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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寡母难为 作者:京八桥(晋江vip2013.05.21完结,宅斗、空间)-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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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谁在说什么,恍惚一会儿听到人在骂他,又仿佛在夸他。
  与吵吵闹闹的銮殿形成鲜明对比,不远之处的甘泉宫此刻静悄悄的,几个宫女和内侍都勉强站立着垂首打盹,偶尔一阵风吹过,等身瓶插满的山茶花落下几朵来滚至华丽的绒毯之上,越发添了几分静谧。
  贾元春躺在帐幔之中,娇美的身子被孔雀裘以及云锦织造成的被毯紧紧裹着,面色苍白。整个寝殿如被冰冷的水浸泡过,充斥着冷漠萧条的气息。
  贴身侍婢都不在身边,连抱琴也被支走了。
  元春很清醒,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失去意识昏迷。虽然四肢不能动眼皮也不能睁,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警惕,从宫中诡异之事频频发生至现在,她总算摸清了一点线索。
  娘家送进宫来的昭阳飞鹤之香,怕是被掉了包罢?和那日在李纨处品到的香有着极其微弱的差别。或许正是那悄悄被混入的一点东西,导致她久病不起,越来越困,直至现在这个模样。
  是她……?
  元春的小拇指微微动了动,面色虽依旧沉静,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波。
  不能再睡了,该醒一醒!贾元春急得欲落泪,偏偏身子不听使唤,她努力微微张口,直奋斗了一个多时辰才将牙关打开了一点,至此却已是香汗染鬓虚弱无力。
  也许是被人毒害的愤怒,也许是对一双儿女的担忧,或许更有出于本能的惧怕,元春拼死拼活,竟然成功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刚开始是微微的麻,到最后是锥心之疼。
  靠在门边的小宫娥昏昏欲睡,忽然娘娘的寝殿里传来悚然的器皿摔碎的巨响……
  贾政被两面夹击得几乎要虚脱过去,后来整个辩论赛的状况开始往对他有利的方向倾斜,圣上似乎略有动容决定让其在家思过查明后再处之时,这场倒贾运动的幕后大人物终于有了动静。
  忠顺老亲王穿着与朝臣并不相同的紫红色皇族双色织金蟒袍,他一动,全场都安静了。
  老亲王环顾一周,扬起高傲的下巴禀奏道:“臣以为,证据确凿,无可辩驳。”说罢直直盯着皇帝的眼睛。这举动是极为放肆大胆的,但是却没人敢呵斥他。
  他不需要解释什么,只要这一句话,便是定了罪。
  圣上沉默无言。
  就在此时,苏丞相暗自冷笑几声,站出列朗声道:“老王爷怕是糊涂了?证据确凿与否,怎是你一个身为臣子之人可以断定的?圣上尚未定夺,你将圣上置于何地?”
  忠顺老亲王回头凌厉地扫了苏丞相一眼:“我与圣上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
  苏丞相不甘示弱,哈哈大笑一阵后道:“你是臣,我也是臣,都是主子的奴才罢了,莫非你以为你和圣上一样乃九五之尊,并无君臣之别?”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忠顺老亲王面色沉得可以滴出水来:“放肆!殿堂之上岂可由得你这种跳梁小丑胡来,拖出去!”
  苏丞相立马跌脚大哭道:“天理何在?天理何在!我堂堂正一品官员,为保皇上颜面斗胆进言,却要落得如此下场,难不成老王爷是想谋反么?”
  这一招相当无赖下流,却也是相当有效。果然忠顺老亲王听到谋反二字时不由得眉毛一跳,立即跪下求圣上恕罪。
  圣上命忠顺老亲王起来,问:“既有确凿证据,还须一一陈列上来。”
  忠顺老亲王谢过恩,面色却是阴晴不定:“证人正在宫外候着,还请圣上恩准侍卫带其入内。”
  圣上准了。
  不一会儿十几个人被推推搡搡地带了上来,贾政抬头一看,俨然三魂六魄尽失的模样:这些不都是自己家中的老管事们么?还有几个脸熟奴才,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人问,那些人全部哭着扑倒在地道:“我们都是被逼的,是,是忠顺王府的人花钱买通咱们,还挟持小的们家人,要咱们栽赃贾府呀!”
  忠顺老亲王震惊大怒,亲自一脚踹倒那几个人:“一派胡言!”
  岂料那几个人吩咐朝他磕起头来:“求王爷恕罪!咱们实在不能诬陷忠良,干那昧心之事啊!还求王爷高抬贵手,饶过小的和小的一家吧!”
  圣上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忠顺老亲王见这些人倒戈,忙急急道:“这些人都已经被人收买,说的话算不得数,臣手上还有证人。”
  说罢也不等圣上吩咐,直接高声喝了一声。顿时一个武将走出队列,只见他长得相貌堂堂,言谈举止也颇为潇洒:“臣本欲密奏此事,只是贾府负隅顽抗死不悔改,便只好说真话了。”
  他正是带回边境消息的一名副将,因受了腿伤退回来上报,说贾璃叛国的也正是他。
  “当时之景,有千军万马作证,并非卑职虚言。贾将军见了那女子露出长发之后,面带迷离惊艳之色,极为顺从地被对方掳走,整个过程都未做反抗。昨儿收到探子密保,说是倭国将军之女重姬公主即将大婚,而大婚对象正是咱们的贾将军!这件事,未曾想被逼得在这种时候上禀,真个是有伤我大国威严!”
  “放屁!”一声粗犷的怒吼之声从他身后响起:“贾兄弟所料不错,将来他若是出事,第一个扣屎盆子的就是你!圣上,卑职要揭发左志城一项大罪!”
  情况直转急下,贾璃的两世生死之交宋直早有准备,将这个名为左志城企图陷害他第二次的男人所有事情全部揭发,他残害忠良,与倭国勾搭里通外国,人证物证皆在,顿时左志城如坠冰窖,连辩驳也忘记了。为何这个平日与自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之人会来这样一招辣手?还有……贾璃为什么会未卜先知?难不成,当年周讷……他瘫软在地。
  今天的剧情太过于跌宕起伏,平时能言善道的诸位朝臣都如哑巴一样失了声,面面相觑,不知道下一个戏码会是怎样惊天动地之事。
  派人将左志城押入天牢后,圣上的语调颇为玩味:“皇叔,可还有话要说?”
  忠顺老亲王目瞪口呆。接连受打击,他的士气早就去了大半,只得强打精神:“那个叛徒之事臣并不知晓……”
  苏丞相怎么会错过这样难得的良机?说不得痛打落水狗,打蛇打七寸,立马接着上书忠顺老亲王的数十大罪状:欺压良民,占地为庄,买卖官爵,贪污受贿,私立帮派,目无圣上……直到最后爆炸性的一条:他和世子私着龙袍,意欲谋反!
  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朝堂顿时哗然。忠顺王一派乱成一团,纷纷指责他血口喷人挑拨叔侄关系,忠顺老亲王原本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下来,面上简直要绷不住笑意。
  和老子斗,苏无耻,你还嫩着!
  龙袍之事他是故意装作没发现的,这个苏老狗不知好歹,派人悄悄在他和他儿子的贴里衣服中混入绣了不起眼龙纹图案的袍子,他是何等人物,当年血雨腥风都经过来,岂能栽倒在这种事上?他今天上朝之前早就做好准备,将自己和儿子的衣服替换下来,还瞒过了府中特意留着的丞相探子,就是等着这一手!
  为了将计就计,顺便好好玩死苏丞相,忠顺老亲王故意装出一副又怒又怕的神情:“大胆!我与世子一片忠心,怎由得你这种人诬蔑?若是我没穿,你便是诬蔑皇族之罪,罪当处斩!”
  苏丞相看了发抖的贾政一眼,心想装得真像,要不是我和你私下结盟还真被你这个模样骗过去了,随即高声道:“老王爷无需狡辩,大可把世子也叫来,只要你们父子没穿龙袍,我就甘愿领罪!”
  老亲王几乎要大笑出声,面上依然愤怒不已:“叫人带世子来!”
  忠顺王世子本在家搂着他新宠的小侍妾喝酒,听见侍卫来传,不禁咕哝道:“不是已经烧了么,怎么还有麻烦?”
  他是个恋童癖,此刻怀中的女子只有十岁出头,笑嘻嘻道:“世子爷快点去罢,回来尤儿再陪你喝酒。”说罢还特地替他整了整衣领,瞧见里面的内衫图案后,这才放下心来。
  世子香了尤儿一口,懒懒散散去了。
  待世子到后,那侍卫道:“回圣上,属下等人一入王府就将世子带了过来,其间并没有换过衣衫。“
  圣上点点头,命他们当中解开外袍。
  忠顺老亲王和世子解开了外衣,只见里面穿着雪白的素色丝帛衫儿,上面什么纹样都没有。苏丞相眼珠一转,并未说话。
  世子趁机讲他父亲教给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回圣上,臣与老父多年来都穿着这件内袍,并不敢铺张浪费,颜色虽素了点,倒也符合咱们臣子身份。”
  “怎么样,苏老狗?”忠顺老亲王狞笑着道:“你是不是……”
  “天啊!龙!”忽然一个官员惊呼出声。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忠顺老亲王和世子的袍子上,只见隐约间看到几条金龙在流窜,气势恢宏,栩栩如生。渐渐的,随着光芒的闪耀,那两件袍子赫然变成了龙袍!
  一个见多识广的臣子喃喃道:“自古以来云南蛮之地盛产龙蚕,听说万中取一才得一匹这样的流龙帛,这……这本该是贡品专门献给圣上的,怎么……”
  忠顺老亲王和忠顺王世子如遭雷击,他们一个心腹仍然做拼死挣扎:“冤枉!忠顺亲王若是真个穿了龙袍,怎么敢当众脱衣检验?”
  苏丞相旗下第一打手,内阁成员王簇冷笑地站出来补上最后一刀:“据说这流龙帛只有晚上熄灯之后才会显现出来龙纹,老王爷想必是仗着这个放手一搏,怎知天算不如人算,老天有眼,让乱臣贼子显形!”
  一向平静的圣上也不由得怒了:“拖下去!!!”忠顺老亲王大声咆哮挣扎,世子呆若木鸡,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被侍卫们拖下去,再也没有一线生机……
  贾政回府后生了一场大病,圣上怜其忠良被诬,特许在家休息。苏丞相府扳倒了忠顺老亲王,简直是欣喜若狂,不仅派人送来大量珍贵药材,苏丞相还亲自上门来探病。
  “端的是能上凌烟阁的妙计!往后咱们就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苏丞相派心腹之人守住门外,见无要紧之人,不断夸着贾政,笑得见牙不见眼。
  贾政一脸冷汗:“太……太险了……”
  忠顺亲王和世子身上穿的,正是李纨留下的变色帛。此帛遇香变色,前面的银丝龙袍不过是引君入瓮虚晃一招的幌子罢了,真正的重头戏就在这相似的变色帛之上。
  变色帛除去可以变色的特点,本身就是冬暖夏凉肌肤生香,属于难得一见的好料子,千金难换。忠顺亲王及世子都是骄奢淫逸之人,自打有人送给忠顺王府那一批变色帛后,这等稀有丝帛基本上都做了他们父子二人的内袍,他人无缘沾边。
  最后关键就在于变色的香了。以苏丞相的权势,想要收买一个打扫香炉的小太监,实在是太过容易。清晨,金色的龙头香炉弥漫起第一缕香烟,这场刀光剑影不见血肉的战争,才算正式拉开序幕。只是没有人知道结局如何,没有人能够退后。
  贾政心有余悸。当初凤姐和他说此事之时,他本来死都不同意和苏丞相联手的,但是却亲眼目睹了凤姐抓出了一直以来藏在自己府里的那个眼线叛徒,又得知了许多往日之事的真相,包括当年周姨娘之事,不由得大汗淋漓。旧愁新恨聚上头来,他便咬牙,答应了一直暗示他的丞相府,共同对付忠顺老亲王。
  苏丞相冷笑道:“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实与你说,圣上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忠顺王府嚣张跋扈已久,怎能容得下他?此番辛苦了,将来府上荣华富贵想必是少不了的。”
  贾政萎靡道:“什么荣华富贵,只要我儿子好好回来就行了。”
  苏丞相道:“老世兄不说还真个忘记了呢!明儿我就启奏圣上,把二公子的状元及第牌匾要下来,算是一点心意。”说罢大笑离去。
  苏文月在闺房里大咧咧歪着,时不时丢一粒葡萄至嘴中。
  真没想到,忠顺王府居然这么没用,亏得自己还特地派人支招呢。不过也罢,如今忠顺亲王被赐死,新朝龙脉又去了一脉。处死天星宿,背后支持此事的圣上也要遭天谴神罚,到时候说不定无需他们动手,新朝就自己覆灭了,寂空说的不会错的。
  忽的想起昨夜的香艳旖旎,苏文月吃吃笑了起来,拍拍手对丫鬟道:“走,去护国寺玩儿。”
  护国寺背景势力都非同凡响,故而是出了名的殿丽僧富,来上香游玩的人一直络绎不绝。苏文月因看在寂空的份上,一改平日小气之性,大把大把地布施,以致寺里的小沙弥一看到她就忙不迭上来问安,也不消多说,直接把她往寂空的禅院里带。
  到得院子外,小沙弥双手合十告罪后离去了。苏文月吩咐随行的奴仆丫鬟都在原地等她,她则高兴地推门入了院子,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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