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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时间,安良回家换上便服,和大家一起座刘中堂的雪糕车来到纽约北部的哈林区。这里是纽约市最大的黑人聚居区域,四周是密集陈旧的高层公寓,再偏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大片木板平房。
安良先到超市买了烧鸡火腿罐头啤酒之类的食品一大堆,然后驱车进入平房区域。车在到处是黑人小孩的街道上停下来,他们走进一间破旧的木房子。
从木房子里走出一个带着大群小孩的黑人胖大妈,一见到安良就张开粗大的双臂拥抱他:
“良,很久没见到你了,上一次你来我们家吃饭还是三年前吧。啊!婧修女……”
“上帝保佑,妈妈你好吗?”安婧也被热烈地熊抱了一把,然后和黑人大妈聊着天,提着食品礼物走进大木房。
进了大厅,他们看到一堆家具和一堆黑人,活象一个庞大的狗窝。厅中间有一台巨大的等离子电视,厅里轰鸣着一战场的声音,两个男人手拿游戏机控制器,对着游戏机和电视参加血肉横飞的诺曼底登陆战。其中一个最胖的黑人士兵一看到安良走进来,把手上的控制器扔给身边的小弟,从狗窝中滚出来大声打招呼:
“YOHO!良,你好吗?”
“YOHO!达达,你快要完蛋了!”
两个人很黑人口吻地打着招呼,然后熟练地用拳头先上下互敲再拳面互击,拍掌拉手俨然两个非洲土著见面。
达达的名字叫达尼尔,虽然胡子拉碴,可是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他穿着象非洲酋长一样的宽大鲜艳衣裳,站在地上和安良一般高矮,身体长得象一个球,看到他还可以走动会有很感动的感觉,因为任何人一眼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滚动起来更方便。达尼尔招呼大家到木房子门外的楼梯上坐下,刘中堂拿了几瓶啤酒和一些食物,带着扣扣坐在旁边。
“我还在坐牢啊!”达尼尔用大手重重地拍在安良肩上,震得安良一抖一抖。他翻手腕用拇指指了一下刘中堂说:“这没什么,他也正在坐牢,这位是唐人街的秘书长,我想你可以叫他‘堂’。”
在黑帮电影《教父》,利大意黑手党称最高首领为“唐”,安良觉得自己说这话一语双关很有水平,坏笑着斜眼看看刘中堂。
刘中堂并不介意这种小把戏,他落落大方地伸手和达尼尔打招呼互相认识。
“良,你算得很准,我在前年出事了……”达尼尔唏嘘地说道:“被控使用电脑犯罪和商业诈骗,法院罚光了我所有的钱,曼哈顿的房子也强制卖掉用来偿还公司损失。我说,如果我不干那件事,我的命运还会注定要坐牢吗?我在监狱里一直在想你对我说过的话,那时候你并不知道我在盗取客户资料呀,为什么会提前知道我要坐牢呢?”
安良神秘地微笑着对刘中堂说:“堂,相信你可以给我们的好兄弟一个完美的答案,这很重要。”
安良的话意味深长,刘中堂知道安良的意思,因为这一次本来是来求人办事的,如果他们可以先为达尼尔解决一个问题的话,那么以后就好说话了。虽然安良似乎有试探他命理水平的嫌疑,不过这时不应该推搪,他用不太灵光的英语慢慢表达着:
“中国命理学认为人坐牢是先天注定的,叫做犯刑。如果命运里犯刑很严重的话,坐牢的机会就很大,这个机会也和时间有关,就象生命里的定时炸弹,到了哪一年就会发生一些事情让犯刑的人被关起来。无论人是不是犯了罪,都可能会坐牢。”
“不犯罪也要坐牢?”达尼尔鼓着大眼睛不解地瞪着刘中堂。
刘中堂点点头说:“对,很多人是冤枉的,也有很多人会被重判和错判,这和你实际上干了什么没有很大关系。”
达尼尔惊讶地看着安婧说:“哇呜,这也是上帝给人的磨练吗?”
安婧神圣地点头微笑着说:“犯了罪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不过受到惩罚的人不一定是罪犯,主耶稣不也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吗?”
达尼尔的嘴巴张大了,他开始分不清圣人和罪犯,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曾经和神圣的家伙同在一个牢房而自己却不知道,他突然大声叫道:
“那个没有犯罪却要受惩罚的人可能是我,我被钉十字架啦!”
“OK,冷静点达达。”安良拍着他的大圆肩说:“每个罪犯都是这么认为的,你的想法没什么新意。你出狱后一无所有,家人都要搬到这里住旧房子……”
达尼尔哭丧着脸,用痛苦的声音说“喔,我的兄弟,你知道吗?他们除了给我判刑,还禁止我在五年内再使用任何电脑产品。”
安婧关心地问:“包括游戏机吗?”
“不包括,可是该死的法院判处我五年不能用电脑和上网,啊,上帝!”达尼尔沉痛地握着楼梯扶手,想挤出几滴眼泪:“警察一定还在监控我,连电话也会被监控,我听出来了……”
安良对刘中堂说:“达达是骇客,斯坦福大学的一流电脑专家,我手机里的卫星定位罗经程序和就是他专门为我写的,除了坏人的他妈妈,谁都讨厌他。”
“不过,天主没有放弃你,他派我们来救你了。”安婧双手轻轻捂在胸前,安详地凝望着达尼尔。
达尼尔看看正在用舌头洗胡子的扣扣,又看看安婧。他知道圣神修女院最出名就是以流浪狗挽救罪犯,可是他并不想下半生和狗生活在一起,他哀鸣着说:
“你要让我去驯狗?就是因为我什么工作都找不到,上帝就派了你和这只狗来救我?他们一听到我的名字就不请我做事了。”
刘中堂敬佩地说:“真出名。”
“不是因为我出名,只是因为我这个黑人名字,白人不喜欢这种黑人名字,美国根本就不是一个民主平等的国家,美国只有好看的法律,白人从骨子里岐视我们。”
安婧用宁静的声调安抚着激动的种族歧视受害者:“这不是上帝的意旨,我也不是来让你去驯狗,其实你的运气太坏了,你驯狗的话狗也会死掉的。而且你家的风水差到了极点,只有我们可救你了……”
“什么?有这样的事?”达尼尔如梦初醒:“对了,良是华尔街最出名的风水师,良,风水可以让我回到好运气吗?”
安良看到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着,心情大好地说道:“只要你不犯罪。达达,你妈妈上一年心脏病发作,今年一直没有好转,现在天天要吃药控制着,你就不用说了,倒霉得象掉进了粪坑,不过我可以帮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会感恩的人。”
达尼尔马上双手抱在胸着说:“感谢上帝。”他又看看安婧和安良那慈祥的微笑,立刻说:“感谢上帝派你们来。”
“那就好,你跟我来。”安良向达尼尔招招手,让他跟着自己从前门走到杂乱的后院。
安良举起手指着后院的天空说:“这座高压电线杆离你们家太近了,又位于南方火地,让你们家的风水火气过旺。你入监狱后家里人搬到这里,上一年是你妈妈心脏病,过两年就轮到你了,你们一家人住在这里年年都会有问题,比如青少年犯罪和六年后的火灾。”
“火灾!我们这时会着火?”达尼尔惊讶的问道。
“对,就象我可以预知你会坐牢一样,我也可以预知你们家什么时候有火灾。不过你不用搬家,因为你太倒霉了,无论搬到什么地方都是最坏的风水,你只能在这里摔倒,在这里爬起来。”
“好,我要做什么吗?”达尼尔听了安良的话,信心回来了说话也不再哭哭啼啼。
“首先把家里的拉杂清理掉,任何好风水都是以整洁为第一要素。然后把这几条电线杆的下半截涂成黄色,把后院的车房顶盖换成新铁皮,用不反光的银色就对了……”
“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五行相生化煞生财,电能是火性火生土土又生金,唉呀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呀,反正可以让你马上发财你听我的就行了……”
安良用流利而有节奏的英语、模仿黑人口音很快地说着,双手一叉一叉好象一个说唱歌手在表演。刘中堂和安婧看着安良给达尼尔一家里里外外地做了一次风水布局,刘中堂对安婧说:
“婧修女,你哥哥真是一个有水平的风水师,断事和解局都很有一套。”
安婧高兴得笑起来:“这种只是雕虫小技,要不是为了帮朋友,他根本不会接一般家宅风水的案子。”
很快安良就带着达尼尔回到他家的前门,刘中堂一看停在门口的雪糕车就呆了,雪糕车已经被街上的顽童用石子和喷漆画满七彩涂鸦,而且还画得很没水平。
刘中堂皱着眉头看着车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达尼尔的妈妈在街上到处追打那些调皮的小孩,安婧小心地对刘中堂说:“刘兄弟,车子没有坏就算了,回去给车行翻新一次油漆吧。”
刘中堂皱着的眉心再也拧不开,他喃喃说着:“我的车都被画成这个样子,哪有脸回唐人街啊,怪不得阿良不开自己的车来这里……”
安良保持着高语速讲完了全部风水布局要求,然后对达尼尔说:
“老兄,你想转运的话马上按我说的做,十四天之内就会见到效果,你妈妈的心脏病会稳定下来,弟妹们也会找到好工作,一年后让他们去开个店做生意。记住,不要做犯法的事情,否则我的功夫就白费了,你要是坏我名声我会请墨西哥杀手在监狱中把你阉掉。”
“真可怕。我这样把家里布置的话就可以有这个效果?不用再做点什么吗?”达尼尔兴奋之余还多少有点理性,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你知道,我已经一年找不到工作了,上帝在逼我去做罪犯……”
安良只管不停地解说,一手向达尼尔递卡片,一手搭着他的大圆肩把他推上雪糕车:
“不,上帝在叫你为我工作,你明天到我的风水工作室上班,坐到我的办公室里,门外有两个助手,男的叫小余女的叫阿美,他们也会成为你的助手。工作室每天包一餐饭一周工作五天国家节假日有休息,工资含税每半个月发一次薪每次三千美元……不要嫌少,到时你在我公司赚的其他收入我还要和你三七分,你三我七,你为我的帐户操盘就行了,OK?”
达尼尔感激地说:“OK,良,你是我的天使……”
“不,我是你的魔鬼老板,是你倒霉到家才碰上亚力山大……不相信?YOHO,无论如何也比没碰上我要好。对了,头十个月我每次只发二千七百五十美元,你请我看风水的顾问费用是五千,在工资里扣除分十个月付清不含利息。”
达尼尔点着头:“这样很好,我喜欢你。我就怕刚才你说的风水要求我忘了……”
“我知道你会忘的,我的客户大部分都会这样,所以我们的谈话已经录在MP3里,一会你拿回去再听一次……明白吗?听了又听,就这样……MP3是送给你的礼物。”安良让达尼尔挤进车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录好音的MP3塞给达尼尔。
天色很快就黑下来,刘中堂把花里胡哨的雪糕车开到皇后区的森林公园里,公园里树影摇曳路灯昏黄,车再没有播放交响乐,只是静静地慢驶着。
大家都挤到车后的售货车厢里,安良翻出一台最旧的笔记本电脑看了看:“这台机是前几年买的吧……有四年多了,就用它吧。”
开机上网打开了裂岩谷的录像,找到在控制室里开枪的年轻白人的定格。安良指着那张眉骨突出微笑着的脸说:
“兄弟,我要查这个人,他在一个工程公司里工作,可能是什么地方的科学家。”
达尼尔惊讶地看着安良:“上哪里找,上网吗?”
安良耸耸肩说:“你可以到任何地方找。我不知道要怎样找这个人,所以由你来找。”
“我被法院判了不能用电脑,而且随便找的话……你知道,要到一些不应该的地方去,而我正在被监视……”达尼尔一边说话,他的眼睛却眼巴巴地看着电脑,十只胖手指失控地在空气中跳动着,象一个上了网瘾的孩子正在戒网一样痛苦不能自拔。
安婧把一张转椅推到达尼尔屁股下说:“坐下来吧,你已经有工作了,现在只是在用雇主的文具上班,不算私自上网,网络线路也是公共的,嗯?”
安婧的话给达尼尔很大的安慰和支持,甚至是神的暗示,他心领神会地微笑起来,把笔记本电脑象宝贝一样搬到大腿上,十只胖手指轻灵快速地点击着键盘,象一群少女在键盘上跳着自由的芭蕾舞。
原来在纽约刚刚实行了全市公园免费无线上网服务,只要用户身处纽约八大公园里,任何笔记本电脑都可以从政府的网线免费上网,这给安良很大的安全感。达尼尔从这条公共线路入侵任何政府机构的主机,就算被发现和跟踪,他都可以随时关机退出,而且只要不再用同一台电脑上网,达尼尔可以一次完成任务,这件事情永远不会被发觉。
达尼尔坐到电脑前面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