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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己迟钝的没有发觉,可是,自己的周围却在慢慢变化了。
大家慢慢变得陌生,每个人都想藏了秘密,说着自己不能理解的话。
从什么时候呢?
黄石看着陈、高、安四人一边说着一边向隔壁房间走去,安小北似乎也很迷茫,跟着姐姐。安小北怯怯地回过头对自己张了张口,问自己要不要过来。
站在原地,黄石指指身后的房门,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把女孩子一个人放在这里是多不恰当的事,自己那些老同学怎么一个人也没发现?黄石决定自己留下来。
〃喂。。。。。。她说的是。。。。。。张哲?〃
〃大头张?〃
迟疑地,安小楠看向旁边,借着昏黄的灯泡光芒,安小楠看到了自己妹妹、陈渐东以及高明远苍白的脸。
不用照镜子,安小楠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和他们一样的苍白、充满惶恐。
〃姐。。。。。。大头学长不是。。。。。。不是死了么?〃安小北看着自己的姐姐,犹豫道:〃死人怎么可能袭击别人呢?死人。。。。。。死人。。。。。。〃
〃诈尸。〃沉默了半晌的陈渐东忽然出声,脱口却是如此恐怖的话,安氏姐妹、高明远皆因为这个答案身子一颤。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月光下,四人的脸色皆苍白如鬼。
半晌,从空中渐渐飘落的零星雨点打破了僵局,雨点落在繁茂的草地上,沙沙的声响就像脚步声。
看看天,高明远道:〃我。。。。。。我们先回屋子。〃说罢,低下头,他大步向屋内走去。
〃可是。。。。。。可是黄学长他们。。。。。。〃安小北看看高明远,又看看远处的黑暗,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心里的恐惧战胜了一切,她选择转身跟着学长进屋。
四个人坐在段家的偏厅各执一角,没有一个人说话。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可是到了今天。。。。。。
〃我们明天就走。不管什么土石流还是别的,我们明天就走。〃缓缓地,陈渐东抬起了头。
高明远低着头,没有说话就是默认,可就在这个时候。。。。。。
〃杨志华呢?〃安小楠的一句话,众人忽然睁大了眼睛。
对啊。。。。。。从昨天到现在。。。。。。杨志华呢?
沉默地坐在竹椅上,长长的刘海遮住了高明远的一脸阴霾。
高明远是刻意忽略杨志华这个名字的,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刻,一股寒意从脚下直窜而起,高明远感到自己的头〃轰〃的一声懵了。只能用冷漠掩饰自己的紧张与惊惶。
那个人。。。。。。不会回来了。
因为。。。。。。因为他已经死了。
自己亲手将他杀死的!
那天,鬼使神差的,高明远在井水里面下了安眠药,自己有失眠的毛病,身边一向随身携带催眠药物。想要杀那个家伙不是一、二次了,每次都在最后关头收手。就像那个姓
杨的家伙嘲笑自己的,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再努力也只能是个跑龙套的。
可是自己一直很努力,努力想要超过现在的自己,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满足。自己笨拙地努力的时候,那个家伙总是笑嘻嘻的对自己说着加油,让自己继续努力。自己原本是满
足了,即使没能在兴趣上有所作为,可是,认识了很好的学长也是一件好事情。
那个家伙每次都笑咪咪地接过自己递给他的照片,说帮自己找机会介绍,自己也是心存感激的接受,哪怕最后每次都不了了之,直到。。。。。。某次在学校的垃圾桶发现了自己的照
片。
那是自己最近拍的,取景取得很辛苦。自己多年的努力,原来最后都进了垃圾桶,好像自己多年的努力,最后在那人眼里只是垃圾一样。
无法忍耐。。。。。。一向懦弱的自己也无法忍耐的怒意!
想要杀了那个人!那个摆着慈善面孔,暗地里嘲笑自己的家伙!
这个念头让懦弱的他变得疯狂,从那天下午不知不觉地将安眠药物放入水中,到那天夜里一如往常在凌晨两点失眠醒来。。。。。。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高明远看清自己身旁睡得死
死的杨志华的刹那,高明远手掌不听使唤地紧紧捂上他的口鼻。
无法呼吸的死去的感觉。。。。。。就像溺死吧?为什么你那天没有死去呢?死在湖里不是很好么?脑子里面一片狂乱的时候,高明远忽然看到了自己身下的家伙的眼睛。。。。。。
睁开的?他在看着自己!
没有垂死前的慌张,杨志华只是用那天的嘲弄眼光看着自己,好像不相信自己有胆子将他掐死。。。。。。
越来越用力,借着月光,高明远发现杨志华的眼角竟然是笑意!
笑什么?你在嘲笑我么?这个时候你还在嘲笑我么!
青筋爆起,等到高明远脑中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掌下的人早已不再动弹,没有呼吸,杨志华没有焦距的眼睛睁开着,瞪着自己。
自己杀人了?高明远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慌张地测过对方的心跳、呼吸,发现里面一片寂然之后,高明远颓然坐倒在床上,自己居然。。。。。。
自己杀人了!高明远死死瞪着自己的手,惊恐地视线上移,看到杨志华静静躺在床上渐渐僵硬的身体的时刻,高明远瞪大了眼睛。
杀人竟然是。。。。。。是如此容易的事情。。。。。。黑暗中,高明远无声地笑了。
冷静下来,高明远听着自己其他的室友平稳的呼吸声,确定他们还都睡着,然后轻轻地架起了杨志华的身体,将他的身子轻轻扔入水缸。
反正。。。。。。他早该死去了,死在那个湖里,自己这样。。。。。。没什么不好。。。。。。
直到盖上盖子的一刹那,支持这个瘦小男子的东西似乎消失了,高明远盯着水缸,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脸孔深深埋在手掌心,高明远悄声地哭了。
哭够了,抹干眼泪,高明远抬起头的时候便是一张和平时一样木讷的脸,就好像只是上了个厕所,高明远平常心的回到屋子,轻轻躺下。
旁边少了一个人,原本狭小的通铺赫然变得宽敞,不知道谁的腿便顺理成章地横了过来。高明远却没有越雷池一步,盖上被子,缓缓入睡。
他知道自己今天会做个好梦,他那天晚上却是也做了一个好梦,可是。。。。。。
第二天,安小楠对着水缸大叫的声音震耳欲聋,这种反应高明远并不意外,没有被发现才更让他意外些,原本还在想如何摆出合适的表情,然而。。。。。。
看到水缸里面的人的时刻,高明远真的害怕了!
是大头张!水缸里面浸泡的尸体赫然是大头张!自己放进去的明明是杨志华啊!
那种自脚趾咬上来的恐惧慢慢上升,高明远一脸惶恐,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自己明明杀死的是杨志华,可是怎么水缸里的是大头张?而且,如果自己杀的是大头张,那杨志华又。。。。。。
诈尸!
刚才陈渐东的那句话让高明远心中一颤。
他不知道杜曼刚才经历了什么样子的恐怖事件,可是,当时进屋灯光甫开照亮那间屋子的刹那,看到的景象。。。。。。高明远真的害怕了。
那种诡异的、让人呼之欲呕的铁锈味道,是血的味道。高明远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血!
大头的尸体七零八落地散落在血泊里的样子,就那样深深刻在了高明远心里。
高明远不敢闭眼,一闭眼就会看到杨志华浑身是血的躺在血里,就像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姿势,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如果杜曼说的话是真的,如果这个村子的传说是真的,那么。。。。。。
高明远心中忽然一寒,自己那天。。。。。。确实没有将杨志华的尸体分尸。
〃我们村子的习俗就是。。。。。。要把死者的尸体分尸,否则。。。。。。尸体会诈尸。。。。。。〃
段林的话一字一字敲在高明远心头,高明远的脸赫然刷白!
一定要走,否则、否则。。。。。。
第七章 脚印
手掌顺着摸下去,陈渐东摸到了水草的根部,圆圆的,面积极小,颤抖的手掌继续向下,眉毛。。。。。。眼睛。。。。。。鼻子。。。。。。
那天晚上,没有人有心思吃饭,所以大家也没有做饭。
雨越下越大了。
一种想要将屋顶压塌的气势,一阵响雷经过,屋子骤然一片黑暗。
〃啊?外面的电线杆。。。。。。〃扒着窗户向外看去,安小北看到了门外被吹倒的电线杆。
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不时的闪电偶尔照亮小小的房间。
〃我们还有一把手电。〃安小楠适时地摸出了手电筒,手电筒的光芒非常微弱。
习惯性的拿起手电筒,安小楠用手电筒在屋内扫了一遍,忽然,她手里的手电筒掉了。
〃怎么了?〃陈渐东抬起头来。
〃不!没什么!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安小楠口里道着歉,弯下腰慌忙地捡着地上的手电筒,她摸得慌乱,圆柱体的筒身在地上咕噜乱转,乱飞的光柱照出众人,非常诡异。
安小楠最终还是抓起了手电筒,关上了。
室内重新恢复了黑暗。
〃我们去检查一下窗户什么的好了,这房子太老了,总觉得雨一渗进来就会塌。。。。。。〃
不知在谁的建议下,众人点点头,开始分头去关窗子。走到最顶头的房间的时候,陈渐东被门下涌出的水惊呆了。糟糕!这里有雨水进来!没顾得上想别的,陈渐东匆忙进屋。
果然,一进屋就发现这里的窗户大敞,暴雨顺着强风吹打进来,将地面全部打湿。
陈渐东急忙过去关窗户,风很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顽固的窗子关上,关好之后,陈渐东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才发现自己已经全部湿透。
〃Shit。。。。。。〃嘴里骂着脏话,陈渐东脱掉了身上的衬衣,拧干,用衬衣简单给自己擦了一下之后方有时间查看四周,打开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火光照亮屋内的一刻,陈渐东怔住了。
这是。。。。。。看着角落里半人高的水缸,陈渐东猛地想起,这是早上发现大头张尸体的房间!
真糟糕。。。。。。自己怎么走到这个晦气的地方来了。。。。。。
阴沉着脸,陈渐东头也不回地匆忙向后走去,身后就是门,自己要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就在手掌摸上门把手的刹那,陈渐东忽然定住了。
水。。。。。。
有水。。。。。。
摸在门把上的手掌开始不明显地抖动,陈渐东艰难地将手掌停在扶手上。
水滴的声音,还有。。。。。。
陈渐东感觉原本只是湿透地面的水似乎有不断增长的趋势,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自己的鞋面。
冰凉的液体渐渐上升,没过鞋底,浸到袜子里面,脚掌感到刺骨寒意的同时,陈渐东的心也赫然缩紧!
自己明明。。。。。。已经将窗户关好了啊?雨水不会再进来了,怎么水还是不断地在增多?
不是错觉!水确实在增多!
盯着自己的脚下,陈渐东看到水在一波一波地涌出,涌出的水轻轻拍打上自己的脚踝的时候,就像被人轻轻抚摸自己的脚。。。。。。
冰凉的,似乎在哪里有过这种经历。。。。。。
心脏怦怦跳着,陈渐东缓缓回头,然后视线的焦距落在了房间的角落水缸。
陈渐东几乎可以听到水沿着缸壁流下时候细微的声响,水,果然是从那里流出的。
可是,那是本来已经清空的水缸啊!早上挪动大头尸体的时候,凭借自己和高明远两人之力才将里面的水倒干的,这点陈渐东记得很清楚。正因为这样才恐惧!
淌着水,陈渐东屏息向水缸走去。心里一个声音警告自己不要接近,然而。。。。。。身子就像不听使唤,硬生生自己过去了。
心弦绷得紧紧的,即将断裂的时刻,陈渐东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水缸的前方,水溢出的声音已经很大,水流也越发的明显,水从水缸里汩汩流出!
陈渐东颤抖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踏进一步,可是。。。。。。
身体就像在地面扎了根,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走。
陈渐东盯着不断冒水的水缸,傻瓜也知道情况的不对了,本能地,陈渐东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可是。。。。。。
忽然,陈渐东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一只手!有一只手!盯着水缸中慢慢浮上来的手掌,陈渐东真的不能动弹了。
浑身僵硬,陈渐东死死地盯着那个做着挠抓的动作不断上浮的手,那是男人的手,拇指上带了一个戒指