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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一开始,向坂先简单说明了节目的宗旨。他说。这期特别节目是为了对这起案件过去以来的情况进行一下总结,介绍调查工作的最新进展,其中还会涉及
到高井由美子的自杀,我们将围绕她为什么要选择自杀这条路以及有关自杀的可疑之处进行讨论。
这次在特设的直播间里还安装了电话和传真,那位女助手正在登记电话和传真号码。
对于案件的总结,主要是由录像带进行的,滋子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她只能忍受着直播间的闷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好在这还不是一个公开的节目,她不会直接地看到观众。虽然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但她还是不愿意去看将向自己扔石头的那个人。滋子知道,如果真相大白
,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但现在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她不想当面责骂这种人。
纲川浩一则是一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抑郁的表情,不说话,即使向坂引导着他,他也说得不多。这是滋子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样子。
但是,随着节目的进行,当介绍观众打给节目组的电话情况时,形势发生了变化。
尽管滋子竭力控制不让情绪表现出来,但她还是非常吃惊。让手屿社长猜对了。在收的传真中,许多人都在鼓励纲川,而且还表示虽然由美子死了,但他们仍
然会支持纲川的。也有人认为既然高井由美子都自杀了,纲川就不应该再上电视,而是应该和她在一起。还有人认为,为了证明高井和明的无实之罪,纲川不应参
加电视节目,而是应该协助警方进行调查。甚至还有人说,纲川如果没做一些多余的事情,由美子可能会很难过,但还不至于选择自杀。
纲川认真地听着这些措辞严厉的意见,但这些始终都是一些表面的东西。滋子很明白。
这就像是一幅骗人的画。当有人第一次告诉你说这个果盘里藏有蒙娜丽莎的脸,等你下次再看时,你好像真地能看见蒙娜丽莎了。明白纲川真面目的滋子,看
到他的作为,他的做作,他的每一个表情,都觉得非常有意思。
但在突然之间,坐在旁边的那位男播音员和滋子一样感觉到了来自纲川的距离。都是一个一个的细节,说话的语气,插话的方式,回答的方法,这中间确实传
达了一种感觉。
话题慢慢转移到了高井由美子的自杀。也许是忍不住了,纲川开始了他的能言善辩。由美子从窗户跳下去的时候,他正在隔壁房间里写文章;在他回到房间前
还和她谈过话,那时的由美子非常消沉,他想尽办法鼓励她;看到她精神振作起来了,他就说了声明天见离开了她的房间。
“尽管如此,她开窗跳楼的时候我还是不在现场,但最关键的一点是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待在隔壁的房间里。”
说着说着,他激动得热泪盈眶,低着头,跺着脚,握紧了拳头。他指责警察对由美子的调查过于严厉,他对由美子周围的人冷酷的态度而感到愤怒,他对报道
由美子闯进饭田桥旅馆被害人家属聚会所引起的风波的摄影周刊表示愤怒……
话说到这里,滋子已经做好了冲着她来的准备了。
“在被害人家属聚会这件事上,我确实有责任,但是,前烟……”
纲川浩一在叫前烟滋子。
“在那个时候,和我比起来,由美子和你的关系更近一点,她很信任你。但就是因为这件事,你不再理睬由美子,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助她,希望你不要抛弃
由美子。今天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要推卸责任,但在这件事上,我不能不恨你。”
你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滋子淡淡地回答。当时自己虽然没有接受由美子的意见,但这件事已经和她说得很清楚,在被害人聚会问题上自己也有失误,事先没
有采取预防措施,确实遗憾……
滋子没有成为他的对手,也没有人公开地成为他的同伙。很明显,纲川着急了。新闻记者陈述了一般性的意见,他说,对犯罪案件进行报道非常困难,尤其要
认真考虑和加害人及嫌疑犯家人的接触方法。所以,他也被人骂过作为记者只会说些好听话,很是不好意思。
在中间插播广告的时候,纲川的脸红了,那位女助手马上过去安慰他。
节目还剩下二十分钟了,又到了接听观众电话的时间了。这虽然是事先已经解释过的安排,但当向坂说话时,纲川又插进来说。
“请让我再说几句,这个很重要。”
“这个意见不是针对我,而是责备由美子的,是不是?”
“我只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滋子也急了,节目最后肯定会给她发言的机会的,但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留给滋子的时间可能也就十秒钟左右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能做好吗?
向坂开始总结了,终于轮到滋子发言了。纲川是最后一个,太好了!
“前烟,现在你还在写报告文学,那现在你是怎么看这起案件的?”
听到向坂问她,滋子抬起头,面对着镜头。
“其实,也就是最近,我又发现了一些东西,非常让我吃惊。”
“你说发现?”
滋子翻开了那本她带来的文件袋,里面只有一本书,书很薄,也就三百页左右吧,封面已经破了,简单的黑底上用白红两种颜色写着书名和作者的姓名。
“这是十年前美国出版的一本报告文学,”滋子把书对着镜头,“作者原来是《纽约时报》的记者,他以现实生活中的案件为依据写了好几本报告文学,这是
其中的一本,而且这还是原版书,非常遗憾,这本书没有被翻译成日语,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滋子讲了讲已经准备好的内容。她说,这次的连环系列绑架杀人案的经过和这本书中所列举的案例的情节非常相似,因为我看不懂原文,所以只能让别人翻译
给她听,确实如此……
“你说案件的过程很相似?”男主持人问,“譬如,罪犯也是两个人吗?”
“不,书里的罪犯是一个人。”
“那你是说在选择女性作为受害人和与媒体及被害人家人联系等方面是一样的吗?这些可是这起案件的最显著的特征。”
“是的,是这样的,但还不完全是这些。”滋子始终对着镜头说。虽然看不见她的姿势,但她是面对着全国观众的。
“最明显的相似之处在于,这本书中所根据的真实案件中,最初被怀疑为罪犯的人也死了……”
“嫌疑人也死了?”
“是的,在他死了之后,也有人站出来说他是无实之罪不是杀人犯,这个人是已经死去的年轻嫌疑犯的朋友。”
纲川的脸僵硬了,尽管是在直播间里,还是有人发出了嗨的一声。
滋子继续往下讲:“事实上,这个主张非常有说服力,就连媒体也进行了广泛的报道。认定已经死亡的青年是罪犯的州警察局开始了重新调查,联邦调查局也
参与进来了,但最后查明的事实却实在出人意料。”
滋子停了一下,直播间里静悄悄的。
“事实上,认为已经死亡的嫌犯是无实之罪不是杀人犯、成为全美国议论的主题的那位朋友,才是那起案件真正的凶手。警方发现了许多确凿的证据,他再也
逃脱不了了。当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因为这很有意思,把自己装成一个正义的朋友引起大家的关注,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
滋子拿来的这本书的书名叫JUST CAUSE,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叫《为什么》吧。那当然,内容完全不同,这本书虽然是犯罪小说,但它的情节却完全
不同。滋子正是因为觉得这本书的名字很奇怪才借来看的。
“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纲川叫了起来。
不光是演员,直播间里所有的人都一齐看着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光看着他。要说为什么,这是因为他所发出的声音是大家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声音。
滋子坐在椅子上把腿挪了挪,转向了纲川。
“我没有胡说八道。”滋子平静地回敬他。她的心跳加快,腿也开始发抖了,就连拿着书的手指都有点发麻,手心里全都是汗。
“我说的所有的内容都是这本书上写的,这是个事实。十年前,不,准确地说,这起案件发生在十一年前的美国马里兰州。这样的案件还在发生,我们所面对
的这起案件的罪犯也知道十一年前的这件事,但并没有太多的日本人了解这件事,这是不是在模仿呢?是模仿,真的是模仿。读完这本书后,我都觉得很惭愧。”
纲川浩一的两手握成拳头,他好像有点坐不住了。
“你不要说些敷衍了事的话。”
他又插了进来,滋子看看他,假画那部分已经没有了,现在已经能非常清楚地看到纲川浩一一直藏在果盘里的那张脸,画面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脸。但这时候的
他,已经不再像蒙娜丽莎那样微笑了,永远像个谜一样的微笑已经不复存在了。
剩下的只是对伤害他自尊心的愤怒。
看见了吧,大家都能看见吗?
“请等一下,前烟。”那位新闻记者不高兴地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滋子的桌子,“你说的这些事虽然都是事实,但这次的案件不见得就是完全模仿十一年前的那
起案件吧?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纲川君……”
真正的凶手就是他了。如果话要说到这个分上,滋子就打算一笑了之。是的,我也没打算说这些话,这个时候节目正好结束了。说话的人就赢了。
但是,这位记者的话被人打断了,打断他的人正是纲川浩一。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把椅子往后推了推,发出刺耳的声音。但是,他的声音比这个声音还要大,回响在整个直播间,传到了全国各地。
“你是说我在模仿吗?”
纲川浩一问滋子,他的手指着她:“我、我借用了现成的东西,并变成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再提供给社会,是不是?是我吗?这个人是我吗?”
纲川每说一句话就拍拍自己的胸口。是我吗?这个人是我吗?
石头一样的眼光。让活着的栗桥浩美觉得豌豆像个不解之谜并敬而远之的正是他的这种眼光。虽然外界没有什么压力,但纲川浩一的存在就是一个凶兆,就是
通知人们以他为中心的完全自我的系统开始启动了。
现在,前烟滋子看到了这种目光,过去栗桥浩美曾看到过的目光,高井和明已经看清的目光。
纲川浩一撇着嘴在笑,然后他又大声叫起来。
“这不是开玩笑!我怎么会模仿干那种事情呢?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我的独创!所有都是我的创作!我,我的。你们好好想一想,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没有人说话,那位半坐着的新闻记者也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边。
“我不会去模仿,绝对不会!”
纲川浩一还在脸红脖子粗地叫着,用任何音响效果都无法掩饰的声音叫着。
“我不是那种卑鄙的模仿犯,前烟滋子,你才是模仿犯!模仿的人是你,把我做过的事情、创作的情节全都抢去,装出一副了解栗桥浩美心里阴暗面和高井和
明的自卑感而写书的人是你!你不会想到任何事情,不过是别人的跟屁虫,是不是?是不是这样的?你承认了吧,我敢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我错了!纲川浩一几乎是用绝望的声音在逼问滋子。
“我是自己想出来的!全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从头到尾!所有的都是我的独创!栗桥也不过是一个棋子,他不会想到任何事情的,但他只想杀了她们。把高
井和明牵连进来的计划也全都是我想出来的,是我订的计划并实施的!没有东西让我模仿!我根本没有模仿别人!我不是一个模仿犯!”
直播应该结束了吧,电视台是不是该播广告了,我干得不错吧,和他针锋相对。脑子里全是这件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纲川,好像全身都瘫了似地坐在椅子
上,滋子一动也动不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家都在看吗?
“纲川君。”
是那位男主持人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滋子觉得自己都快晕过去了。
他的声音虽然没有纲川的清楚,但却要冷静得多。滋子听到他在问。
“你刚才的话是承认了你就是真正的凶手,我们可以这么理解吗?”
那一天,塚田真一一直是和有马义男在一起的,他们到处看房子,这是为了给老人找个新的住处。
“豆腐店既然都关了,一个人住在这么大房子里有点太浪费了,我想在真智子所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