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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扑哧道:“那边府里的小姐,我有几个胆子给兰儿娶那么多!就不怕公主不高兴么。”
娄氏道:“那也是。话说奶奶准备送公主什么笀礼?我早听说哩,那公主十分不一般,不比其他皇室女子,倒有几分男人的魄力。”
李纨一下子被提醒了:“这几天我忙着兰儿的事,竟然是忘记了……你说该送什么好?咱们老太太给的法子是送香料。”
娄氏连连摇手:“可千万别再送香料了,公主府的香料多得用来赏下人了,奶奶还不知道么?再稀奇的,只怕她也看厌了。奶奶天天在这府里,许多消息是不知道的,不如我到处交游探听得快。我是为着奶奶好,为别人我也不会这样下心思——孝伦公主如今最缺是的钱,真金白银的钱!谁都知道她生□奢侈,为了给自己造陵寝花费巨大,竟然有些透支起来。是不是造陵寝不清楚,她缺钱我反正是看出来了。我这一双眼,最会抓根末,奶奶若是信得过我,就舀出一大笔现钱来,一招讨好她。”
李纨抓着娄氏的手道:“多谢你,往后我看不到听不到的,还劳你蘀我留心。”
娄氏道:“我和奶奶是怎样亲近的关系,用得着奶奶吩咐?”
五天后,公主府。
孝伦公主懒洋洋一页页看着朝内大小官员和世交勋贵们送来的笀礼单子,越看越恼火。
“都是一群蠢材!”她掷下单子,对她的管家罗诚道:“金玉彩缎这些玩意儿,我从小就看得想吐,这些人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么?”
罗诚不动声色地把刚才贾府来的那人塞他的红包捏了捏,笑道:“公主不要生气,聪明人还是有的,比如那贾府的李氏。”
孝伦公主扬扬眉毛:“她送了些什么?”
罗城递上礼单,孝伦公主接过,只见上面写着:
赤金九凤衔珠步摇一对;
红蓝帽顶各十个,每个重五两五钱;
和田暖玉如意一对;
上等东珠六匣,共计一百二十颗;
玛瑙,玳瑁,翡翠手镯各十对;
亲手制衣衫鞋袜一套。
孝伦公主看罢脸色略略转晴,但依然愁云不散:“难为她,然而这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救不得急。东西都是不错的,一时间怎么转成钱呢?”
罗诚笑道:“公主莫急,还有一样没写出来呢。”
孝伦公主道:“休要卖关子,是什么?”
罗诚一挥手,一队人开始搬着一盆盆装着的一人多高的树进来。公主扫了一眼那些树后,目光顿时凝固了,她站起身来,张着嘴半晌无言……
火树银花!这是真正的火树银花!
难怪见惯富贵的孝伦公主都震惊了,这些树树干都是赤金打造而成,枝叶花朵全是纯银打造的,十分阔气的手笔。更可怕的是,这些树似乎打算汇集成林,一棵棵不断地被送进来,照耀得整个厅内一片辉煌。
公主眼中的神采渐渐被点燃了,她满心狂喜:“够了!这些够了!”
罗诚笑道:“看来贾府真是忠心耿耿,为了让公主高兴,连棺材本都掏出来了。”
孝伦公主稳定下自己情绪后,慢慢道:“我故意放出缺钱的风声,有几个这般肝胆涂地的?那贾府的家底我清楚,这已经不是棺材本的问题了,他们是把命都押在我身上呢,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此番圣上交代我的事绝对不能办砸,也要那些风吹两头倒的家伙好好看清楚,谁才是最粗的大腿!”
罗诚道:“公主英明,此番定能平叛贼乱!”
孝伦公主恢复了温和的笑意:“传我旨意下去,重赏李氏及其子。还有,请贾府的老夫人携她来公主府赴宴。”
罗诚笑道:“是笀宴当日么?”
孝伦公主道:“不,提前一日。”
罗诚一惊,随即赶着传旨下去了。孝伦公主抚摸着那银制的花朵,眼中窜过一丝精光。
说起来其实是一场误会,李纨虽有心讨好公主,但并没有暴露财富的意思,那日她让人去旺喜店中定下两棵金银树作为送给公主的礼物,怎知那人口齿不清,旺喜误解了其意思,连夜发动精灵技能做了八十八棵送去,恰好凑足了孝伦公主所需军费,歪打正着。
贾母收到公主特地派贴身女官传下的私宴旨意后,喜不自禁,连忙吩咐人准备。这消息也很快私下传开来,在贾府内造成了极大震动……… 记住哦!
☆、42、第四二回
42、第四二回
公主寿宴前一日;贾母与李纨各自坐着一辆八**轿,众多丫鬟仆妇跟随;浩浩荡荡到得公主府。
公主府侧门处早有两位女官等候;见轿子来;喜笑颜开道:“可算来了,公主还打发人问了几遍呢。”
贾母谦逊道:“咱们给她老人家拜寿,倒费她挂念。”
那女官知道贾府不比别的走动人家,客气得很;引着两人换了软轿,进了两道角门儿,又蜿蜒着走了不知多久;才算是来到一个大湖旁边。湖畔系着几艘乌木大船;其中一辆上站着些宫娥船娘;想必是要乘坐的那一艘了。
众人忙不迭扶了二人上船,那船尾的几个船娘轻轻一撑竿,船便离了岸往湖心荡去。贾母和李纨坐在船中看两岸及远处的风光,不由叹息道:“咱们家里镇日说嘴,今日才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天上景致了!”
可巧船上一位女官是那日公主带着去了贾府的,闻此言笑道:“老太君勿要过分自谦,贵府里的园子比起这里也不算逊色。”
贾母听了此话,心下一咯噔,面上依然笑容满面道:“几位夫人见笑了,咱们府里园子本是刮了老底好容易才建起来的,也不是为着自己,只怕咱家娘娘来得委屈倒失了皇家礼仪,宁肯自己居将就些,也不可坏了宫中的脸面。咱们府里不知修了什么福,居然引得公主下降,那园子真个是越发有光辉了,只怕公主心里还看不上哩。”
另一位女官咯咯笑道:“我想起来,咱们公主那天回府也赞过贵府那个什么稻香村,说是阡陌井然,鸡鸭鹅等别有意趣,还兴致勃勃要在公主府里开辟一处呢。”
李纨笑道:“是我的居处,简陋得很,蒙公主喜欢。”
那女官点点头:“原来是亲家太太住的地方,倒也不辜负。”
船到了另一边湖岸后,几个粗壮婆子抬了小轿来,贾母度着不远处就是公主招待她们的地方,便不肯上轿,吩咐步行跟随。果然还没走几步,一个别致清雅的临水玉亭里,孝**主只穿着家常衣服端坐在上首,几个心腹仆婢服侍在一旁,亭中摆着几样茶水点心,看着甚为朴素亲切。
贾母和李纨慌忙拜见,孝**主笑容满面派人扶住了她们,又引到座位上坐下后,道:“怎的不坐轿子来?那湖边本有些潮湿,前儿又是下了雨的,恐老太君滑了步子。”
贾母笑道:“蒙公主请,贱足得踏步公主府邸,端坐于心不安。原本以为公主**后过来,不想反累公主等候,真真是惶恐!”
孝**主摆摆手笑道:“无需这样拘束,咱们本是极为亲近的人家,无需和那些人一样端着捧着。其实每年生日我也不爱凑那个虚热闹,一天下来身子骨都是酸的,倒不如自己人喝几杯,顽一会儿的好。只叹我生在皇家,这种私人的时候竟最不能自己做主的。”
贾母和李纨皆道:“这是公主金枝玉叶,天赐的福分。”
孝**主道:“什么福分,皇家内里的心酸,旁人哪里得知。”
几道茶过后,孝**主吩咐道:“去请小姐来。”
李纨笑道:“姑娘身子可还好?几次想请安来着,却又不敢贸然。”
孝**主提起自己女儿,满目都是柔情:“她从小身子就弱,多亏你之前送去的药,竟是去了病根,身子也健旺起来。原先怯怯不怎么肯见人,现在淘气着呢,把个嬷嬷丫鬟累得够呛。我时常对她说,你再这样,那家小公子就不要你了。”
众人皆笑起来。李纨笑道:“兰儿听了这话,估计臊得不行。他小小人儿倒是老成,只这方面羞涩些。”
孝**主道:“从小见大,可见哥儿将来也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正说着,那小姐被人引着过来了。那女孩儿生得粉妆玉琢,俨然一个小美人胚子。她看起来极为沉稳端庄,倒没有孝**主说的那般调皮,唯有眼中一抹慧黠之色难掩。
她像模像样地对李纨行过礼,李纨喜欢得紧,不禁想去携她的手,后来想起有些造次,正在为难之时,这小姐主动扑过去道:“姨姨抱。”
李纨一把搂在怀里,道:“亲亲姑娘,你这般招人疼,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镯子是我一向随身带的,你拿着顽罢。”说罢从腕上褪下一个镯子给了她。
那镯子是海货,镯身晶莹剔透,乃是顶纯净的碧空玛瑙制成。这玛瑙无非颜色清淡些,并不珍贵,难得的是上面镶嵌的一溜儿猫眼石,俱是通透得很,个个流光溢彩。小姐好奇地把这镯子托在手中观看,只觉如冰雪般却不凉手,低调中带着神秘与高贵,顿时满心满眼的喜欢。
孝**主忙止道:“你不要宠坏了她,那种东西岂是小孩子戴得的?我的生日你已是费心不少,再这样我就不该叫你来了。”
李纨笑道:“这镯子再稀奇,也抵不过我喜爱姑娘的一片心思。”其实这样的镯子在李纨看来的确不怎样,猫眼石在国中虽珍贵,海外几个国家确是盛产的很。精灵进宝乃是交易能手,海货铺子里类似的首饰极多,每次都是挑顶尖的送给李纨。其他那些她嫌样子不好太俗艳没要的,都被别人高价抢购一空,时常是有价无市。
孝**主见女儿实在喜欢,便道:“还不快谢谢你姨姨。”
那小姐奶声奶气地谢过李纨,爱不释手地把玩那镯子。贾母见公主母女俱是喜欢,不由得放下心来,说些话儿凑趣,气氛越发和睦。
临走时,孝**主意味深长对李纨道:“你们府里若是有什么困难,只管对我来说。这回你们诚心为我,我知道那边府里情景,也不便宣扬,咱们只记在心里罢了。今年我有些琐事儿不得闲,明年春夏见分晓。”
李纨听得糊里糊涂,只当那两棵树解救了公主哪项燃眉之急,忙道:“我是个俗人,不会做事,公主不恼就好了。”
孝**主笑道:“你不知,俗有俗的可爱,那些故作清高的才是惹人厌呢。”
回去的路上,贾母一改欢快脸色,沉静对李纨道:“你回去料理好事情后便来我这里一趟。”
李纨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答应了。
才回到稻香村,那旺喜等候了多时,李纨意外道:“你今儿怎么得空来了?”
旺喜一脸焦急道:“回主子,昨天押公主寿辰礼物过去的人回来划单子,我才知传话的人说错了,多做了好多棵金银树过去,闯下大祸,还请主子恕罪!”
李纨诧异地接过单子一看,顿时脸色苍白:“我道今儿公主怎别有一番殷勤……这,这是福是祸?”
旺喜道:“主子不要急,若上头真问起,咱们也有账本应对,公帐私帐一向是早早预备下了的,防着的就是有人看中奶奶财产前来盘查。”
李纨道:“既是如此便也罢了,虽然棘手,礼物也送早了去,咱们还需朝着好的方向想才是。”说罢又笑道:“想必老太太叫我去,也是和这东西有关联。不妨事,我有主意,你自回去料理生意罢。这些时和天狼那边贸易如何?”
旺喜道:“一直很顺利,照奶奶吩咐,时常寻些精巧玩意贱价几乎白送给天狼大人,大人很是欢喜,又介绍了不少弟兄供货,储物库里的金银近些年是用不完了。”
李纨点点头:“你悠着点儿,虽说现在金银奇缺,也不可放出多量去,按照我之前吩咐那样慢慢流放到市面上,黄白之物也不至于贬值。”
旺喜又说了些金银行之事,李纨听得很满意,赏了她许多东西留她吃饭再去。安顿好旺喜后,李纨整过装,匆匆赶往贾母处。贾母见她来,吩咐屏退了众人,独留她一人在跟前。
李纨恭敬地等贾母训话,怎知贾母合着眼半晌不说话,李纨心里渐渐没有底起来,才想搭讪着说话时,贾母慢慢道:“好个木头般的孙媳妇,我竟是不知,你有这般厉害了!”
李纨忙称不敢。
贾母道:“你那个镯子是从哪里来的?”
李纨想半天才知贾母说的是她给恒国公小姐的那个玛瑙猫眼镯,只得陪笑道:“那镯子不过是个小玩意,是我**子从扬州带来给我的。她说我带不得颜色过于鲜艳的东西,就这个镯子还不至于闪眼。我当初也曾苦辞,她却说你这样就是瞧不起娘家的人了,只好收下。”
贾母叹口气:“若是李家送来的,便也罢了。现今猫眼儿是何等价钱,你可知道?像那镯子上那般大的,取一颗下来卖掉放到普通人家去,就能过个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