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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支吾吾应了两声,一会儿想起裴铮,一会儿想起焕卿,想得脑仁发疼。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裴铮
我从未考虑过他,为了什么原因,却也说不大清楚。有一件事,我不曾同爹娘说过,不知裴铮有没有外泄出去。
那年云雾别宫刚刚建成,我们陈国第一家庭八口人直奔别宫过暖冬。别宫人手不多,不像宫里到处都有宫人来来去去,冬日里静悄悄的,只有积雪落下青松时的簌簌声。
我独自一人去了后山泡温泉,待要起身时才发现不见了衣服,心想是被林子里的动物叼走了,那地方平日少有人去,我身上仅覆一层薄布,真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在池子里坐以待毙。
也不知过了多久,热气蒸得我头晕脑胀,恍惚听到脚步声,心头一喜,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感觉到一双手探入池中将我捞了起来,那人衣服上传递过来的寒意让我清醒了三分,我微抬了眼皮向上看去,顿时吓得彻底清醒过来了。
“呸呸呸”我口齿不清地喊他的名字。
裴铮低头扫了我一眼,松了口气的样子,却目含戏谑,笑道:“豆豆,我不叫呸呸呸。”
他将我放在软榻上,又取来衣物给我,我一看,气得双目赤红,一把抢过衣服,“无耻,你偷我衣服!”
他挑了下眉,也不辩驳,竟自取了干布巾来给我擦拭湿法,动作轻柔。“下次出来记得带两个下人。”
我披上外衣,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服侍,又听到他犹豫着说:“你怎么”
“我怎么了?”我闭着眼睛问。
他低笑一声,“我原以为,让男人看了身子你会不自在。”
我悠悠道:“一开始是吓到了,后来想想也没什么,又不会少块肉,三爹说过,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裴铮动作一顿,声音一沉,“不拘小节?你也让别的男人看过你的身子?”
我不悦地拍拍他的手,“继续继续。母亲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被男人看了就看了,喜欢的话就抢回家,不喜欢的话挖了眼珠子。”
裴铮忽地避开我的手,勾起我的下巴仰视他,柔声问:“那你想挖了我的眼珠子,还是抢回家?”
我愣愣看着他异光流转的凤眸,咧嘴一笑。“你别担心,我不会挖你眼珠子的。”
他眼底闪过惊喜,颤声道:“豆豆”
“我没拿你当男人。”我安抚地拉下他的手,低下头扭了扭脖子,“你是我的家臣嘛,就跟母亲身边淳公公一样吧。继续帮我擦头发。”
那落在我发上的手似乎抖了两下,最后又轻轻顺起我的长发。
“豆豆啊”裴铮轻轻一叹,“女子太随便,总是不好的,男人多半是喜欢端庄娴雅,知书达理的女子的,试想一下,你能忍受自己喜欢的男子和其他女子有肌肤之亲吗?”
那时我脑海中闪过苏昀对其他女子微笑的画面,心口一酸,闷声不答。
“你登基为帝,更需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能留人攻讦之口实。为帝要有威严,与臣子保持距离。女子要洁身自好,与男子保持距离,如此方是正道。”
我原是背靠在他怀里,听了这话立刻躲闪了出来,回头看他。“我是不是该与你保持距离?”
裴铮眼中纠结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与他们不同,是家臣,即是自己人。明德陛下也不曾与淳公公保持距离。”
彼时我将信将疑,后来又听了国师说出类似的话,国师自然是不会骗我的,那裴铮的话应该也没有错。自那以后,我便开始循规蹈矩起来,当一个端庄贤良的女帝,可能是早年颇有些劣迹,与男子“过从甚密”“不拘小节”,以至于十三岁那年不小心“□未遂”了探花郎,我到底不是完全无辜的。
裴铮时时在我身边提醒着,每当我为美色所迷,他便打开扇子掩住唇畔,低声笑道:“陛下,病又犯了。”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这清汤淡水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如今想来,寡人定然是叫裴铮那奸臣给忽悠了!或许便如莲姑所说,焕卿喜欢的是我的本来面貌,我这强装出来的温良恭俭让分明是画蛇添足!
不成,寡人得改过自新!
白白让人叫了那么多年淫君,白白让人冤枉了那么多年,'紫竹电子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不做点什么出来名副其实一下,那也太委屈自己了吧!
隔日上朝,我已做好了给裴铮一个下马威的准备,结果左右一看,愣道:“裴相何在?”
小路子回报道:“裴相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能来上朝。”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
我压下心头疑惑,例行早朝。女官署的裴笙让人呈上秀男名册供我过目。
五品以上官员本就不多,适龄男子更少,因此名册上也就寥寥十几人,我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又仔细看了两遍,然后抬眼看向裴笙,认真问道:“裴学士,所有符合条件的男子都已在名册上了吗?”
裴笙点头道:“凡五品以上官家子弟都已记录在册,非良家子,有婚约在身者皆已剔除。”
什么?
我愕然张大了嘴,低头看向苏昀。
那他是有婚约了,还是
我的心像被车轮碾过一样支离破碎,泫然欲泣合上了册子,对裴笙道:“选秀男之事且先搁着,寡人还得再想想。”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我沉痛地摆摆手,说了声退朝,就捂着心口离开了。
难道我这守身如玉十几年,最终却是便宜了别人?
小路子体贴地问:“陛下身子不舒服吗?”
我哀伤地仰头望天。“小路子,寡人喜欢一个人,那人不喜欢寡人,怎么办?”
小路子眼睛一亮,随即又低下头,“陛下是陈国最尊贵最美丽的女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陛下?”
“如果有呢?”
“那陛下是九五至尊,想要谁谁敢抗命?先掳进宫了再说。不是有那句话叫做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啊
小路子真是个淫、荡的小宦官。
“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拒绝陛下的恩宠。”小路子笑嘻嘻得拍龙屁。
莲姑说的是,强抢民男也没什么,寡人贵为一国之君,强抢个民男也没什么嘛!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让别人的快乐建筑在寡人的痛苦之上。
我一挥袖,扬声道:“小路子!走,摆架国师府!”
小路子问道:“陛下是去探望国师吗?”
我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不是。”
“是提亲。”
“啊?”小路子仰起脸,张大了嘴看我,“提、提亲?”
“不错!”哼哼藏着掖着一辈子,就只能看他成为别人的男人,先下手为强,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来就是我的。我喜欢他那么多年,抢一抢也不过分吧!
我是淫君我怕谁!
想到就要做到,我准备回宫换身衣服再出门,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小路子跑进来通传:“陛下!苏御史求见!”
妈呀
我腿一软,险些跌倒。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咽了咽口水,嗓子眼发紧,发觉自己收敛了许多年,一时之间那股“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豪放劲不太能收放自如。
“宣”
苏昀仍着紫黑官袍,同样的官袍,穿在裴铮身上显得贵气逼人,苏昀穿来,却有种淡淡的柔和感。
“提亲”话一出口,我差点咬到舌头,心里想什么,一不小心就溜了出来。苏昀疑惑地看我,“陛下方才说什么?”
“呵呵”我仰头看房梁,“我说今天天气很好啊”
苏昀怔了怔,嘴角笑意漾开,“春暖花开,是很好。”
我瞅着那抹浅笑发呆,看着那淡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心口一阵阵发紧,苏昀说了什么,我也听不进心。
“陛下”苏昀无奈笑笑,停下来不说话了。
我终于回过神来,尴尬地干咳两声,又用眼角瞄他。“那个你说得很好。”我郑重地点点头。
苏昀眼神柔和,微笑道:“微臣方才说了什么?”
我僵住了
我哪里知道他说了什么
于是我认真地说:“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很好的。”
他微微愣了一下,垂下眼睑,浓长的睫毛颤了一下,虽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却藏不住唇畔的笑意。
我那句话,算不算是调戏?
看他神色,没有皱眉,没有嫌恶,没有不以为然,嘴角噙笑,面上微染他是喜欢的?
他喜欢我调戏他?
母亲说过,这世上只有两种男人,风骚的和闷骚的,看样子,苏昀是后者了。
我壮起胆子,上前三步,与他仅存三步距离,徐徐仰起脸看他,柔声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他望向我,有片刻的失神,随即恢复常态,微笑道:“方才微臣是说,再提审贺兰一次。”
这一次,没有裴铮在场,或许供词会有所不同。
我理解地点点头,又有些失落,不过想来也是,不说正事,难道他还会对我说甜言蜜语?
他不说,我说就行了。
我说:“今天天气真是好啊,万里无云的空中飘着朵朵白云”
他忍着笑道:“山抹微云,确实极美。”
我面红耳热。“我们去囚室吧”
作者有话要说:裴腹黑是阴险的老男人
苏闷骚是温柔的小青年
根据我不科学的研究调查结果发现:男人都想当女人的第一个,而女人想当男人的最后一个。
相公不是良家子(处男),女人真的不在乎吗
我坚定不移地相信苏闷骚是良家子,裴腹黑就不敢保证了
酥麻
这一回提审贺兰,在场的就只有我和苏昀了。
我坐在苏昀身后的椅子上,听苏昀审问贺兰。贺兰是贺敬的小儿子,和帝都里那些二世祖没什么太大差别,长相清秀偏阴柔,很难想象会有勇气投案自首。
苏昀缓缓道:“贺兰,你会投案自首,只怕不是良心发现想协助破案,而是担心被人追杀,想寻求庇护吧。”
贺兰脸色一白,显然是被苏昀说中了真相,抬起头惊恐地瞪着苏昀,好像追杀他的人就是苏昀。
“你说过,贺敬是被同谋追杀,何以你能肯定那些人是他的同谋?他们说了什么话?”
贺兰咬唇不语。
苏昀淡淡一笑:“你虽没有回答,但也已经给了答案。他们必然是说了什么,而你能听见,显然当时你也在场。贺敬被追杀,你却安然逃脱,想必是当时他将你藏在角落里,但事后被那些人发现你已经听取了他们的秘密,因此天涯海角地追杀你。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你不但知道他们的秘密,而且掌握了这些证据。他们不但要杀你,还要夺回这些证据。”苏昀蓦地向前倾身,目光温和望着贺兰,面带安定人心的微笑,放柔了声音低声问:“贺兰,陛下就在这里,你把实情说出来,我们能保你平安。”
他若用那种声音对我说话,我定然骨酥肉麻地任他想怎样就怎样了。
贺兰眼眶泛红,下唇咬出了淡淡血痕,最终哑着声音道:“我只能同陛下说。”
呃?
我愣了下,下意识地看向苏昀,恰好他也回头看来,四目相触,我面上一热。
“陛下”苏昀似有些担忧,他方才那句“我们”已然让我龙颜大悦,这时见他为我担忧,我这心跟浸在花蜜里一样甜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无事。”我笑眯眯地对他挥挥手,自己走到贺兰身前,苏昀犹豫着走开一段距离。
贺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说:“我听到那些人说,是裴相派来的。我藏在父亲书房的地下密室里,那里面有有一些账目和书信,我匆忙逃离没有细看。出事后我曾想回去拿些东西,但发现房子已经被烧了,但密室在地下未必会被发现。我被一人追杀,侥幸学过武功逃脱,辗转数地才来到帝都。裴相不倒,主犯不除,我难以容身。请陛下严正法纪,肃朝纲。”
我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裴铮这人不怎么好,我是知道的,但父君说过,一个官很难用好和坏来衡量,只能分有用和无用。毕竟人在一定位子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便是父君,也是双手沾满了鲜血,但他说无愧于心。
裴铮他有愧吗?
我亦低声问他:“你为何不让苏御史知晓,他定能为你讨回公道。”
贺兰苦笑。“知人知面不知心,朝中群臣,因私利相互利用相互勾结,今日朋党,明日仇敌,只有陛下的利益是江山社稷,不会包庇国之蛀虫。”
我听了他这番话,顿觉得压力很大,只能嗫嚅着为苏昀辩驳:“苏御史与其他人不同”
贺兰迅速扫了我一眼,苦笑了下,“既然陛下信得过他,小人无话可说。知道的,已经都说出来了,至于如何定夺,都在于陛下。”
我直起身,轻声道:“你放心吧,寡人会秉公办理。这里随是囚室,但是通风透气,绝对安全,你现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会让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贺兰俯首道:“谢陛下仁慈。”
我转身出了囚室,苏昀尾随而出。
“贺兰都招了吧。”我们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