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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脸色这麽难看?不是有好好吃饭吗?」
从来没有过的语气,要是向德恩仔细听的话,紫今天的心情很好,说不定他只要编个出来透气的理由再回房从长计议的话,说不定往後不会出现如此多灾难。
是,灾难!
听若罔闻的,向德恩只知道那恶魔踩著脚步向他靠近了,一步……又一步……
转眼,即冲向那条小径。
风刮过脸,两旁的细小树枝刮过脸,脸上一堆刺痛,向德恩却还是冲著,不要命似的,在及膝的草间、满是石草的草间,奔著。
身後,是失控的满是怒火的暴吼:「向──德──恩──你给我回来!!!」
一声过後,随即的踉跄,脚稍微被石头绊得扭了下,不过不要紧,这双脚还是可以跑的。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不能停下,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
阿直在医院里等著我呢,当我进门的时候,他一定会皱著一张丑脸骂我,像个娘们一样逛街逛到迷路了吗?现在才回来!然後小刚跟五荣会一起联合起来将这几日糗我的份讨回来。智全又会扁著嘴到我身边,默默地靠著我说,哥你总算回来了。
碧凤,那张平和的脸肯定又瘦了,不用担心了,我的人像是已经回到你身边一样高兴,晓轩这些日子把你磨得够烦吧?
很快的……我已经看到小小的村庄了,就在我的眼前啊。
向德恩在电视上曾看过,被熊扑到的英雄很勇敢地杀了熊,那麽他想问,如果是被一个恶魔扑到呢?
背後一阵猛力的撞击,抱著他的,跟他一起滚在草地上几圈後停下来压在他身上,那个可怕的恶魔,没有表情。
下午的阳光还很刺眼,那个人被影子笼罩著,满脸阴暗,好像回到了八年前,他第一次亲眼看到紫失控那样子。
「放我走……」轻轻的声音,缓缓的挣扎,慢慢地力气加重了起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惊天动地,带著绝望的呐喊。「莫东紫──放我走──!!」
十几个耳光无预警地落下,打得他连看都快看不见了,视线一片模糊,身上的人折射成两三个黑影。打得他再无力气反抗,忙著护住自己头的举动也阻止不了那暴打。
突然的,停下来了,向德恩满嘴都是腥臭味,眼睛瞬间肿得快张不开眼了。
一道冷静却残忍的声音,在耳间传开。
「走是吧?我让你再也没办法走!」
头昏得没办法,身体被翻转了过去趴在草地上,好刺人的草皮。好像是被脱了裤子吧?不知道,眼前的世界在旋转,无力地往前爬行随即被拉了回来。
向德恩张开嘴,还来不急呼救,便吐出一声凄厉的渗叫。
身後像是被狠狠地撕烈开来……无数的冲撞,大力地毫不留情地带著那粗长的硬块一起进来。
他紧紧地抓著地上的草,往下抠著地上的土壤,折磨却还是一波接著一波而来,毫无止境……
喘息和明显痛苦的呻吟被锁在山中,只有树上的鸟儿知道,却因不忍看而飞了去。
无 法Ⅱ 第八章
我的手,无法自由;我的脚,无法移动
我的人,无法躲藏;整个的,被囚禁了
──Kay Chen
夕阳,橘黄|色的天空,很远、很美,却触摸不到。
他像死了一样的睁著眼看著那片自然的美,不时的身体还重重地颤抖了下,嘴间尽是苦涩,泪也将眼睛上的伤渍得痛了,他却毫不在意地茫然地睁开眼,看著那只满意的魔鬼站起来,擦著自己流到魔鬼身上的血。
血红的,一片又一片,在裤档的位置。
眼神像刀子一般射过来,直直地射进向德恩毫无焦距的眼里。
像是嘲笑他的自不量力一般,紫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角度。
「还以为会吐的,想不到……你後面还跟以前一样棒。」
得不到回应,紫有些无趣地撇撇嘴伸出手大力扯住他的发,抓得头皮快被扯了一样,向德恩痛哼出声。
拖著,就往山上走。
「啊……」全身是伤,下半身还赤祼著的被拖著,背贴在地上,所有的施力点全集中在头皮上,像快被扯了一样。
绿绿的草地上,一行的血延著步行的路线落下,从股间流出。
床上,发著烧,男人脸上红得不像话,被控制著的全身发烫的身体,摇晃著。
「不要……」接近死亡的感觉……
紫将力量化在腰间猛烈地顶了进去,男人的洞口无力地吞吐,受了伤的痛好似一道不会合上的口一样,还能感到冰凉空气流到深处。
「好热……」快融化了一样,快将他给整个吞噬一样,向德恩的体内因为发烧而高温,他舒服地往那处执著著,舍不得离去,稍稍地抽离再重重地撞去,肉体互触的声音不绝於耳。
双腿大张地被抬高,向德恩满脸的泪水并不是意识上的想哭,而是因为难过、因为生病、因为疼痛而逼出来的泪。
臀部缓缓地向後挪了挪,好了……好一点了,那身体里不停抽插的东西总算是出去一点了……
「让你逃!」双手一拢拉了回来,强力地顶入。
「啊……」虚弱无力的声音。
「还记得吗……这双腿,你的脚毛怎麽这麽少呢……像个女人一样,好光滑呀,看,多美……沾点血,很好看啊……比流还好看……」
「不知道,断了的话,还会不会这样好看……」
「啊──!!!」
碎裂的声音!骨头断了的痛!像一根巨大的铁锥直直锥入心脏,呼吸停了一样,吸不进气、也吐不出……
紫的手只是放在脚上而已,脸还是笑笑的,从未如此的笑,好猖狂的笑。
亲手的──将向德恩的左小腿骨给折了断。
这样,他就没有逃掉的工具了。
破门而入的声音,向德恩的眼前已是一片红雾,看不见……
眼皮阖上,全身冷汗冒出。
「紫──你──你做了什麽!」奇的声音,分外的紧张,失去了冷静。
埋在体内的邪恶退出,向德恩也只能轻轻地哼了声,有人抬起了他的腿,他是不是……再也不能走路了。
碧凤,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美啊……」
侧过头,向德恩吐著寒气带著微笑看著那个仰望著天的平凡侧脸,都说了她特别怕冷还硬要来阳明山上看雪,零下的温度把碧凤的鼻头冻得红红的,像小丑。
天空飘著雪花,还说什麽台湾亚热带的气候要看到雪实在不容易,就算如此,也要顾顾自己的身体啊……笨蛋!
「看看你,鼻水都掉出来啦。」
吴碧凤慌张地下意识去摸那人中,一片乾乾的,马上一个轻掌打过来:「又弄捉我,真是!」
「我怎麽舍得。」从後面抱著她,向德恩低头贴在她的颈边,闻到长发上飘过来的香味,淡淡的,很耐闻,是碧凤的味道。
「注意你的身体啊,上个月的感冒好不容易好的。」说著说著,抱得更紧了。
「你呀……越来越婆妈,阿直都说你是我老婆而不是我老公了。」
假装一气,向德恩瞪向旁边那个噪音制造群,都几岁的大男人了,还跟一个小孩过不去?!
一群袖手旁观的人看著两个一大一小对峙中的人,大的是阿直、小的是晓轩,所争之事也不过是拍照的时候两个人特爱抢镜头,吵著谁站中间谁站旁边。
碧凤先笑了出来:「要是有相机在的地方,他们没一次不吵。」
「早知道就别带他们几个出来,一群臭家伙。」
「呵呵……」清脆又细微的笑声,特别好听。「其实这样也不错,有些乐趣。」
「是啊……就这样。」
除了耳边大人和小孩的吵架声、一群人的爆笑声之外,他们俩人只是亲蜜地贴著身体,厚重的衣服也阻隔不了彼此的心跳,看著被雾迷蒙的群山,薄薄的日光照射下来,一切是这麽地充满希望。
「一辈子就这麽过吧,将来老了,隐居在山上、空气新鲜,到时晓轩也可以带著一家大大小小来山上看我们。」
碧凤侧过头,以询问的眼光看著。
向德恩的回应是低头的一吻,对方还害羞地脸红,从小丑变关公了。
「是啊……」他眼中流出的无限温柔。「我们还可以在後院种种菜,他们来了不用再到城市买,自己种的菜最健康了,也可以种种茶,你知道的,小刚最爱品茗了。」
她乾乾地咳了两声,轻轻地。
向德恩立刻脱下身上的厚外套往她肩上一披:「我们走吧。」
第一次的,成为夫妻都七年了,碧凤主动地吻上。
「真想把你的好全部藏起来。」说著的时候,双眼没离开过向德恩的。
「这麽贪心?好吧……让我想想。」作势思考了会儿,向德恩露出无赖般的脸狡诈地勾起一抹坏坏的微笑。
「呀──你、你、快放我下来。」一把拦腰抱著尖叫的她。
向德恩全心全意鼓足气对那山与山间喊出:「吴──碧──凤──我──爱──你──」
那群原本围著阿直跟晓轩的人群看过来,各个甜甜地笑开,眼神有祝福的、暧昧的、投以「你好样的」任何眼神都有。
「你真是……」害羞著黏过来的双颊,红得像是爆血管。
但那脸上,是幸福的笑。
「我的好,不是早就都给你了吗?」向德恩帅帅的,露出雪白牙齿的笑,让吴碧凤短暂的失神了。
脸上一阵湿意,一滴一滴的水直直落下。
怎麽了?是下雨了吗?他在室外吗?
这麽热气腾腾的水,是泪吗?上帝,你也会落泪吗?你终於……落泪了吗?
张开泪,还没对好眼睛焦距,向德恩感到呼吸困难,伸手想摘掉套在鼻上的氧气罩,立刻遭到一道声音的阻止。
那是他日日夜夜期待著的声音,一道,特别温柔的女音。
「别动,你身体还虚著,就这样……就这样……」
向德恩不信世界上有上帝这种东西,打从高三开始,可是现在他却信了,上帝派来他的女神,出现在他的面前,吴碧凤。
激动地想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努力地伸手抓住那渐渐清晰的影子,温热的触感……真的是他的爱,他的碧凤。
想思化成泪水,奔了出来。
一点也不顾身体的痛,压下肺部快烧掉的难过,向德恩真想立刻起身抱住她,再也不和她分开了。
「乖……别动,这样就好了。什麽都别说,我会在你身边的。」
令人安心的微笑,带著泪花的微笑,碧凤的脸又逐渐晃著远去。
向德恩再次醒来的时候,满鼻腔都是药味,但呼吸是顺畅多了,氧气罩也拿掉,整个人很安心地躺在床上,身体没有疼痛。
慢慢地看向窗外,阳光很大、很好,树上还不时传来知了知了的夏蝉声。
这里不是他所认为的那别墅,而是一片很白色的空间,可以确定的这里也不是医院,台湾的医院哪一家有这麽好的窗景?望去,是一片绿油油的,有股错觉,这里甚至不是台北。
突然想到,他再次入睡前所看到的人……
向德恩开始慌张地抬眼找著,这个房间除了他以为再没有其他人。
想下床的时候,他发现──
脚没办法走路,是啊,没办法走路,左小腿上著夹板绑著绷带,白白的一圈一圈绕著像一层白色的皮附在上面,他的腿看起来很肥,不,应该是肿。
他应该愤怒的他应该发火扔东西的,却什麽也没做的坐在床上一脸平静。
「碧……凤……」嗓子也很哑,发出来的声音像老人。
脑筋停顿著,向德恩就这麽瞪著眼看著门口,像一尊雕像坐在那,动也不动。
一个小小的黑影跑进来,两边脸颊红红的两团,大笑著冲过来扑到向德恩的怀里。
「爸爸……爸爸……晓轩好想好想你啊……」
原本笑著笑著的小孩变得哭了起来,弄得向德恩的衣服湿了一片。
「晓……轩……你怎麽在这里!你不该在这里!快……」向德恩陷入慌乱,双手紧紧地抓著向晓轩小小的肩膀,摇晃。
为什麽!不能……不能让紫看到他,那是我的儿子,不是莫东紫的,是我跟碧凤的孩子!
「爸爸……」小孩痛了地皱著眉,却还是乖乖的待在父亲的怀里,双手环过父亲瘦瘦的胸膛抱著。
「快躲起来!躲起来……不能让人看见!」拎起向晓轩,他执意起身,不料左脚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而大力地跌趴在地上,小腿上手术後的那伤口裂了开来,血慢慢地浸出白色的绷带。
这时,向德恩才开始感觉得到痛。
「爸爸──你流血了流血了,妈妈妈妈……」向晓轩的小手在伤口上方腾空著,嘴里呼著气,轻声喊著不痛不痛,脸色却是铁青的,像是被刚才的一幕给吓得不轻。
「恩,你别吓我呀!」冲进来扶起向德恩的人,一身长裙一头长发,那是他最爱的发,上面有著碧凤专有的味道,令人安心的味道。
「你也……你也……」紧紧地抓著吴碧凤的衣角,向德恩大口大口地喘气,样子看上去像是随时会断气一样,她在他背上轻轻地顺著安抚。
怎麽会这样!我答应过那家伙,我很快就可以回家的了,很快的,为什麽你在这里?为什麽晓轩在这里?他们要做什麽?
流跟他说过的,他会支开所有的人,为什麽紫会在那儿?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