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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几个钟头後,我越想越不对劲,我怕她的‘消失’是要从这世上消失,便开始到处打电话,问每个
朋友有没有看到她,甚至连萧家我都打去问过了……没人有她的下落。我慌了,想找警察帮忙,他们却说
我不是芙渠的家属,没有报案的资格,再说她是成年人,失踪不过半天,要我自己再等等看。”
宋陵绞著手,泪水再度涌上,她哀戚地望著仁善。“帮帮我吧,仁善,我一个人真不知还能做什幺,
要怎幺样才能确定阿芙平安无事!”
首先,还是得确定芙渠的失踪是真是假。
因为一时气话而冲动离家的人,百分之八十会先在外头闲逛,直到冷静下来,才会想著该去哪里。以
仁善自身的经验,大家多半还是会回自己熟悉的地方去。芙渠经常出入的地方,除了这个家以外,就剩工
作室、老家和……
“对了,还有保罗的店呀!”仁善击掌喊道:“她会不会去保罗的夜店喝酒了?”
宋陵茫然无神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联络过保罗没有?”
她摇摇头。
“我来打电话!”仁善说行动就行动。
宋陵双手合十地祈祷著,她紧张地凝视著仁善拨电话、讲电话的一举一动。
“保罗,是我,我要跟你打听一个人,你帮我找找看她有没有到店里……对、对……她在?真的?…
…嗯、嗯……好,那就这样吧!你先帮我看著她,我和阿陵马上赶过去。拜托你了,谢了。”
电话一挂上,宋陵旋即放下冰袋,跳起来说:“给我几分钟盥洗,阿仁。我希望和芙渠再见面时,是
个乾乾净净、原原本本的‘宋陵’,而不是个哭哭啼啼,不像我的我。我不要让她看到我落魄无神的样子
。”
“好,妳快去吧!我等妳。”
眼神恢复清明、坚定的光芒,五官不再被阴郁笼罩,而是被冀求光明的希望取而代之。仁善很高兴宋
陵重新振作了,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那永远光芒万丈、神采飞扬,天生魅力无人能挡的宋陵。
最适合她的,还是自信、强而有力的双眸。
灰暗、烟雾弥漫的夜店角落里,一个人在角落独饮的娇小女子,圆圆小脸垂落两行珠泪。这副不寻常
的模样,促使有些人好奇地上前搭讪,有些人则窃笑耳语。女子对这些事都不理不睬,整个人恍惚、出神
,像是进入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里,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
“店长,她不要紧吧?”打工小弟问著保罗。“她脑筋是不是有点阿达?”
“呸呸,小孩子少乱讲!你是没看过心碎、心伤的人吗?”保罗一瞪。“等会儿就会有她的朋友过来
了,在那之前你给我好好的盯著,千万别把人看丢了!”
“啊娘喂~~我这下子变成了幼稚园保母吗?”
“嘘!”
走进夜店的仁善刚好听到这句话,他对保罗苦笑了下,挥挥手,表示别放心上。
保罗以手指出芙渠坐的包厢位置,宋陵顺势望去,美艳的脸瞬间扭曲为哀愁与疼惜。
“那是……我和她私奔时,带她来这间店内用餐,我们所坐的小包厢。她还记得,没忘记。”哽咽地
说著。
“这不是最好的答案了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她选这个地方,不正代表芙渠很渴望能和你
重修旧好,可是她一个人是办不到的。阿陵,十多年苦恋换来的爱,不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吧?证实这点
给我看,你一定能办到的,对不?”
深吸一口气,宋陵擦擦眼角的泪,双瞳经过二度炼,更现璀璨坚定的光华。她向仁善感激一笑,跨著
大步走向小包厢。
这是场不输给任何好莱坞浪漫喜剧,无声却令人感动的美好一幕。
因吵架而分开的情侣们,再次重逢的瞬间
“她”,反射地想逃。
她,迅速地给予“她”拥抱,加上无数的忏悔、无数的爱语低诉。
“她”言词激烈地挣扎、“她”哀哀泣诉地摇头说不能,“她”痛苦折磨自己的泪滴,都被她用手指
温柔地拭去了。她执起了“她”的下颚,“她”不依地撇开,她不死心地再做,“她”终究无法逃避地凝
视回去。
两人情难自禁地相互拥抱,轻吻著。
不晓得是谁先鼓掌的,受到传染般,大家都纷纷拍手给她们祝福。
仁善笑了。
问题虽然没有消失,可是至少她们已经跨过一道障碍,希望她们能开始面对彼此,开始试著携手面对
问题。
心头暖暖的,眼眶热热的。仁善决定要早点回家,因为他忽然间非常地想念谷洋的嚣张与坏坏的笑容
。
“……如果她们也能获得家长的祝福就太好了。你觉得呢?”趴在谷洋的胸口上,仁善边用手指头顽
皮地在光滑的肌肤上,玩著单人OX游戏,边说。
“我?”奇怪,这事和他“觉得”有关吗?“我说,你那内有蹊跷的笑脸,是在图谋什幺?”
“嗯……某人好象很得萧伯父的宠,要是某人愿意帮她们讲两句,帮助一定很大。”仁善知道直接命
令他那幺做,还不如让谷洋“自愿”那幺做,不过这需要点技巧就是。
“我有什幺理由要帮她们?”傲慢地扬起一眉。
“助人为快乐之本呀!”
谷洋斜勾唇角,性暗示十足地,大手摸上仁善光裸的臀,轻轻一收握。“这意思是,我可以期待接下
来的‘快乐’时间,会有人积极回馈我的善心喽?”
知道他是借机揩油,仁善也不以为意地说:“当然、当然,人家说好心有好报,你的‘好报’一定很
快就会到的!”
“哼哼……宋陵的面子真大,能让你‘这幺’关心她!”仁善不假思索的应允,激起谷洋的孩子气,
他眯起眼吃醋地说。
“出外靠朋友,她也曾帮过我不少忙,关心她是应该的。”还没发现谷洋幼稚的醋意,仁善不解地歪
歪头。“你乾幺一脸吞了苦瓜的表情?晚餐吃坏肚子啦?”
“对啦,我喝醋喝到肠子打结,又怎样!”
“……你……吃阿陵的醋喔?”愣住,呆掉。
没好气地回道:“成天满口就是阿陵、阿陵的,你把我这个正牌情人放在哪里?自己说!”
以为已经见识过他的“任性”,想不到自己还差得远咧!仁善决定给他一点甜头尝尝。胸口上的手慢
慢地爬到两人交迭的身体之间,寻找到前一刻还在大逞威风,现在则安分休息的部位,挑逗地刮搔著。
男人和缓下来的心跳,再次加温。
含著笑,仁善舔咬著他的下颚,说:“宋陵和我情同兄妹,我想帮助她是人之常情。既然你是我的情
人,就要懂是非、讲道理。你会答应帮她和芙渠这个忙吧?”
“你这幺做有点卑鄙,张仁善。”不情愿地蹙起眉,呼吸粗喘。
轻揉慢捻地施压,仁善笑笑地说:“好处少不了你一份。”
“我帮就是了,我帮!”
重燃起雄风的部位被人捉在手心里,他哪有选择的余地。谷洋正等著仁善“继续”给他好处,却不料
自己一答应,仁善的手便移开了。
“哈……”地打个大呵欠,翻身离开他的胸口,仁善将被子拉起来,转过身去说:“不要忘记你答应
我喽!我好困,先睡了,晚安。”
喂!谷洋瞪大眼睛,看他合起眼睛,不到三秒就发出呼呼鼾声,难以置信地说:“你说睡就睡,我的
‘快乐’呢?我的‘回报’呢?我的‘好处’在哪里?!张仁善,不要装死,你给我醒来!”
可是不管谷洋怎幺叫、怎幺喊,说不醒就不醒的男人,迳自去作了场甜美好梦。
隔天。
“你记得,昨天你答应我,要在萧伯父面前帮宋陵讲好话的事吧?”一夜好觉,神清气爽的仁善,在
餐桌上提醒谷洋。“等你结束这趟飞行回来,我们就到萧家去拜访。我会先告诉芙渠一声。”
“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昨天不知道是谁,没做完该做的,撇下我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到厕所解决!”
欲望未得满足,导致睡眠不足的黑瞳,满是红丝与怨火。
“我是真的累了嘛!对不起、对不起!”竖起一手搁在嘴巴前,仁善眨眨镜片後的清澈大眼,允诺:
“下回一定弥补你。”
听到这句,谷洋的怒气稍有减退,放下筷子,嘟嘟嘴说:“你最好不要忘记。”
因为自己有“错”在先,仁善今天只好殷勤地替他拿公文包,宛如小妻子般送他到门边,说:“路上
小心,我等你回来,一起庆祝我们的纪念日。”
“嗯。”在仁善脸颊一吻,谷洋的心情已经好了大半。“我会顺便带一瓶法国香槟回来庆祝的,掰!
”
挥手送他出门後,仁善自己也准备出发到工作室去。他换好衣服,锁上家中的门窗,走向大门。拉开
门的瞬间,他吃了一惊,门外头竟站著一名女子。她笔直地看著仁善,但仁善很确定他不认得这位女子。
“请问……您是谷副驾的同居人吗?”
不很确定这位女子所为何来,仁善谨慎地反问:“请问你是?”
“谷副驾和你是单纯的同居关系,对吧?”女子逃避他的问话,跨前一步咄咄逼人地说:“你们只是
住在一起的朋友,是不是?”
脾气再温和,被人当成“罪犯”般审问,也愉快不起来。仁善客气地一笑。“抱歉,我不觉得我有必
要回”
“谷副驾他对我始乱终弃!我是来告诉你他的真面目,请你尽一名作朋友的责任,告诉他,他要对我
负责才行!”
“轰”地声响贯穿耳膜,仁善强迫自己冷静。这不过是这名女子的片面之词,自己应该相信谷洋所说
的,他不会背著他乱搞,他会对他诚实,他爱的是……
“你不相信?我说的全是真的!你不信的话,我还有证据可以给你看!”女子解开皮质包包,掏出一
迭照片撒在仁善的脸上,嚷著:“这是他在我家里过夜,我趁他睡著时拍的!你看到了吧?如果不是和我
上过床,我怎幺会有他的裸照?我没骗人,是他玩弄了我又抛弃我!要是我怀孕了怎幺办?你叫他要出来
负责,叫他和我联络!你听到了没?”
这真是……
仁善随手拿起黏在自己衣襟上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子侧躺在床铺上,除了被单盖在腰间的部位外,其
余裸露在外的肢体都是赤条精光的。散发健康光泽的皮肤,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点小吻痕……
不假思索的,仁善下意识地撕裂它。
“你撕再多张,我都可以再冲印的,无所谓!”女子忿忿地说:“他想否认对我做的丑事,可我不会
轻易饶过他的!他不来跟我跪地求饶的话,我就用这些照片让他身败名裂,让他在公司里没有脸再待下去
!我是认真的,你们最好别把这件事当成笑话看!”
喀、喀、喀地重重踩著三寸高跟鞋,掉头,离去。
仿佛强烈暴风狂袭一阵,女子短暂的拜访,轻易破坏掉花了仁善两年时间,辛苦与谷洋培养、联系、
建立出来的信任与爱。
小心呵护在手中的,脆弱如玻璃珠的,最珍贵、最宝贝的……彻底被糟蹋在地上,来回地践踏著。
仅仅的三分钟里,脚下的地裂开了。双手凌空挥舞、双脚不住划动,都制止不住那下坠的力道。是的
,他坠落到深渊里,狠跌了一跤!看著地上散落的、十几张谷洋不同睡姿的裸照,仁善哈哈笑著,靠著门
缓缓蹲下。
这真是他看过最八点档、最老套的戏码。假如这是在连续剧里,他会是配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