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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真的毁掉《太虚真经》,怕也没人会相信真经已毁,无聊的争抢可能还会继续下去。
要知道一件事情不论有多么真实,只要所有人都认定它是假的,那么它就和假的无异。
思前想后,我最终还是决定用第二种方法,不爽就不爽吧,谁让事情因我而起呢?要不是我当初传什么《太虚真经》,又哪里会有这档子事情?
我长叹一声,自怨自艾地想着,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在不经意中认定,那个在金陵传授真经的人是我了,真不知道这究竟是祸还是福!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在心情郁闷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想到酒这种东西,所求的不过一醉解千愁吧,即使明知道当酒醒后只会是愁上加愁!
我不知道我现在这副身体会不会醉,我现在只是想喝酒,或许也可以说是品尝酒中那苦涩的味道。
我从百里外的山上挖了一大块黄金,做成一个元宝形状,抱到清河镇唯一的一家酒肆之后,随便掰下个角丢给掌柜的,剩下的那些金子我故做随意地放到了桌子上。
说起来,我到清河镇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绝对算得上是个名人,面前这坨足有上百公斤的黄金,立刻就让我更出名了!
我无视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和快要爆出眼眶的眼珠,径自要了一大坛「清河特酿」,二盘花生米,自酌自饮起来。
不久,原本才坐了三四成人的酒肆就已经爆满,不过我这一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我围得密不透风,不!准确地说是将那坨黄金围得密不透风!
充耳全是叽叽喳喳的声音,有拍我马屁的,有讽刺我的,有挖苦我的……不一而足。
我的灵觉清楚地告诉我,很多人对这坨黄金有着非份之想,不过慑于我的长相,一时摸不清我的底细,暂时不敢下手罢了。
我对这坨黄金所带来的效果真的感到很满意,不由在心底暗笑。
虽然我已经决定把《太虚真经》公布出去,也明知道绝对不可能只有正人君子才能学到《太虚真经》,但是我不知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反正就是不想让那些邪魔歪道轻易学到它。
不过我这个人是很有原则的,我发现我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来说实在是太超然了,所以在不涉及我切身利益的时候,我并不愿意维护所谓的正义。
于是我就弄来这块黄金,只要有谁敢打它的主意,并且真正对我动起手来,那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能想到这么高明的方法,我很是得意。我发现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
说起来我的想法的确是不错,然而我却没有考虑到来自于另一个方面的势力──官方!
华夏当官的那是出了名的「黑心肝」。
在华夏的地方官僚制度中,辖十户以上为村、辖百户以上为镇、千户以上为县、万户以上为府、十万户以上为州、百万户以上为省,村、镇、县、府、州、省各设正副长官一名,武将一名。
说起来,就算是正省长也不过就是区区三等官员,不过在地方上,这一省之长,在本省无疑就是土皇帝。
那村长、镇长、县长……也不差,在这官官相护的年代,官僚们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
就拿那镇长来说吧,别看他官小到不入流,但在一镇的地面上,等闲人反抗他那是死路一条,就是告到省长那都没用。
这清河镇的镇长,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听得手下报告说我手上有那么大一个金元宝,那还了得?当场就带了几个人来想要据为己有,更可恶的是他居然打定主意说这东西是他家失窃的。
以我的本事,解决这样的事情少说也有数千种不同的方法,问题是如果用我的异能对付他的话,我总觉得很不值得。
我发现我本能地排斥用我的异能去对付普通人,其实我自己也认为我现在的处世方式太过于妇人之仁,幸好我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来安慰我自己:没必要为了只蚊子发射洲际导弹不是?
于是,我抱着不跟他一般见识的心态,打定主意在镇长到来之前离开酒肆,以避免一场对我来说近乎无聊的争端,毕竟我的目标只是那些修炼者。
当我一手抱着金元宝,一手拎着酒坛,径自走出酒肆的时候,我明显发现很多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兽性的光芒,身体也开始蠢蠢欲动。
我心中暗自冷笑,又哪会把这些小角色放在心上,不过坐在最里边的两个人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两个并不在同一桌子上,一个是长相极端威猛而丑恶的黑面大汉;另一个则是白面书生打扮,模样倒也算得上是俊俏。
说实在的,我一看到这个白面书生就想笑,女扮男装也不用装成这样吧!水平真是说不出的低劣,看起来也太假了吧?一整个林青霞版的东方不败造型……
等等,这林青霞是谁?东方不败又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又怎么会说?
突然一阵晕眩感向我袭来,我意识到不能再想下去了,好在我做人也不是那么执着,想不起来就算了吧!
我一边暗自摇头,一边快步向着镇外走去。不出我所料,我身后或明或暗地跟了几批人,看来都是冲着我的黄金来的吧!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大喝,音量倒是不小,有吓死人的本钱,想来是在叫我吧,可惜张某人我并不甩他。
从我的灵觉传过来的消息看,发话的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一身疙疙瘩瘩的肉看起来也很吓人,可惜不过是个二流货色,本少爷的一根头发恐怕也不是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我想,所谓的无知者无畏,大概就是指的这种人吧!
一把厚背大刀带着唬人的风声,从我的背后斜斜切来,「叫你站住,你他娘的听到没有?你他妈的耳朵怎么长的……」
先前那个发话者,口中骂着不三不四的话也就罢了,但那把大刀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若是普通人怕不当场被腰斩了!
我右手划出玄奥无比的弧线,带着那个硕大的酒坛,硬生生地砸向那把厚背大刀。
大刀和酒坛相撞,激出一溜眩目的火花,清脆的金铁交鸣声远远地传了开去。
持刀大汉虎口当场就被震裂,一口气退到十步外不说,重心不稳的他还摔了个四脚朝天。
就是那把百炼精钢的厚背大刀,也崩出了一个铜钱般大的缺口。
反观张某人我则是平静依旧,不但自己气定神闲,就是那和厚背大刀硬碰的酒坛也是毫发无伤。
身后传来阵阵讥笑声,大抵都是说大汉如何如何不智,自己眼力却又是如何如何高明,一眼就看出大汉不是我对手云云。
我潇洒转身,嘴角轻轻扬起一抹似是而非的微笑,怜悯地看着这人世间芸芸众生的百态千姿。
在我眼中这些人都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有谁能真正看得出我有多么高明吗?我不相信!至少,在这些人中不会有!
对付这个出言不逊的大汉,本来我有更有效,更直接,更简单的方法,可是我不想用。
因为我想在众人的脑海里留下我是一个功夫很高,但绝对不是高不可测、无可力敌的人的印象,这对于我下一步的行动是很重要的。
如果我现在就把我的实力完全展现出来,那他们谁还敢来向我挑衅?他们要是不来向我挑衅,我又怎么好意思先向他们出手?那我还搞什么?
众人的讥笑声听在那个大汉的耳朵里,无疑是火上浇油一般,立时让他恼羞成怒,那张微黑的脸上,在千分之一秒内生出横肉无数。
大汉「呼」地跳将起来,不过他首先面对的却并不是我,而是跟在我身后的那些人。
只听他狂吼道:「谁?谁在笑?再笑老子我一刀劈了他!」厚背大刀左右虚劈出呼呼风声,配上大汉本人那张狰狞到扭曲的脸,当真颇有几分威势。
其实真正对我的黄金别有所图的人,大都是躲在暗处,明目张胆地跟在我身后的这些人,多半是本镇来凑热闹的人,而嘲笑大汉的多半也正是这些人。
要说这些人胆大的不是没有,但又有谁愿意为了几句话和大汉这种亡命之徒对上呢?所以绝大多数人选择了闭嘴,至于剩下的那些就算还有嘀咕,但声音也已经小到几乎听不到了,整个场面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大汉示威性地又耍弄了几下大刀,这才转过身来向着我恶狠狠地说道:「小子,想不到你还有几下子,刚才大爷一时不察,竟然着了你的道儿,现在我们重新来过!」说罢大汉兀自把大刀横在胸前,左腿前屈,右腿后撑,摆出个防守造型,看样子是想让我进攻。
我斜斜地睨了这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眼,怎么看他都有点色厉内荏,心中不觉有点好笑,暗想:这人怎么就这么自不量力呢?我都懒得和你这种小角色计较了,你还不知死活地向枪口上撞,看来如果再不「稍微」教训你一下,你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围着大汉走了一圈,眼光上上下下地把他扫描了个透彻,心中不断幻想着,如果用那传说中的「满清十大酷刑」来对待这个肉体看起来强壮到变态的大汉,他能坚持多久。
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现在盯着大汉的眼神,和屠夫打量待宰的猪并没有多大差别。
大汉在我眼光的扫视下,脸部刚刚衍生出的横肉如春阳融雪般消散,甚至两腮的肌肉都在不住地颤抖。
「你,你想干什么?」
我半眯着眼睛,尽量掩住几欲喷薄而出的神光,看着他额头上如雨的冷汗,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心在颤栗。
一种肆虐的快感在我的胸中飞速蔓延,我突然生出要将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尽数踩在脚下的欲望。
我脑海中顿时幻化出漫天乌云,一条条闪电密密麻麻地交织成铺天盖地的光网。心灵深处似乎有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天地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
神识敏锐如我,马上察觉到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而是入魔的先兆!我心中大惊!并不是惊讶入魔对我有什么伤害,而是惊于我入魔对这个世界可能造成的伤害。
虽然我在这方面的确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我的潜意识忠实地告诉我:身体强横如我,已经达至不生不灭、不增不减、刀剑不伤、金刚不坏的终极境界。入魔与否只是我意识形态方面的改变,对身体和意识本身并不构成威胁。
问题是如果我入魔,那我的手将要染上多少血腥,这个世界将要平添多少亡魂!
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欲望如潮水般向我袭来,并且一浪高过一浪,心底的善念却一分一分地退却。
我知道自己已经站到了悬崖边,再进一步,就是那欲望的深渊……
「不知兄台可否看在小弟的薄面,放他一条生路!」声音是如此地悦耳动听,灵觉告诉我说话的这人,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东方不败」。
我抬眼望去,只见那个「东方不败」正向我拱手为礼,手中还有一把合着的风流折扇。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东方不败是某个小说名家笔下的人物,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还是个被阉割了的男人。
笑的冲动再也无可抑止,我仰天长笑,真心地笑!善念霎时间如春风拂柳般吹过我的心间,心中的阴霾瞬间被驱散,充满了欲念的眼睛也渐渐恢复清明。
这个世界的一场无边杀劫,就这样被轻轻化解。
笑声在空气中荡漾,此时的我浑身都散发出澎湃的热力,显得异样地亲和,直如佛祖降临凡尘。
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我的感染,不少人更是顿悟人生,矢志为善。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亮闪闪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种叫做崇敬的东西……
然而我自己却知道我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伟大,而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就此了结。欲念只不过暂时被善心压制而已,它就像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
只是不知道当它炸开的时候,会不会像这次这么凑巧能被压制住。
这次的欲念来得是如此地突然,乍看起来只是产生于我的一念之间,但是我总觉得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大胆地做出两种猜测,一是:由于我的失忆,现在的意识已经不足以驾驭我的力量,就像是三岁小孩不足以控制可以毁天灭地的核弹一般。如果是这种情况,只要我的意识成长起来,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二是:今日的遭遇已经是「果」,至于「因」应该早就已经种下,可能和我失忆前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只可惜以前的事情,绝大多数我都已经记不起来。如果真是这样,在找不到欲念源头的情况下,就想要彻底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