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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何宝荣是个孤独无助的人,却过着放浪形骸的日子。
他不愿意去想这些,所以他迷醉、纵情、混乱的生活。
这些构成了他的生活,并且牢牢的框住了他,他挣脱不开也似乎不愿意挣脱,
这些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与他密不可分了。
离弃了这些等于抽干了他的血液,他简直无法生存。
离弃了这些他也没有能力生存!
罗信成看着何宝荣阴晴未定的脸道:“你怎么会跟吴天浩那样的人混在一起?”
何宝荣回过神看着他,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这是他自从进这个房间做出的唯一一个自然的表情。
即使吴天浩不是好人,罗信成也不会是个好人。
所以他以这样的口气评论别人的好坏在何宝荣看来是非常可笑的。
任何人都千万不要被孩子憎恨,因为孩子的恨是最纯粹也是最深刻的,而这样的怨恨何宝荣带了20年。
罗信成尴尬的咳了一声,扭头向身边的手下道:“放他出去吧。”
高大的手下道:“可是他……”
罗信成截口道:“他说了他不知道。”他又看了何宝荣一眼:“我们总有办法找到吴天浩的。”
自从他认出何宝荣来就没期望他能说真话。
他猜的没错,何宝荣即使真的知道吴天浩的下落也许也不会告诉罗信成。
但是事实是何宝荣的确不知道。
高大男人无奈,向站在门口的那两个刚才抓何宝荣来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男人转身打开了门。
何宝荣马上走出了包房,转过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异,他动作迅速的转过身,却还是不经意的看到了罗信成放在沙发下的腿,他居然只剩下了一条腿。
何宝荣虽然惊讶,但还是大步的走了出去,没有回头确认。
他走的很快,连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理睬,坐电梯直接到了底楼。
出了酒店大门一阵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似乎吹淡了些心里的郁闷。
他又掏出烟准备点燃,就听到身后一个大嗓门叫了一声:“何宝荣!”光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果然张老板胖胖的手跟着就在了何宝荣的屁股上抓捏了一把。
何宝荣一回头就看见张老板油光光的脸,以他现在的心情根本不想见到这个庸俗的张老板。但表面还是微笑着,轻嗔道:“不要动手动脚的!”
张老板哈哈一笑道:“何宝荣!你刚才跑哪去了?上个厕所这么久,以为你溜了呢。还好在这里又被我碰到了!”
何宝荣轻哼一声算是回答,回头又要点烟,却在张老板的身侧的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耀辉!
他身边是一个老年男子,正打开车门招呼黎耀辉进去。而他却正站着看着自己。
何宝荣扭过头去,做着点烟的动作。他不知道,刚才张老板的一声大叫把周围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们身上,其中就包括黎耀辉。
张老板又在鼓噪:“何宝荣,今天晚上有没有空陪我?”
何宝荣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瞄了一眼黎耀辉的方向。
却已经看不见黎耀辉的踪影了。
他回答道:“当然不行了,改天吧。”
何宝荣此时实在丝毫心情也没有,推说身体不舒服就匆匆回家了,也不管张老板在身后怎么的叫唤。
一路上罗信成的脸和黎耀辉的脸各种各样许多人的脸在他面前交错。他飞快的开着车,车窗大开,冷风直冲而入,吹得他的衣领“呼呼”响,脸也被风吹得发红麻木。只有手中的烟还是热的,烟头的火光在风中烧得更旺,烟雾向后全扑在他脸上,他的眼睛似乎也被烟熏得发红。
黎耀辉迈着缓慢的步子上楼,仿佛压在心头的石头也压在了他的脚上。
但是毕竟任何路都有走完的一刻,当他终于站在门前的时候,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面对何宝荣该说什么?是向他询问还是装作不知道?
门打开了,整个屋子十分安静,黎耀辉松了口气,但也有些失落。
何宝荣也许一夜都没回来。
昨晚所见的情景又再一次在他脑中闪现。
豪华的酒店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何宝荣当众与人打情骂俏,姿态妖冶迷人,神情顾盼生辉。
何宝荣果然适合生活在这些光鲜亮丽的的场合,越是奢华亮丽的地方越能把他衬托的光彩照人。
这样的何宝荣是赏心悦目的,但是看在黎耀辉眼中却有如针椎。
黎耀辉嘴角一扯,苦笑了一下,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可笑,何宝荣与别人调情亲热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次也远远没有上次所见的一幕激烈。
但不能否认的,这次带给黎耀辉的震撼却超过了上次。
他似乎明白了,何宝荣并不会因为自己而放弃他的生活。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照在黎耀辉脸上,一张落寞的脸在阳光下苍白得发亮。
他就这么一直坐在沙发上,目光飘的很远,犹自出神。
直到听到有打开房门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转而盯着门口看。
也许是何宝荣回来了。
可是出乎他意外的是何宝荣却从另一个方向,他自己的房间出来了。只穿着内裤,一脸睡意惺忪。
黎耀辉怔住了。
何宝荣是出来找烟的,突然看见黎耀辉坐在那里也愣了一下。
“你回来了,好早啊……”这个“啊”字结束在一个哈欠中。
黎耀辉不是个会跳起来质问别人的人,即使他心里希望别人给他一个合理的答复。
看着眼前的何宝荣,他没有说话,实在没想到何宝荣居然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好像昨天也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何宝荣也神情自若的看着他。
既然如此,黎耀辉也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他的假装不知道也只能做到不说话不发作而已,脸上的表情冷的如同凝了一层霜。这也并不是他故意要给何宝荣看脸色,只因为无论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勾搭,脸上的表情都不会做到真正自然若定。
昨天抽了半夜的烟没有洗澡,浑身全是烟味,黎耀辉突然站了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何宝荣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在生气。
即使昨天根本没发生什么,他也不打算跟他解释。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如果受了委屈,会希望向别人诉说,心里才能舒畅。可是男人却宁愿把它放在心里深深的埋藏起来。
何宝荣和一般的男人不同的地方是,他更加敏感和细腻,甚至任性。不管他怎样对待别人,都不希望别人忽视他、离开他。
黎耀辉生气不理他他自然不能忍受。
于是他悄悄的跟进了卫生间。
“哗哗”的水声飘荡,雾气升腾。黎耀辉站在狭小的磨砂雕花玻璃围成的淋浴间内。他往身上抹着肥皂。
认真地抹着,也许在掩饰内心的纷乱。
沉静严肃是他的保护色,如同放荡不羁是何宝荣的保护色一样。
只可惜他们自己却不知道。
“唰”的一声,拉门被打开了,黎耀辉回头看到了何宝荣,何宝荣跨了进来,雾气太大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原本狭小的空间更拥挤了,两个人的身体局部难免要接触到。
黎耀辉虽然冷淡的看着何宝荣,但是他现在身上、脸上全是泡沫,头发垂在额前,不断地往下掉落水珠,更何况现在他还赤身露体。
这使他冷淡的表情难免少了些气势。
他沉着脸:“你来干嘛?”
何宝荣笑嘻嘻的脸终于在雾气中变得清晰了些,只因为他的脸凑近了黎耀辉。
他弯腰脱下内裤:“洗澡啰!”又把内裤甩了出去:“否则还能干吗,啊?”
黎耀辉惊讶又生气地盯着他的动作,严肃正经的人尤其不喜欢别人用轻佻随便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这样的人往往也是不解风情的人,他索性转过身,继续洗自己的澡不理何宝荣了。
何宝荣站在他的身后,撅着嘴狠狠地盯着他的背,突然一口咬在了黎耀辉的后颈上。
这一口咬的不轻,牙印清清楚楚地留在了上面,甚至还泛出了血丝。
黎耀辉忍不住叫了出来,想要转过身却被何宝荣板住了身体。
耳边传来一声低喃:“嘘,不要动嘛!”接着他就感到颈上刚才被咬得地方被何宝荣柔软的舌头轻轻的添了一下,那感觉既麻痒又有些刺痛,引得浑身一阵战栗。
黎耀辉侧着脸:“你干嘛?”
背后传来一阵低笑:“你怎么总是问我干嘛?我不是说了嘛!”
说着把一双手从黎耀辉的腋下伸到了他的身前,从后面圈住了黎耀辉。两只手沾着他身上的泡沫变的滑溜溜的。
从肩膀到胸前来回在他身上游移,像是抚摸又像是在帮黎耀辉洗澡,贴着黎耀辉背部的身体也似乎在慢慢磨擦扭动,不停的用脸和嘴唇蹭着黎耀辉的肩。
动作就像是一只撒娇的猫。
黎耀辉忍耐着,他浑身的血液都因为何宝荣的挑逗变得激荡澎湃。但是他却不希望让何宝荣得逞,如果屈服在肉体下,那么他就更没有对何宝荣冷淡的勇气了。
可是,这样的诱惑又怎么能抵挡得了呢?当何宝荣的手慢慢往下移动的时候,黎耀辉终于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一拳敲在了浴室的瓷砖上。另一只手倏地抓住何宝荣的手,猛然的转身把他的手按在了他身后的玻璃雕花拉门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他充满欲望火焰的眼神闪过一丝怒意,仿佛要说什么,又仿佛在压抑什么。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狠狠地吻上了何宝荣的嘴。
何宝荣喜欢在Zuo爱的时候占主导地位,他喜欢看别人被自己挑起欲火,但是在关键的时刻他又往往是被动承受的一方,先前的主动和热烈是为了得到接下来更极致的愉快。
热气和热情把两人的脸染的更加红润,两具痴缠烈爱中的身体在磨砂玻璃的遮挡下如同朦胧曼妙的剪影,水声、叹息声连同碰撞玻璃的响声不绝于耳。
像是无声的抗议和无声的解释,彼此的肉体代替语言,这样的交流显得更加深刻、激烈而无奈。
都说GAY之间注重肉体比情感多,但是这时的黎耀辉却希望侵占的不是何宝荣的身体而是他的心……
冷战从除夕开始到初一就结束了,虽然彼此还有没问出的话和没回答的话,但是毕竟冷战永远不是爱情的主旋律。
初三,2月3日。是黎耀辉的生日。
何宝荣兴致勃勃的要为黎耀辉过生日。
他们从中环 5 号码头乘搭渡轮来到南丫岛(1)。
南丫岛是香港的第三大岛,拥有一望无际的海景。岛上有榕树湾和索罟湾两大村落。榕树湾有古老的天后庙和具西洋风情的咖啡室、酒吧。而索罟湾则以海傍那些视野极佳的露天海鲜酒家而闻名。
何宝荣祖母的原本的娘家就住在索罟湾。
当年何宝荣的父亲破产后,祖母就曾经搬回这里住了几年。
虽然早已没有人住在这里了,但老屋还在。
那是一个视线极佳的靠海房屋,有好几间宽敞的房间,和一个小小的庭院。有点破旧但是增添了古色古香的气息。
他们接近黄昏的时候才到。把所带的物品放到屋子里后,何宝荣就带着黎耀辉到屋后的半山坡上去。
黎耀辉跟在他身后看着周围的风景,翠绿的树木、蔚蓝的大海、褐色的木屋。海浪拍岸,呼吸间全是潮汐的味道
黎耀辉觉得这里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前面的何宝荣突然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反而穿梭于一片稀稀拉拉的小树林中,来回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东西。
黎耀辉走到他身边。
“找什么?”
何宝荣没有看他,还是来回于树木之间。
嘴里喃喃道:“不知道还能不能找的到。”
黎耀辉也不禁低头开始在地上看:“到底找什么?”
何宝荣道:“不在地上,在树上!”
黎耀辉更奇怪了。
“在树上找什么?”
何宝荣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笑道:“给你的生日礼物啊?”
生日礼物?黎耀辉呆在了原地。这里会有什么生日礼物?
突然又听到何宝荣兴奋的大叫了一声。
“找到了!”他指着一棵树跟黎耀辉说。
黎耀辉走过去顺着他的手指移动眼光,在一棵高大挺拔的树的树干一角上看到了歪歪捏捏的三个字。
“何宝荣”
黎耀辉觉得既惊奇又好笑。
“这是什么?”
何宝荣道:“这是我的树!”
黎耀辉还是不明白。
只听何宝荣又说道:“20多年前它还是最小的一棵树,现在却长这么大了,我差一点找不到。还好刻了名字作记号。”他看着黎耀辉道:“怎么样?这就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拉!喜欢吗?”
有人送礼送棵树黎耀辉还是第一次听到,现在这种怪事居然被他碰到了。
何宝荣看着他的脸故意沉声道:“干吗?不喜欢阿?”
“没有,没有。”黎耀辉心里觉得很好笑,脸上的表情也是带着笑。
“这片树林是你家的地产吗?”
“这片树林没有主人,只有这棵树是我的财产。”
“为什么?”
何宝荣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十岁的时候就认领了它。”他拍拍树干又说:“ 我喜欢它才刻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