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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的报复 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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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这么情绪化的词一点都不沾边。说完了一转念,想起有段时间我和杨子文走得比较近,那阵方树人一看见杨子文就对他狂放眼刀,幸好是杨子文,换个脸皮不厚防御不高的,早吓死了。于是口气一转,也有点得意了:“……不过有时好象还真有那么回事……” 



上弦月顿时兴奋:“是吧?是吧?你讲给我听嘛,你从来都不肯讲你们的故事,这次我帮你这么大个忙,你总该表示一下感谢才对,再说了,了解了前因后果,以后我才能更好地为你打掩护呀!详细点,怎么相遇,怎么动心,怎么斗争,怎么同居……是一见钟情式还是日久生情式?” 



我嘴一顺就说:“是先奸后情式。”话没落音就在心里批了自己两嘴巴。唉,话说顺了就比较容易不经大脑乱往外冒,谁叫我平时总爱接人家话乱显自己才思敏捷风趣幽默呢,报应啊报应。 



看见上弦月的表情——就象那种本打算随便刨几锄头地结果居然挖出了金元宝一样,混合了挖到宝的惊喜和不敢置信的表情——我就真的批了自己两嘴巴,上弦月赶紧把我手拖开:“别打,别打,我可是虐攻派的。”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捧着脑袋瘫在座位上,上弦月兴奋地将座位从我对面移到了我旁边,压低声音继续逼供:“告诉我嘛告诉我嘛,你们怎么开始的?从肉体上升到精神?可是我看你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也不象天生的小零,难不成你们是最常见的那种先强奸再和奸再顺奸再……“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姑奶奶,你说着不害臊我听着还害臊呢。什么叫最常见的那种?我不信这能是最常见的那种!” 



上弦月笑得眼睛都没有了:“咦咦咦咦!!!!!!真的是哎!想不到真的有!哈哈哈哈,果然小说是源于生活的啊!快快,跟我详细复述一下你们第一次的情景。他有没有很粗暴,你是不是很痛,痛之中又有没有感到一丝丝的快感呢?” 



我真蠢,我又暴露自己了,再在心里批自己两耳光,给予最高等级的鄙视和唾弃:“上弦月,清醒一下,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两眼发直脸色潮红哈拉子都出来了,你这还算是淑女吗?” 



“我本来就不是淑女,是色女!色女!!!!快说!快说!!!” 



“你怎么有这种兴趣啊?!我明白了,你帮我在林华他们面前说情也是为的这个吧?” 



上弦月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点不高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啊?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喜好就随便乱来的人吗?!” 



我也有点后悔说这话,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一时顺嘴,没别的意思。我真的很感谢你……” 



上弦月郁闷地摆手:“算啦……不过你倒提醒我了,其实我本来不是想说这个的。我自告奋勇担当了劝你改邪归正的任务,刚刚兴奋起来就给忘了。” 



“改邪归正?你?他们怎么会让你来劝啊?” 



“他们怕劝着劝着劝僵了,这么些年的感情不就毁了嘛。我和你半生不熟,又是女人,比较好开口些。” 



“呵呵,还好是你,不然我不知得听多少小时的苦口婆心。咱俩还有什么说的啊,我请你吃晚饭!” 



上弦月面沉若水,一摆手:“慢!你别以为我好这口……” 



我大奇,反问:“你不好这口?” 



她气馁,随即振作:“我是好这口没错,但不等于说我就不会劝你改邪归正!听我说,但凡你还没到没有他就活不了的地步,就赶紧趁现在散了吧!” 



我晕了:“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开始不是你劝伍佑祺他们不要逼我的吗?你到底站在哪一头啊?” 



“我站你这一头!”上弦月掷地有声:“劝他们不逼你是为你好,劝你分手也是为你好!不过我是纯粹以朋友的身份提出建议,绝对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了,自己前后左右仔细掂量掂量,要怎么办,全在你。你真下定决心了,我绝不多嘴。” 



她说得很真挚,我想了想,决定听听她要说什么:“好吧。” 



“你知道我喜欢看这个,所以我劝你们分手,绝对不存在什么岐视啊,恶心啊,不能接受之类的。可是这条路走下去实在太艰难,要面对太多不定因素,你看你现在过了朋友这一关,未必将来能过家人那一关,还有同事那一关呢?社会那一关呢?何况爱情这东西本来就不可靠——我不想乌鸦嘴啊,我也希望你们能幸福美满的,可是事实总是残酷的……” 



我恶狠狠地说:“得啦得啦,你直说吧。” 



“……万一你们的关系曝了光,千人指万人骂,你身败名裂但仍然义无反顾,为了他什么都不要,结果数年后就感情变质终至分手,那你怎么办?就算你们能白头偕老吧,你要面对的压力就足够让你的胃穿上十七八个孔,严重影响你的身体,要是再搞个圆形脱毛症,那可能还会严重影响感情,还有,成天被人拿异样的目光盯着,在背后指指点点那可不好受,我不觉得你是神经坚韧到能承受这些的人,”她略微一停,继续说道:“你也不象是爱情至上主义者。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分开,重新走上普 通的人生道路还来得及。” 



她看我一眼:“还来得及吧?你可别象那些白烂爱情小说里一样哭着告诉我现在已经晚了你已经无法爱女人了?” 



“呸,怎么可能!”这点我还是有自信的。 



“那你怎么打算呢?” 



想了又想,还是只能回答:“不知道。” 



上弦月把下巴搁桌子上,困惑地看着我:“喂,没觉得你对他的感情有这么深哪?” 



“我也没觉得啊。本来我都跟他提出分手了的,可是看他难过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这种时候你千万别妇人之仁啊,想清楚,如果你只是同情他就赶快一刀两断算了,不然到头是害人又害己。” 



“我不知道。感情这个事,实在太复杂了,我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弄不清。我只知道看他哭我心里跟刀刮似的疼。流言啥的忍忍就过去了,家人朋友慢慢解释估计也能搞通,问题是拿小刀子剜你,这滋味受不了哇。” 



上弦月注视我良久,长叹一声:“算啦,算啦,你这同志算是毁啦。我也不说啥了,你自求多福吧。”站起身拎起包:“把他给我看稳了啊,我们咬牙支持你们,你可别做扶不起的刘阿斗,要是给他抛弃了……哼!” 



我说:“你放心,只有我抛弃他,没有他抛弃我的份。” 



“那样最好。还有,好好地欺压他!!!” 



“你放心,我立志要向他报复的。” 



“对哦,你们是那样开始的……” 



“千万别告诉林华他们啊。” 



“废话,就林华那脾气,把你家总裁打个生活不能自理都算手下留情,我可不想提个小饭篮探监去。”她一扬手:“走了,啥时你把他蹬了记得与民同乐啊。” 



31 



一场天大风波居然就此烟消云散,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运气好到有点不敢相信,总觉得不定啥时就会发现这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美梦而已。后来又聚会两次,虽然看似宾主尽欢和乐融融,实则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林华他们不再满口粗话任意点评,生怕说错话触动雷区,我也一改往日见缝就钻的毒舌形象唯唯诺诺一心讨好,只恐不能娱悦大众,结果是搞得气氛无比尴尬,任上弦月一个人上蹿下跳豁出老命和形象活跃气氛,也不过象冷油锅里掉进一颗热炭头,嘶嘶两声就没了下文。 



这着实的让我郁闷无比,做兄弟做成这样还算兄弟吗,其效果比决裂也好不了多少,果然,希望一切和以前一样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美梦而已啊。唯一让人还抱着点指望的,是听说伍佑祺他们也同样地郁闷无比,且也同样想挽回。 



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我老不由自主地往方树人身上撒气,自己也知道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住。经常在家里,吃晚饭的时候——方树人他现在基本都回来陪我吃晚饭——就会为了菜咸菜淡发火,一发火就摔筷子罢吃。准知道方树人看不得我捱饿,晚上肯定要来温声细语劝我吃宵夜,我说想吃什么立马去弄,半夜两点也开车去给我买。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到和伍佑祺他们眼看即将逝去的亲密无间全是因为身边这家伙,我就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恶狠狠地把贴在背后的方树人踢开大骂:“走开!热得要长痱子了!”而方树人默默无言挪开一边,还要给我把被子掖好,简直是新时代忍辱负重的贤妻典范。 



我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善良,讲理,而且特别虚心特别能认错,当然改不改那个咱们另说。反正火一发过了我心里就后悔了,挺内疚的,可见我果然不愧出身贫农阶级,根红苗正,天生就缺乏奴役别人的素质。嗯,这扯远了。 



话说在我和伍佑祺他们第二次聚会的隔天傍晚,太阳落山,把半边天染得红彤彤的,那些文人诗客描写的落日美景也就这样儿了。于是吃完晚饭,方树人就叫我出去散步。 



我这一阵在打WOW,晚上刚好约了公会的人带我做任务,便说:“不去。我赶着下副本呢。” 



方树人说:“刚吃过饭打游戏消化不好,还是散了步回来再上吧。” 



我无名火一撞,恶声恶气道:“我都说了不去了!哪那么多话!”话一出口我又后悔了,看方树人默默起身走掉,心里也有些担心,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他一向呼风唤雨,这种天天无端受气的日子能忍多久? 



我一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更不是明知自己错了还不肯低头的人。还记得大学时我们寝室有个家伙,是学校文学社的头牌,留着一把半长的头发,人极瘦而喜好穿宽而长的白衬衫,很有那么点儿诗人气质,颇受女生青睐。他女朋友是中文系的系花,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但是经常吵架,每吵必严重到分手的地步。每次分了手,他回来都通宵不眠燃着蜡烛狂写,一面黯然泣下或仰天悲号,开始一次两次我们还同情不已从各方面努力照顾他安慰他劝解他,后来据我们与系花同寝室的妹妹们私下联系的结果,发现他们每次其实都是为了很无聊的问题吵架,且吵完了都坚决不让步,一劝他们让步就说什么尊严啊,自尊啊啥的,其实说穿了就是死不认错。为这他和他女朋友比琼瑶剧还悲情地分手无数次又复合无数次,让我们寝室的人也饱受身心摧残,可是对着这两个因为失恋那么痛苦的人,即便不同情,也不好打击是不是?所以我们只有忍。到大概第六七次分手的时候,我们假装地演了一回戏,借机规定有人就寝后禁止吵闹,违者罚款。文学爱好者一般总是清贫的,所以他忍了,改以在寝室那方寸之地中来回踱步来找灵感,灵感一到往往不言不动呆立良久然后扑回桌前狂写。请想象一下,当你半夜被尿涨醒了,迷迷瞪瞪睁开双眼准备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你床前立着一个身着白衣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家伙血红着两眼直勾勾地瞪着你,那是什么感觉?在我们寝室里连续数次传出夜半惨叫后,我们请求、哀求、跪求他无视校规,租了一个小房子与系花双宿双飞去了。 



想当年,在送走大才子后,我们寝室出去夜啤酒的时候,都高兴以至于泣下,同时互相握手约定,以后绝不要做这种死不认错以至亲者痛仇者快的人。 



所以,在意识到了自己无理取闹的错误后,我立刻去书房里找到方树人,很诚恳地对他说:“对不起啊,我这几天心情烦燥,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方树人愣了半天,也很诚恳地对我说:“没关系,我知道你这阵心情不好。” 



“要不我先搬出去住一阵吧,这样子太对不起你了。” 



方树人抱住我的腰,把我拉到他腿上坐着:“用不着。本来就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搞得你心情不好,朝我发脾气也应该。” 



我想一想,叹口气:“那倒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方树人嘴唇抿得死紧,他本来轮廓就硬,嘴唇很薄,这下更跟铁板不多了。过了老半天他才长长吐出口气:“对不起。” 



“啊?” 



方树人把脸埋在我脖子的地方,说话声音非常清晰,清晰得刻意而用力,一个字一个字地,仿佛不仅说给我听,也说给自己听:“对不起,给了你一个那么坏的开始;对不起,硬把你留在我身边;对不起,总是不考虑你的感受惹你生气;对不起,要别人一起来试探你;对不起,要你做出选择;对不起,让你失去朋友。对不起,我一直都做错事,伤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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