气氛顿时活跃起来,秋水清也难得卖力,将皇宫和亲王府中的事拣热闹的说,比如花子夜正亲王府闹毒蛇之类。
“正亲王府中闹毒蛇?”
迦岚问这句话时神色中透着不信,一边的秋水清用力点头还叹息一声道:“岂止是闹毒蛇,还差点咬了王妃。最后害的少王傅掉下山,前段日子我们都说怎么不见水影,原来在床上躺着养病。”
迦岚挑眉道:“王府又不是荒郊野外,花园天天有人打理,竟然会弄出毒蛇来,倒是奇怪。”
“所以啊,此后正亲王府翻了天一样,看样子那天的事把紫。千吓坏了,这些天亲自带着人里里外外查,不但花园翻了一遍,就连栏杆柱子房檐都不放过,假山蹬条都一块块敲过来。”
秋水清自己笑了起来,旁边的人也跟着一起笑。
他们这群人说说笑笑也没个准确方向,走到哪里算哪里,等秋水清笑完后一定神,这位女官长脸色顿时一变,正要想法改变行程,只听迦岚道:“这又是什么地方?”
一边说还一边朝着敞开的一个小门径直走了进去,秋水清心中大叫不好,可也无法阻拦,只好赶上,没想到刚刚走入门就看到一个身影飞奔过来,侍卫们方喝一声“站住”,那条身影已经扑到秋水清身边,速度太快在台阶上袢一下,虽然结结实实摔倒在地,可还是一伸手拉住她的衣服整个人就这么依过来抱住她的腿。
秋水清顿时狼狈不堪,一边扯裙子,一边道:“什么人,快放手——”
那人却抱的更紧,仰起头来脆生生道:“女官,我好想你。”
苏台。迦岚离宫时年纪幼小平日生活出入无非太子东宫到帝后寝宫这么几个地方,也不知道这是何地,更不知道抱着秋水清不放的又是什么人。不过苏台王朝后宫礼治重女官,凡八位以上女官均有定分的宫侍,生杀予夺任其处置;高位女官越出自己身边那几个,和其他宫侍或侍卫发生点桃花事也正常,迦岚见这人男子服饰,只当秋水清一时留情闹出来的笑话,她知道秋水清出生名门而性格高傲,特意回过身去,还走开几步。
回身时又瞟了一眼却发现秋水清说不认得此人倒不是假装,一边用力将裙子从他手中拉出来,一边迭声问“什么人?”这下迦岚也好奇了,使了个眼色给一边不知所措的宫侍,示意他们上去拉开。可那人突然自己放开手就坐在地上一点点往后移,缩到柱子边。与此同时又一个人发了疯一样狂奔过来,离开三丈扑倒在地连连叩头说“小少爷糊涂了”,然后又去拉那少年人,少年乖乖得让她拖过去喃喃道:“不是她,不是她——”
秋水清惊魂方定赔笑着道:“殿下咱们走吧,这地方没什么看的。”
这句话早那么一会儿说迦岚也就笑笑走了,可见到后来那人却唤醒了她一些幼时记忆,摆一下手走到那女子身边道:“你是卓?”
女子穿的是宫女服装,年纪也不算太大,小心翼翼抬起脸道:“奴婢二等宫女卓。”
迦岚更上前一步俯身望向少年,再度开口时声音都有点颤抖:“难道,这是——凤林?”
宫女早已忘了九年前迦岚太子的样貌,幸好还分得出服装,跪在那里叩头道:“殿下,凤林少爷九年没走出过这个门,他什么都不懂,殿下饶了他吧。”这里说着,一边那少年抓住她的衣袖反反复复道:“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呢?”卓又要安慰少年,又要求饶告罪,一急之下眼泪刷刷往下流。
迦岚哪里听得进她的话,但看着地上的少年,见他眉目俊秀端正,身子却消瘦不堪,已经比一般十三四岁男子矮小许多,一身衣服穿在身上还见松松垮垮,手微微抬起扶着柱子露出一截手臂竟是七八岁孩童的粗细,心中百感交集,就觉得眼前都有一点模糊。
她还记得凤林出生时的情景,那时她还是尊贵无比一呼百应的皇太子,一日跟着太傅读书时忽然听到外头嘈杂起来,大家都奔来跑去的在传什么,让她也跟着憧憬起来,一堂课听得七零八落最后太子傅也没信心了索性放她走。她欢欢喜喜跑出书房就看到自己身边的宫女笑着过来报道:“淑妃娘娘生了,是个小皇子。”
这时她的父皇已经有两位公主,故而朝廷官员和皇室成员都更喜欢不会带来夺嫡麻烦的皇子,当下皇宫中人人欢喜,她想到又多一个年节时可以一起嬉戏玩耍的弟弟也真心欢喜。
五天后女官长拉着她的手去看望淑妃,那个美丽的女子在塌上支起半个身子温柔的笑着向她招手,平日里总是华贵艳丽得让人不敢逼视,此刻却格外温柔,看人的目光都带着柔顺关爱。
她抱起身边一个黄布包一样的东西,对着里面温柔道:“太子来看你了,要对着太子殿下笑哦。”
她这才看到黄布包包里露出一张小小的脸,于是知道这就是她那刚刚出生的弟弟。她来的时候还想要亲手抱抱小弟弟,真看到了那么小那么小的孩子又害怕起来,缩着手看,孩子眼睛嘴巴闭得紧紧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反而是她一直笑一直笑。
她说:“弟弟叫什么名呢?”淑妃抬起眼来看她,眼神和看孩子时一样温柔:“陛下叫他凤林。”
她又说:“凤林长大了可以和我一起读书。”
淑妃更加高兴,低头对小宝宝道:“太子殿下要你伴读呢,你要快点长大哦。”
然而,事实是她没能等到凤林启蒙的那一天就哀哀哭泣着远离京城,而这个叫做凤林的孩子甚至再也没能享受皇室子的启蒙教育。
苏台。迦岚突然对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少年产生难以言明的好感,蹲下身子一把拉过少年细细端详,少年明明害怕得想要往后退,可一边的卓又用力顶住不断将他往迦岚身边推,少年从小和卓为伴,不敢违背她的意思,身子僵硬的被迦岚抱住。
过了一会迦岚抬起眼细细看一遍此处院落,见地方倒是很大,可蔓草丛生栏杆积灰显出清冷残败的样子,这么一场动静再没第三个人出来,可见凤林九年幽禁只有宫女卓一人相伴。她想了想一把拉起凤林笑道:“来,本王带你出去走走。”刚一转身,但见秋水清从旁赶出拦住道:“殿下,请等一下。”
“怎样?”
秋水清神色从容道:“先皇有命,前皇七子凤林为谋反罪妃之子,身兼不祥,故夺其爵位,终身幽禁。殿下不能将凤林公子带出此门。”
迦岚看着她许久,最终转身笑道:“卓,带本王里面走走。”一行人走过前院后迦岚本来牵着凤林的手,可觉得他一路都在发抖,也就放开,这少年一得自由就往后缩,最后躲到一行的最后。便有一人走到他身边柔柔笑道:“凤林公子在等人么?”
少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头跟着走,走了一段突然又喃喃道:“为什么不来看我了呢?”
“什么人来看凤林公子?”
这时宫女卓赶过来一把抱住凤林道:“小主子又糊涂了,哪里有什么人来过?”
她不说也就罢了,这句话说完少年突然激动起来,一边扭动身子一边道:“水影啊,水影来看我的。”
所有人的脚步一起停住,除了苏台。迦岚外,人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女官长卫。秋水清。
苏台。凤林是以谋反罪被夺爵幽居的人,按照苏台律法,后宫女官甚至普通宫女宫侍,私自会见这种人都是大罪,更不要说身在三位,掌握整个皇族宫治的女官长。往轻里说,是违反宫治知法犯法;往重里,问一个谋反也不过分。
凤林哪里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站在那里细瘦纤小皮肤几乎透明的一双手紧紧抓住卓的衣服,缓缓道:“水影来看过我的,她说还会带东西给我吃的。”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
说到这里,秋水清对着花子夜苦笑道:“殿下知道,凤林公子被朝廷上下看作妖孽不祥,故而先皇将其夺爵幽居,诏令除照管官员外,任何人不得私下会见,而今凤林公子说水影前几年曾见过他,还带东西给他,这事情可大可小。我想女官的性格不该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其中必定有缘故可是”
原来三天来问话,水影并不否认私会过凤林,却也不承认有违宫治,问原因三缄其口,司礼、司仪两人又不敢动刑,不要说动刑,重点的话都不敢说,就这么耗了三天。花子夜听完后淡淡道:“少王傅知书达理,为人端正,断不会无故行大逆之事,皇宫中事多有隐晦,慢慢问不迟,也不要耗着个没完,这都什么日子,总得让王傅太太平平过年不是。再说,庆典期间后宫开金蕊堂委实不祥,一切过了年再说。”
司礼还有些不愿意,秋水清却想到什么一连声答应,亲自到金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