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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踢开?
「我听到有人说MDM派了一个外科医生到这里帮忙,而且是东方人,所以我就猜是你……」
「你都来一个月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你们MDM的医生像稀有动物,抢手得不得了,没什么事我干嘛来烦你?而今天所以回来是因为我知道要离开了,才请假来的。」吕秋羿若有所思一笑:「而且我也不太肯定你会不会想见我。」
王文达倒抽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嗯……看你拿着行李……大概是要去机场吧?那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联络啊!」吕秋羿深深吸了口热烈的气息,缓缓走往吉普车。
「小心开车……」王文达跟在他身后,对他投以一个礼貌的笑意。
吕秋羿坐上车子,感到他动作有些僵硬,启动车子不太顺利。
「秋羿……」在他热车时,王文达终于又开了口:「你……就为了跟我打个招呼,所以开了六个小时的车程……然后等了一整个下午吗?」
「你怎么知道我开六小时的车?」
王文达得意的笑着:「红十字驻站都在北区啊,推算一下时间就知道了!」
「哦,哦!」
「喂,喂,不如你顺便载我去机场吧,在回你驻站的路上,应该没关系吧?」
吕秋羿微笑点头:「好,上车吧!」
沿途,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进来在医疗所或难民营的许多见闻杂事,也探讨了当地政治军情,更十分有默契的避开失联的两年,彼此的生活与想法,直到机场候机室,望着航班表,吕秋羿终于开口:「坐哪个航班?是要回旧金山的吗?」
「我要回台湾。」王文达也抬头望着航班表,说着。
「台湾?」吕秋羿有些惊疑:「你在台湾还有工作?我记得你都结束了啊?」
「我不是会台湾工作,是去找——」
「嗯?」吕秋羿微笑望着他。
「没什么。」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王文达觉得自己竟然讲不出话。
「那你要先搭到肯亚再转机啰!」吕秋羿看看表,「啊,我差不多要回驻地了,你的班机再一个小时就到了,我想我先走好了!」
王文达和他握握手,点点头,眼看他转过身,慢慢远离自己……心口登时一阵激动,让他禁不住大吼着:「吕秋羿,你给我站住!」
吕秋羿止住步伐,没回头,但很快又听到他完全无视路人的大嗓门:「我就不信你开六小时车程,等了大半个下午,竟只是为了要载我来机场!」
啊哈!被你发现了!
吕秋羿真的很想这么说的,但,这实在不是他有能力假装出来的。
自从他端着一幅无所谓的模样,以一句「保重」来回覆自己后,许多事就变得异常清晰。
不想恨何春冷,所以不惜改造记忆,相信他这行为代表着在乎与深爱。可是没有用,随着时间效应,那场自私、残酷的侵犯,越趋可怖,不止纠缠着梦境,也渐渐粉碎了一直为他努力建立的怜悯,选择离开他。
因此,几乎就在王文达搭上班机飞往那热带的国度时,自己也远走新加坡。而令人惊悸的是,离开台湾时,唯一的不舍,竟是在客厅中,与他荒淫度过的一夜。
至于加入了红十字会,参与海外救援,完全只是想贴近他的天空而已。只是,当勉强自己站在毒辣的阳光下,辛勤劳苦后,每每望着镜中的自己由浅白渐呈黝黑,实在无法避免的悲从中来……这根本不是正常人会干得事,而我竟为了他,把自己搞成这副可怕的德性!
胡思乱想间,王文达已来到眼前。
「我回台湾是要去找你,现在你既不在台湾,我回去能干什么?」王文达毫无掩饰的表白依然令人震撼。
吕秋羿却无由得压抑自己,不希望自己露出太兴奋的表情,开始如何也无法再装作自然而然。
「那个……那不然……你……」
王文达放下手中的行李,突然抱住了他,许久,许久,直到路人甲乙丙丁投来异样的眼光。
「很高兴看到你……虽然你变得像巧克力……但是我……我还是很兴奋……」
吕秋羿原本感到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可不知怎么,他的话却让隐藏在心头某处角落的似曾相识之感缓缓浮现……那是股很想揍人的冲动……
「不管等等怎么样……我想,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做一做吧!」
「你这死变态!」吕秋羿挥动右拳,愤怒的送入他眼窝,但心头却清楚地感受到,一股久别重逢的悸动如此鲜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