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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尼尔愤愤地放开安良说:
“是吗?对不起,我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变了……什么,听什么电话?”
他看到安良把手机递到自己面前,一手操起电话大喝道:
“嘿,你他妈是谁呀……妈妈?房子……真的?哈哈哈,那太好了,噢……妈妈我爱你。”
达尼尔把手机递给安良,叉着腰沉着脸瞪着他翻白眼。原来安良把从达尼尔手上拿到的二百五十万美元,买下了房屋和汽车交到他妈妈手上,这样达尼尔一家再也不存在没地方住和生活问题,现在他们一家要做的是重新工作创造自己的事业。
安良冲达尼尔耸耸肩说:
“看,你妈妈是好人,她不会乱花钱……所以……其实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呀!”
达尼尔默默张开双手拥抱安良和李孝贤,百感交集地摇着头说:
“小贤,你丈夫是个混蛋,不过我们都喜欢他。”
蒙特利资产管理公司在大通曼哈顿广场的五十层,从这里可以俯视百老汇大街和华尔街,也可以直接看到铜公牛。戴维斯从桃木办公桌旁走出来,他已经不用关心都市银行的股价,因为市场已经进入惯性下跌,按金融理论来说除非出现外力干预,否则市场的方向一旦形成只会不断继续下去。而出现外力支持市场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看到人群挡住了华尔街公牛。
戴维斯倒了两杯红酒走到窗前,把其中一杯放在窗台上轻轻碰了一下,对着公牛前的安良说:“干杯,祝你幸福。”
纽约州警察局对美洲联合工程集团总部内的邪教绑架案进行了密集调查,公司被查封,艾琳娜被作为主要嫌疑犯被羁押。可是她一直没有向法庭提出保释要求,直到安良到羁押中心探视。羁押中心在纽约市政厅附近,距离华尔街并不远,安良一个人跟着狱警走进了谈话室。
安良把一包烟放在桌上,看着艾琳娜被狱警带进来。她穿着一身犯人号衣,可是掩不住高挑性感的身材,金发披散在脸上,从发丝后看到苍白的脸和沉重的表情。她还没有坐下来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烟:“只有一包烟吗?”
安良也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坐在桌子上说:
“为什么不保释,穿成这样上法庭对你很不利……请律师了吗?”
艾琳娜慢慢抬起头看着自己吐出来的烟雾说:
“我没打算出去,如果达尼尔聪明一点的话,他也会进来的。要不为老板做事,要不就到这里躲着。”
安良明白了艾琳娜的意思,仅仅是让蝴蝶基金破产,让都市银行重创,美洲联合集团赶出美国,也不代表猫会从世界上消失。艾琳娜如果愿意回到美洲集团工作,以猫的实力随时可以让她走出这里,可是她不想继续以前的生活,走出去就只会象自己在新加坡那样被刺杀。安良停了一会又问道:
“你杀过人吗?”
艾琳娜知道在祭坛上,安良和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她的内心世界,这是她唯一一次向残酷的现实世界报复,也是她人生恶梦的开始。那一天猫帮她隐藏了全部证据,可是这些证据也成了把她锁在猫身边的铁链。她冷笑一声说:
“那是该杀的人……如果你起诉我的证据不足以让我坐一辈子牢,我就会自首这件事情。”
安良从冷漠的眼神看到的是过去给艾琳娜留下的伤痕,可是她没有承担也没有放下,而是选择了最不明智的逃避。他突然问道:
“你做了这么多基因研究,有研究过囚犯的基因吗?你应该很清楚自己是否有这种基因,就象我可以算出一个人会不会坐牢。”
“哼,我没有,不过我相信人有这样的愿望总是可以实现的,或者……我可以这里把你杀了,那么保证可以坐一辈子牢。”
听到这里,安良知道艾琳娜选择了承担,也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把手上的半截烟头扔掉说: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艾琳娜,你是个天才,你可以为人类做更多的事……”
艾琳娜突然对着安良大喊:
“我为什么要为人类做事?骗我的是人,害我的是人,利用我去创造所谓的新世界是人,关我进来的还是人。我以为可以信奉神,信奉一种理念,我以为坚持下去就会有希望,可是我只能不停地保护自己不被伤害,我可以为自己做更多的事吗?谁为我做过更多的事,你不也是一直在利用我吗?”
安良看着艾琳娜直视自己的眼神,明白这种愤怒基于信任,如果对着一个不能了解自己的人,没有人会承认说出真正的想法,把软弱一的面曝露出来,安良小声说:
“人没有权利伤害别人,可是有权拥有自由。生命很宝贵,就算你知道自己会活多久,也没有一天是值得浪费的,不要放弃……我不是和你谈条件,可是我想现在你会愿意多一个选择。戴维斯基金会在推动一个癌症基因药研究计划,他们很想和你合作,有能力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你愿意的话在预审时做请作无罪答辩,他们会派出律师,我在法庭上也会帮助你。在这个案件中只有绑架案是重罪,其他的技术细节都可以解释。而我……并没有被你绑架,我只是在配合你的研究,不是吗?”
艾琳娜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安良,安良耸耸肩说:
“就象精神病人要被绑起来治疗一样,我就是要这样才可以被治好,呵呵。”
艾琳娜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垂下双手让烟头掉落地面。她小声对安良说:
“抱抱我,只是……只是象朋友那样……”
她紧紧拥抱着安良,闭上眼睛在他耳边说:“不要骗我,求求你……不要骗我……”
安芸带着安婧和刘中堂来到中国,在江西龙虎山上远眺着壮丽河山。安芸想让在美国出生的安婧看看自己的家乡,也让真正服刑期满的刘中堂来一次不用偷渡的风水旅行。
他们刚刚从道教圣地天师府出来,安婧来到中国后特地做了一身长衫来衬着喜欢穿长衫的妈妈,这时穿着灰布中国长衫,拿着罗经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她跑到一个山峰顶上展开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安芸说:
“这里就是我们高祖太婆修练地方,风景真美啊!”
安芸微笑着走上山顶和她站在一起,看着远方说:
“这里是中国风水的发源地,也是安家的故乡,一百多年前高祖太婆绿娇娇从这里出发走遍了中国,然后又走向世界,然后才有你这个小毛孩生出来。说起来也怪,我们从小发现你象她,也是小小的个子加个瓜子脸……”
“这样才漂亮呢……为什么她叫绿娇娇,可是家谱上又写着安青茹呢?”
安芸深切地看着女儿的眼睛说:“名字重要吗?”
刘中堂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安婧歪一下头说:
“好听的名字当然重要,要是你给我起的名字不好听我就自己起一个。”
安芸笑着说:
“你今天穿着长衫,在美国却穿修女黑袍,但是你还是你呀。”
安婧用力点点头伸个懒腰说:
“那是。唉……在天师府打坐了几天脚都麻了,在修道院天天跪着祈祷反而不觉得累,要是全世界都统一信上帝的话多方便。”
山顶吹着略带湿润的暖风,在阳光下让人感到详和开朗,安芸扬手让两个年青人坐下,对安婧说:
“你在天师府学习了几天,你认为什么是道?”
“张天师让我忘记一切内观元神,那时我觉得道在我的身体里面,那是一股力量。”
安芸又看着刘中堂,刘中堂是饱读诗书的中文教师,洪门白纸扇,说话自然更有水平,他象背书那样流利地回答:
“《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如果可以说出来的道就不是道了,经书上的意思是道无形无迹,无处不在,我们生活在道里面却不会去注意它,这种低调无为教会我们怎么做人处事。”
安芸笑起来:
“呵呵,你好象在说空气似的,如果道那么普通又无处不在,道士们为什么还要去修练寻求呢?”
她看着两个神情迷惑的年青人说:
“我也不知道答案,只是和你们一样有点自己的看法。婧婧,天主教的十诫中提到不能跪拜和事奉偶像,你在天师府里看到无数神像,因为你的宗教信仰而不必去跪拜,但是你依然可以感觉到什么是道。你知道吗?虽然道教看似很多神仙,可是剥开这些历史留下来的外壳,本质上却是一神论,你拜和不拜并没有区别,能跪下来是对宗教和文化的尊重,但是只要你的心不轻视并非一定要下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是世界的起源。信上帝的宗教在追寻上帝的启示,他们称为神、上帝、或者安拉;科学家在追寻宇宙的起源,他们称为宇宙第一推动力,如果马特维能进一步研究弥漫宇宙的3。5K微波背后的真相,他总有一天会看到同一个终极,这和道教的追求探索并没有区别。”
刘中堂和安婧不其然地肃然起敬,在天地之间的山顶上和亦师亦友的前辈谈天说地是无上的享受。刘中堂说:
“所以名字并不重要,我想我明白了芸姐刚才说的意思。如果我们只是执着外形,名字这些表面现象,我们就看不到真相。”
安芸对刘中堂说:
“可能我们永远也看不到真相,可是我们还是要去寻求,只要向前走一步,就距离真相近一点。道是自然的规律,婧婧,如果你看不透上帝的意旨,又怎么知道上帝没有另一个名字和另一付面孔呢?”
安婧皱起眉头指着山下的天师府说:“所以你让我来看上帝的另一付面孔,然后让我离开修道院?”
“得了吧,你天天想着溜走呢,我稍微说一下你就使劲点头了,现在可别赖到我身上。刘兄弟,婧婧当不当修女和我没关系,和你大有关系,以后你和她慢慢搞清楚这件事啊。”
刘中堂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芸姐可别这么叫我,论辈份论什么的都不能这么叫,叫我阿堂就行了。”
芸姐朗声笑起来:“刚刚才说完名字的问题,你也不要着相嘛,看开点。”
安婧突然站起来说:“我想好了,我也要有另一付面孔,我决定改名叫蓝色火焰!”
安芸说:“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想都不用想了。”
刘中堂说:“毫无想象力。哎呀,不能随便打人啦。”
宁静的绿树公墓建在纽约布鲁克林一片小山坡上,从这里可以看到矗立纽约湾上的自由女神和曼哈顿连接天际的摩天大楼。这里环境清幽,但是从风水上说却平平无奇,安良的祖先很早就在这里买下了大片土地,并且要求安家后人去世时必须火化安葬在这里。火化过的骸骨会失去大部份风水灵力,安葬在一片普通的墓园中更使风水无可发挥。安家一向有任由孩子们按自己的意愿自由选择生活的传统,可是唯独这一点却是代代相传必须遵守的铁则。
安良从有记忆开始第一次来这里扫墓就听母亲反复告诉他:安家是风水世家,有足够的力量用阴宅风水去影响后人,可是这种影响实际上剥夺了后代选择的自由。安家的祖先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用自己的努力去创造命运,而不是被一挂祖坟控制,同时也不能用祖先的骸骨去为自己牟私利。
平整的高地排列着层层墓碑,最上方的墓碑是杰克·怀特和安青茹·绿娇娇的合墓碑,从这里开始以下的每个墓碑上都是安姓的历代风水师,他们都坚守着前辈的教诲火化后才下葬,李孝贤也不例外。
安婧还在新加坡的时候就在电话中告诉安良,依易卦计算李孝贤只有三天寿命,这三天里她会出现临终前的回光返照,病情会突然好转,可这只是让她实现梦想的最后期限。李孝贤没有逃过死神的召唤,但是她在安良怀中,在亲人的守护中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几个月后墓碑已经做好,墓碑上坐着一个大理石雕刻成的天使,天使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面容和李孝贤一模一样。她身穿洁白的长袍,背后的翅膀包围着身体,侧坐在墓碑上拉起小提琴。安良穿着整洁的礼服,手捧鲜花站在天使前面小声地说着话。
“小贤,我的妻子。我以为上帝把你带到我身边是为了让我们一起到他的怀抱,可是他只想让我送你走。婧修女对我说,我不应该哭,因为人的寿命有长有短,只要完成了上帝的启示和目的,人就可以完美地回到天堂。我明白你是为了让天使们回到天堂才来到世上,你来到我身边让我明白爱情不是白日梦,所以我没有哭……”
安良哽咽了一阵,任由眼泪流在脸上,可是他没有擦干,免得被天使看见。
“小贤,我的妻子。妈妈说,你纯洁地来到世上,你离开的时候也是纯洁的。忘记是上帝给你的恩赐,因为那些过去不应该再想起;看不见是上帝对你的宠爱,因为你不必睁开眼睛看这个污浊的世界。你心里有光明,就会看到光明;你心里有爱,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