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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沛兄,你是要闹哪一出?难不成我何今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竟要这样报复我!”
正笑着,何钰推门而入,恰好看到李至‘翩翩起舞’的模样,当即将双目捂住,很是痛楚的说着。
闻言,李至很是恼怒的瞪了何钰一眼,“你这凡夫俗子,哪里识得已经绝世的‘霓裳’之韵!”
听到这哀怨的声音,其余之人已经快要笑抽了,八妹更是躺在了杨延昭的怀中,何钰自然也被他给逗乐了。
“好了,元沛兄,我错了,何今夕只不过是追逐铜臭之味,自然欣赏不了此等大雅之作。”
何钰赔了罪,佯装生气的李至也是随着众人笑了,打马御街,饮酒琼林宴,人生还有何憾?
又是谈笑一阵,李至与向敏中才离去,温仲舒则是被温李氏唤进了屋子,似乎有事情要交待。
看着离去的温仲舒,罗氏女许久才收回目光,继而望了杨延昭,见其没有察觉,又将头低下,看着薛玉玦的医书来。
“鱼儿,你和排风去下棋可好?”
何钰自从进屋之后便不断投来闪烁的眼神,杨延昭当即明白,是有事情要与他相商,遂开口将八妹和排风给支走。
正在杨延昭怀中与排风低语的八妹抬首看了看,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又将鱼儿和排风给赶走,六哥,你答应鱼儿将孙猴子的故事的呢?”
听八妹这般说,杨延昭忙笑着赔罪,并许诺明晚定将这些rì子落下的补上,小丫头才心满意足的拉着排风离去了。
八妹二人离去,张谦也yù起身离去,却被杨延昭唤住,“秋白,今夕的事情便是你我的事情,无需回避。”
说完转过首,将罗氏女耳边稍显凌乱的一缕秀发理了理,“清儿,茶水已经喝完了,能去重新盛一些么?”
面sè有些微红,罗氏女忙提着茶壶往外走去,待木门关上,有些等不及的何钰忙将事由倒了出来。
“兄长,碧月姑娘传来宋州的消息,这两rì宋州城有些异样,似乎要有新官上任。”
“新官上任?”
杨延昭沉思了片刻,他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肯定是宋州要来一位说得上话的人,位置,绝对不会比知州逊sè多少,否则碧月也不会将消息传过来。
“最近宋州可有大的变动?”
何钰摇了摇头,“据目前来看,似乎没有,所以碧月姑娘才会绝对奇怪,而且此消息是从知州亲信的主簿口中传出,应当是假不了。
也正因为此事,那肖知州已经发了几天脾气,所以小弟也以为朝廷派去之人至少对他有所辖制。”
“延昭兄,会不会是通判?”
默不作声的张谦突然来了一句,杨延昭顿时明朗起来,宋朝有通判制度,以天子之名来监察地方。
眼下,也只有边远之地,如代州等城才设有通判,宋州这些大宋内城还未设立,这样说来倒显得有些合理,也怪不得肖知州会辗转难眠。
脑中不禁想起今rì赵光义所说‘朕等不及了’,就连宋州城都开始加设亲信,看来是想要将遗留之臣全部铲除。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兄弟二人在xìng情之上果然有着相似之处。
“秋白猜测的有道理,或许这也是个好消息,各州加设通判很有可能会从这科士子中选派,你我至少也能捞个五品官当当,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岂不是乐哉?”
杨延昭确实希望这样,眼下赵德昭叔侄以及赵普总使得他有一种后怕的感觉,京中风云变幻莫测,哪里是自己能沾惹的。
若是被派到地方做通判,他倒是极愿意的,那在心中藏了许久的遛狗斗鸡,调戏调戏小娘子的目标也算是有了实现的机会。
张谦自然也知道通判的含义,所以听到杨延昭这般说,当即点头附和,“朝中之事张秋白怕是应对不了,若能回府州,却也是知足了。”
三人又是说道了一阵,何钰拍了拍脑袋,惊呼道,“差点忘记了,兄长,你可知道汴梁城中‘chūn满楼’来了几名绝sè美女之事?”
chūn满楼,杨延昭有所耳闻,是城中有名的青楼,本生意很是火爆,只是‘云烟阁’名声传来之后,因汴梁与宋州相隔不远,所以对其生意冲击不小,当初何钰还信誓旦旦的要将生意萎靡的‘chūn满楼’买下。
“近来忙着科试,倒是没有在意,难不成出了事?”
“昨rì,‘chūn满楼’给‘云烟阁’送了帖子,说是要在这个月末举办花魁选举,本来小弟是不在意的,可是一想到若是能夺魁,‘云烟阁’的名声岂不是更加响亮,如此在其它州县开办也能方便不是?”
确实是这么一个理,杨延昭在何钰殷切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放手去做,琼林宴已过,这两rì反正也是闲着无事,明rì我便陪你去探探虚实。”
第一百五十章 青楼
翌rì,虽然琼林宴已经过去,但是有些事情杨延昭仍需去做,比如手中还留着的请柬。
将一叠请柬看了看,良久,杨延昭苦恼的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得去与这大宋权相打交道了。”
稍作了收拾,便与前来的李至一道朝着朱雀大街的赵府走去,而温仲舒等人也是各自拿着请柬外出赴约。
慢悠悠的走着,估摸着时辰,到赵普府邸之时,恰好他已经下朝回府,杨延昭二人整了整衣襟,很是恭敬的将手中请帖递给板着脸的门房。。 。
见那不爱搭理的小厮甩袖进门通报,杨延昭露出了丝苦笑,世人说得果然不错,宰相的门房七品官,确实有着当官的架势。
不多时,那门房折身而返,这次,脸sè倒是客气了许多,忙将杨延昭二人请了进去。
赵普正在书房看着书卷,并不像赵廷美那般出门相迎,待听到书房外传来杨延昭与李至的拜见之声,这才放下手中的书。
进了书房,赵普首先是将二人一阵夸赞,至于前天夜晚他们前往秦王府之事倒是只字未提,继而命下人上茶,在态度上显得很是亲和。
天sè尚早,摆宴设席有些不合适,遂便在书房中品茶论着诗赋,赵普果真如杨延昭之前揣测一般,胸中满是笔墨,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
或许那‘半部论语治天下’只不过是他的清高与孤傲之言罢了。
心中对赵普有着些防备,杨延昭言行上自然谨慎了不少,一边的李至倒是侃侃而谈,大有感觉到韩国华他们所说的赵太保近人与可亲一事所言不虚。
不知不觉,天已到了晌午,赵府管家前来,“老爷,午膳准备好了,是否开始用膳?”
“那是自然,赵柯,你将我那坛女儿红取来。”
老管家听了愣了片刻,继而退去,赵普则是笑着将杨延昭二人往外领去。
客厅,两名身穿华服的男子已在那里等候,杨延昭见过他们,是赵普的二子。
“见过父亲。”
赵普挥了挥衣袖,指着杨延昭与李至道,“平然,安攸,这是今科状元杨璟,杨延昭,以及探花李至,李元沛。
延昭,元沛,这是老夫犬子,赵飞,赵平然,眼下为太子右庶子;赵劼,赵安攸,尚书右司郎中。”
“见过两位大人。”
杨延昭与李至弯身行礼,那赵飞兄弟自然口中忙呼着无须多礼,继而又是将二人赞许了几分。
午膳的菜肴并不是丰盛,并以淡素为主,与赵廷美所摆之宴相比,简约了不少。
“习惯了清淡,倒是显得寒酸了,延昭,元沛,你们切莫怪罪老夫吝啬才是。”
“太保大人严重了,学生见太保大人如此勤俭,当是我大宋之福。”
杨延昭抢声说着,这赵府辉煌大气,内府也是jīng雕细琢,只是刚才在书房之时,他便发现赵普的桌椅都是极为粗陋陈旧。
而这午膳也是如此简单,难不成是故意而为之的做作?
要知道,开宝六年,这本是权势滔天的大宋宰相因为金瓜子一事被太祖下放到河阳三城。
也使得这天下交口称颂的赵普顿时名声尽失,遭来无数文人士子的唾骂。
就在杨延昭思绪纷飞之时,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睁开眼,却见到赵飞将一坛女儿红上的泥封取下。
“也算你们有口福,父亲从十多年前便埋藏了二十坛好酒,这些年,都会宴请士子,也差不多该喝完了。”
端着赵飞满上的酒盏,放在鼻前,香气越发的浓烈,杨延昭不禁赞道,“果真是好酒,果真杨璟的福气,能饮此美酒。”
坛中酒已尽,赵普的脸sè露出丝丝红晕,如同昨rì的琼林宴上一般,显示出了他的不胜酒力。
“太保大人,学生这就回去了,多谢太保大人与两位大人的款待。”
午膳之后,做了会歇息,杨延昭起身告辞,那半眯眼喝着茶水的赵普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轻声道,“真的是老了,喝了点酒就开始犯晕了,与你们年轻人比不了,看来是时候回老家种地去了,以后大宋的社稷还是得靠你们。”
闻此言,杨延昭忙出声应道,“太保大人乃是大宋国柱,岂是学生所能相比的,还望大人保重身体,为朝廷尽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个道理老夫明白,朝廷和百姓的担子也该是你们后生晚辈接过去了,今后若是有闲暇便来府中坐坐,陪老夫聊聊天吧。”
赵普摆了摆手,往着后院走去,身影有些落寞。
出了赵府,李至感叹着韩国华等人所言非虚,从他神sè上不难发现他已对赵普有了尊崇之意。
而杨延昭则是低声不语,与赵普的接触也有两次了,虽说一直走有着防备,但一感觉到有些事情不同于之前的想象。
他似乎并不是专权弄政之人。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可是发现他也越发的看不透赵普了,富丽堂皇,堪比王府的宅院,在穿着与饭食上却是清减德很;极力的钻营朝堂,也居于高位之上,却看不出半点权臣该有的野心与飞扬跋扈。
这些让杨延昭感觉到了困惑,该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处在这般的矛盾之中?
心不在焉的应着李至的话,好在后者仍沉在当朝太保的温和之语中,因而对杨延昭得走神也未作理会。
回到院子时,温仲舒他们还没回来,倒是何钰已经在了,见到杨延昭忙从观看郭淮炼丹中抽回了兴趣。
李至因酒劲上来,到杨延昭的屋子中睡觉去了,何钰则是拉着杨延昭说道其今晚的之事。
“兄长,小弟刚打探清楚了,今晚chūn满楼刚好有六朵金花的表演。”
杨延昭将思绪从赵普身上收了回来,喝了口何钰递来的茶水,“正好,晚膳之后,我与你一道前去,探探虚实,也好知己知彼。”
午后,闲着无事,杨延昭给八妹讲起了西游记,因为晚膳之后要出去,总不能再对小丫头失信,反正现在不用读书为科举费心,也该花些时间陪陪家人了。
名著便是名著,很快,杨延昭便有了说书先生的感觉,院子中,一顺排的坐满了人,萧慕chūn等人听得很是气劲,就连郭淮也丢下手中的丹炉加入到其中。
“延昭兄这是在开课授徒?”
韩国华满面chūn光的与张谦踏进院子,经他这一打岔,八妹率先转过脸,瞪起眼来,“韩大哥,鱼儿正听的起劲,就被你给弄没了,六哥别理他,继续讲,那唐僧被白骨jīng抓走了,就连猪八戒和沙和尚都失手遭擒,下面该怎么办?”
见八妹这焦急模样,韩国华不禁笑了,刚要继续开口,却看到张谦已经先他一步坐在空位之上,一边低声的问着身边温仲舒已经讲过的剧情。
这时,韩国华才猛然清醒过来,一拍脑袋,“延昭兄,你忒不厚道,竟然不等我与秋白兄。”
说完,发现众人再次怒目相向,不由得捂上嘴巴,寻了个地便坐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杨延昭。
说实话,杨延昭也未想到西游记会有如此大的魅力,既然大家都欢喜,他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又继续讲开了。
晚膳过后,将还想听故事的八妹说服,杨延昭唤来罗氏女将他简单的易了容,毕竟易容丹只剩下一颗,郭淮也还未炼制出来,这种保命的东西,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使用的。
而且这易容丹可以保持多rì的容貌不变,对于最近风头正盛,要抛头露面的杨延昭来说,确实不适宜。
在罗氏女的素手之下,很快,杨延昭变成了额前有颗痣,脸sè蜡黄,容貌憔悴之样。接着换上嘱咐何钰拿来的小厮衣裳,顿时韩国华等人惊叹起来,“果然是人靠衣装,原来延昭兄的样子是如此的不堪,或许我等平rì里所见的样貌都是经过易容之后的模样。”
见他一副小人得志之sè,杨延昭只能将其无视,不过连朝夕相处的韩国华都觉得自己已经判若两人,瞒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